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新二传
问出了这句话后，耶耶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却没有退缩，而是目光炙热地看着佐久早。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佐久早要球权。
虽然他们同为双主炮，在进攻方面没有高低之分。
但佐久早作为王牌，有些时候优先级要高于他。
且朝光的意思是他需要佐久早手中作为王牌的一部分进攻权。
意味着第三轮的比赛，他作为是主力，掌控至少百分之六十左右的进攻权。
但这并不代表着仅朝光一人在进攻。
现在他们两的进攻天平接近于平衡，朝光需要天平稍微往他这边倾斜一点。
就足够了。
如果不是和白鸟泽比赛，朝光是不会提这个他认为有些无理的要求。
但他真的太想和牛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是牛岛用强势的左手让沉浸在泥潭中的他看到了挣脱的希望。
是牛岛令他从白山编织出来的梦中发现了左利手的强大。
他从牛岛的身上感受到了何为强者。
但IH那场比赛中，他直到最后都不敢使用左手。
他讨厌那个怯懦无能的自己。
现在他已经和过去说再见。
他想要履行和牛岛的约定。
想要用行动告诉他，他也是左利手。
他不弱他很强。
他是强者，他不会再暗自较劲。
想要在球场上来一场无怨无悔、释放天性的对决。
接触到他那充斥着认真与热情并存的眼眸，佐久早微微勾动唇角。
“啊，可以。”
佐久早刚刚就猜到了朝光的意图。
除开一些需要调整战术的比赛，将进攻权倾斜在某一人身上外。
他们的进攻权相对均衡。
让出一部分进攻权对佐久早来说不是什麽大问题。
第一他们是队友。
为了比赛和队伍的稳定，他们势必要推出一个和牛岛实力相符的主力来与他较量。
这是战术的调整。
虽然他们也可以保持双主炮的进攻模式，但这样的话在气势上会有所欠缺。
面对内核不同打法的队伍，他们也会随之进行改变。
第二朝光为何要这麽做他很清楚。
他想和若利君一较高下。
弥补上次在IH中的遗憾，完成与若利君的约定。
不管是从比赛的角度来考虑，还是私情上。
他都会答应。
左利手的对轰，他十分期待。
闻言，朝光愣了一瞬后，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激动和兴奋在心间暴涨，刺激得他在座位上蹦了起来。
“真的吗？！谢谢圣臣！我会努力的！绝对会全力以赴！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开心小狗一把抓住佐久早的双手，疯狂摇晃着。
脑袋都被他的大力拉扯带动得前后摇摆，佐久早脸颊爆出一个井字来。
咬牙切齿道：“松手，否则我要反悔了。”
一听这话，耶耶立马松开了手，咧嘴嘿嘿傻笑道：“我只是太兴奋了，谢谢圣臣，我超开心的！”
捏了捏手腕，佐久早轻啧一声，“坐好。”
“是！”站姿笔挺可以媲美标兵的耶耶同手同脚地坐回了原位。
观看这场闹剧的莲沼：……他记得他还是监督吧？
没人问过他的意见吗？
掩饰性咳嗽了一声后，莲沼强行为自己挽尊道：“我也是打算让朝光作为第三轮的主力，面对着擅长得分且凝聚着白鸟泽士气和期盼的牛岛。”
“我们的进攻力不能像之前那般主要分给圣臣和朝光。”
“必须要抬起一个人来与他对抗。”
不同的比赛会使用不同的战术，面对着白鸟泽这类王牌为中心，全员围绕着他的打法。
他们就不能沿用两人同时发力的战术，否则气势会出现分散的情况。
要麽让佐久早作为主力，要麽让朝光作为主力。
将视线和士气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才能与闻名全国的牛若形成对峙之势。
气势之争，主要体现在进攻。
莲沼本就打算第三轮让朝光作为主力。
不光是因为他和牛岛同为力量型的左利手，对轰才是最合适他们的战术。
也有莲沼想要想用这次的比赛来试着激发出朝光的全部实力。
左利手与左利手的战斗。
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朝光，你有信心和牛岛对抗吗？”
解释完毕后，莲沼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冲向不远处的白发少年。
闻言，朝光抬眸与他对视着，没有一丝退缩，坚定不移道：“我有！我会赢！”
他会赢。
不管是比赛，还是左利手的对战。
他绝对会赢。
感受到了他的认真，莲沼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满意。
很好。
朝光不是IH那带着孩子气的较劲心理，而是真实心意想要释放天性。
那就行了。
“好，那就由你作为第三轮比赛的主力，但不要死脑筋，我们的优势在于双主炮，你们能懂吗？”
虽然是让朝光作为了主力，但并不代表他们得摒弃自身的优点。
他们比白鸟泽更具有优势。
白鸟泽只有牛岛，而他们有佐久早和朝光。
清楚监督的意思，众人齐声回答道：“是！”
“嗯，那我们先来说一下明天的战术吧。”
翌日。
E会场。
一踏进馆内，两岸传来了热情的应援声。
“白鸟泽，白鸟泽，再取胜！再取胜！”
“今天的对手是——井闼山！请多多指教！”
“井闼山！不动如山！”“井闼山！最强王者！”“井闼山！长盛不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井闼山和白鸟泽的应援队卯足劲喊着自家的应援词。
生怕自己的音量盖不住对方。
一个二个喊得脸红脖子粗。
只觉得一股热情扑面而来，朝光眼中似有流光一闪而过。
心跳也随之加快。
光是站在这里，他就异常的亢奋。
“哇，和上次一个样，但大家是不是太激动了一点？”满眼的惊讶，古森脑袋都要被他们吵爆炸了。
淡定地向前走，佐久早平静道：“第二次比赛，我们想继续赢，白鸟泽想一雪前耻。”
选手的意志与应援队相同。
他们是一个集体，为集合的荣誉而发声。
“一雪前耻吗？那是不可能的啦，对吧，朝光？”古森笑嘻嘻地耸了耸肩。
他什麽都不需要担心。
因为井闼山必定会赢。
很简单的道理。
一旁的朝光从亢奋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咧嘴一笑，“嗯，不可能的。”
视线扫过网对面的白鸟泽众人，耶耶想也没想地冲了出去。
只感受一阵风吹来的古森：……？？
“牛岛桑！”
站在球网前的白发少年一脸认真。
闻言，正在不远处的牛岛若利转过身来，与他的视线相交。
一时间与他的脑回路链接上，牛岛径直朝他走来。
“好久不见，北条，这次我会赢。”
就算隔着球网，朝光也可以看清此时牛岛的目光。
勾了勾唇，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上次，我说过，要让你看到我全部的实力，这次的比赛，我会——”
