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远看近看
“你看你看，那边是不是稻荷崎？”
“是啊，他们也到了啊。”
“好有气势，一看就知道是优胜后补。”
一听到附近人的切切私语，耶耶的眼睛像是灯泡一般嗖一下亮了起来。
只见他探头探脑环视了附近一周后，视线定格在了右前方。
“圣臣元也，我去去就回！”
语速不自觉加快，说完的瞬间朝光举起手身后飘着小花花直接冲了出去。
嘴里也不停歇，像是报菜名般喊着稻荷崎众人，“伦伦！阿侑阿治！北桑！阿兰桑……”
一阵风袭来，无语地看着小狗透着欢快的背影，佐久早忍不住摇了摇头。
“原来是稻荷崎到了啊，算了，毕竟不是在馆内，不怕他跑丢。”单手插兜，古森一脸无奈。
“别管他。”
远远的稻荷崎众人就听到了耶耶兴奋的呼唤，他们宛如排练过一样，齐刷刷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就见白发吹起，如风一般的朝光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了角名的面前。
他的笑容明媚灿烂，透着一股亲近和温暖。
“大家！好久不见！！看到你们健康真的太好啦！”
“好久不见朝光。”“怎麽又觉得你长高了？”“真是有精神呢。”
“那是，我们可是做了防范的。”
笑呵呵地望着众人，朝光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在队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宫侑，疑惑地问道。
“阿侑，伦伦不是说兵库县出现流感吗？你怎麽不戴口罩啊？”
最近兵库县的流感有些严重，所以稻荷崎全员都戴着口罩以防被传染。
唯有宫侑一人特殊。
双手插兜的宫治嫌弃地睨了自家兄弟一眼，言简意赅道：“因为他不要脸。”
本想回答的宫侑一听这话，顿时炸毛，“哈？！你说谁不要脸？！”
“噗哈哈哈，阿治的吐槽真是犀利。”阿兰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说你，搞什麽特立独行。”
“我什麽时候特立独行了！你就嫉妒我的绝世容颜！”
“……好蠢。”
“你说什麽？！”
绝不会放过吐槽的机会，阿兰干脆说道：“因为你们是双子，脸，不是一样的吗？”
“所以阿治需要嫉妒什麽？嫉妒自己吗？”
得到阿兰的火上浇油，宫侑气得就差跳脚了。
“我怎麽看你穿得不多啊，冷不冷？”没有理会队友们的闹剧，角名关切地问道。
连忙凑过去拉下了一半的拉链，耶耶笑呵呵地说道：“你看！我偷偷在里面穿了羽绒背心，暖和着呢！”
看了眼他里面的穿着，角名安心了不少，“嗯，很乖。”
“那是～”
“heyheyhey！朝光！！”
魔性的笑声从后方传来，如同环绕立体音响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闻言，耶耶立即举起手，倒腾着双腿一溜烟冲了出去。
“heyheyhey！光太郎桑～”
就在稻荷崎队伍后放不远处的木兔也同样举起双臂。
两人用着明亮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后，像是进行了一场无形的交流。
下一瞬，来到木兔面前的耶耶兴奋喊道：“光太郎桑！”
“朝光！”
呼唤了对方的两人十分默契地开始举起手在原地转圈圈。
“heyheyhey！今天的光太郎依旧非常凶猛！完美的猛禽类！”
“heyheyhey！朝光也超级帅！”
见他们跟小傻子一样在原地鬼喊鬼叫，枭谷众人齐刷刷后退一步。
木叶悄咪咪来到了刚刚碰面的音驹这边，一脸严肃地看着黑尾，问道：“黑尾医生，他们两个的病要怎麽治疗？”
正死死按着想要冲出去参加这场游戏的山本，黑尾用着另一只空闲的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没救了，等死吧。”
“……哈哈哈哈哈。”木叶哈哈笑出了声。
“嘶，朝光和木兔……这两人加在一起，杀伤力十足啊。”宫侑掏了掏耳朵，试图将魔性的笑声从耳边剔除。
“远看精英开会，近看笨蛋聚会。”宫治犀利吐槽道。
睁着死鱼眼的角名微微抬起下巴，“你们看看井闼山，再看一下枭谷。”
闻言，双子立即看向了井闼山所在的方向。
就见他们全员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自家的耶耶，浑身上下透露着他们不认识他的讯息。
而枭谷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唯有赤苇木着一张脸，其余人都在看天看地。
“噗哈哈，都觉得丢脸是吧？”宫侑的笑声瞬间变大。
“你可以看一下，多少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忍不住拉了拉口罩，角名有气无力道。
“我不看。”
井闼山这边脸皮薄一点的松本忍不住推了推饭纲，“阿掌你快管一管啊。”
好歹维持着队长风范的饭纲轻咳一声，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扬声喊道：“朝光！回来！我们要进馆了！”
捕捉到了亲亲队长的声音，停下步伐的耶耶有些意犹未尽道：“掌桑叫我了，光太郎桑。”
“是吗？那你快去吧！比赛要加油啊！朝光！”
木兔举起手来，炯炯有神大眼睛盯着他。
抬手与他击掌，朝光回以一个灿烂的笑，“没问题！光太郎桑也要加油！”
“必须的！”
看着小狗蹬蹬蹬跑走，不敢吱声的黑尾总算能松口气，“还好朝光没过来，否则……”
缩着脖子的研磨很是赞同地嗯了一声。
“啊，朝光走了啊？我还想和他打招呼呢。”山本一脸惋惜。
“山本，闭嘴。”黑尾冷酷无情道。
朝光和木兔一见面就是heyheyhey，遇到山本就是毅力毅力。
都是一群让人丢脸的大嗓门。
“诶？”
见到自家小狗回来，井闼山众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打招呼一会再说，外面冷。”打断了队友们想要吐槽的想法，饭纲赶忙开口叮嘱道。
“好！”明显开心了很多的朝光大声回答道。
被迫接受音波攻击的众人：……
受不了的佐久早默默和他拉开了距离。
“走吧走吧。”
进入一楼大厅之后，饭纲先是环视着周围的情况，才转身说道：“监督说了，我们先参加完开幕式，然后去B会场看一下比赛，结束之后回酒店。”
“有问题吗？”
今年井闼山与之前一样，第一轮轮空，所以今天无需比赛。
所在的会场为A会场，而AB会场会分别出线一只队伍进行四分之一决赛。
他们去B会场观看比赛只是为了了解一下各个参赛队伍的大致情况，有备无患。
闻言，众人齐声回答道：“没有。”
“行，现在人多了，最好不要乱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饭纲的眼睛却在盯着耶耶看。
嘿嘿一笑，朝光乖巧点头，“我知道啦，不会的。”
“嗯，要去也可以，但不能跑远了。”
饭纲生怕人挤人把朝光挤到视野盲区之后，他们找不到人了。
“好！”
有了队长的支持，耶耶就近跑去和星海等人打了一个招乎之后，便老实归队。
见时间差不多了，饭纲沉声道：“走吧，我们开始入场。”
“是！”
跟随着队伍排列站好，朝光就听到了熟悉的介绍。
【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全霓虹排球高等中学选手权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赛优胜旗帜入场。】
眺望着不远处正举起着旗帜前进的身影，朝光不知为何有些亢奋。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饭纲举起写着井闼山的牌子，表情严肃。
【接下来是全国47个地区的代表高校入场。】
【男子排球，东京第一代表队，井闼山学院。】
当广播声落下，饭纲举着牌子迈步向前。
走在佐久早身后的朝光突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语气满是激动，“圣臣，我现在觉得我的状态非常非常好！”
差点被拉得步伐踉跄的佐久早：？？？
“所以？”
松开手，他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咧嘴一笑，“所以，我们这次一定会拿冠军！”
闻言，佐久早嘴角微扬，“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们必然会获胜。
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冠军。
“嗯嗯！我们一起努力！”
“嗯。”
在朝光身后的古森笑出了一口白牙。
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当开幕式结束之后，井闼山先是去了B会场观看第一轮的比赛。
待到比赛结束，众人回到了酒店。
翌日。
A会场。
第二轮比赛即将开始。
井闼山学院vs开代高中。
端坐在长椅上的莲沼不急不缓道：“开代是超进攻类型，主要是靠他们的王牌得分，所以阿翼元也做好防守。”
“一会的接发球好好做。”
“圣臣朝光直接轰就行，击溃他们的防守体系。”
“记住了，比赛不能大意！给我全力以赴！”
开代并不是全国的常驻队伍，时隔两年才打进春高。
但莲沼没有轻敌的念头，在昨天得知开代出线之后，就找了录像带给学生们分析。
力求做到事无巨细。
成为冠军很困难，但保持冠军的位置更为困难。
需要的不仅仅是绝对的实力，更需要谨慎对待每一场比赛。
莲沼不希望因为轻敌或者赛前准备不足，导致马失前蹄。
“是！！”
众人对开代的打法有着一定的了解，回答的声音十分响亮。
“那麽，祝我们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
“还好我在抽发球权的时候摸了一下阿翼。”饭纲颇为自得地说道。
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花崎咂舌道：“明明你自己的手气也不是很好，不摸也不一定能抽中。”
井闼山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
想要拿发球权就摸耶耶，不想要就摸花崎。
十摸十准。
只不过饭纲偶尔会自己去抽，这次的比赛是为了先发制人。
所以才在抽取发球权的时候碰了一下运气很差的花崎。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饭纲笑呵呵地回答道。
“切！”
一旁的松本和千叶忍不住同时笑出了声。
“迷信。”抱着手臂的佐久早吐槽道。
懒得理会他的口是心非，古森转头看向朝光，“感觉如何？”
比了一个大拇指，耶耶灿笑道：“超级好！”
“你的状态一直都很好。”佐久早就没见过耶耶出现没有状态的情况。
“因为我没有停止过对比赛的期待和渴望啊！”
朝光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斜睨着他，佐久早眼神闪烁，“嗯，看出来了。”
“一会要加油！”
耶耶元气满满地喊道。
“没问题！”“嗯。”
过了五分钟，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应援队发出了热情的呐喊。
开代的发球权。
二传来到底线站定之后，不断深呼吸着。
第二轮就遇到井闼山，他不知道这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压力越想越大，开代二传在队友的鼓舞下，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跳发球。
“我来！”古森自信的声音响起。
只见他快速前进一步，身体微微下沉，一个滑步来到了一号位附近。
蓝黄色的排球在此时跃过了球网。
见到球的轨迹，古森表情冷静，游刃有余地处理掉了排球的旋转和力道，将其垫起。
完美的A传球。
“好一传！”就在二号位的饭纲直接侧对着球网起跳，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动向。
此时正处于四号位延长线的白发少年微微俯下身子，吐出一口气之后。
他的眼神变得淩厉起来，脚下用力一蹬，如同一辆超跑瞬间踩爆了油门。
轰一声飞驰而出。
没有跟上的残影在他的身后不断拉长。
注意到朝光的动作，开代的副攻手心跳停了一瞬，眼睛微微睁大。
这也太快了。
这球会是给北条的吗？
不行，不能下定论，看饭纲。
被他的速度惊住，思维变为有些混乱的副攻手勉强自己转移了视线。
察觉到了对面的情况，朝光微微翘起嘴角，猛地停在了四号位的中间，小腿的肌肉绷起。
一跃而上！
大量的气流伴随着他的起跳开始升空。
飞出球网的少年此时恍若一颗正在升起的太阳。
耀眼到不可直视。
凝视着他的身影，饭纲的心跳加快，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就是这样。
一直飞，一直这样信任着他吧！
