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面积很大、称之为小湖也不为过,上面还架设了九曲木桥。
傍晚无风、水面平静、波澜不起,唯有枯叶飘落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方中愈不知他指什么,看了一会摇头说道:“一潭死水,没有什么呀?”
王宁轻笑说道:“也是,无风无浪的确实像是死水一潭。
但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眼见为实,其实水塘下有条暗河、可以说是暗流涌动。”
“哦...”
方中愈不知道他想以此比喻什么,也不发表议论。
“方贤侄,”
王宁在曲桥前停下脚步,“当今朝廷便如这水塘一般,虽然表面上看成祖皇帝铁腕强权、朝野上下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势力纷争啊!”
“噢...”
方中愈瞄了他一眼,说道:“小侄职位低、每日只抓些鸡鸣狗盗,却不了解这些。”
“你应该了解一些啦!”
王宁迈步走上曲桥,“不瞒你说我早就关注你了,你是个人才,我判断不久后你就会接触到权力核心,所以你应该早做准备。”
“喔...”
方中愈惊讶道:“候爷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小小锦衣卫,怎么会...不可能。”
“年轻人,相信我吧!”
王宁扭头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那怕你自己不愿意接触都不行,谁让你太优秀了呢?自然会有人拉你进来,这些你应该知道的。”
方中愈不知道他到底找自己谈什么,也许是来试探自己?有心不回答、可那样却又显得太假,猛然想起王家大公子王贞亮是拥护朱高熙的,便说道:“不瞒候爷说,汉王倒是找过我、但是之前我得罪过他,所以...请候爷教教我应该怎样做?”
王宁看着他微微一笑,“方贤侄果然睿智...我想问问你,你对于太子高炽、二皇子高熙、三皇子高燧这三个人怎么看?”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因为方中愈不知道他是哪伙的呀!
更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方中愈脑中转了转,边想边说:“赵王三皇子我几乎没有接触过、不敢妄议,太子嘛...为人勤政、应该是个不错的领导者,只是身体太弱、怕是...”
方中愈边说边观察王宁的反应,见其沉默不语只好继续说道:“汉王很强势,在军中又有很高的威望,但是行事有鲁莽之嫌。
候爷,我也只知道这些。”
这几句话轻描淡写,说的都是人皆尽知的情况,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呵呵...方贤侄目光独到啊!”
王宁干笑说道:“你说的对,汉王高熙在军中有很高的威望。
但是,打天下需要英勇善战,治天下需要的却是智慧啊!
所以,我劝方贤侄还是帮太子的好。”
方中愈听了心下疑惑,暗想:王贞亮拥护朱高熙,难道他老子却支持太子?不对,如果他真是支持太子的话,张曦月会告诉自己呀!
这个老小子是在...试探我吧?
方中愈一想到此节立刻摇头,“多谢候爷指点,但是...我可不敢陷入皇子之间的争斗,我想我还是躲远点好。”
王宁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能躲得掉吗?除非是你远离京师,那也未必能避得开。”
“就算避不开,我也...也不能帮太子,”
方中愈说道:“太子的身体太弱了,如果他活不了几...我必定会受牵连,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真的这么想?”
王宁凝望着他。
“是啊!
小侄怎敢欺骗候爷?”
方中愈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大,连眼睛毛都不眨,“嘿嘿...老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能不为自己做些打算呢?”
“噢...”
王宁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缓缓点头,却不置可否。
这时,王贞庆已经在水塘边站了一会了。
王宁忽然笑着说:“定是酒菜准备好了,我就不去了省得你们拘束,方贤侄你快去吧!”
方中愈有一些意外,随口说道:“候爷,一起吧?我也好向您多请教。”
“不了,你们小友在一起随便些。
再会、再会...”
王宁挥挥衣袖,顺了曲桥向南岸走去。
“老滑头,想帮朱高熙试探我?嘿嘿...想得美!”
方中愈心中暗骂,脚下向岸上走去。
“中愈,家父跟你说什么?怎么说了这么久?”
王贞庆问道。
“没什么,候爷跟我说些闲话。”
方中愈问道:“贞亮兄没在家吗?请他一起来多好。”
王贞庆拉了他往回走,气冲冲的说:“我烦他,在家也不找他。”
“呵呵...干什么?”
方中愈笑着说:“亲哥俩干嘛闹得这么僵?”
“他这人...!”
王贞庆要说什么不知怎么又咽了回去,嘀咕道:“反正就是烦他,恨不得许愿老天爷把他带走...!”
方中愈的脑中电光霹雳般一闪,急急的问道:“贞庆兄,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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