不再掩饰内心的张扬与骄傲，他一字一顿道。
“用全力击败你。”
“请多指教。”说完之后，耶耶十分认真地鞠躬。
对面的牛岛眼神淩厉，“是吗？那我拭目以待，赢的人，只会是我。”
此时他浑身散发着强者独有的气质。
语毕，牛岛也鞠躬回礼，“请多多指教。”
两队的队员都在观察着他们的行为。
“啊……朝光这是放完狠话又鞠躬？”花崎一脸无语。
“嗯，在他的鞠躬下，这个狠话一点都不狠了呢。”睁着死鱼眼的千叶吐槽了一句。
无奈扶额的佐久早眼神闪烁，“这个笨蛋。”
“哈哈哈哈哈。”古森直接笑得前仰后合。
“若利……放狠话就不要这麽有礼貌，这麽礼貌就不要放狠话。”说了一堆废话的大平止不住地摇头。
“噗呲，若利君还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呢。”
天童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他们还真不是适合做挑衅的事，太……”把傻字咽下去，山形无奈叹息。
“大家，这是怎麽了？”回来的耶耶一头雾水地看着气氛欢快的众人。
是看到什麽有意思的东西吗？
怎麽都在笑？
面对着小狗的迷惑，嘴角疯狂上扬的花崎仗着身高，拍了拍了他的脑袋。
“没事，以后放狠话说完就走，什麽都别做，知道了吗？”
这又挑衅又礼貌鞠躬的行为气势全无不说。
还显得颇有喜剧色彩。
眨巴着纯良的大眼睛，耶耶迟疑地点了点头，“好，以后我试试？但我不会放狠话诶。”
“你刚刚不是放狠话是什麽？”佐久早看朝光的视线中携带着明显的怀疑。
“啊？就是宣……宣誓？”朝光犹豫地说道。
无语凝噎的佐久早沉默半晌才艰难开口，“好有创造力的宣誓。”
“哈哈哈。”“宣誓？哈哈哈。”“朝光你的国文老师要哭了。”“噗哈哈。”“好奇特的宣誓啊。”
无良的队友们笑作一团。
衬得耶耶弱小可怜又无助。
“你们在做什麽？过来集合！”见他们笑声不断，莲沼皱眉喊道。
监督的话让众人停止了笑声。
“好了好了，集合去！”饭纲连忙组织着众人。
“OK。”“走吧走吧。”“真有趣。”
观察过白鸟泽的莲沼端坐在长椅上，“和昨天的分析一致，白鸟泽换二传手了。”
昨天他们不光是讨论了战术，也在观看了宫城县的预选赛决赛。
除了实力的增长外，最为不同的是白鸟泽在第三局将二传手濑见英太换成了一年级二传。
白布贤二郎。
“看样子是的。”侧眸扫了一眼对面的情况，见到白布在和牛岛讨论着什麽，花崎微微挑眉。
“这个时候把熟悉默契的二传换下吗？豪赌还是说？”微微眯起眼，饭纲思索着换二传的优势在哪。
“配合问题吧？我看昨天的比赛，白布君完全以若利君为主。”
佐久早大致清楚白鸟泽为何要换二传手。
濑见是位具有个人色彩的二传，在比赛中并不会一味地把球给牛岛。
可白鸟泽如今的风格就是以牛岛若利为内核的打法。
势必要将百分之九十的进攻权和辅助倾注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而濑见明显不适合现在的白鸟泽。
“所以濑见前辈从首发变替补了。”朝光接了一句。
“嗯，在去年的比赛中，你们也发现了，濑见不受控制，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想鹫匠先生就是因为这个把人换了下来。”
莲沼其实是认同这个选择的。
白鸟泽明显是牛岛扛起来的队伍，其他人不是不强。
而是不够强，没有他强。
有了牛岛白鸟泽才能冲到全国，打出不错的成绩。
既然依靠着他，那就需要将资源全部投入到他的身上。
这样的打法虽然有明显的劣势，但也有很强的优势。
劣势在于一旦牛岛进攻失利，白鸟泽将没有接替他进攻权的选手。
资源的倾斜也会加大牛岛的压力，以及对手的防备。
而优势在于这样的打法可以加强牛岛的存在，队友全心全意辅助他。
为他开路为他铺路。
一心一意为王牌，凝聚力更强。
只要牛岛不倒下，白鸟泽就可以继续。
牛岛当得起这样的信任，因为他强得离谱。
强得理所当然。
为了让牛岛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发力，队友就必须要为他而奔走。
濑见优秀，他有着强烈的自我风格，却并不适合这样的白鸟泽。
白鸟泽要的不是百花齐放。
而是一枝独秀。
换做是莲沼，他也会这样选择。
选出沉稳、听话、全心为王牌托球不需要有第二选择的二传手。
“专属牛岛的二传。”花崎笑眯眯总结了一句。
睨了他一眼，莲沼笑道：“可以这麽说，如过白布一门心思为牛岛托球，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嗯，可以很轻易分辨出进攻位置，但牛岛的进攻次数会增加。”解释了一句，饭纲话锋一转。
“但我们还是不熟悉白布，他到底是如濑见般的二传手，只是为了队伍掩饰锋芒，在某些时候会特立独行，还是表里如一。”
“得试探一下他的路子。”
预选赛白布只打了第三局和决胜局。
他们对他的认知不够清晰。
还是得试探试探。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最好先拿到发球权，看看白布的行为。”
莲沼意味深长地说道。
只要弄清楚了白布的风格，他们就可以集中精力了。
“好。”饭纲知道监督是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只见他对着耶耶摊开了手。
挑眉道：“朝光，手。”
看到这幕的井闼山众人：他们的队长又开始迷信了。
但他们有预感，一会绝对能拿下发球权。
清楚这是要做什麽的小狗啪嗒一声将手搭了上去，笑逐颜开道：“好运传递！”
捏了捏他的手，饭纲笑开了花，“OKOK！接收完毕！”
木着脸的莲沼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干脆放任自流。
言归正传道：“一会先试探一下白布的情况，面对牛岛的时候，阿翼拦不死就一触，尽可能去反击。”
“知道。”花崎笑嘻嘻回答道。
“朝光作为主力，把控好节奏，但不要失去理智，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也不是白鸟泽。”
心领神会的朝光笑容灿烂，“好！我知道的！”
他的身后，他的面前，都有一道墙壁。
而他的身边，有佐久早。
他被环在中间，无比安心。
“圣臣随机应变，我相信你的判断。”
对轰之后他们需要佐久早来将局势扩大或者稳定下来。
看向他的佐久早颔首道：“好的。”
“好了，我言尽于此，全力以赴获得胜利吧！”
“是！”
莲沼把想说的话提前说了，之后的拉伸热身结束后，便让学生们自行调整状态。
白鸟泽这边。
“白布，配合好若利。”
“天童，太一，面对佐久早的时候不要管他的转手腕，注重北条即可。”
“隼人在他们拦网时候，守好后方，拦不住就去接！”
“开局把节奏打开，不要管那麽多，把本职工作做好，一切交给若利。”
面对井闼山，鹫匠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只能沿用最适合他们的方式。