他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没有丝毫的犹豫，饭纲微不可察地压低了手腕，手臂发力，一口气将球传了出去。
裹挟着风声的球从中路的花崎头顶飞跃而出，霎那间来到了四号位。
这球的速度太快，开代的副攻在懵了一瞬后，当即喊道：“左翼左翼！”
在开代组织拦网之际，已经处于拉臂状态的白发少年鼓起脸颊，眉眼锋利。
先来一个漂亮的开场吧。
眼中闪烁着光芒，朝光在蓄力结束的瞬间挥动着手臂。
下一瞬，在开代刚起跳拦网时，处于最高击球点的排球被击中。
沉闷的挤压声突然响起，蓝黄色的球出现了短暂的扁平。
一丝丝气流在周围弥漫开来。
只听咻咻咻地破空声接连不断地炸开，恍若小行星般的球傲慢地从开代副攻的指尖上掠过。
扬起的风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锋利。
好似刀锋般割开了皮肤，幻痛侵蚀神经。
让开代副攻下意识蜷缩着指节。
没有阻碍的球在转瞬即逝间狠狠砸在了开代的一号位底线前。
发出一声类似爆炸的巨响。
砰———！！！
在地板上不断旋转着的球顷刻弹射而起，重重砸在了界外。
砰！
扣球得分！
1:0。
“啊啊啊啊！好球啊啊！”“爽啊！用暴扣开场！”“北条好样的！！”“不愧是北条桑！完全就是炮弹！”“超手加暴扣还是快攻！简直无敌了！”“超棒的下马威！！”
暴力的一球让井闼山应援队瞬间变得亢奋起来。
叫好声、欢呼声与掌声接连不断。
“嘿嘿，掌桑好球！”扣了个爽的耶耶跑到了饭纲面前，抬手和他击掌。
笑容加深的饭纲夸道：“好球朝光。”
“很棒！”“nice！朝光。”“你们的状态真不错。”“好球。”
众人纷纷开口夸赞道。
“看来我们的状态都很好，那麽就一鼓作气拿下主动权吧。”单手叉腰，饭纲自信地说道。
只要他们前期拿稳主动权把控节奏，这场比赛绝对会赢！
“没问题！”
“来吧来吧。”“OK！”“好！”“嗯。”
与意气风发的井闼山相比，对面开代的气势显得弱了几分。
比赛继续。
饭纲的第一次发球。
“发个好球阿掌！”“来个开门红！”“掌桑加油！”
在底线外站定的饭纲双手摩挲着排球的纹络，调整着呼吸的他望向了球网。
开代的实力还不错，但由于是时隔两年才打进全国。
所以整体的气场偏紧张和焦虑。
他得抓住这次机会，先把比分拉起来。
不能给他们调整心态的机会。
那麽，这球得好好打。
心中有了成算，在哨声响起之后，饭纲单手将球抛于空中，摆臂上步。
俯瞰着全场，他微微后仰，鼓起脸颊，下一瞬猛地收缩着身体同时引臂一挥——
咻咻咻！
被大力击打的球疯狂旋转着，如同飞溅出来的火星，霎时间冲到了开代的球场。
“我……”不等自由人说完话，风驰电掣的球瞬间从他的身侧穿梭而过。
扬起的风吹起他的发丝，遮住了缩起的瞳孔。
砰——！！
看不出原色的球如炮弹般重重砸在了开代的六号位接近底线的地板上。
发球得分！
2:0。
“好！”满意地喊了一句，饭纲哈哈一笑。
“好发球饭纲！！”“我们的二传就是这麽强啊！”“哈哈哈哈，爽啊！”“无敌的大力跳发！”“再来一球！！”
应援队的呐喊声越来越响亮，恨不得把嗓子叫哑。
“哇！掌桑好棒！威力超强的一球！”满脸笑意的耶耶在原地蹦蹦跳跳着。
“好球阿掌，你的大力跳还是有点用的。”花崎笑着调侃道。
“主要是自由人实力问题。”千叶解释道。
“超级帅的一球！”“好发球。”
得到众人夸夸的饭纲笑得眼不见眼，“还行还行。”
“再来！”
“好！”
“抱歉，我的失误。”开代自由人跟干脆地道歉。
摆了摆手，开代王牌安慰道：“没事，下球回敬过去就好，才刚开局，别灰心，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是！”
说是这样说，但开代的压力并未因此消失。
从得知对手是井闼山的时候，压力就随之而来。
尤其是看到赛场上的井闼山这强势没有破绽的表现，更是加剧了他们内心的不安和紧张。
但好在是刚开局，开代还能勉强稳住。
饭纲的第二次发球。
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的饭纲在队友的一声声鼓舞下，再度发了一个强有力的大力跳发。
“我来！”这次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开代的自由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飞过球网的球。
果断向后退步，同时垫步到了五、六号位中间。
当他刚做好下手接球的动作之际，急如星火的球瞬间砸在了他的小臂上。
无法抗拒的冲击力让开代自由人身体向后仰倒，直接跌坐在地。
失去桎梏的球眨眼间弹射而出，飞到了三、四号位的球网之上。
看到这幕的朝光想也没想地一个箭步上前，屈膝一跃。
只见他抬起右臂，手腕一转，迅速高效地将球传了出去。
“好！！”见他瞬间抢到球，饭纲跨步向前，起跳的同时抬起双臂，一口气将球传了出去。
此时在四号位的佐久早干脆一步助跑起跳，在完全空网的情况下引臂一挥——
穿过无人防守的球网，蓝黄色的排球狠狠砸在了开代的三米在线。
砰——！
扣球得分！
3:0。
“绝了绝了！抢得快反击组织得也快，这球堪称完美啊！”
在井闼山应援队欢呼的同时观众们也议论着。
“开代一传失误，大力跳发的旋转和力道一点都没处理，导致这球弹出变成了网上球。”
“但开代没能反应过来，别说去判断这球能不能去争了，连动作都没有。”
“而北条却瞬间发现这球可以去争，然后付诸了行动，一口气传给了饭纲。”
“他不直接扣也是因为这球过高，直扣不划算，不如给二传，让他来处理。”
“这个脑子这个反应真是绝了，饭纲也是立即给出了答案，一个四号位的球，佐久早配合着一步起跳，迅速完成反击。”
“不愧是冠军队，实力和配合都是一等一的强，开代完全落了下风。”
“是啊，现在井闼山拿了主动权，节奏也打出来，开代这边没能跟上，陷入了被动局面。”
“丝滑无比的一套反击流程，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不是一个级别的，无论是意识还是实力，井闼山都强太多了。”
赛场上的朝光冲到佐久早的面前，举起手来意图十分明显。
见状佐久早自然地与他击掌，“抢得好。”
“这次的反击真爽！本来我是想直接给圣臣的，但觉得球有点重，就交给掌桑处理了。”
看着笑容满面的朝光，佐久早淡淡回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因为他们是默契无比的队友。
“朝光的反应就是快，我都愣了一瞬，刚准备去争球，就看到你都起跳了。”花崎笑眯眯说道。
摸着脑袋，耶耶粲然一笑，“就是感觉，而且这球自由人没有抵消力道，很大可能是是我们这边的球。”
“能先抢就抢，给开代制造一点压力。”
“你……一到比赛就心机超重诶。”用着沧桑的眼神看着他，花崎吐槽一句。
“诶？有吗？”
“有。”
“好了好了，不管怎麽样，朝光都做得很好！”饭纲及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只见他认真地看向众人，沉声道：“现在我们趁胜追击，不要给开代一点翻盘的机会。”
打出了好的局面，他们势必要维持这个优势。
拿下胜利！
闻言，众人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异口同声道。
“是！”
第192章 意外发生
最终这场比赛以25:19、25:20的比分，2:0井闼山获胜。
时间来到了春高第三天。
早上的第三轮为井闼山vs玉峰，依旧是2:0晋级。
A会场内。
此时正在进行着四分之一决赛。
井闼山vs犬付东。
比赛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第一轮的分数为25:21井闼山获胜，第二轮的分数为29:27犬付东获胜。
1:1平局。
决赛局正在进行着。
记分器显示的比分为8:7。
井闼山暂时领先一分。
犬付东的发球权。
在队友一声声的鼓舞下，犬付东的副攻手果断发了一个大力跳发。
“我来！”满头大汗的古森声音依旧嘹亮清晰，只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风驰电掣飞进自家球场的排球。
迅速后退的同时挪动着左脚在地板上滑行，来到了一、六号位中间。
看着近在咫尺球速飞快的球，古森一咬牙迅速将重心压在了右腿上。
惟见他将左腿侧伸直，右腿蹲下，双臂移至右前方。
呼啸而来的球在下一瞬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外侧。
强烈的冲击力贯穿全身，意识到预判出了点错，古森憋着一口气，手臂暴起青筋来。
稍微偏移了一点位置。
但他可以处理。
至少保证这球的落点不会超出太多。
大脑飞速运转着，古森一鼓作气处理了部分旋转和力道，将球垫起。
“饭纲桑！”
为了抵消冲击力，他干脆后仰，跌坐在地一瞬后，利落地爬起来。
排球在一号位接近三米线的位置高高弹起。
听到古森呼唤的饭纲想也没想地扭转步伐，冲到了球路之下后，转动脚踝从背对球网变为侧对。
屈膝一跃。
【古森选手的一传略微失误了一点，但他的处理方式很好，保证了球在饭纲选手可以及时处理的位置和高度，也没有打乱自己队伍的站位。】
【是的，看得出来古森选手很擅长处理意外。】
正处于起跳状态的饭纲利用余光观察着双方的站位，大脑飞速运转着。
现在圣臣和朝光都处于后排，元也的这球挺适合调整为后排进攻。
不过他在三米线起跳挡住了朝光的上步路线，靠近标志杆的那头是不能打了。
不过正前方没问题。
那就……！
当饭纲理清思路准备传球的刹那，左膝盖毫无征兆地抽搐了一下。
如同过电般的刺痛瞬间冲击进了大脑。
眼睛微微睁大，不妙的预感在饭纲的心间霎时蔓延开来。
几乎是本能地反应，他将左腿微微抬起，重心随着动作而倾斜。
理智和直觉相互拉扯，让他下意识转动着手腕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二号位临近三号位的后排快球。
此时正处于后三的白发少年深谙饭纲的习惯。
他在同一时间望了过去。
在看到排球的路线之后，他想也没有想地开始摆臂上步。
跑动的同时习惯性环视着全场的动向。
就在此时！
目光突然扫到了饭纲抽搐着的小腿肚以及比左腿更低的右脚。
大脑像是被重物击打，一时间变得空白的朝光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猛地向前冲去。
“掌桑！！”
他失声呐喊着，瞳孔几乎缩成了针尖状，直觉发出尖锐的声响，仿佛不会停歇的鸣笛。
脑中充斥着不好的念头，朝光的心跳瞬间加速，充斥在每一条血管中。
前方的饭纲膝盖有些发软，此时的他什麽都听不见，耳边响起没有章法的嗡鸣，身体的重心不由自主地向着右侧。
肾上腺素在此时如同突然开到最大限度的马达，飙升到阈值。
朝光眼神一凛，浑身的肌肉绷紧，如同一道突然降临的闪电。
霎时间冲到了三米线。
过快的心跳似乎想搅乱他的思维，但朝光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冷静得不像话。
来得及！
他有这个能力！！
飞快扫了一眼前方的饭纲，朝光没有任何的顾虑，直接双膝跪地。
跑动带来的推动力让他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即将跌落在地的饭纲身下。
忘却了呼吸和心跳，白发少年目光淩厉，腰腹后压着，果断抬起双臂作出接人的动作。
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用左臂将饭纲的双腿牢牢禁锢在了肩前，让他的双脚完全离地，同时用右臂护着他的肩背。
在饭纲短暂的腾空之后，由于重力的原因，重重砸在了朝光的身上。
一瞬间白发少年的脖子连同着太阳xue一起暴起了青筋。
无情落下的冲击力仿佛碾压在皮肤、神经、骨骼以及内脏中，带着强烈的窒息与疼痛。
如同一块橡皮擦，擦拭掉了朝光脸上的红润。
留下了一片苍白。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发生什麽的饭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大脑发懵了一瞬的朝光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将刚刚的疼痛和震颤抛之脑后。
他接住了掌桑，但还没有结束！
已经感受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下，白发少年眼眸一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这样不行。
得缓冲一下。
手臂如同铁钳，死死抱着怀中的队长不让他被甩飞出去，朝光的脸上冒出一层层细密的冷汗和竖起的汗毛。
他们都不能受伤。
绝对不能！！！
如喷井般的信念让他更加冷静，一个念头在心中浮现。
用力咬了咬口腔内壁，疼痛与血腥气好似云雾弥漫，白发少年的双眼变得更加明亮。
惟见他微微抬起大腿，眼神锐利似剑，下一瞬！
抱稳饭纲，浑身的肌肉喷张，他猛地转动着右膝同时将左膝抬起，利用着一瞬间带来的速度和惯性，整个人转了半圈。
一圈白气在他们的周围荡漾开，此时正处于正对着球场的朝光迅速抱着饭纲向后仰倒。
