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觉该不会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吧,我就问皮包儿,皮包儿说他也听到了,动静很小,但确实是搁窗外发出来的。
于是皮包儿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竖耳努力辨听着窗外的声音。
“沙沙沙”
的声音忙乱了好一阵,紧接着又听见“哗啦啦~”
的声音,我心一惊,这特娘是谁在外边撒尿,流儿还这么大。
皮包儿不听这声音还没什么,一听这声音顿时吓得哇哇大叫,“不好!
不好!
是他妈汽油!
有人在撒汽油!”
我满脸血浆,鼻子自然不那么灵敏,等随着“哗啦~哗啦~”
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也闻见了一股子强烈刺鼻的汽油味儿,顿时我脸从惊疑变成了极度的恐惧,又从恐惧变成了生无可恋。
“怎么办!
他妈怎么办!
我们要变成烤乳猪了!”
我大叫着。
皮包儿这个时候已经没功夫跟我斗嘴,一门心思地跟我手上的麻绳叫劲,我却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极度不配合地想要站起身子来逃跑,可哪里站得起来啊。
身子没站起来不说,手上胳膊上还被同样慌乱的皮包儿给剌了几刀。
“你他妈老实点儿,我都摸不到绳子了!”
皮包儿骂道。
我倒是想老实点儿,可一想到我俩即将变成烤乳猪,心里那份焦灼不安就别提了。
三挣两挣,我见挣不起身子来,便冲着屋外大喊,“哪里来的好汉爷爷,好汉爷爷饶命!
饶命啊!”
门外的家伙听屋内有了动静,“哗啦啦”
的声音,停顿了那么一下,然后屋外传来了一个极度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猜猜我是谁啊?”
“大强子!”
我几乎脱口而出。
“咯咯咯咯……”
然后屋外是一阵毛骨悚然的乐,“这都被你猜到了?你俩知道的太多了,那我更不能留你们咯~”
“哗啦啦~哗啦啦~”
又是泼汽油的声音。
“你娘!”
我骂了句,然后接着施展我林峰颇为得意的嘴炮大法,“好汉爷爷,大强爷爷,放过我俩吧!
放过我们吧!
我俩和您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就把我俩当个屁给放了吧!
啊?行不行啊,求求您了!”
“咯咯咯咯咯……”
外边就又是一阵冷笑,笑了好久才说道,“放你?放了你们我怎么办!
你当我大强真傻啊!
我那些小弟都靠不住,我能靠你们?笑话!
我也想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成了孤家寡人了,我娘也死了,这个村里也容不下我了,我得走了!
不过在我走之前,我得把所有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全部抹掉!
我得不到,别人也他妈甭想得到!
包括你俩,包括那个二妮子!”
我他妈……我心里这叫一个气啊,我知道秘密!
我他妈知道个蛋啊!
心里不免埋怨起皮包儿来,许什么愿撒什么谎不好,非得说咱俩跟二妮子同流合污,这不是自个儿把自个儿往鬼门关上送嘛!
可转念一想,这也怨不得人家皮包儿,当时情况危急,要不是皮包儿急中生智的话,兴许这会儿我俩早已经手拉手去阎王爷那旮沓报道去了。
我只好一边怨恨着自己命不好,一边继续跟屋外的大强子周旋着,“强哥,你消消气,你先消消气。”
人死不能复生,大娘现在已经故去了,你再思念再发疯也无济于事。
这样~你不是就为了那个秘密嘛!
不就是那个秘密嘛,实不相瞒,二妮子知道,我们也知道。
我们不光知道什么秘密,就连现在二妮子在哪儿我们都知道。
这样你看行不行,你把我们先放了,然后我再帮你找到二妮子,没啥大不了的,也没什么话是说不开的。
等咱们找到二妮子,你俩坐下来把这事儿好好唠一唠,说开了,满天云彩也就散了。
你看这样成不成?”
屋外大强子就静静地听着,一直听我把这番话讲完,“说开了?呵呵呵,你未免把这件事想的也太天真了吧!
如果能说开了讲清楚,二十年前这事儿早就说开了!
不过~”
大强子稍微沉吟了一下,“不过那样的话,疯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我了。”
诶呦!
我听这是话里有话啊,莫非大强子知道二妮子突然疯掉的缘由?莫非这二妮子的发疯,其中还另有隐情?我他妈好奇了。
我便接着往那方面领他,“二妮子说之前那事不怨你,他私下跟我们说了好几次了,他说他和大强子哥哥永远是好朋友,好兄弟!
他从没有怨你的意思啊!
不信,不信我们可以带你去找他,当面问清楚啊!”
这次屋外没有动静了,好长时间的寂静,我都开始有点儿害怕了,“强哥!
强哥!
大强子你还在嘛?”
屋外还是没人回答,静悄悄的。
“走了?”
我扭过头问皮包儿。
皮包儿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我又支着耳朵向屋外听了好半天,确实没有动静,便开始催促皮包儿,“那小子应该是走了!
快快快!
趁现在!
这半天了怎么还没剌断!”
皮包儿嘟囔着,“快了,快了,快好了。”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