轰过去。
井闼山得分，他们也回敬。
“尤其是接球方面，隼人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不许掉链子。”
目光淩厉地盯着一脸害怕的山形，鹫匠沉声继续道：“今年的井闼山实力增长了不止一点，不要用去年的情况看待他们。”
“双主炮的内核超进攻阵容，你做不好防守我们的后排将会是井闼山的后花园。”
“随便他们自由发挥了，你能懂吧？”
面对着教练暗藏威胁的视线，山形站得笔直，大声回答道：“懂！我会做好的教练！”
“嗯。”还算满意他的回答，鹫匠望向了牛岛：“若利，不惜一切代价去进攻吧，从头开始打压井闼山。”
“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不闪不避与他对视的牛岛淡然颔首，“我知道，交给我。”
“好，去年我们输了，今年是一雪前耻的好机会，你们都给我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是！！”
比赛正式开始。
在应援队的欢呼声中，两支队伍一同登场。
脚踩在球场中，朝光突然发觉略微紧绷的神经变得松弛了许多。
细密的雀跃和兴奋在心间荡漾开来。
如同投入石子泛起涟漪的水波。
久久不散。
抬头眯眼看了看天花板落下的灯光，他的嘴角自然而然地翘起。
比赛尚未开始，他感受到了快乐。
这是球场带给他的。
只要站在球场，他就很开心。
猛地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朝光将视线投到了球网，穿过密集的网格。
他只看到了牛岛若利。
那就来一场不留遗憾、酣畅淋漓的比赛吧。
他会释放天性。
做那个肆意的自己。
井闼山的站位没有变化。
选择了发球权的饭纲一步步走向了底线。
“发个好球！”“打个超厉害的开门红啊！阿掌！”“给我上！”“掌桑加油！”
耳边响彻队友信任十足的声音，转身在底线外站定的饭纲双手抱球。
手掌不停摩挲着排球的纹路。
熟悉的触感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起来。
他肯定要发个好球。
这次的目标不是直接发球得分。
而是……
视线定格在白布的身上，他的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确定一下这位新二传的实力。
哨声响起！
单手将球抛于空中，饭纲微微浮现身子，摆臂上步起跳一气呵成！
俯瞰着全场，他鼓起脸颊，引臂一挥——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一连串的破空声。
眨眼之间飞跃到了球网之上。
全神贯注盯着排球的山形扬声道：“我来！”
大力跳发。
比之前要精进了许多啊。
球速快到离奇了。
一边分析着落点，山形一边向后退了一步的同时朝着左侧快速垫步。
这个位置不会错！
这般想着，他的动作迅速有力。
当他做出下手接球的动作之际，呼啸而来的排球从三号位飞至了白鸟泽的五、六号位中间。
裹挟着劲风的球顷刻间砸在了山形的手腕上。
巨大的力道几乎要将他掀翻。
面色白了一瞬，山形咬紧牙关，小腿的肌肉暴起。
好重。
比之前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怪物。
皮肤传来了无法忽视的疼痛与颤抖，山形竭尽全力想要处理其中的旋转和力道。
不等他控制好手腕，好似不耐烦的排球突然向着右侧弹飞出去。
“可恶！救球！”眼神一暗，山形大声喊道。
【可惜，一传失误了啊，我看山形选手预判成功，以为可以稳垫出去呢。】
【大力跳发的力量不是一瞬间可以完全处理的，好在这球没有出界的迹象。】
一传乱了，冲向了后二的方位。
分了部分注意力在后排的白布见状立即转身朝着后二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跑位到后二的牛岛没有丝毫顾虑地摆臂上步。
和白布擦肩而过。
眼神一凛，感受着王牌传递过来的气势，白布借助着跑动的力量背对着球网单脚起跳。
视线紧盯着他们的动向，在白布准备传球的刹那，花崎果断扬声道：“右翼！！”
当他的话音刚落，后仰着身体的白布迅速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二号位的背快球。
反应极快的白发少年交叉着步伐来到了花崎的身侧。
井闼山双人拦网！
【白鸟泽的组织进攻好快！井闼山的拦网也恰到好处啊！】
凝视着对面正处于拉臂状态的牛岛，朝光的心脏砰砰直跳着。
好强。
比之前的牛岛桑要更加强大。
他光是看着，就觉得兴奋。
不妙啊。
兴奋过头了。
完成蓄力的牛岛无视了朝光那堪称狂热的视线。
鼓起脸颊挥动着结实的手臂。
空气的阻碍被暴力破开。
扬起的风吹到了少年的脸颊，吹起那柔顺的白发。
嘭——
被击中的排球出现了短暂的扁平。
好似发射而出的炮弹，将周围的空气燃烧殆尽。
只剩下让人干渴的窒息。
直面着这球，花崎猛地压低眉眼，腹部绷紧。
少顷，疯狂旋转着的球狠狠砸在了花崎的手掌上。
瞬间将他的手臂轰得向后一甩。
失去了桎梏的排球如同流星般飞出了球场。
砰——
落在了井闼山四号位的界外。
打手出界！
1:0。
“啊啊啊！好球牛岛！”“再来一球！”“好帅！”“不愧是我们的王牌！”
白鸟泽应援队发出了热情的呐喊。
打了一个下马威的牛岛表情从容，不骄不躁。
“切，一身牛劲没地方发泄是吧？”吐槽一句，花崎在转身的刹那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颤抖，他冷声道：“牛若的力量比去年要大了，注意一点。”
正准备安慰的饭纲点点头，“我知道了，阿翼，你可以的。”
“那是当然。”拈了拈指尖，花崎勾唇一笑。
“朝光，该你了，不要让牛岛嚣张下去啊。”
沉浸在思绪中的朝光闻言回过神来，那双冷灰色的眸子沾染上了炙热的光。
一冷一热的相互交映。
冷静与狂热并存。
“啊，我知道了。”
他已经感受到了。
最初的状态。
第112章 气势汹汹
瞟见他眉眼浮现的锐利，饭纲只是笑笑，转移话题道：“白布的应变能力不错，刚刚那球和牛岛的配合打得恰到好处，还得再观察观察。”
一球并不能说明什麽。
他需要更多的数据来判定白布到底是什麽类型的二传手。
“嗯，白布之前基本没有出场过，如果只是一门心思为牛岛托球，对我和隆一来说，是件好事。”
花崎甩了甩手臂，笑眯眯道。
至少他们不用担心会被二传晃出空门，或者被钻空子。
“不着急，先把比分拉起来，朝光，拜托你了。”回了一句，饭纲偏头认真说道。
牛岛的一发打手出界已经激起了白鸟泽的士气。
他们需要回击并打断他们的节奏与气势。
粲然一笑，朝光点点头，“包在我身上！”
“好！大家做好准备！回敬一球！”
“是！”
比赛继续！
川西太一的第一次发球。
队友的鼓舞在耳边回荡着，川西的眼神没有什麽波澜。
只是抱着球，静静等待着。
哨声响起，他果断将球抛于空中，摆臂上步起跳。