彻底抵消了刚刚带来的冲击和惯性。
咚地一声，是排球落地的声音。
目睹全过程的井闼山众人愣在原地，实在是刚刚朝光那一系列的动作来得又快又急。
做完这一切也不过只是过了两三秒。
【这是……怎麽回事？】
伴随着目瞪口呆的解说员话音刚落，反应过来的佐久早心跳一停，浑身的冷气几乎要凝结成冰，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飞快奔了过去。
同时与他一起狂奔的是瞳孔缩成针尖状，失去血色的花崎。
“朝光！”“阿掌！！”
花崎先是跑到了两人的面前蹲下，语气焦急，“怎麽回事？阿掌你怎麽了？别吓我啊，到底怎麽回事？”
他越说越急，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大脑发懵的饭纲只觉得周围的声音时近时远，想听却听不清。
不敢去动他们的佐久早面色沉沉，尽力保持着冷静的语气，但他的声音却泄露了一丝颤抖。
“朝光，饭纲桑，你们没事吧？”
其他人这时也反应过来，齐刷刷跑了过来。
焦急又担心。
“怎麽回事？”“发生了什麽？朝光怎麽会突然去抱住饭纲桑？”“阿掌你受伤了吗？！”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像是一把剪子剪断了混乱不堪的思绪。
过了一会，饭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刚刚膝盖抽筋了，等等！是朝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的饭纲试图爬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无论怎麽都站不起来。
他肉眼可见地着急起来，眼眶微红，求助般看着花崎。
“阿翼，快！扶我起来！！”
闻言，花崎眼神一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只见他单膝跪地，伸出双臂将好友打横抱起，起身冷静地说道：“我先带阿掌去监督那里，圣臣你们别动朝光，医生马上来。”
就在刚刚莲沼便使用了暂停权，秋田一脸严肃地来到一裁这边开始说明情况。
知道井闼山的选手受伤的裁判也没有墨迹，直接让随时待命的医生和护士进场。
“阿翼，去看看朝光！他接住我，但那个冲击力……我不放心，他不能受伤。”
眼泪流下，饭纲慌乱得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阿掌，冷静，朝光那边有圣臣他们在，医生也正在赶来，你要做的是检查膝盖，还有刚刚是不是受伤了。”
花崎抱紧好友，步伐稳定地走向长椅。
“可是……”
“你们都很重要！知道了吗？！”心乱如麻，花崎的音量不受控制地拔高。
“我……”泪水模糊了视线，饭纲哽咽道：“我知道的。”
“嗯，安心，你们都不会出事的，我保证。”
“阿掌别担心！都没事！”紧跟其后的千叶眉心紧皱。
莲沼连忙迎过去，吩咐道：“阿翼小心一点，阿掌先缓和一下情绪，告诉我发生了什麽，哪里受伤了。”
“好。”“嗯。”
与此同时，仰躺在地板上的朝光焦急地爬了起来，他的速度极快，佐久早来不及按住他。
只见他面色苍白，红血丝覆盖在眼白上，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见状佐久早立即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腕。
感受着掌心下炽热的体温和颤抖，他的眼神一沉。
“朝光！没事了！你别动！”
过快的脉搏传递到佐久早的感知中，意识到不对劲的他一个箭步来到朝光的面前。
面色焦急，“冷静一点！”
瞳孔不断收缩着，朝光只觉得心脏要跳出胸腔，甚至出现了一阵耳鸣。
“掌桑没事吧？！”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伴随着轻微的颤抖。
发现他正处于极度受惊状态，佐久早顾不得别的，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
将脸凑了过去。
一字一句道：“饭纲桑没事，你救得十分及时，他没有受伤，冷静！朝光，听到了吗？”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也没有看清。
但现在朝光明显是惊慌失措的状态，加上刚刚的冲击和动作。
目前最重要的是让他冷静下来，说出自己哪里受伤了。
而不是任由他陷入情绪之中。
发烫的耳朵被一抹清凉包裹住，朝光几乎消失的理智在此刻回笼。
只见他僵硬地转动着眼球，在直视着佐久早那双承载着担忧与害怕的黑眸后。
扰人的耳鸣就此消失。
他奇迹般冷静了下来。
滚烫的泪水随之滑下，朝光满眼的后怕与不安，他的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吐出任何一句话。
将人拉进了一点，几乎是抵着额头的距离，佐久早的眼神带着温柔和安抚。
“不要着急，慢慢来，你做的很好，朝光很棒的，你可以说清楚，你说我听好吗？”
柔和的语调让朝光心中绷到极致的弦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刚刚看到掌桑，小腿抽筋了。”
“然后，然后他抬了左腿，我觉得，觉得不对劲，不不不，是非常不对劲。”
“然后我下意识就跑起来了，圣臣，我真的接住掌桑了吗？及时接住了吗？掌桑真的没有受伤吗？”越说他的思维越是混乱，越是不确定。
“我…我，我。”手臂不断颤抖，朝光泪如雨下，无法忽视的害怕萦绕在心间。
从喉咙挤出一道呜咽声来，“呜…圣臣，我不能确定。”
听到他的哭泣声，佐久早的心像是被狠狠锤了一下，泛起了沉闷的钝痛。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顾及自己的时候。
强忍住涌起的心疼，佐久早迅速分析着刚才的情况。
朝光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条理清晰。
他可以由此整理出刚才的大致情况。
首先是饭纲桑小腿抽筋，出于本能，他为了减轻痛苦，下意识抬腿将重心压在另一只腿上。
而那时候他正处于起跳的状态。
抽筋的腿绝对会让饭纲桑产生慌乱的情绪，而他的重心又是倾斜在一只脚上。
那麽落地的那一瞬，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会崴到脚。
严重点会是扭伤，更甚者会导致韧带撕裂或者关节错位。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时刻。
“我知道了，你接得很好，没事的。”松开了手，佐久早的语调轻缓，眉眼衔着如春风般的温柔。
眼底的忧色被他掩藏。
“真……真的吗？”不安至极的朝光用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他。
直面着他那如即将破碎星辰的眼眸，佐久早顿时感觉口鼻间像是被水汽堵住，湿润与窒息令他呼吸一滞。
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抱一抱眼前这个惶恐无助的少年。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释放了所思所想，佐久早抬起双臂，用力将他抱住。
一只手安抚般抚摸着那柔软的白发。
“没事的，真的，我什麽时候骗过你？你不是说过，我是不会出错的吗？所以这次我也不会出错。”
咚咚咚———
佐久早此刻才恍然发现他的心跳声是如此的快。
仿佛走在钢丝上，随时会落地的那种恐惧如影随形。
无法接受朝光受伤。
无法接受朝光遇到意外。
他弄懂了刚刚乃至现在的想法。
手掌之下是源源不断的温度，感受着他们一样加快的心跳，佐久早悬起来的心稍微下降了一些。
下意识抱紧黑发少年的腰，朝光像是在汲取着他的温度，眼底依旧是摆脱不掉的后怕和惶恐。
“没事就好，圣臣，我真的好害怕，掌桑不能受伤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大赛了，我不想。”
“不想他因为受伤不得不放弃比赛，我…我做不到去权衡利弊，我必须要去。”
“一点点意外我都不想去面对，我是个胆小鬼，我害怕。”
朝光直到现在都还清晰记得看到饭纲腿抽筋那一瞬内心产生的恐惧。
他不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哪怕饭纲有可能不会受伤。
因为他赌不起。
他不想去赌一个无事发生的可能。
晶莹的泪珠落在佐久早的颈窝上，顺着白皙的皮肤一路滑落至心口。
留下了如雨滴般滚烫的痕迹。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朝光的后脑勺，“嗯，我知道，没事的，一定没事。”
“你不是胆小鬼，相反你很勇敢。”
朝光一句我是胆小鬼让等在他们身边的古森和松本鼻头一酸。
他们不觉得朝光这是反应过激，因为通过他的描述，饭纲的的确确出于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况。
对于运动员来说，无论身体的那个部位受伤，都是限制他们前进的障碍。
一个崴脚就可以让他们修养一段时间，何况是更严重的损伤。
这关乎到他们以后是否还能作为排球选手站在球场上。
身体是未来、是梦想的基石。
基石若是坏了，那一切都是空谈。
而朝光在看到饭纲正处于危险情况的时候挺身而出。
光凭这点，他就不会是胆小鬼。
“好了好了，圣臣先松开朝光吧，先问问朝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眼见着两人似乎要抱到天荒地老去，古森连忙提醒道。
闻言，佐久早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正环着耶耶的腰。
他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后背，感受到掌心下过热的温度后，立即松开手。
“朝光，现在告诉我你哪里疼？”
肾上腺素正在回退，朝光的双臂依旧在颤抖着，只见他有些紧张地摇摇头。
“说不清楚，手臂有点疼，腰、肚子膝盖好像有点火辣辣。”
表情瞬间暗沉如水，佐久早刚想说什麽，脚步焦急的秋田带着医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朝光，让医生看看。”
“北条选手，你先别动，我大致为你检查一下。”
见到医生出现，朝光连忙问道：“掌桑，不对，我们的队长没事吧？”
“手现在能抬起来吗？”没有回答他的话，医生询问道。
生怕才安抚好的小狗又急起来，佐久早保持着冷静的语气道：“在饭纲桑那边是另一位医生，你先配合，没事就可以去看饭纲桑了。”
一句话，让耶耶又恢复了冷静，只见他乖巧点头，用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医生。
老实回答道：“可以抬，就是有点痛。”
说着他干脆做了好几个动作，甚至抡了一圈肩膀。
被他的动作吓到的医生：……
“我没叫你动别动！算了，刚刚的行动有什麽感觉。”
眨巴着大眼睛，朝光摇头道：“就是比平常要多出一点痛感，还有点火辣辣的。”
闻言，大致分辨出情况的医生干脆上前试探性触碰了他的各个关节。
询问道：“这里呢？”
“不痛。”
“这里？”
“不痛。”检查完手臂，医生伸手轻轻按压着他腰椎两侧的肌肉，继续问道
“那这里？”
“不痛。”
放下心来，医生用着惊叹的眼神看着一脸茫然的耶耶，“你的身体素质很好啊，突然接住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只是肌肉紧张，却没有拉伤。”
“所以朝光的手臂和腰都没事？”佐久早迫切地想要确认结果。
“他没有过分的疼痛，手臂的颤抖也是因为心理带来的压力以及暂时性的冲击产生的。”
“我以前从山坡摔下来好几次，一点事都没有！”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的耶耶得意挺胸。
“那你的命可真大。”医生吐槽一句后，继续指挥道：“护膝脱下来，哪里存在剧烈疼痛及时告诉我。”
“哦哦哦，好。”
盯着两人看的佐久早悄悄松了一口气。
眼底被刻意压制的风暴逐渐消失。
看起来是没事的。
在医生为朝光做检查的时候，坐在长椅上的饭纲听从着医生的安排脱下了护膝。
“是左膝盖抽筋了对吧？”
“是的。”视线时不时瞟向朝光所在的位置，饭纲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知道他在惦记什麽，花崎突然伸手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的饭纲惊恐地看着他。
“你先配合检查，朝光那边有圣臣他们在，医生也来了，懂？”花崎眉头紧皱地说道。
看着他眼神透露出来的不赞同和担忧，饭纲深深吐出一口气来，“我知道，只是担心……”
“别啰嗦。”
检查了一番之后，医生给出了判断，“应该是过度运动导致的膝盖周围肌肉紧张，所以出现短暂性抽筋。”
