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狐疑地看了我们几眼,然后小声地跟身后我妈说,这几个家伙昨晚吃烧烤了。
没事儿就行,我们迎着朝霞迈进了家门。
父母去给我们准备饭菜,六爷上了岁数再加上一夜未睡,回自己屋补觉去了。
黑皮和孙立堂忙活着洗澡换衣服,清楚这一身的呛味儿。
快下午三点的时候,老头子从里屋走出来,于是我们又把饭菜热了给他吃。
吃罢饭老头儿叫黑皮从车上取了一万现金给我,说是民宿费,我懂,这玩意儿叫封口费。
我心说不拿白不拿,让你们玩儿了一道,一万块钱算给自己压惊了。
接过钱我自然要客套客套,说照片上那人还用我帮你们找吗,我可以帮忙去村里打听打听。
六爷摆摆手说先不用了,他们自己先拿回去研究,实在搞不定再请我帮忙。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再强求,六爷三人在我家歇到快傍晚了,起身要走。
我说这么晚了,再歇一日明天再回去吧。
黑皮冲我邪魅地笑笑,我想起我们之前走的鬼道,也就没再深拦。
黑皮问我打算以后打算干嘛,要不还回去跟他干吧。
我赶紧摇摇头,说累了想歇几天。
心里想着去你大爷的吧,再回去指不定啥时候就把我弄死了呢。
送走了黑皮众人,李开山的电话紧接着就到了。
我这才想起我那边还有一个替我受苦受难的兄弟,我把我们昨晚的遭遇跟李开山详细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惊讶的哦了一声,然后冷笑几声,骂道怎么没呛死你们几个王八蛋。
于是我作为王八蛋其中的一个,不知道怎么去接他的话。
说实话当初坟墓出口被关闭的时候,我想过可能是李开山所为,但是后来发现的活人密室又彻底否定了我的推论。
他不可能几个小时内做出那么庞大的一个工程。
李开山让我监督汇报他们的情况,也就是说李的目标不是我而是黑皮或者说是六爷。
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又不是李开山,而是另外一个曾经居住生活在地下的人。
那张照片会不会就是那个人?曾经陈列满满的置物柜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李开山和这个神秘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头越来越痛。
再得知大川状况一切安好后,我挂掉了电话。
我需要睡眠,我太累了。
就这样,我又在家浑浑噩噩闲呆了几天,恰巧赶上我爷爷的忌日,我和父亲一块儿去村西头拜了。
每逢这个时间父亲就会叨唠起爷爷的种种琐事来,比如喜欢吃甜食,喜欢喝热豆腐,我小时候老是抱着我,爱不释手云云。
可惜我对这些事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爷爷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只能每年通过父亲的回忆去幻想怹的音容笑貌。
回村的时候碰见一个要饭儿的,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蹲在村口,满脸脏泥根本就看不清脸,我心说这都啥年代了,还有搁农村来要饭的,这不得饿死啊。
我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来,刚要走过去,那要饭的却远远躲开了。
我和父亲只好相互看了一眼,说这要饭的福浅没那造化,也就走开了。
这几天我试探性地问过父亲关于村西老坟的事,父亲挠挠头只说那边埋的是当初建这个村子的头一批人。
具体是谁家的祖先就说不准了,年代太久远无从考证,村里人就知道肯定是本村的长辈就是了。
具体是哪一辈,具体哪个坟是谁,无从可考,无据可查。
我有心将古墓和神秘人的事告诉父母,又怕平白无故的让父母担心,毕竟这事情太诡异,要不是亲身所见,别说他们连我都不信。
期间倒是父亲也提到了马六儿坟头闹鬼的事。
马六儿是最后一个埋在村东老坟的人,不是因为他岁数大辈分大,而是因为发现死尸时他就在村东老坟。
村里自有死尸不离寸地的习惯,更何况是横死之人,恰巧马六儿死尸是在坟地发现的,家里人一合计就地刨了个坑给埋了。
自从马六儿坟前闹鬼后,那片坟更传的邪乎,除了逢年过节烧香祭祖,平常时节根本不会有人去。
可马六儿加媳妇儿子后来受不了村民的口舌也是举家搬迁,现在已无音讯。
我想了想还得从那个见证人赌鬼处入手。
那赌鬼也是马家本宗,这样算来赌鬼对自己宗族本亲的媳妇儿起了兴趣,确实该死。
听说赌鬼回家后没过多长时间也死了,但是他家后人还在。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不好赌鬼儿子那里有什么线索呢。
暗自盘算下,我打算明天去趟赌鬼家,问问他儿子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古宅、神秘的老太太只是开胃前菜的话,那么自己村东的地下密室绝对是大餐,彻底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兴致勃勃地盘算着明天去马家想要问的问题,与所注意的事项。
兴奋过后已经是夜晚十二点了,我铺好被子准备熄灯睡觉。
头刚枕到枕头上就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用手一摸发现竟然是孙立堂防身的腰刀,上插一纸团。
展开一看,立马吓得我魂不附体——永远不要再来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