一个球速飞快的跳发球。
“我来！”
古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川西发球之际，转到三号位的白发少年蠢蠢欲动地朝着二号位奔去。
当朝光即将抵达二号位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了转前排的天童觉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眼睛一眯，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盯防他……吗？
有意思。
防他左手线。
眼珠子转了转，朝光扯出一抹发现有趣事物的笑。
那就防吧。
这场比赛，他不会束手束脚。
或许，他可以来一个足够惊喜的球。
想防和能防不是一个概念。
回忆着刚刚上场那一瞬传来的悸动。
朝光的心跳随之变快。
灵魂深处的某一个东西正在悄悄苏醒着。
存在感极强，像是向他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好似雀跃的小鹿，不断奔跑着，冲进了心脏。
砰砰砰——
咚咚咚——
灵感与激情宛如源源不断喷发的泉水，在他的大脑炸开。
肾上腺素在此刻爆发，让他瞬间沉入激情中。
猛地停住脚步，白发少年的眼神如淩厉的刀锋，如准备出击的猛兽。
随性又夹杂着危险气息。
只见他的小腿浮现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转动着脚踝，调转步伐，侧对着球网微微俯下身子，如同奔雷一般再度穿梭过三号位。
身后似乎拉出一道长长的残影。
看到这幕的天童眼睛不自觉睁大。
突然跑位？
此时的古森已经稳稳将球垫了出去。
完美的A传球。
跑位到二号位的饭纲没有错过朝光的动作，他的视线一直在他的身上。
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屈膝一跃的饭纲勾唇一笑。
他知道要怎麽传了。
朝光还真是……
考验他的传球技术啊。
手腕为不可察地后压了一下，饭纲满目的自信，屈指快速将球传了出去。
但他不会失误。
眨眼之间白发少年出现在了后四的位置，没有分毫的停顿，直接开始摆臂助跑。
饭纲的球已经托出，来到了空无一人的三号位。
不需要思考，天童脱口而出道：“左翼左翼！！”
在他的提醒下，大平快速交叉着步伐。
在白鸟泽组织拦网之际，来到四号位的朝光脚下用力一蹬。
飞跃在了半空中。
整个人被倾斜而下的暖光笼罩着，身后的影子张扬肆意。
就在此刻！
白鸟泽完成了双人拦网。
【北条选手一开始是打算在二号位进攻吧的？怎麽突然从右翼转左翼了？不过他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完成了换位上步。】
【是的，天童选手的反应速度也是惊人，立即就组织好了拦网，这球到底鹿死谁手呢？】
视线紧盯着上首的排球，白发少年的眼眸中漾起的光与灯光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道无可比拟的绚烂。
此时他的大脑异常冷静，与内心汹涌澎湃的激情相互碰撞。
刺激着感官。
最初站在球场上释放的热情不断攀升。
他记得，他想起来了。
他为什麽一直想要快乐。
那是他体会到、却又失去过的东西。
亦是支撑着梦想与信念的基石。
他无法忘却，他想再度拥有。
所以他在追逐着这份快乐。
可是在追逐中，令他忽视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事实。
猛地将左臂后拉，朝光的眼神如利剑般淩厉，由内而外散发着专属于他自身的灵气与傲然。
只要站在球场，他就收获到了快乐！
不要再压制住天性，不要再束缚着情绪。
沉浸在快乐，享受着比赛。
他想成为如圣臣如牛岛桑那般的人。
从容不迫、不为任何事而动摇。
可……
嘴角微微勾起，在天童惊讶的目光下，他后仰着身体，薄薄的衣服勾勒出了腹部紧实的肌肉。
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又好似悬挂在高空的赤日。
充斥着强势与霸道。
他不该忘记的。
北条朝光——
是球场上最为自由的人！！
蓄力结束，他果断挥出左臂。
一缕缕残影在他身后不断拉长，伴随着风声渐渐。
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
看到这幕的天童大脑一片空白，瞳孔在这一瞬缩成了针尖状。
在左翼打左手线？！
北条是疯了吗？
左手有一个难以控制好的细微侧旋，直线球很容易出界的啊！
比常人更加了解左利手的特性，天童死死盯着对面那光是看着就会被灼伤的身影。
疯子。
但他也想疯一次，赌一赌吧。
到底是他赢还是北条赢。
灵感好似喷泉般涌出，让朝光出现了足够的灵光。
只见他眼尾溢出转瞬即逝的光芒。
在即将触球的刹那，为不可察地改变了手腕的位置。
嘭——！
修长有力的手掌狠狠击打在了排球上。
肉眼可见的，排球出现了短暂的扁平。
如同不断加速旋转的螺旋，周围荡漾开白色的气旋。
瞬息之间冲向了天童的右手方位。
见状他绷紧腹部，手臂抬高。
【天童选手怎麽会选择拦网？】
【北条选手打的左翼打左手很容易出现失误，因为左手有一个轻微的侧旋，在界内的概率很低啊，这球拦网不划算，是预判失误了吗？】
打定主意要拦这一球，天童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即将落在手掌上的球。
就在此时！
已经无法分辨原色的排球像是被人为操控了一般，微微转移了方向，傲慢地无视了天童的拦网。
从他的右手与标志杆之间穿梭而过。
拂来的风吹得天童的睫毛泛起痒意。
“哈？？”像是看到了怪物，天童不可置信地盯着对面的朝光。
“出界吗”一旁的大平下意识出声。
面对着两人惊疑不定的神情，白发少年只是笑了笑。
笑容恣意洒脱。
他记起来了。
在球场上，他是最为自由的人。
所以无需担心，只需要释放出天性，灵感就会无穷无尽。
这球是他赢了。
裹挟着劲风的排球穿梭到了天童的身后，在边线的上空飞驰着。
让人不禁提起一口气来，生怕这球就这样落在界外。
下一秒，像是突然吹来了一阵风，排球出现的一瞬间的晃动。
丝滑地转进了界内。
砰——！！
如同投掷而来的铅球，被灌满了重力的球重重落在了白鸟泽一号位的对角在线。
周围盘旋着肉眼可见的气旋，排球再度弹起。
又是一声砰！！
干脆砸在了白鸟泽球场后的墙壁上。
第二裁判蹲下身看了一眼地板上明显的排球印记，给出了公正的判决。
扣球得分！！
1:1。
【哇！到底发生了什麽？球是拐弯了吗？！我还以为是出界球呢！】
【北条选手的控球能力真是太强了，左翼的左手线居然没出界，而且还是从标志杆前穿过的，我看这球有一个向右的微侧旋。】
【应该是击球的时候，北条选手选择了不一样的方式，这球的落点才会如此绝妙！】
