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领头不卑不亢道:“回公主,属下行事向来只遵圣令和律法。”
他们能有官职在身,家中基本都算有些实力,和寻常草民可不同。
哪怕是太子亲自来,也不敢如此颐指气使的,让他们胡乱抓无辜之人。
更何况前朝出现过公主谋反之事,本朝律法规定公主不能有实权。
官差们没有任何忌惮,“公主若无其他事,属下们告退。”
朝阳公主眼看她好不容易找来的官差这么离开,感觉腹部更疼了几分。
偏生她身边的小太监去找郎中,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云安,你快去看看,那帮奴才是死在路上了嘛!”
她今日出来时,身边只带着个小太监,这会儿身边已经没有可用之人。
云安县主见到官差,想到自己如今的名声,都是拜朝阳公主所赐。
若非朝阳公主私自离宫,威胁她去皇宫里替她,她心仪的未婚夫怎会上门来退亲?
云安县主心底恨毒朝阳公主,面上却还是关切的模样,“好,公主你等着,我这便去看。”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带上沈宝仪,“你过来帮我。”
“我最疼的宝仪,你不要走……”
刘氏抓住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母亲知错,日后不管你要什么,母亲都会给你的。”
如今沈知蕴已经彻底不认她,府里的那些贱种庶子也指望不上,她只剩下宝仪可以依靠。
“是嘛?”
沈宝仪转了转眼珠,“但我现在不能相信你说的话,你得让我看到诚意。”
她看向不体面的刘氏,嫌弃地将裙角从她手里扯出来,“明晚之前,你给我八万两银。”
“不然,你以后别想让我再喊你母亲。”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趁她们争执的功夫,沈知蕴已经回到灵堂,将弄乱的东西重新布置好。
现在萧策衍可不在棺材里面,她方才出去,自然是担心被人发现端倪。
黄鹂心不在焉地陪着沈知蕴烧纸,半晌忍不住吐槽道:“少夫人,外面那位怎么还不消停。”
朝阳公主抱着肚子嚎个不停,生怕旁人不知晓她肚里有货。
“你还得再忍会儿,实在嫌烦可以揪两撮棉花堵上耳朵。”
沈知蕴不急不躁地跪坐在蒲团上面。
只要郎中没来,估计朝阳公主还有的闹。
她向来信不过沈知蕴请的郎中,都是请外面的郎中问诊。
至于为何堂堂公主不请宫里的太医,那自然是她现在没资格进去。
不知前些时日荣华郡主进宫说了啥,皇帝便对这从前宠爱的公主变得冷淡起来。
还专程传口谕,大概意思便是说她既然已经嫁人,便该克己复礼。
日子是她自己选的,无论过的好还是不好,都该由自己承担。
朝阳公主最后嚎的快没有力气,才等到小太监回来。
“禀……禀公主,街上的药铺医馆全关着,奴才找不到郎中啊!”
小太监回报时,双腿都在剧烈颤抖,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若是换作从前在皇宫里,这等办事不力的奴才,她早不耐烦命人将他拖出去打死。
奈何如今情势不同,父皇等于半放弃她,身边的人打死一个找一个。
难不成要让她用沈知蕴安排的人嘛?
那不是将刀放在人家手里,让她来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