“现在还有抽筋吗？”
“没有了。”饭纲摇头道。
“嗯，不过我建议还是先观察一下，以免再度抽筋。”提醒一句后，医生看向他的右脚，问道：“右腿呢？落地的瞬间扭到脚没？”
在处于起跳且重心不稳的状态下，十分容易扭到脚踝。
抿了抿唇，饭纲语气艰涩道：“我没有碰地，是朝光接住了我，他把我保护得很好。”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就被朝光高高举起。
不光没有让脚触碰到地板，甚至身体都压在了朝光的身上。
这次的意外基本全被朝光一人消化了。
“什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医生倒吸一口凉气，“那你的队友反射神经可真厉害，一瞬间接住你，还把你护得这麽好。”
“是的，他很好。”说起朝光，饭纲眼中的愧疚和温柔交织在一起。
“先脱下鞋子，我再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只需要喷一点镇定喷雾。”
“好的。”
安静听着医生的话，莲沼总算能松口气。
就算是他，也无法接受两位首发受伤的结果。
此时秋田走了过来，表情还算轻松，“朝光那边也没事，只是膝盖稍微红肿了一点，其他部位没有问题，医生提议暂时休息一下。”
闻言，莲沼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放松下来，“那就好，刚刚朝光很机智地抵消了不少冲击和惯性，我就知道都不会有事的。”
放下心来后，莲沼开始思考现在的情况。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目前为止阿掌和朝光暂时都不能上场。
他担心他们不假，但作为监督，他必须要处理这个问题。
比赛不会等人。
至少得留点时间给他们缓和一下。
思忖片刻之后，他沉声道：“悠矢，义明，你们做下准备，代替阿掌和朝光比赛。”
第193章 回归
停顿了一下，莲沼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担忧，“若是他们无碍，那过会我会换下你们，不行的话你们就打满。”
不用问，他也知道阿掌和朝光的想法。
只是现在他们需要观察一下，所以话不能说太满。
他相信一年级的实力。
紧张的气氛因为莲沼的话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染谷面无表情地嘀咕着：“我要的上场可不是以这种方式啊。”
他想要的是以实力争到首发二传的位置。
而不是饭纲受伤，他去替补。
站在他身边的藤井绷紧了下颌线，“我知道了。”
现在仍处于比赛阶段，在前辈们需要下场观察的时候，他们替补就必须顶上。
心跳有些快的藤井攥着双手，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没关系，北条桑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了。
他有这个实力。
所以，他一定会守好前辈的位置，等他再度登场的。
“拉尔斯。”抬眸看向不情不愿的染谷，饭纲微微一笑，眼神流露出专注来，“你可以做好，等我回来。”
他不会辜负朝光的义无反顾，他绝对会再度以井闼山首发二传的身份。
站在赛场上。
不闪不避与他对视着的染谷深深吐出一口气来，“我知道，我不会失误的，你安心等着吧。”
事已至此，作为井闼山的一员，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推脱。
他会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到最好。
“嗯！拜托你。”饭纲一脸放心地笑了笑。
“怎麽了？”没有什麽大碍的耶耶被不放心的松本和佐久早搀扶了过来。
见到耶耶，饭纲下意识想要站起来查看他的情况，却被身旁眼疾手快的花崎一把按住了脑袋。
“你坐着！”
感觉天灵感都被按瘪了的饭纲讪讪一笑，“好好好。”
激动不已的耶耶想要摆脱两人的牵制，跑到饭纲的面前。
可惜被反应极快的佐久早死死揽住了腰。
“慢慢走，你是笨蛋吗？！”
挨骂了的小狗睁着豆豆眼，傻乎乎地被松本和佐久早驾着来到了饭纲的身边。
默不作声坐下之后，耶耶这才回过神来。
语气染上了急切，“掌桑，你没事吧？！医生怎麽说？有没有扭伤到脚？哪里疼？”
被他抢了想说的话，饭纲哑然了一瞬，连连摇头，“我没事，医生说只需要观察一下，没有扭到脚，也不疼，朝光，你呢？”
没有说话，朝光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饭纲一番。
看他表情自然、膝盖和脚踝没有任何的红肿后，重重吁出一口气来。
不安的心终于恢复到了平静。
在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之后，他眼睛一弯，看上去满足又开心，“那真是太好啦！我也没事哦！医生都夸我身体好！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医生的言下之意是，你有点难杀。”佐久早吐槽一句。
“就是就是，或许真的是朝光以前从山坡滚下去的情况太多？出现了耐受性？”古森摸着下巴，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见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花崎也凑了过来，“那我们真的要感谢朝光的皮糙肉厚了，这叫什麽？点满了防御力？”
“那照你这样说的话，朝光岂不是六边形战士？刚刚的速度真的太离谱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你们就倒地了。”
松本抱着手臂一脸无奈。
“如果录下来放在网上，估计要爆。”千叶嘿嘿一笑。
在他们的三言两语下，气氛回归了日常那般美好。
“嘿嘿嘿，反正我的身体非常好！一点事都没有！”笑得傻气十足的耶耶拍着胸脯保证道。
饭纲内心的愧疚与不安在这个温馨的气氛下，逐渐减少了一些。
等到他们都说完话，莲沼这才开口道：“朝光，你和阿掌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所以我让悠矢和义明替你们上场，有意见吗？”
下意识抬眸看向面前的染谷与藤井，朝光展颜一笑，“没有意见。”
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任性。
而且拉尔斯和藤井他都非常放心。
最重要的是，朝光相信自己可以很快重返赛场。
“拉尔斯，好好做，不许任性哦。”
十分有前辈风范的耶耶定定看着有些别扭的染谷，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那双清透的灰眸下，染谷撇撇嘴，“不会，朝光你好好休息，尽快回来。”
脸上的笑愈发灿烂，朝光嗯了一声，“虽然你不会紧张，但有什麽问题及时说，圣臣他们都会帮助你的。”
“知道。”
“藤井。”偏头看向藤井，朝光抬起手来，眉眼认真，“我说的你都记住了的，所以，放心大胆地上！”
伸手与他碰拳，藤井脸上浮现出笑意来，“嗯！我会守好北条桑的位置！不会给你丢脸的！”
“必须的！”
端坐在长椅上的饭纲对着众人沉声道：“不要因为我和朝光的事影响心情，正常发挥，等我们回来！”
“知道了吗？”此时的他毫无顾忌地散发出了专属于主将的威严。
用言语用情绪表达出了他最真实的想法和野心。
闻言，众人齐声回答道：“是！”
他们坚信着，队友会再度回归到身边，与他们并肩作战。
染谷和藤井和其他人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是井闼山的一员。
为队友、为队伍战斗，理所应当。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上场吧！”莲沼吩咐道。
“是！”
迈着长腿走进球场的佐久早脚步一顿，克制住回头的冲动，他深呼吸了一下。
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烁着光辉。
朝光、饭纲桑会回来的。
他为此坚信着。
所以，井闼山不会输。
【很是残念，北条选手和饭纲选手在刚刚的意外中受了点伤，现在需要休息观察，不确定他们是否还能登场，我由衷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得到具体情况的解说员继续说道。
【现在为大家介绍了一下登场的两位替补选手，二传手染谷悠矢以及主攻手藤井义明，这也是他们首次登上春高的舞台，期待他们的精彩表现。】
场内的观众见井闼山突发意外，纷纷开口议论起来。
“真换人了啊？那刚刚……”
“嗯，北条去救饭纲，导致自己也受伤了。”
“天呐，他真的有点疯啊，那个速度那个动作，一不小心他至少得肌肉拉伤。”
“不过他救人的模样，真的很帅。”
“……我也觉得，抱着人扛住了冲击力，还转了半圈抵消掉力量，跟怪物一样的内核力量和心理能力。”
“但北条厉害归厉害，现在井闼山少了一个强力主炮和饭纲这位二传，怕是有点危险了。”
“不知道替补的实力如何，希望井闼山不会栽在四分之一，我还想看他们再拿个冠军呢。”
对面的犬付东一直在关注着井闼山的情况。
在看到朝光和饭纲都被替补换下去之后，犬付东的二传土居眼神闪烁了好几下。
“是个好机会啊，棘手的北条以及中枢饭纲都下场了。”
“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
他不想去在乎自己是不是乘人之危。
站在这里，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获胜。
况且又不是他们害两人受伤的，意外无法预测。
现在他们处于下风，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扭转局势。
井闼山缺乏了北条这个二刀流主炮，进攻力锐减一半。
而饭纲的下场队井闼山来说更是致命。
失去了一个熟悉队友习惯、老练强悍又默契十足的二传，相当于人类少了大脑。
没有大脑，哪怕四肢再发达，也做不到行云流水地去动作。
“凉晴，直人，该你们发力了。”
被点名的甲斐凉晴和小笠原直人同时点头。
无需去在意乘人之危，他们要的只有胜利。
只要井闼山的替补实力没有北条和饭纲强，他们就有机会。
感受到球网对面虎视眈眈的眼神，染谷轻啧一声。
这是把他们当破绽看待了？
“拉尔斯藤井，你们也看到了，犬付东的拦网和进攻都很强悍，藤井进攻的时候多观察，拉尔斯你多注意一下那个副攻手甲斐，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千叶语速极快地为他们解释道。
偏头看向对面的甲斐，染谷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好的，请放心，我的状态很不错。”藤井浅笑着说道。
他不会拖队伍的后腿，他是暂时代替北条桑站在这里的。
绝对不会退让一步。
“我很放心你们。”
“染谷，好好传球，别让我失望。”佐久早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闪不避望过去的染谷冷哼一声，“你才是。”
见他们在赛场也不对付的井闼山众人：……
“好了好了，认真比赛吧！我们绝对会赢！”千叶沉声道。
“没问题！”“来吧来吧！”“冲啊！”“嗯。”
看着比赛开始，莲沼来到两人的面前站定，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询问道。
“感觉如何？”
心跳已经恢复到正常，基本没有别的问题，耶耶嘿嘿一笑，“好着呢！”
“我也是。”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甚至膝盖也没有再抽筋的饭纲认真点头。
“那就好，你们先休息一下，尤其是缓和情绪，不要过度紧张。”莲沼嘱托了一句。
他此时并不打算说起刚刚的意外，毕竟两人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当务之急是让他们稳定下来，身心都不能过度紧张。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好的。”“嗯嗯。”
气氛陷入了沉默。
有些紧张地摸着膝盖，饭纲侧眸看向正在认真看着比赛的朝光，轻声说道：“朝光。”
“嗯？”偏头看过去，朝光在触及到他的目光时，突然起身。
只见他乖巧地蹲在了饭纲的面前，双手搭在膝盖上，眨巴着纯良的大眼睛。
“怎麽啦？”
见他起来，饭纲吓了一跳，连忙垂下眼说道：“怎麽不做好？身体没事吧？”
微微歪头，耶耶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我感觉掌桑是想和我面对面，难道我感觉错了吗？不过也没事，我蹲着就好。”
确实想面对面和朝光说一些心里话的饭纲眼神多了几分无奈。
“你啊你，有时候真的很敏锐。”
仰头望着他，朝光咧嘴一笑，“所以我的感觉没错！”
“嗯，没错。”
