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四个殡仪馆的大汉抬进了棺材里,我想动一动甚至想说说话,却身体僵硬,什么都干不出来。
眼睁睁自己被塞进了棺材,又紧又憋气,翻身都困难,手脚束缚住。
我感到了莫大的恐惧,这口棺材看着巴掌大一点,其实里面挺深。
落进去像是掉进一个深坑里,身体无法动弹,那种焦急的心情无法言表。
为首的大汉说了句话:“你是家属儿子吧?给你爸爸磕个头,我们要封棺了。”
“刘海洋”
真的跪下来,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棺材里的我,毫不犹豫“砰砰砰”
磕了三个头。
我的喉头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身体动不了半分,眼见得硕大的棺材板盖在了头上,随即是凹槽穿插合盖的声音。
棺材盖像是滑板手机一样,牢牢固定在棺材上。
周围陷入黑暗,我呼吸急促,安静中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喊却喊不出来。
我还是懵的,不太相信爸爸能害我。
但此时此刻躺在棺材里,被封了棺,难道还有其他解释吗?
我感觉棺材被抬了起来,有人在大声喊:“……西方开道,接通路引,起……”
棺材抬着往前走,我趁着左右晃动的机会,尽量滚动身体,想通过撞击棺材板发出声音,引起注意。
棺材的设计者可能想到这点了,左右极为狭窄,紧紧束着,可丁可卯卡在里面,别想挪动一分。
我昏昏沉沉的,接下来的行程全凭感觉,一会儿出了楼,一会儿又上了车。
经过一段时间颠簸后车子停下来,棺材再次被抬起。
一直到盖子打开,外面一股寒气扑面而进。
我冻得浑身发抖,死又死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抬出来,放在一个冰冷的尸床上。
有一个白大褂推着尸床往里走,到一大排冰柜前,拉开其中一个柜门。
极为熟练的往里一送,我就躺进去了。
尸柜更是窄的不得了。
我都快哭了,我估计是第一个活着被送进来的人。
头上的小门关上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冷气森森,温度估计在零下。
我冻得牙齿打战,意识模糊,死不掉又活不起,卡在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境界,体验每一分每一秒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对于时间已经麻木了。
我知道这里是梦境,想离开,可手抬不起来,摸不到耳朵,当然谈不上逃生。
我又没能力靠自己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还是应该进修啊。
我太后悔了现在,当初守着梦枕貘和解铃,为什么不多学学本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生死关头自己什么招都没有。
就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头顶的小门开了,我都快哭了,有人把我拽出去,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头上便盖了白布。
紧接着送到一个化妆间,套上新衣服,往脸上扑粉。
然后又被送出来了。
七扭八拐进到大厅,放在床上,盖上黄红两色的被子,周围还有鲜花。
时间到了,外面哭哭啼啼悲悲戚戚进来一大帮人。
有个穿着银色西服的中年眼镜男,拿着悼词在念,底下哭声零零星星传来。
我看到了“刘海洋”
。
他搀着我妈,胳膊上扎着黑色孝带,面无表情,神色有些阴森。
家属朋友挨个上前看我,“刘海洋”
走到我面前,轻轻说着:“爸,保重吧,一会儿就把你烧了,下辈子好好做人。”
他转身要走,我拼命抬手,手这次竟然动了,可一抓之下没有抓到,他转身离去。
下一个人走上前看我。
我心念一动,如果让我抓住他,我有信心重新换回来,现在的问题是抓不住。
怎么能想个办法呢?
这是我最后翻盘的机会,错过去了就会被推进焚烧炉,烧成一堆骨头渣子。
告别后人走厅空,直系家属和亲人要去骨灰堂,其他人各找地方休息。
我被工作人员推出来,顺着特殊通道下到二楼,转弯抹角进了骨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