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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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东宫门的旁门,他们下了轿子,步行到了玉澜堂。文雪由于穿着花盆,所以步步走得特别小心。溥铦见了,笑道:“让你好好练,你偏不听。今天你肯定得出丑。”

文雪没回嘴,怕吵嘴分了神,反倒真应了他的预言,只得忍气吞声,等到了玉澜堂,两人都听到了钢琴声。溥铦知道婉容在里面,心情大好,得意地看了文雪一眼,似乎势在必得。对方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召见。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得很,但温度却不高。文雪喜欢这样的天,更喜欢地上未化的雪。阿玛曾经对她说过:他最喜欢的东西就是雪,所以把这个“雪”字给了他最喜欢的小女儿。也许是因为这个,文雪从小就喜欢这白色的冰碎。小时候,她曾做过这样的傻事——把自己埋在雪里。幸好当时自己穿得厚实,没被冻死,但也大病了一场。

现在,她又看到了雪,这似乎在预兆今天一切的顺利……但愿如此。

溥铦现在的心思一股脑地全在等一下与皇帝的谈话上,根本就没有闲心注意地上的雪。

倘若,今天婉容不在。他的谈话可能得费些心机。但是,婉容现在在里面,可能事情就能好办些了。起码,切入正题的时间能缩些。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婉容是个活泼,聪明的女人。

钢琴优美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太监从里面碎步而出,他见了溥铦和文雪,弓身道:“皇上召贝子与和新奶奶。”

太监引他们进了正堂,拐到了偏殿。在暖阁的门帘外,他们就听到了溥仪在里面大喊大叫,声音狂怒至极,但内容含混得很,听不清个大意。

太监脸色白得可以当宣纸,踌躇着不敢通报。溥铦与文雪静等了几秒,听里面稍稍安静了些,便都示意太监说话。

“万岁爷,人到了。”

里面死寂几分钟,才听到溥仪沉沉的声音:“进来——”

文雪深吸一口气,随溥铦进了屋子。两人依古礼问了安。溥仪声音和气地称好:“坐吧,都坐吧。”

两人谢恩,落座。婉容沉着脸,不说话;眼睛挑衅地打量着弟媳,看得文雪浑身不自在。

溥铦看看兄嫂,觉得两人的脸色实在是阴得可以下雨了,心中也越发没底起来。刚才在屋外,他想的全是婉容好的作用,什么能缩短时间切入正题,什么能动摇兄长的意志。可万没想到,婉容是个变数——能往正变,也能往负变。现在,他们不但正话没提,连闲话都不知如何说起了。

婉容斜倚在沙发椅上,烫得蜷曲的头发散在胸前。她冷冷地环视着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溥铦身上。

“溥铦,好久不见啊。前些日子,你进宫来,我正好身体不适,让你白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