笑着回答一句之后，饭纲突然收起了笑意，鼓起勇气直视着他。
一字一句道：“朝光，谢谢你。”
闻言，朝光愣了愣，旋即粲然一笑，“不客气！”
“刚才我感觉掌桑需要我，所以我回应了你。”
眼神真挚，如同繁星闪烁，他紧盯着微微愣神的饭纲，“就像是之前无数次你回应我那般。”
饭纲无数次在球场用行动回应了朝光需要的支持。
那一瞬间，他认为饭纲需要他。
所以他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听到他简单直白的话，饭纲鼻头蓦地一酸。
是啊，朝光救他的时候没有分毫的顾虑。
他冒着会受伤的危险，将他牢牢抱在怀中。
刚才惊悚的一幕依旧残留在他的心中。
他担心自己如果受伤的话就无法站在球场上，继续为队友托球。
他担心自己食言而肥，以这种无法接受的结果结束掉高中最后一场比赛。
他担心朝光因为救他，身体受到伤害，无法延续梦想。
他担心得要命。
恐惧和不安交织在内心。
像是不停在耳边吹响的寒风，灌进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冷得他身体颤抖。
视线变得模糊，饭纲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攥紧，强忍泪水道：“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办才好。”
“当是我的膝盖抽筋了，我就觉得非常不妙，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起任何的事。”
“我以为我完了，没办法继续比赛，没办法作为你们的二传继续下去，我以为我要食言了。”
看着他的泪水落下，朝光脸上的笑意尽失，唇瓣微微抿起，多了几分严肃。
“可是，朝光你稳稳接住了我，让我避免了受伤的危机，我真的真的跟感激你。”
回想起刚才的情况，他的心脏像是被捏住。
朝光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减轻他的伤害。
用双臂接住他，不让他受到冲击。
但他也担心，这样会弄伤朝光的手臂。
咬着嘴唇，饭纲吐露着内心的想法，“但是我也很害怕，害怕你为此受伤，我真的怕我连累到你，让你的手臂受伤…我…”
作为二传，他不想潦草下场，他想继续为队友托球。
朝光救了他，他感激，他感动。
也为此感到庆幸。
可他也是井闼山的队长，他不愿也不想看到队友为了救自己而受伤。
甚至有一瞬想过如果朝光不救他就不会遇到意外。
他愧疚，他自责。
他没有做到队长应有的责任，让队友担惊受怕。
让他不顾危险来救自己。
他一边因为被救而高兴，一边又因为被救而自责。
说着说着，饭纲垂下了头，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悲喜交加之下，他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下一瞬，一双手抓住了他的手。
“掌桑，抬起头来，你不用自责，一切是我的选择，我想帮助你，是我想这麽做的。”
泪水无声落下，朝光哽咽道：“掌桑一直都在照顾我，我为你行动有什麽问题？你是我最尊敬最信赖的队长，是我的二传啊！”
“我用手臂接你是最优解，是我自己作下的决定。”
那时候他什麽都没想。
满脑子都是不能让掌桑扭到脚。
所以他选择了用双臂接住他。
而不是垫在他的身下。
当人肉垫子没有用，因为那时掌桑的脚已经落地。
他要的是队长不受伤，而不是受伤之后为他抵消部分痛苦。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他从不后悔。
“而且如果换做是我遇到了危险，掌桑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帮助我。”
“我们说好了的，要一起拿下这次的冠军。”
“你不许食言，说好了要为我们托球的，你就必须要遵守诺言。”
“意外无法预测，所以不要责怪自己，也不要愧疚，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产生焦虑。”
越说越激动，耶耶哇地一声嚎起来，“我们不是没事吗？所以不要道歉，不要自责，我们可是队友啊！”
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自责愧疚，他们是队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被朝光说得眼泪水狂飙的饭纲俯身一把抱住了他。
“你说的对，朝光，我们没事，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呜呜呜，掌桑你没事真的太好啦！”
抱紧饭纲的朝光哭得像是二百斤的狗子。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朝光，我真的好担心。”
“我也是，呜呜呜呜呜。”
饭纲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在他真诚的话语下如同被烈日照射的坚冰，逐渐开始融化。
他们是队友，他们是相互依靠着走到这里的队友。
朝光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他亦然。
他不该为了没有发生的意外去焦急去自责。
因为他们没有受伤。
他要做的有且只有一件事。
全心全意为了队友托球，以井闼山首发二传的身份再度和队友拿下冠军。
为这三年的光阴画下完美的句号。
看着他们抱头痛哭，一旁的莲沼和秋田默契相视一笑。
说开了就好。
朝光是个心思浅的，单纯直白，事情一过就抛到了脑后。
一心只有阿掌没事的喜悦。
但阿掌不同，他的责任心强，严苛要求着自己。
会因为了朝光的奋不顾身产生庆幸，也会因此愧疚不安。
莲沼刚才就怕他憋在心里不说。
不过好在面对着真挚纯澈的朝光，阿掌很干脆地吐露了心事。
两人这麽一说一哭，之前的问题迎刃而解。
甚至还加深了他们之间的羁绊。
此时正在比赛的佐久早听到耶耶的嚎哭，落地的瞬间差点脚下一滑没站稳。
“怎麽回事？”
松本睁大眼睛。
焦急地看向长椅的方向，在看到两人正抱头痛哭之后，佐久早露出了死鱼眼。
“我还以为……”
以为朝光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不过看情况他们都没事。
“噗，好久没见到阿掌哭那麽惨了，可惜，没带手机，要不然我肯定要录下来。”
了解饭纲的千叶哈哈一笑。
只要阿掌释放出了压制的情绪，那就代表这次的事已经结束。
松本、千叶以及在替补位的花崎同时放心了下来。
“朝光真的很容易哭，不过也好。”古森单手叉腰笑着说道。
“朝光……”染谷选择了沉默。
“真的吓我一跳，不过没事就好。”藤井温和地笑了笑。
收回视线，佐久早冷声道：“我们好好打，犬付东的气势一直在攀升，我不想让他们回来看到我们被打压。”
他们少了一位主炮和熟稔的二传让犬付东看到了希望。
气势上来了不说，进攻也变得更加猛烈起来。
佐久早并不想让大好的局势被扭转。
他的队友还没回来。
听到佐久早的话，众人连连点头，“OKOK。”“好！”“小事一桩！”
毕竟在场外的两人哭得稀里哗啦，他们若是没打好优势，那真的就辜负他们的期望了。
十五分钟过后。
计分器上的比分来到22:21。
井闼山依旧领先一分。
侧眸看着身侧的两人，莲沼问道：“你们确定要上场吗？”
刚才医生又来为他们检查了一番。
结果让人安心，一点事都没有。
期间饭纲也没有再出现抽筋的情况。
已经站起来的朝光转动着肩膀，扭头看向莲沼，笑容灿烂，“那是当然的啊！我和掌桑早就迫不及待啦！”
同样起身的饭纲嘴角噙着笑，“大家还在等着我们，监督，我们必须要去。”
他要履行作为二传的使命。
看着他们同样刻着认真和渴望的眼眸，莲沼微微一笑，“好。”
一旁的秋田立即会意，向一裁打了一个手势。
哨声响起。
场内的两队人纷纷看向了作出换人手势的裁判。
“来了来了！”古森激动不已。
单手叉腰的花崎哼笑道：“总算来了，我还担心时间不够了呢。”
“还算赶上了。”佐久早看向白发少年的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比分对我们可是有利的，阿掌绝对开心。”千叶得意叉腰。
对视了一眼，染谷和藤井齐齐走向了正拿着换人牌的两人。
一把拿起牌子，染谷淡淡地说道：“现在井闼山的二传，是你。”
向前迈步的饭纲眼神淩厉，“嗯。”
他才是现在井闼山的首发二传，所以他该上场了。
和藤井再度碰拳的朝光眉眼带笑，“做得好，藤井，记得为我欢呼。”
展颜一笑，藤井重重点头，“北条桑，加油。”
“嗯嗯！”
迎着光登场的两人眉眼携带着相同的自信与从容，就像是一剂强心剂，注入进了井闼山众人的心间。
一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一定会成功的自信在大脑中蔓延开来。
他们的二传和主炮。
回归了！
“朝光！！”“终于等到你们。”“来的好！”“阿掌要好好传球哦。”
迎着队友们的期待，朝光和饭纲步伐加快。
“嘿嘿，我回来啦！”
“一鼓作气赢下吧！”
“是！！”
他们齐声回答着，看向犬付东的视线染上了锋利。
仿佛是一群准备发起进攻的野兽。
“可恶！没想到替补都那麽强，现在饭纲和北条归队，更棘手了。”土居狠狠皱起眉头。
他想要乘人之危，却没想到染谷和藤井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尤其是染谷，他们以为他作为二传会手忙脚乱一些。
却没想到他十分老练冷静。
愣是一点空子都没有出现。
“冷静一点，一分，我们还有机会。”小笠原安抚道。
“我知道。”深呼吸一下，土居转头看向甲斐，“凉晴，防好北条，他是麻烦。”
“嗯。”
归队后的两人瞬间进入了状态。
仿佛从未离开过。
比赛开始！
第194章 最喜欢大家
土居的第一次发球。
“发个好球！”“土居桑来个好球！”
在底线外站定的土居冷静地调整着呼吸，跃过球网观察着对面的站位。
现在井闼山的站位很不错，卡在了双主炮即将全部退居到了后排的一分中。
饭纲也在前排。
虽然佐久早在后排，但他不是没有针对过他。
效果约等于零。
这是一位进攻最优，其他方面同样能做到优秀的选手。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北条回归了。
只要能稍微限制一下佐久早的行动。
他们这边的拦网压力就会得到缓解。
抓着球的手微微收紧，土居做下了决定。
伴随着哨声的响起，他单手将球抛于空中，摆臂上步。
一个弧线略低的大力跳发。
裹挟着劲分的球风驰电掣地飞跃过球网。
“我来！”当古森的声音刚落下，过网的球目标明确，直接冲到了正处于六、五号位的佐久早胸前。
眼睛微微睁大，古森的脚步猛地加快，喊道：“交给我！”
“不用。”
表情没有丝毫的惊慌，佐久早立即制止了古森的行动。
那双一向冷静的黑眸直勾勾盯着即将到来的球，佐久早很是干脆地分开了双腿。
如同演练了无数遍，熟悉又利落地做出了下手接球动作。
看来土居是打算限制他的上步，以此来达到遏制他们的双进攻的威胁。
很不错的想法。
只是……
瞥了一眼在右前方明显亢奋了不少的白发少年，佐久早嘴角微勾。
他本就打算让朝光先释放一下情绪。
所以，这球他会接好。
在球即将抵达之际，佐久早微微将上半身后仰，双臂至于胸前。
嘭！
携带着强力旋转的球重重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对于皮肤传递过来的疼痛，黑发少年还是那副面不改色的姿态。
在青训的时候，他当过一段时间的自由人，对这类情况的处理与理解加深了不少。
不足为惧。
手臂暴起青筋来，快速处理了排球的旋转和力道，佐久早一鼓作气将其垫到了前排。
“好一传！”一直在注意着后排情况的饭纲在三号位后退一步，屈膝一跃。
就在他起跳的瞬间，退到一号位的白发少年微微俯下身子，背肌紧绷，将队服顶出了一块漂亮的轮廓。
一只脚后撤，作出助跑动作的朝光半抬起眼眸，微长的白发落在了眼前，让闪烁着的狂热变得若隐若现。
更具危险。
下一瞬，他如同一道淩厉的飓风，霎时间冲了出去。
黑色的残影混杂着气流，在他的身后交织着、形成了一道划破云层般的气旋。
就像是在丛林中追捕猎物的野兽，白发少年在一个错眼间来到了三米线。
他没有丝毫地停留，借助着跑动带来的推动力，微微蹲身的同时脚下用力在地板上一蹬！
奔腾的气流与拉长的残影在他的身后展开。
恍若一对遮天蔽日的翅膀。
就在此时！
背对着二号位的饭纲双臂略微后倾，手指一弹，干脆利落地将球传了出去。
可以感受到身后传递过来的气势，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上吧！朝光！
“右翼右翼！”直面朝光那超高速的助跑，甲斐的眼皮一跳，连忙组织着拦网。
犬付东的拦网反应速度很快，在他的提醒下，小笠原迅速交叉着步伐冲了过去。
而当两人起跳的一瞬间，看着近在迟尺的朝光，内心同时打起了鼓。
“不是吧？”
“哈？！”
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甲斐看着几乎腰部以上都探出球网的朝光，瞳孔缩了起来。