“啊啊啊啊！好球北条！”“爽死了！这个响声简直砸在了我的心尖！”“你的控球真的强到爆啊！”“哈哈哈，这球收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你好坏我好爱！”
井闼山应援队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奇怪的夸奖此起彼伏地响起。
“哈？不是吧？”看到一裁给出的答案，天童瞪圆了眼睛。
他试想过这球大概率会出界。
但由于上次比赛北条那卓越的控球能力。
天童有一定的把握会在界内。
所以他才没收手，想要拦死这球。
但……
白色的发丝在空气中沉浮，洋溢着张牙舞爪的生命力。
朝光微微抬起下巴，笑容灿烂，用着一口流利的京都腔说道：“界内界外都分辨不出吗？”
眼中含着细碎的光芒，他拉长了语调，“真是残念啊，我赢了。”
京都腔本就绵长婉转，加上朝光那如同三味线般清幽纯净的嗓音。
好似情人般甜蜜的呢喃。
可京都腔的咬字和腔调自带一份嘲讽。
在他傲气姿态的烘托下，显得格外讥嘲。
脸颊爆出一个井字的天童：他是被挑衅了吧？是被挑衅了吧？！
北条是这种本性吗？
“哼，一次而已，下球拦死你。”
气得红发恍若燃烧的火焰，天童放了狠话就转身不去看他了。
生怕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到冷静与判断。
“天童，你被挑衅了？”
大平嘶了一声。
眼神晦暗不明，天童说不上是气恼多还是兴奋更多一点。
他的预判错也没错。
北条的球不会出界，但他没预料到这球会有侧旋。
“虽然知道了北条是左利手，但真的看见还是会惊讶。“没得到天童的回应大平也习惯了，自顾自感叹道。
与左利手为对手的感受和与左利手为队友的完全不一样。
牛岛是他们的队友，他们只觉得无比自豪和亢奋。
而面对着同为左利手的北条，就十分烦躁。
拦不住，接不住。
这让大平心情复杂。
“若利君，你怎麽看？”掩饰住眼底的躁动，天童恢复到了往日不着调的模样。
闻言，牛岛一脸平静，“用眼睛看。”
天然系的回答让白鸟泽众人提起的警惕心骤然崩塌。
啊……
不愧是若利/牛岛前辈。
确实只能用眼睛看呢。
“哈哈哈，若利君真是一针见血，没毛病！”笑开了花的天童对着牛岛竖起了大拇指。
“……先不说这个，北条要怎麽解决？他的控球和暴扣力你们也看到了。”
表情无奈的大平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我可以试试接球。”在部内训练过接王牌扣球的山形自告奋勇道。
“不着急，再看看，隼人守好我和太一的身后。”
天童现在也不知道要怎麽拦北条。
因为摸不清如今他的路数。
去年的印象在这球已经消失殆尽。
他觉得现在的北条完全不一样。
给他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感觉。
只是问一句没有逼迫队友的意思，大平也就不再提起，“好。”
“既然北条出手了，若利，交给你了。”
同为左利手，在这场比赛中，他们自然要分出高低来。
“啊，我知道。”淡淡瞟了一眼球网那边的井闼山，牛岛语气平静。
“做得好朝光！不过你的是怎麽控出绕边线球的？”脸上溢满了喜悦之色，饭纲也不忘询问他的手法。
不见之前的傲气，恢复到傻乎乎状态的耶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嘿嘿，就是在击球的时候稍微，转腕了。”
他知道左手在左翼容易打出出界球。
为了防止这个问题，他灵光一闪选择在击球的刹那微微转腕。
给球多加了一个侧旋。
让其顺利从天童与标志杆中间完美穿梭的同时，右侧旋进如球场。
朝光没有练习过这个球，但当时他认为可以成功。
没有多余的想法，就选择这样打了。
“哦哦哦，转腕啊！难怪了。”恍然大悟的饭纲敲了敲掌心，“确实，转腕带来的侧旋可以摆脱掉天童的拦网，加上你的控球能力，落进球场的概率非常大！”
“我当时也没多想，意识到你要在四号位打左手就直接传了。”
“没想到你有这个想法，很棒！”
得到队长夸夸的小狗笑出了一口白牙。
“不愧是井闼山毒蛇的挚友，绝技也学会了啊。”从饭纲身侧探出个脑袋的花崎笑嘻嘻调侃道。
井闼山毒蛇眸光暗沉地在他身后阴测测说道：“是吗？”
“对哦对哦。”一点不带怕的花崎吊儿郎当地点头。
转手腕扣球其实也是排球的一种技术。
只是会的人不多。
佐久早的转手腕高于这个技术，属于是他个人的特技。
而朝光的转手腕是只转了一点，这样的弧度可以保证球不会出界以及能更好地控球。
他打不出佐久早那奇特的旋转。
会出现手腕抽筋的情况，也做不到大幅度堪称螺旋的转动。
只因佐久早的转手腕具有唯一性和独特性。
“我学不会圣臣的独门技术啦，不过圣臣的扣球给我了灵感，谢谢圣臣。”笑容灿烂的朝光目光真挚地看着佐久早。
朝光没有佐久早那柔软的关节和经脉。
没办法复刻，但这球也是从他的扣球中得到了启发。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佐久早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基础扎实。”
“哟哟哟，害羞了，傲娇圣臣～”花崎嬉皮笑脸地调侃着。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佐久早眼神带着几分压迫感。
“好了好了，比赛开始了，继续继续，龙平，发个好球！”
见势不妙，饭纲连忙转移话题。
“OK！”转发球位的千叶咧嘴一笑。
比赛继续！
“打个好球啊！龙平！”“发个好球！”“开门红开门红！”
在底线站定的千叶神色自若，指腹不断在排球上摩擦着。
试图找到更好的手感。
哨声响起。
抛球摆臂上步一气呵成的千叶出现在了半空中。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了后排的白布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先试试白布的接发球水平吧。
总归他们还是游刃有余的。
有了决断的千叶果断挥动着手臂，手掌击打在了排球中下部。
下一瞬，球弧线平缓但速度极快地飞了出去。
看清楚弧线的山形心脏一紧，“我来！”
不出意外绝对是跳飘球！
麻烦！
一个箭步向前的山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已经过网开始疯狂晃动的球。
想要从中找出最终的方位。
就在此刻！
骤然停止晃动的球好似被风吹过的羽毛，朝着三、四号位的后排飘去。
巧的是转到五号位的白布正好处于跑位的情况，排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挡住了前往二号位的路。
瞳孔一缩，山形大声：“白布！”
惊讶了一瞬的白布立即停下步伐，大脑飞快运转着。
山形前辈来不及，他的位置在一、六号位。
后排的他没时间来接接近前排的球，而且挡住了山形前辈鱼跃的空间。
啧。
