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对于仓房里的女人极为厌恶,拿着刀威胁,不停地咒骂。
女人只是低低的哭,特别悲伤,听的人心里难受。
黑狗在仓房里不知操作了什么,有机器在咯吱咯吱响。
我想看看怎么回事,用力一倒,摔在地上。
黑狗听到响声出来察看,发现是担子摔了,它并不为意,进到仓房里继续操作。
随着里面机器响动,一大团一大团的头发从房间里出来,顺着墙面攀爬到了天花板,然后从天花板上垂落而下。
我在地上轻轻挪动身体,一直挪到门边,小心翼翼向里偷窥。
女人坐在仓房深处,两腿伸直,腰使劲儿往下压,头往下低,都快碰到自己膝盖了。
她满头的黑发搅进一台机器里,机器极是简陋粗糙,有点像古代的织布机。
机器旁有个轱辘,黑狗抓住轱辘使劲儿转动,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女人的头发被机器缠绕拖拽,从另一头出来。
这个女人的头发源源不断,随着黑狗转动轱辘,头发从机器另一端不停输出,顺着墙面爬到天花板。
搅了一会儿,黑狗气喘吁吁的,比挑担子累多了。
他出了仓房,把门虚掩,来到天花板下面,用刀去割悬垂下来的头发。
割一大把下来,然后塞在嘴里咀嚼,像是吃到了上等美味的食物,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享受。
我看的有点反胃,又不敢动。
黑狗吃完头发,伸了个懒腰坐在角落,双手袖起来,时间不长打起了呼噜。
趁着它睡着,我艰难挪动身体来到仓房门边,小心翼翼把门打开,然后爬进去。
里面的女人在垂着头哭,虽然离得很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放了我吧……放了我妹妹……我好难受……”
她低低的哭声如同戏文般宛转。
我犹豫了一下,想问问她看没看到一头猪,又怕暴露自己。
正犹豫间,女人忽然抬起头。
她脑袋上的头发抻得笔直,此时姿势很别扭,虽然抬着头,脸部还是阴森的,看不清五官。
“你是谁?”
她在黑暗里低低说。
我吓了一跳,不敢说话。
她忽然笑了:“你也想从这里逃出去吗?我们可以合作,但是你要听我的。
要去找我的妹妹。”
“怎么找你的妹妹?”
我犹豫半天,还是开口说了话。
能感觉到黑暗里她在看看我,轻轻说:“我妹妹在厨房的墙上挂着。
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现在好难受,头发像从头皮上拽下去了,好疼。”
“怎么帮你?”
我艰难地说:“你要先帮我找到一头猪。”
“猪有,在里面的厨房。”
女人说:“你进去就能看到了。”
我这才有点恍然,原来这间屋子并不是厨房,只是外面的杂间,黑狗不过是这里的杂工而已。
女人突然没有征兆地发出笑声:“你看看我的手。”
我往里挪了挪,黑暗中勉强看到她的双手绑在腿下面,栓着很多细细的红绳,紧紧绑缚住两个腕子,甚至十根手指头都无法幸免。
十指弯曲,无法伸开,青筋都起来了。
“让我摸摸你。”
她低声喃喃:“你为什么是一根棍子呢,是我的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