小笠原微微张大了嘴，这相差巨大的高度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
太高了。
他们努力伸长手臂，却只能到达北条的胸前。
这要怎麽拦？
无力。
就像是人类面对天灾，只能被动接受。
【哇，北条选手这个起跳高度简直让人惊讶不已，高出了小笠原选手他们至少一个手臂啊，有效拦网变成了无效拦网。】
【太强了，这个跳跃力。】
状态好得不行，一站在赛场朝光就感觉到了情绪的不断高涨。
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他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灰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喷张的火焰。
一股热气游走在身体的各个部位。
带来的颤栗刺激得他头皮发麻。
没有任何的犹豫，在肾上腺素的推动下，朝光鼓起脸颊，果断挥出左臂。
一道劲风吹来。
嘭地一声，他的手掌不偏不倚地击打在了排球上。
手下的球变得扁平，大量的气流从他的指缝穿过，以极快的速度汇集成了漩涡。
出现的压迫感好似要吞噬一切。
咻咻咻——
好似雷霆般的球顷刻间划破了犬付东的上空，在转瞬即逝间狠狠砸在了底线前。
砰——！！！
犹如炮弹轰然炸开的爆破声在诺大的体育馆内回荡着。
久久不散。
扣球得分！
23:21。
井闼山还有一分即将进入局点！
“啊啊啊啊啊！”“好球啊北条！！”“哈哈哈！我们的主炮就是这麽生猛！”“看到了吧？！得分！轻而易举！”“我们也不在意什麽拦网！我就问！谁能拦！”“太爽了！就要这麽打！”“再来一分！”
井闼山应援队喊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让全世界听到他们的欢呼。
朝光的一球，彻底驱散了刚才意外带来的焦虑。
心中最后一丝郁气释放，落地后的耶耶顿时眉开眼笑，骄阳似火般的灿笑仿佛源源不断的热流，钻进了井闼山众人的心间。
“耶耶耶！我就知道掌桑能够知道我的想法！嘿嘿嘿，我现在好幸福！”
摇着尾巴在饭纲身边转悠的朝光笑得一脸不值钱。
嘴角疯狂上扬的饭纲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我不可能不知道朝光的习惯，好球！”
“嗯嗯！掌桑托得秒！是我们最棒最厉害的二传！！”
耶耶举起双臂欢呼着。
“说得好，阿掌可不是最棒的吗？”花崎乐呵呵地对着饭纲眨眼。
“都是好样的，看得我身心舒畅！”竖起大拇指的千叶咧嘴一笑。
一个箭步冲来的古森元气满满道：“饭纲桑和朝光的状态可真好！我们必胜啊！”
“好球。”佐久早眼中带笑道。
脸上的笑意扩大，饭纲扬声道：“还有两分，我们一鼓作气拿下！”
“井闼山！必胜！”
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和队友们打一场又一场酣畅淋漓不留遗憾的比赛的！
谁都不能来阻挡他们高歌猛进。
胜者，只会是井闼山！！
“必胜！！”
众人齐声回应着他。
“怪物。”土居小声嘀咕着。
捕捉到他的吐槽，小笠原颇为无奈，“北条的跳跃力能力有目共睹，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他这麽猛。”
仿佛之前的意外不是惊吓，而是兴奋剂。
“啧，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土居调整了好情绪后，转头看向自由人田代，“一会好好接，你可以做到。”
两分之差，还是在井闼山即将进入局点的关键时候。
他们必须要绷紧神经，接下来的这一球至关重要。
不能出现分毫的差错。
否则这场比赛，他们的胜面几乎没有。
知道情况严峻的田代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安心。”
“嗯，大家，打起精神来！回敬一球！”
“是！”
犬付东还能稳住，因为他们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不到最后，没有人会选择放弃。
比赛继续！
朝光的第一次发球。
“朝光！来个好球！”“朝光！狠狠上啊！”“发个好球！”“加油。”
大步流星来到了底线外，调转步伐站定之后，白发少年一脸淡然地转动着指尖上的球。
最后两球，他有自信连续拿下。
不过之前他都在用大力跳发。
对面的自由人已经产生了熟悉。
不如换一个。
毕竟犬付东现在应该很紧张。
能打乱他们的一传和站位是最好的，不能也没关系。
翼桑他们能防住。
眸光接连闪烁了几下，当哨声响起的那一瞬，朝光果断将球抛起，引臂一挥——
排球的球速很快，几乎是一个眨眼进入了犬付东的球场。
没想到会是卡点上首发，田代的表情一怔，忘却了动作眼睁睁看着球在三号位中间坠落。
“可恶！”反应过来的甲斐立即调转步伐，侧对着球网鱼跃而下。
手腕勉强将球垫了起来。
【可惜，看来田代选手没反应过来，不过好在甲斐选手柄球垫了起来。】
【不过也正常，北条选手之前一直使用的都是左手的大力跳发，而大力跳发的性能就是球速快力道大，弧线长，所以田代选手习惯了接大力跳。】
【所处的站位靠后，这球又很快，反应不过来也是常理之中。】
“土居桑！”
听到甲斐的呼唤，土居一个箭步冲到了三号位的中间，只见他没有犹豫地双膝跪地，抬起双臂。
被摆了一道。
一传彻底乱了，加上凉晴在前排鱼跃，他们的四、三号位都打不了前排。
而且后排的人也被限制。
他们的进攻路线一目了然。
糟糕至极！
眼神晦暗，土居咬紧牙关，身体后仰，快速将球传了出去。
没办法，只能明着来。
一个背快球。
面对几乎是开卷考试的局面，花崎眉梢一扬，“右翼！”
朝光这球来得简直是可以说是神来之笔。
一球打乱了犬付东的进攻位置以及一传。
逼得土居不得不打二号位。
他得配合好啊！
千叶在他的提醒下立即交叉着步伐冲了过去。
对面的小笠原明白自家二传的意思，快速绕到二号位的他选择了一步起跳。
当他探出球网之际，面对的就是井闼山劈头盖脸压迫感十足的拦网。
眉头一皱，小笠原保持着冷静的大脑。
思考着这球要怎麽打。
直线球是改不了的。
但花崎的威胁也很大，他得冲破他的防守。
最低限度也是规避掉。
试试吧。
他对自己的扣球还是很有信心的。
调动着全身的力量，小笠原的脖子暴起几条青筋来，只见他鼓起脸颊，身体猛地缩起，右臂随之挥出。
没有错过他的动作，花崎顿时提高了警惕。
小笠原这家夥打算玩打手出界啊。
不过也不能完全确认。
毕竟这位王牌的控球能力也是一流的。
万一他撤手，被打了一个界内暴扣就糟糕了。
评估着如今的情况，花崎暗自绷紧了腹部。
下一瞬，小笠原的手掌不偏不倚地扣在了球上。
排球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悲鸣，球身的颜色霎时汇聚在一起。
形成了令人望而却步的黑灰色。
保持着戒备，花崎的手臂浮现出一道道青筋来。
不断旋转着的球在顷刻间击中他的右掌指节上。
眉头紧皱，花崎咬紧牙关，竭力包裹着掌心中的球。
很重，但绝对不是出界球。
可以拦死。
余光扫过犬付东此时的动向，花崎突然改变了想法。
不行，甲斐在守前排，田代在守后排。
存在被接住的概率。
那不如……
收起了部分的力道，花崎任由排球从指关节一路向上旋转。
“一触！”
不如抢占反击的机会！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进攻力和反应！
“我来！”注意着前排的情况，古森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花崎的身后。
只见他脚下用力一蹬，鱼跃在半空的同时翻转着手臂，用绷紧的手腕对准排球用力一垫。
一传到位！
“好！”大声夸赞的饭纲跨步向前，屈膝一跃。
就在此时，后四的佐久早毫无征兆地开始上步，他的速度飞快。
顷刻间抵达三米线，一跃而起！
察觉到他的意图，饭纲眼中的光芒闪烁，惟见他微不可察地改变了手腕的位置，手指灵活地将球传出。
一个四号位的快球。
心下一惊，甲斐的音量下意识提高，“左翼左翼！！”
飞跃至半空的佐久早瞥见来到击球点上的球，眼中划过一丝满足。
果然，还是饭纲桑的球让他安心。
完美契合他的所需所想。
不去理会犬付东的拦网，佐久早果断出手。
只见他在即将触球的瞬间转动着手腕，一缕缕残影被拉开。
仿佛无法分辨走向的漩涡。
嘭地一声，被击中的球犹如从天而降的闪电。
没有丝毫的规律，从左至右闪动着，当甲斐起跳的瞬间，裹挟着风声的球从他的身侧穿过。
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排球咻地落在了犬付东的边线前落下。
砰——！
扣球得分！
24:21。
井闼山领先三分且率先进入局点。
【高效率的反击，不愧是井闼山！直接进入了本局的赛点！】
“好耶圣臣！！”一个滑铲停在佐久早面前的耶耶兴奋地举起了手。
抬手与他击掌，佐久早微微勾唇，“是饭纲桑的球托得很妙。”
他难得直白的夸赞让饭纲愣了一瞬后，笑出大白牙。
“哪里哪里。”
“不要谦虚，只有阿掌才能发挥出我们百分之二百的实力。”花崎笑眯眯说道。
对于他们三年级来说，唯一的二传只有饭纲掌。
“就是就是。”千叶也跟着附和道。
“掌桑超级棒！”“棒棒棒！”“嗯。”
二年级也跟着夸赞。
众人真挚的夸赞让饭纲的嘴角差点要咧到耳朵根。
一股自信和力量涌进全身。
“最后一分，让我们大获全胜吧！”
他意气风发地喊道。
“是！！”
相比于井闼山的锋芒毕露，处于下风的犬付东气氛略显压抑。
擦了擦额头的汗，土居咬牙切齿道：“花崎这家夥，是故意的。”
“抱歉，我没预料到花崎会一触抢走反击权。”小笠原歉意地说道。
闻言，土居深呼吸了一下，压制住内心的焦躁，摆手道：“没事，还有机会，现在不是灰心的时候。”
“下一球，给我防好了！”
“是！”
朝光的第二次发球。
耳边尽是队友们的鼓舞，他目光淩厉地看向对面。
得速战速决才是。
毕竟掌桑曾有过膝盖抽筋的情况，他不敢保证这个问题会不会再度出现。
所以，不能和犬付东耗下去。
规避风险的方法——
就是率先处理风险！
这球，他势在必得。
眼中充斥着锐利的光，白发少年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单手将球抛于空中。
只见他微微俯下身子，如同准备一击必杀的狼。
双腿的肌肉浮现，一瞬间冲了出去。
此时他被笼罩在了一片残影中，整个人变得模糊起来，唯有那双盛满锐气的灰眸熠熠生辉着。
霎时间，他出现在了空中。
快速扫了一眼犬付东的站位，朝光的身体轻微后仰，恍若一把拉到极致的弓。
就在此时！
他猛地收缩着身体，浑身的肌肉仿佛预热到完美的齿轮，争相恐后地为他输送着力量。
鼓起脸颊，一道青筋从衣领蔓延至上。
白发少年顺势挥出手臂，空气的阻碍被暴力划开，只留下一道白气。
嘭！
被击中的球疯狂旋转着，周围萦绕着足以割伤皮肤的风刃。
犹如一只穿云箭，眨眼间进入犬付东的球场。
“我……”
没有给田代说完话的机会，携带着热浪的球无情地从他的身侧掠过。
下一瞬，好似小行星般坠落在了犬付东的底线前。
砰——！！！
类似爆破的声音席卷全场。
仍处于空中的白发少年目光炯炯，露出了一个肆意张扬的笑。
“别来挡路啊。”
一球定胜负，还是发球得分，直接让应援队沸腾了起来。
叫好声、欢呼声、嘶吼声此起彼伏。
仿佛这里不是体育馆而是角斗场，每个人脸上写满了亢奋。
“啊啊啊！朝光好样的！”古森乐颠颠冲了过去，一个用力将刚落地的耶耶抱了起来。
双腿腾空的朝光眼睛微微睁圆，在下一秒他举起左臂，用力一握。
开心地喊道：“我们赢啦！！”
“好好好！太爽了！”千叶将手掌都拍红了。
“做得好做得好，朝光超棒的！”跑过来的饭纲朗笑一声。
趁机拍了拍耶耶屁股的花崎笑出鸭叫，“爽了啊！你们不在的时候犬付东老是搞小动作，但他们没想到吧！你们一回来就连续得分。”
“我们才是最完美的队伍嘎嘎嘎。”
两人的下场对首发队来说就是血肉中的器官被割走。
虽然他们都在极力控制着局面，但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直到朝光和饭纲回归。
首发队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连续的得分是奏响他们迎接完整的主旋律。
他们用行动告诉所有人。
这才是井闼山该有的实力！
“漂亮的一球。”佐久早在不远处对着朝光微微一笑。
“因为我和掌桑太想回到大家的身边了，积累的情绪和期待一下子就爆发！果然！”
顿了顿，朝光灿笑着看向众人，掷地有声道：“最喜欢大家啦！！”
直面小狗真情告白的众人纷纷相视一笑。
土居阴沉地看着对面笑声不断的井闼山，突然感觉视线有些恍惚。
明明只是隔着一个球网，他却感觉他们和井闼山的距离十分遥远。
就像是天和地。
四分的差距，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乘人之危没能乘风而起。
反倒是被打落泥地。
这就是所谓的冠军队吗？
一点机会都没有。
撩起衣摆擦了擦下巴的汗，甲斐深深看了一眼对面后，听着身后传来的哭声，他没有说话。
赛场就是如此，有人欢笑有人哭泣。
这次他领教到了。
要变得更强，才能抵抗住风暴的袭击。
待到四分之一结束之后，井闼山众人回到了酒店。