只能自己来了。
略微感到了烦躁，白布转动着脚踝，从侧变为了正对球网，微微蹲身将双臂屈至胸前。
他接了一传就没办法二传。
好手段。
这是白布第一次以白鸟泽首发二传的身份参加全国比赛。
内心不免比队友多了几分激动。
他想托出足够优秀的球给憧憬的王牌。
而千叶一发跳飘针对，让他不得不接发球。
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暗芒，白布冷着脸准备传球之际。
“白布，给我。”
沉稳有力的声音在二号位响起。
在看到自家二传被针对的时候，绕到后二的牛岛便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上步。
他会得分。
把球给他！
余光瞥见了王牌那无可匹敌的身影，白布心潮澎湃。
只见他转动着腰身，屈指迅速将球传了出去。
满含激动地凝视着牛岛飞跃在空中的姿态，白布的嘴角微微翘起。
他们的王牌，永远令人安心。
“右翼！！”
眼见着白鸟泽玩二次攻，花崎狠狠皱眉，交叉着步伐冲了过去。
反应极快的佐久早跟随着花崎的步伐，两人同时来到的球网前。
双人拦网！
直面着两人严丝合缝的拦网，牛岛眉头都没动一下，惟见他后拉的左臂上爆出青筋来。
蓄力结束后立即挥臂。
锻炼得结实有力的手臂划开了空气的阻碍。
嘭！！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好似从高空投掷而下的炮弹，周围燃着热气，眨眼之间擦过花崎的指尖，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跃出。
砰——！！！
一声巨响在馆内响彻！
落在井闼山三米在线的排球高高弹起。
扣球得分！
2:1。
“好球牛岛！！”“好帅！”“啊啊啊啊！不愧是我们的王牌！！”“无敌牛岛！！”
白鸟泽应援队声嘶力竭着。
扣了个爽的牛岛稳稳落地，淡然地看了一眼花崎，收回了视线。
“切！”狠狠剜了他一眼，花崎搓了搓滚烫的指尖，臭着脸。
“没事吧？”饭纲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没想到白布这麽信任牛若，直接二次攻了，我的起跳蓄力不够，差点被打超手。”
花崎撇撇嘴，解释道。
见他没有阴霾之色，饭纲放下心来，“嗯，看来白布是一门心思为牛岛传球了，你注意点。”
“朝光，不能给牛岛太多的进攻机会，开始压制吧，白鸟泽新二传的路数我大致清楚了。”
“现在他转发球位，是我们追击的好时机。”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白发少年，饭纲认真说道。
试探差不多了。
他们要开始上强度了。
要从头到尾压制住白鸟泽。
闻言，朝光大声回答道：“包在我身上！”
“大家！回敬一球！”
“是！！”
牛岛的第一次发球。
在队友一声声鼓舞下，他发了一个强力的大力跳。
“我来！”向后退了一步，古森紧盯着已经来到三、四号位中间的球。
估算好了落点后，他向着左侧垫了两步，重心下沉，手肘绷直下压。
裹挟着劲风的球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排球含着的力道之大，古森的手臂因此麻痹了一瞬。
表情扭曲，古森试着处理着其中的旋转。
好重，一身的牛劲！
不等他处理完毕，失去耐心的排球直接从他的手腕弹飞出去。
“啧！抱歉！”无法控制地向后倒退好几步，古森一脸愧疚。
一传不是很好。
飞向了四号位的低空。
本想跑去二号位的朝光见状停下了步伐，余光快速一瞥。
“交给我！”意识到等不及饭纲来接球，佐久早干脆侧对着球网弯下腰，双臂对准排球用力一垫。
在接触到排球的刹那，他的眉心一皱。
有点重，这球朝光怕是不好扣啊。
弧线延续了之前的略低。
基本不能蓄力助跑起跳，高度不够。
【可惜，井闼山一传二传全乱了，这个高度，起跳的话，球低了扣不到，不起跳也够不到，有点糟糕啊。】
【感觉只能处理过网了，不光是高度的问题，这球的落点目测是在北条选手的头顶，没时间让他调整。】
分出部分注意力在他身上的白发少年微微一眯眼，快步冲到了二号位。
后退至三米线前后，他高高挑起一边眉毛。
俊秀的面容染上了几分张扬的狂气。
不好扣，但他可以扣。
视线扫过已经来到上首的球，朝光猛地压低眉眼，眼尾因此细微地上挑。
在光线下折射出一道锋利的光。
那就来试试。
现在可是他的主场。
作为主力。
怎麽可能束手无策！
情绪高涨，激发了肾上腺素的分泌，灵感源源不断。
想法比之前要更多更随性的朝光调动着身体的力量。
突然将重心压在脚后跟。
向后轻轻一跃。
如同一只突然后跃至空中的狼。
衣服勾勒出了腰身柔韧流畅的轮廓。
矫健、迅猛。
气势汹汹。
第113章 求之不得
对面的天童愣了一瞬，没有算到他会选择后跃起跳，强行击球进攻。
瞳孔缩起，直面着朝光那猛烈奔放的身影，他的直觉发出了疯狂的警报。
不对劲！
难道北条真要扣吗？！
疯子！
拧紧眉头的天童没有时间来提醒队友，加速冲向了四号位。
就在此刻。
白色的发丝从脸颊飞扬，朝光没有任何蓄力，没有任何前兆，直接挥出了左臂。
他的身体自然后仰，腹部发力，微微向左压身，爆出青筋的左手直接扣在了球上。
咻咻咻——
被赋予了力量的排球堪堪从网带跃过，从没来及起跳的天童左侧上空带起一阵风。
睁大了眼睛，天童忍不住从喉间挤出了一道气音来。
“哈？”
过着劲风的球如同一道流星般划过了白鸟泽的球场
眨眼狠狠砸在了四号位的三米在线。
砰——！！
扣球得分。
看来还是他更胜一筹啊。
屋顶的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少年眼底的热烈与张扬。
扣球得分！
2:2。
【居然是扣球？！哇，令人感到意外的选择，不过实在漂亮！！】
【北条选手的反应着实出众啊，将本该处理过网的球直接进攻得分了！】
“太帅了！北条好样的！”“啊啊啊啊！这球好帅，炸裂的帅！！”“你居然这样玩？！爽啊啊！”“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井闼山应援队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左利手的暴扣以及朝光的处理方式都给了他们极大的刺激。
简直就是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冲击。
恨不得把嗓子喊劈叉。
看到这球的观众也忍不住开始议论起来。
“哇塞，这球的处理堪称一绝啊，先是一传失误，导致没能处理掉排球的旋转和力道。”
“然后二传没办法碰球，佐久早只能勉强下手垫起，延续了之前的力道所以弧线又短又低。”
“是啊，基本是没办法扣的，因为落点在北条的头顶，就算他不助跑直接站在原地挥臂也不行。”
“对对对，位置不对，不在他的左右手上，而是头顶！加上这微妙的高度。”
“起跳挥臂会低，扣不到，不起跳又高了，也扣不到。”
“吊球的话，排球的力道没处理干净，会因为重量弹出控制。”
