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升起一个巨大的水晶体眼球,紧紧盯着我。
海面又出现了许多漩涡,犹如花蕾绽放。
巨大的水晶体眼球开始变化,从内部翻转,又向内收拢,海面所有的漩涡同时也在变,如同朵朵白莲盛开。
我悬浮在海面上空,看着这一幅奇景,头有些发沉,有些昏迷。
我无法判断是梦魇在向我传递信息,还是它在思考。
很可能是后者。
眼前出现的奇景,可能类似人脑的神经运作。
看了一会儿,整个景色让我头晕目眩,差点从空中掉下去。
一个人能领悟的事物是非常有限的,比如一个人的命运可以掌握,可如果几百人的命运呢,便难以捉摸。
如果是更庞大的种群,他们的命运就更加无所适从。
这片大海上的变化是统一的,也各有各的特点,犹如数百万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和谐圆润,完美无缺。
我不能再盯着看了,我怕自己会疯掉。
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的浅薄和微若蝼蚁的可怜,我想质问李大民的那些事,在这片浩瀚的海洋上,像是三岁孩子那么幼稚。
我甚至有这么一种感觉,哪怕是全人类的命运,在这片复杂而深奥的梦魇之海前,都不值得一提。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李大民当成个人,李大民这幅皮囊其实桎梏了背后的梦魇主体,委屈人家了。
应该有更高级更复杂的躯体,才能配得上这个梦魇。
我在自己仅剩一丝理智的时候,从这片海洋之梦退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梦里。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很黑,我猛然冲向卫生间,对着马桶哇哇干呕。
孟果过来扶我起来,倒了热水,问我怎么了,有没有事,见没见到李大民。
我在苦笑,不知道跟她怎么形容,最后还是说了,我在李大民的梦里看到了一片海,一会儿变出个大水晶球,一会儿又出现花瓣一样的漩涡……
孟果奇怪地说:“那怎么了?”
“我的语言很难形容那种震撼力,”
我越说越苍白:“只有实际见一见,才知道那种震撼。”
我说道:“当时我头晕目眩,从梦里醒来直接就吐了。”
孟果还是不理解。
我没办法说得再清楚,人类语言的局限性,我见到了十,消化之后剩六,讲出来只有三,落在对方耳朵里,最后只剩下个一。
我闭着眼,满脑子都是梦魇之海,又是一阵反胃。
第二天上网看新闻,发现热搜榜上出现了关于年轻人压力大的新闻,不少年轻人要么抑郁症,要么狂躁症,做出一些极端行为。
媒体把这个症状归结于现代社会的压力大以及内卷严重。
但是我知道,这是李大民以及他的国学会搞出来的。
我摸着下巴思考,李大民在侵袭年轻人梦境的时候,很可能还采用了精神污染。
类似我昨晚看到的梦魇海洋,这种海洋所包含的信息和真意,是人类大脑无法理解和容纳的。
如果它形成精神攻击,对人意识的污染会极为严重,不死也成精神病。
“无解,真的是无解了。”
我长长叹口气。
“其实不单单是那些年轻人受害,对于我们也有影响。”
孟果说:“年轻人会做出一些伤害他人的行为,如果扩大了影响面,恐怕每个人都不能逃出去。”
我点点头:“李大民祸害啊,还得想办法。”
我们聊了一会儿,不得其所。
我心情郁郁,话是这么说的,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可真要拖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背着手在地上转了两圈,任何人,甚至包括任何生物,哪怕是传说里的外星人,只要其存在就一定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