变得更加谨慎的莲沼叫来了随行的医生，仔仔细细为众人检查了一遍身体。
在得到无人受伤之后，他在众人按摩之际勒令饭纲多按摩十分钟。
表情微僵的饭纲：多痛苦十分钟，没人在意他的死活吗？
身边的花崎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按摩结束后。
“朝光，跟我去休息室。”
莲沼指了指前方的房间，说道。
不明所以的耶耶眨巴了一下眼睛，有心想问，但看到监督那张严肃的脸。
他只能乖巧点头，“好的。”
“嗯，你们先休息一下。”
望向众人的莲沼叮嘱一句后，率先走向了房间。
看着朝光乖乖跟着监督离开，饭纲顿时察觉到了莲沼的意图。
当他刚想追上去解释的时候，却被一旁的花崎拉住了衣摆。
“等等。”刻意压低声音，花崎安抚道：“监督摆明不想让我们参与，你现在去只会火上浇油。”
“可是……”饭纲脸上的焦急溢于言表。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花崎继续说道：“我知道，但你也要知道，监督很少会发脾气的，这次也不例外。”
“我们可以……”他语速极快地说了想法。
“啧，什麽烂计划。”没忍住凑过来的佐久早皱起眉头。
闻言，花崎扬眉道：“难道你有办法？”
没有办法的佐久早：……
“就这样吧，先观察一下情况，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进去。”饭纲严肃说道。
“行。”这次花崎没有制止他。
见饭纲一锤定音，担心耶耶的众人也没有意见，连连点头。
看了一眼休息室，佐久早轻啧一声，但动作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不用关紧门。”走进房间，拉开椅子坐下的莲沼平静地说道。
本想关门的朝光虽有不解，但还是老实地把门虚掩着。
面对着他的莲沼将手中的记录本卷起，抬眸说道：“过来。”
小动物直觉发出了警报，耶耶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莲沼面前站定之后。
丝滑地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搭在膝盖上。
跪得那叫一个笔直乖巧。
一双清澈见底的灰眸直勾勾盯着他。
仿佛一只坐在地上疯狂摇尾巴的萨摩耶。
并不是让他跪好的莲沼：……这臭小子。
第195章 施以援手
压下内心的好笑，莲沼清了清嗓子，垂眸问道：“对于今天下午的比赛，你有什麽感想。”
闻言，耶耶脑袋上挤出一个问号来，十分诚实地回答道：“是我们的大获全胜。”
后脑勺出现一片黑线的莲沼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不是这个。”
“那是什麽？我没做什麽对不起大家的事啊？”朝光眼中的茫然几乎要溢出来。
本想用引导这种偏向柔和的方式开启话题，但通过朝光的反应，莲沼实在没办法，叹息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不拐弯抹角了。
只见他抱着手臂，语气十分严肃，“我说的是你去接阿掌这件事。”
总算听懂了的朝光点点头，忍不住笑了笑，道：“哦哦哦，监督不用夸我啦，这是我该做的事。”
直面着他那张灿烂的笑脸，莲沼的心中突然漫起几分无力感。
“我不是要夸奖你。”
“那是？”
丢掉之前的腹稿，莲沼单刀直入道：“你觉得你做得很对很好吗？我不觉得。”
歪了歪头，耶耶不解地看着他，刚想说话，却被莲沼一个噤声手势打断。
“你先听我说。”
很听话的朝光连忙点头。
直视着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莲沼眉心紧皱，“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动作很危险？”
“你知不知道你是首发？是现役的排球选手，是比赛的途中。”
“下午的那个情况，你用着那麽危险的动作去接阿掌，有没有考虑过自己？”
“你要是因此受伤了怎麽办？要是没接住，你和阿掌同时受伤了怎麽办？”
大脑自动回播着当时的情景，莲沼的眼神愈发严厉。
“你有多少的把握？又有多少的自信？你知道万一运气差一点，你刻意用双臂去接跌落的阿掌，至少会是肌肉拉伤。”
“更严重的会是韧带撕裂、关节错位或者是骨裂！”
“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越说莲沼的语气越是严厉，双目好似利剑般盯着他。
“若是真的受伤了，你会停在原地多久？手臂是多麽重要的存在。”
“但凡出一点差错，你的排球生涯就可以随时被叫停！”
当时看到那个场景的莲沼心脏都快骤停了。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的学生因此受到无法转圜的伤势，会面临怎样的绝望。
朝光在危机时刻向阿掌挺身而出他是欣慰的、但也是担心的。
意外无法预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有可能让他们失去坚持多年的梦想。
他谁都不想失去。
朝光的做法或许是运气极好之下的两全其美。
可作为监督，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来告诉他。
自己的安危才是首要。
面对危险的时候，需要的不光是冷静，更需要慎之又慎。
权衡什麽是莽撞什麽是勇气。
帮助他人的时候凭借的不是一腔热血。
而是考虑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闻言，朝光抬起头来，他的眼神赤诚又茫然，仿佛不能理解莲沼的话。
“我不该去做吗？”他的语气满是不理解。
“我该去做的啊，监督，我做不到视而不见，我做不到权衡利弊。”
“但是你想过后果没有？一时的热血会给你带来怎样的伤害，你能否接受这个结果。”
面对他的反驳，莲沼将眉心拧成了川字。
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年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我能！我可以接受！”
当他的话音刚落，莲沼手中卷在一起的本子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只觉得孺子不可教也的莲沼脸颊爆出一个井字来，“你能什麽？！你不能！不要拿未来去赌一个相安无事的可能！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因此受伤。”
“痛苦的你不仅仅只是你！被你救下的阿掌也会被愧疚裹挟，惶惶不得安宁？”
“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不光光是为了你自身，还有你的家人、朋友、队友！”
“他们会因为你的受伤担心害怕，你的身后、身侧不是空无一人。”
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朝光有些愣愣地看着生气的莲沼，他的话在耳边回荡着。
皱起眉头，他突然直起上半身，用着坚定眼神大声回答道：“我没有莽撞！”
“我不是意气用事！不是不自量力！！”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服气，朝光绷着脸，继续说道：“我是真的有这个能力！我以前经常抛着阿拉玩！也接过从更高地方跳下来的伦伦！”
他明白监督的担心。
但他更清楚自己的能力限度在哪里。
当时他是慌乱的，却不是莽撞的。
眼神茫然了一瞬的莲沼：阿拉，是谁？
“从小到大我没有落下一天的训练，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能做到什麽程度！”
“当时掌桑的情况非常的危险，如果我只是垫在他的身下，将会是无用功，所以我必须要用手去接！”
“我有接人的经验，我当时也规避掉了自己可能会受伤的风险，我不是打着用自己的受伤换掌桑无事的想法去行动的！”
他清楚自己作为排球选手的职责和使命。
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受伤。
从小到大，日以继夜的训练给了他充足的自信和能力。
让他坚定自己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而是我们都不会受伤，我有这个自信！我也做到了！”
“所以监督你说的后果，完全不成立！事实就是我们都没事！”
“我不会后悔！我做的是正确的！”
眼神灼灼地盯着莲沼，朝光那双眼溢满了认真，“爷爷从小就告诉我，去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不要对可以施以援手的危险视而不见。”
“我就该这样去做！”
面无表情看着他那倔强梗着脖子不服气的模样，莲沼恍惚了一瞬。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朝光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虽然依旧明媚，但却下意识带上一丝小心翼翼。
尤其是在面对他和阿春的时候。
他害怕。
害怕的不是他们，而是教练这个角色。
所以在朝光刚加入的一段时间中他从不会反驳他们的话。
只会乖巧过头地说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敢大声表明内心的想法，敢说不了。
“我！不后悔！”
一口气说完所思所想，耶耶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勇气，怂唧唧地垂下了脑袋。
望着他的发旋，莲沼沉默不语。
不算大的房间内寂静无比。
琢磨着朝光的话，莲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面上却多了满意。
他说这些本意只是想提醒朝光。
遇到危险之际，先考虑这是否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再去行动。
而不是一头热地向前冲。
不要像不会游泳的人去选择下水救溺水之人。
想要救人与水火之中，却因此沉陷其中。
勇气是人类值得赞美的品质，但要契合实际的能力来进行。
他担心的就只是朝光行动的时候没有理智，宁愿拼着受伤也要去救人。
以自己的痛苦换取他人的安好。
他赞美这种奉献精神。
却不想自己的学生拥有。
因为朝光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身体是他走得更远的基础，若是有一丁点闪失。
都会是让他抱憾一生的源头。
朝光说的他也明白。
在施以援手的时候他有着两人都能脱身的本领。
结果是好的，过程是理智富有勇气和信心的。
就足够了。
“我不会夸赞你。”
本以为会挨骂的朝光一脸紧张等到了这麽一句话。
他刚想抬头询问。
在下一秒，一个宽厚温暖的手掌落在了他的头上。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莲沼眼中夹杂着笑意与满意，“但我为你骄傲。”
做得好。
保证了自己安全的同时帮助了处于危险之中的队友。
作为监督，他为有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
傻乎乎地抬起头来，耶耶那双大眼睛中满是茫然，“可是，监督你不是说不会夸我的吗？”
眼尾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此时莲沼心中的骄傲被腾起的无语击碎。
他怎麽会有这麽笨的学生。
当他启唇准备说话的时候。
门口传来了并没有压低音量的窃窃私语。
“朝光居然敢吼监督，意外的大胆。”
“要被骂哭了吧，一会好好安慰一下。”
“里面怎麽不说话了？是朝光在挨揍吗？”
“别挤我啊。”
“……啧。”
收会手，莲沼的视线如刀锋般望向门缝前一只只眼睛，冷声道：“偷看就算了，还要议论起来，你们胆子挺大。”
被他盯住的众人顿时炸毛，几乎是本能地挪开了视线。
“诶？大家在门口吗？”耶耶下意识扭过身子。
“朝光，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莲沼平静地收回目光，说道。
猛地转过头，朝光指了指自己，“没事了吗？我不用受什麽惩罚？”
差点被气笑的莲沼沉声道：“你想要惩罚？可以，比赛结束后，你个人加练半小时。”
一听这话，耶耶开心地蹦了起来，眉眼尽是喜悦，“真的吗？！谢谢监督！我会好好做的！”
忘记了他是训练狂魔的莲沼：……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
眼神变得沧桑他赶人似摆了摆手，“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是！”站得十分笔直的朝光大声回答道。