“其实可以朝左或者朝右垫一步，拉开距离，进行扣球，可他一旦垫步，至少要花一秒的时间，那时候球已经下坠，更扣不到。”
“超级麻烦的一球，处理过网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但北条是真的够莽，直接后跃拉开了距离，保证可以扣球的情况下，又向左压身，一连套的动作下来，抵消了这球的负面影响。”
“跟大斜线一样直接扣球得分。”
“与其说是莽撞，不如说他是实力过硬，一般人还真没办法做到他这样。”
“嗯，换做是大部分的选手都会处理过网，或者勉强扣，但打出网带球的概率很大。”
“北条的表现和去年相比简直可以说是级别up，不光是他突然从右利手变成了二刀流。”
“最重要的是气势，去年IH我也看过井闼山和白鸟泽的比赛，那时候的他怎麽说呢，虽然表现得很出彩，但总感觉比牛若要弱一线。”
“赞同，今年他简直就是从新星一步跨到了巅峰。”
“完全不落下风，和牛岛对峙起来也是一点气势都没少。”
“今年的井闼山真要起飞了。”
“好球好球朝光～～”刚刚十分担心一传失误带来的连锁反应，一看自家小狗猛猛地扣了球，古森激动地上前举起手。
笑出一口白牙，耶耶抬手与他击掌，“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灵感爆发起来的朝光大部分的球都能完美处理。
他对自己有强烈的信心。
“做得好。”佐久早当时也急了一瞬，但信任盖过了担忧，他相信朝光会处理好。
所以义无反顾地将球垫了出去。
朝光也不负他的期望，漂亮得分。
脸上的笑意扩大，脸颊染上了淡粉的朝光嘿嘿傻笑着，“我也是灵感来了，就这样打了。”
“好好好，现在是平分，该将优势扩大了，专注一点，朝光你尽力去牵制住牛岛。”
十分满意刚刚那球的效果，饭纲语气认真。
他们的节奏已经打出来了，气势也和白鸟泽持平。
现在需要的是拉开他们之间的差距，一跃而上。
只要朝光和牛岛对轰，将他牵制住。
他们这边就会有更多的机会。
“我们可不是白鸟泽。”再度重复了一次，饭纲眼神陡然变得淩厉起来，“他们只有牛若。”
井闼山是双主炮，两个主炮的实力都可以对标牛岛。
二打一。
只要脑子没坏，他们必然是占尽优势。
“准备好吧，不要掉队了！”
清楚主将的意思，众人会心一笑，齐声回答道：“是！”
两球之后，局势已经十分明朗了。
朝光能够做到与牛岛匹敌，没有落下风。
那就无需再去试探，直接发力。
胜利，只能落在井闼山的手中。
感受着对面一冲再冲的士气，牛岛眼神一暗，“白布，球给我。”
北条的强势出乎他的意料。
还有虎视眈眈的佐久早在一旁，他必须要全力以赴。
他不会输的。
闻言，白布想也没想地点头，“好的，牛岛前辈。”
他存在球场的意义只有一个。
为他的王牌托出最好的球！
“棘手但有趣的人……”低声低喃着，天童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真的很想拦死北条啊。
看来要更专注一点才行了。
否则一直被打出空网。
他也会不爽的。
情绪变得高涨起来，红发少年肩膀一松，脸上浮现出了轻快的笑。
比赛继续！
球场上的气氛越发激烈。
花崎翼的第一次发球。
在队友的一声声鼓舞下，他果断发了一个球速飞快的跳发球。
裹挟着劲风的球风驰电掣地飞跃过了球网。
“我来！”全神贯注的山形目光炯炯地盯着已经来到前排三号位的球。
在思考了一瞬之后，他先是向前迈了一步，旋即左垫两步。
分开双腿重心下沉。
呼啸而来的球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他的怀中。
感受着手腕传来的力道的触感，山形提起一口气，努力处理着其中的旋转。
利落地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到位！
给到了跑位在二、三号位中间的白布上首。
表情平静的白布转动着眼球，将全场的情况尽收眼底之后，侧对着球网屈膝一跃。
与此同时，在后二的牛岛微微俯身，摆臂上步。
沉闷但不压抑的脚步声好似规律的节拍器。
一点点逼近。
转到前排的松本死死盯着白布的动作，不肯放过分毫的细节。
给牛岛？
还是别人？
下一瞬，白布为不可察地改变了手腕的方位，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右翼！”
松本作出了判断，交叉着步伐冲向了标志杆。
与他反应相当的佐久早迅速跟了上去。
网对面的牛岛已然起跳，矫健有力的身体微微后仰着。
存在感极强。
让人挪不开眼来。
仰头打量着这道身影，朝光的心脏也随之狂跳。
光是看着就觉得好厉害。
但……
嘴角翘起，他的眼中好似淬着璀璨星尘。
他也很厉害！
所以，尽情赞美自己吧。
飞快扫了一眼牛岛的动作，白发少年身形一晃，好似一缕微风。
吹到了佐久早的身后。
同一时间内，完成蓄力的牛岛鼓起脸颊，脖颈爆出一道青筋，引臂一挥——
结实的手臂划开了一切的阻碍。
嘭！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惊的闷响，刹那间风旋在周围荡漾开来。
似乎形成了压迫性十足的漩涡。
疯狂旋转的排球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了松本的指腹。
好快！
瞳孔一颤，松本下意识想要加大对手臂的控制。
但落在指腹的排球却急不可耐地弹了出去。
“可恶！一触！”
整条手臂蔓延着麻痹感，松本皱眉喊道。
今年牛若的力量又增强了。
而且长助跑的蓄力让他的起跳高度变得高了一些。
发力也更稳更强。
他预判失误了！
就守在他们后方的白发少年扬声道：“让我来！”
他的视线紧跟着排球的轨迹而转动着，脱离了松本控制的球高高弹起，速度丝毫不减。
直冲井闼山五号位上空。
见状朝光没有分毫停顿地改变了脚尖的方向，转身如同一只敏捷迅猛的白狼。
身后卷起一阵狂风。
在接近球路前的一瞬间，他突然脚下用力，一个大跨步跃在了空中。
眼尾逸出一抹光，只见他抬起双臂，对准排球干脆一垫！
排球再度飞进了井闼山的前排。
【接住了！牛岛选手的暴扣被接住了！还是跳垫！好快的速度！】
【井闼山的反击机会来了！】
一直在注意他的动向，眼见着球冲向自己所在的方位，饭纲忍不住夸赞道：“接得好！！”
左脚率先落地，因为惯性缘故朝光向前跑了两步后，迅速稳住身型，调转步伐加速速度。
身后拉出一道残影。
与此同时，侧对着球网起跳的饭纲思忖着这球到底要给谁。
给圣臣还是龙平？
朝光去接球了，估计来不及再次上步起跳。
在后三的千叶瞟了一眼那快如闪电般的身影，心下安定有了想法。
抓住这次机会，他直接开始上步。
他的步伐侵略性极强，霎时吸引了对面天童的注意力。
中快吗？
还是北条？
此刻他的思绪有些混乱，王牌的球被一触后接住，面临着井闼山高效的反击。
天童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他的状态不是特别好，混杂的思维影响到了他的预判。
啧！