受到音波攻击的莲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当耶耶乐呵呵走出房间之际，蹲守在门口的众人齐齐围了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朝光没事吧？”“你胆子可真大，反驳监督的话我们都听到了。”“诶，居然没有哭？”“我就知道监督不会生气的。”“没事就好。”
环视着队友们携带着担忧的脸，耶耶一脸感动，蛋花眼都露出了出来。
“大家……我没事，你们真好。”
“哼哼，那可不。”花崎得意地扬起下巴。
“不过朝光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要挨骂呢。”刚刚朝光的反驳就算隔着门板他们也可以清晰听到，千叶还为此担心了一会。
“监督不会骂人也不会打人，只不过会严厉一点啦。”抱着后颈的松本坦然地说道。
井闼山排球部的两位教练脾气算得上很好。
通常遇到学生犯错，只会态度严厉一些，并不会使用行为或言语上的暴力。
众人不放心来偷看只是因为自家小狗容易哭，担心他被说教之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安慰。
所以全部聚集在了门口。
“你有时候确实胆子大。”佐久早丢去一个赞扬的眼神。
朝光的辩驳落在他的耳中有理有据。
他清楚莲沼为何会说出那些话，也理解他的想法。
因为他也是相同的感受。
即担心朝光，又不可避免地为他感到骄傲。
“超酷！”古森只是竖起大拇指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笑容扩大，耶耶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灿笑，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没有什麽是得到队友认同和关心更让他感到开心的事了。
“朝光！”不远处领着一个塑料袋的饭纲正朝他们奔来。
刚刚就想问为何没有看到亲亲队长的朝光立即望了过去，傻笑道：“我在！”
看着他灿烂的笑，饭纲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你是出去买东西了吗？”只是瞥了眼他手中的袋子，没有细看的朝光好奇地问道。
喘了一口气，饭纲很是干脆地将大袋子递了过去，眉开眼笑地说道：“谢礼，虽然有点不够正式，但我想你会喜欢。”
立即伸出双手接住，感受着盒子传递来的温度，耶耶脑袋上冒出好几个感叹号。
他垂眸看了看塑料袋上印着的店名，微微张大嘴巴，猛地抬头盯着饭纲。
“是披萨？！”
“嗯，我定了两个八寸的，一个全肉一个果味，你不是喜欢吗？”特意叫了外卖的饭纲眉眼多了几分宠溺。
“今天下午的意外，我知道朝光不会有需要我回报的想法，但我还是很感谢你。”
凑到他的身边，花崎挤眉弄眼道：“难怪我说你怎麽偷看到一半接了电话就跑了，原来是偷偷摸摸给朝光定披萨了啊。”
无奈地看他一眼，饭纲询问道：“刚刚没有发生什麽吧？”
“没有哦。”
“那就好。”悄悄松口气，饭纲再度看向了朝光，却被他飙出的泪水吓了一跳。
“朝光，你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
抱着散发出香味的披萨，耶耶上演着猛男爆哭，“呜呜呜，掌桑你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啊，呜呜呜。”
意识到他是被感动到哭的饭纲：……怎麽那麽可爱。
吸了吸鼻子，耶耶恨不得把自家亲亲队长供起来。
“掌桑，我要跟随你一辈子！”
“不不不！”饭纲连连摆手。
“要要要！”
“不不不！”
“要！”
“不！”
看着朝光一步步逼近，饭纲一步步后退。
井闼山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齐齐发出了笑声。
“噗哈哈朝光说了几次要跟随阿掌了？”“两块披萨就把自己卖了啊。”“哈哈哈哈哈，阿掌你就答应他吧！”“笨蛋。”“记得趁热吃朝光。”
被众人调侃的饭纲：没人在乎他的感受了吗？
这段小插曲结束之后，第四天的晚上。
回到房间的朝光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好累。”
依旧和他一个房间的佐久早关上门，走到椅子前落座之后，习惯性拿起了未读完的书，翻看着。
在床上扭了扭，耶耶继续碎碎念道：“一林比想象之中要厉害很多，但他们为什麽在之前没有名气呢？”
今天白天的半决赛井闼山对战的是枥木县的一林高中。
这是一支没有短板十分强悍的队伍。
井闼山和他们酣畅淋漓地打满了五局。
第五局以15:12的比分没有悬念地拿下了胜利。
视线落在密集的文本上，佐久早淡然地说道：“厚积薄发，一林是本届的黑马。”
“厚……什麽？”
咕涌到枕头上的耶耶疑惑地问道。
脸上多了几分无语，佐久早嫌弃道：“你的国文还是那麽烂。”
“嘿嘿。”
耍赖般的语气让佐久早生不起气来，耐心为他解释道：“意思就是一林在之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有如此精彩的表现。”
“这次春高，他们的成绩已经足够扬名。”
这次听懂了的耶耶拉长了语调，“嗯～是这麽回事。”
“但是，圣臣。”
“嗯？”
用脸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有些昏昏欲睡的朝光语调轻缓，“期待比赛，是我做得最好的决定。”
他期待着每一场的比赛。
而对手们不断带来惊喜，让他愈发想走得更远。
遇到更强更优秀的队伍。
闻言，佐久早翻书的动作一顿，眼中带笑道：“你说得没错。”
“明天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们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但朝光没有回答他。
觉得有些奇怪的佐久早站起身来，将书放在了桌上后，走到了床边垂下眼眸。
此时趴在床上的白发少年只露出了被发丝遮住一半的侧脸，以及闭上的眼睛。
看着他的睡颜，佐久早轻微叹息一声。
今天的比赛确实累，朝光被针对又救了不少的球。
消耗了他不少。
俯身拉过朝光身侧的被子，轻柔地盖在他身上后，佐久早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床边。
关掉了房间的灯，他借助着微弱的月光躺在了床上。
睡吧。
“晚安。”
回答他的是清浅又熟悉的呼吸声。
翌日。
是春高的最后一天。
东京体育馆中央球场外。
井闼山众人昂首挺胸地准备入场。
在踏进场内的一瞬，饭纲突然停下步伐，只见他转身看着一路走来的队友。
微微一笑。
“这次，让我们再度抱着冠军的奖杯回去吧。”
抱着同样的信念和心情，众人齐声回答道：“是！”
眉眼认真，饭纲利落转身，语气满是意气风发。
“走吧！去迎接我们的大获全胜！！”
“是！！”
最后一场比赛，他们目光所致唯有冠军！
一进入馆内，扑面而来的是让人心神荡漾的热流以及两岸的应援。
“枭谷——！枭谷——！！”
“井闼山！长盛不衰”“井闼山！不动如山！”“最强王者——井闼山！！”
两队的应援队像是在较劲一般，迎合着节奏，声嘶力竭地喊出了激励人心的应援词。
眺望着对面，朝光有些失望地说道：“枭谷还没入场啊。”
“现在还早，估计要等一会吧？”古森熟练地安抚着他。
“嗯嗯！我看看大家来了没！”很快就被哄好的耶耶抬起脑袋，巡视着周围。
在自家应援队所在的方位看到熟人的他顿时喜笑颜开，热情地挥动着手臂。
“铁尼研尼！伦伦阿侑！！”
他的大嗓门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传递到他们的耳中。
同时抬手与他打了个招呼之后，黑尾率先开口道：“有种在看地区决赛的感觉……”
一旁的研磨慢吞吞道：“毕竟是熟人了。”
“枭谷今年也是爆发了啊，冲到了决赛。”没预料到自家队伍在春高连决赛都没进的宫侑臭着脸。
“井闼山和枭谷都是老对手了，好打也不好打。”倚靠在栏杆上的角名语气淡淡道。
“嘛，反正我是站井闼山这边的。”宫侑毫不避讳地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你都在井闼山应援队这边了，不支持他们就去枭谷那边。”
角名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我才不要！这边视角好。”
黑尾和研磨都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而是对着下方的耶耶笑了笑。
他们当然是支持自家的弟弟。
同样在环顾着四周的古森哇了一声，“来看比赛的人好多，熟人一大堆。”
不光是黑尾他们来看比赛，还有很多他们熟悉的选手。
收回了手，朝光嘿嘿一笑，“因为是决赛啊。”
决赛是一场冠亚军的争夺战。
值得被关注。
“上次没有那麽多的参赛选手来，嘛，不过也没什麽问题就是了。”
视线转到对面的入场口，古森突然说道：“看，枭谷来了。”
闻言，朝光立即将视线投到对面。
最前方的木兔披着队服，一边迈着自信的步伐一边豪迈地扯下队服一抛。
仿佛所有的灯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露出星星眼的耶耶语气激动，“好帅！每次看光太郎桑这样登场就觉得帅到爆！！”
“呐，圣臣。”
心领神会的佐久早想也没想地拒绝道：“不要。”
“诶？”用着大眼睛盯着他看的耶耶不死心地说道：“就一次嘛，来嘛来嘛。”
拉开和他的距离，佐久早皱眉拒绝，“不。”
期期艾艾跟过去的朝光一脸的期待。“一次，真的就是一次！拜托拜托。”
“不要。”
“圣臣～世界上最好的圣臣，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
早就脱离现场的古森呲着大牙笑看着两人的情景剧。
被他磨得心软的佐久早深吸一口气，松口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见他答应下来，耶耶顿时手舞足蹈地喊道：“好耶！圣臣最好啦！”
耶耶之前就很羡慕想要模仿木兔这个行为了。
但之前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这次总算是说出来并且得到了佐久早的支持。
他整个人兴奋得不行，双眼都开始放光起来。
“嘴硬心软。”古森悄摸吐槽道。
“速度。”
闻言，朝光立即拉下了外套的拉链，麻利脱掉了外套，披在了肩上。
只见他学着木兔的模样，昂首挺胸一副自得的模样向前走着。
下一瞬，耶耶故作帅气地抓住外套领口，用力一扯。
然而他忘记了他同时抓的是两边衣服。
衣领瞬间收紧，呼吸不畅的耶耶蹬圆眼睛，左脚转圈右脚一拐。
蹬蹬蹬地斜侧着向右侧方踉跄前进。
目睹全过程的佐久早和古森：……
第196章 老对手
睁着同款死鱼眼的两兄弟就这样静静看着耶耶很是利落地转动着腰身，双臂摆了个大风车后稳稳站住。
忍不住鼓掌的古森满眼感叹，“厉害啊厉害，跟杂技一样。”
“笨蛋。”佐久早冷漠无情地说道。
总算是停下来的朝光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脸的如遭雷击。
只见他绝望蹲下，抓住耳朵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对啊，我记得是这样的啊！”
不死心的小狗噌一下站起来，冲到了佐久早的面前，双手合十，可怜巴巴道：“再来一次！圣臣拜托啦，我刚刚没准备好。”
抱着手臂的佐久早上下打量着他，皱眉道：“这里不是马戏团，我并不想再看到你玩杂技。”
“诶？”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耶耶不解地问道：“什麽杂技？”
“啧。”就知道他听不懂的佐久早干脆偏过了头，一副不配合的模样。
见状朝光立即着急起来，围着他不停转悠着，尾音微微拉长，透出几分让人心软的撒娇。
“圣臣圣臣，最后一次，真的真的，求你啦，不成功一次我会茶饭不思的。”
“世界上最好的圣臣，拜托拜托。”
耶耶用着诚挚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掌都要摩擦出火花来。
无语凝噎的佐久早侧睨了他一眼，“你有时候，语言系统确实会好那麽一点，还知道用成语了。”
意识到他态度软化，朝光眼睛一弯，笑得十分灿烂，“所以可以吗？！”
被他磨得没脾气，佐久早叹息道：“最后一次，不成功不许再来纠缠我。”
“没问题！”
“朝光这次要好好做啊。”一脸看戏的古森乐呵呵地提醒着。
拍着胸脯的耶耶掷地有声道：“肯定！”
只见他乐颠颠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外套，十分认真地抖了抖后，披到了肩膀上。
刻意绷着脸，增加气势的朝光向前昂首挺胸迈步，这次他有了教训，只是抓住了衣摆的一侧。
用力一扯。
一抹黄绿飞扬在空中，仿佛万物复苏的春日，象征着生机与活力。
迈着长腿跨到前方的佐久早轻描淡写地抬起手臂，轻松接住了飘扬的队服。
“这次非常完美。”古森朗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