快速拿眼瞄了一下井闼山的二号位，发现没有白发少年的身影之后。
天童不再深思。
“中路！”
当他的话音刚落，千叶在三米线前直接起跳。
没作他想，大平来到天童的身边，两人动作统一地起跳。
【预判拦网啊，看起来是中快……等等！】
在解说员惊讶的声音中，一道身影如雷似电地出现在了后二。
提前来到一号位没有立即行动的白发少年嘴角噙着自信的笑。
眉眼充斥着锋利的他在二号位停顿了一瞬，微微屈膝，小腿的肌肉在此刻绷紧。
爆发的力量带领着他高高飞跃在了空中。
背对着二号位的饭纲立即捕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眉梢一扬，知道是谁的二传眼睛一眯。
朝光来了。
那就……
即可将腰身后仰着，腰腹发力的饭纲快准狠地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二号位的背快。
眨眼之间排球来到了朝光的最高击球点上。
“什麽？！”意识到被骗了，天童先是惊讶，紧随其后的是排山倒海的烦躁。
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北条。
太不受控了。
他可是一次都没能正确拦网啊。
球都碰不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接连不断的拦网失利在天童的心间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身体似乎拉出了一道巨大的残影，如同足以遮天的翅膀。
少年的身姿恍若高高在上的烈日。
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辉。
只见他鼓起脸颊，蓄力结束的后果断挥出手臂。
嘭！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响亮的悲鸣。
咻咻咻没有尽头的破空声连续炸响。
看到这幕的山形眉心狂跳了好几下，几乎是本能地向前接球。
没等他做好下手接球的准备，携带着小型风暴的球狠狠砸在了他的大臂上。
无法形容的疼痛与麻木传递到身体的每一条神经中。
面色一瞬间发白的山形脚下一晃，直接跌倒在地。
没有了阻碍的球扬起一股强风，从他的身侧穿过。
少顷，砸在白鸟泽球场外的排球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一般，不断旋转。
砰——！！
慢了半拍的爆破声在馆内回荡着。
扣球得分！
3:2。
【好响的落地声啊，北条选手的表现实在卓越！】
【是故意的吧？故意让千叶选手先行上步吸引拦网，等到确认白鸟泽被晃出空门后，北条选手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后二上步。】
【是的，刚刚北条选手的动作迅速，在千叶选手准备上步掩护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一号位附近了。】
【打了一个时间差，不得不说，这次井闼山的反击真的很优秀，三人的配合默契十足！】
“好球好球北条！！”“朝光君，好帅～”“啊啊啊！好响好猛我好爱！！”“哈哈哈，我们左利手才是最强的！”“打牛岛轻轻松松！听到这个响声了吗？”“必须是北条最强啊！！”
左利手的对轰本就充满着暴力的美学。
尤其是朝光表现出来的反应和实力，就像是催化剂一般。
将强悍、迅猛、高效不留一丝余地展现得淋漓尽致。
激起了井闼山应援队本就高涨不已的热情。
疯狂释放着内心激昂的情绪。
沐浴在关注们的欢呼声中，白发少年露出一个璀璨夺目的笑，眉眼恣意狂放。
散发出来的气势如同一柄出窍的利剑。
锋芒毕露，无人可敌。
“好！帅！”竖起大拇指的千叶用两个字概括了朝光的行为和内心的想法。
一开始他就不担心朝光与牛岛对峙会落于下风。
因为他很清楚自家主炮的实力。
但在比赛中他的表现实在太好了。
无论是对每一球的处理和理解，还是更为狂热强势的态度。
都极为出彩。
顺带还打击了天童的拦网自信。
一石二鸟。
佐久早看向朝光的视线中多出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心脏随着他的动作在颤抖着、狂跳着。
现在的他只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
闪耀的、夺目的、唯一的。
太阳。
在他的眼前升起了。
“nice！我就知道你会做得好！”竖起大拇指的饭纲满意得不行。
对于二传来说，信任的攻手一发入魂才是对他们最高的回应与称赞。
“再来一球！把比分来起来，我们绝对会胜！”回以坚定的态度，朝光眼睛一弯。
他很快乐。
只要站在球场上就很快乐。
无需追逐快乐，因为快乐常伴着他。
他要尽全力去感受才对。
那就沉浸享受着比赛吧。
当了主力，拿了进攻权。
他必须要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来。
才不辜负圣臣、大家对他的信赖。
眯眼感受着心脏传递过来的喜悦，他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惬意和满足。
真是畅快啊。
每一球，每一个动作，都在随着他的心意改变着。
然后自然而然地获得成功。
自由。
自在。
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喜欢如今的自己。
没有顾虑。
随心所欲地释放着天性。
他在做自己。
做那个在球场上奔放不羁的自己。
朝光的语气没有多激烈，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话，但井闼山众人却感觉到一阵激动。
本就高昂的斗志翻了一番。
只觉得浑身都是劲。
“哈哈哈，好！再来！井闼山必胜！”
“必胜！”
与士气磅礴的井闼山相比较，对面的白鸟泽稍显沉寂。
朝光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左手的特殊性打击到了他们的自信。
一球都拦不死。
山形还被轰倒在地。
更别提尚未出手的佐久早。
在气势上他们就已经落了下风。
节奏也没打开。
两人的存在如同两座无法跨越的大山，横挡在他们前往胜利的必经之路上。
“有我在，别担心。”扔下这句话的牛岛自顾自走到了所在的站位。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我相信牛岛前辈。”白布言简意骇地表达了想法。
北条是左利手又如何？
在他心目中，最强的左利手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牛岛若利！
“嘛，现在才开局，萎靡不振有点太早了，小心教练哦～”指了指正在瞪着他们的鹫匠教练，散漫的天童嬉笑着。
顺着他的动作看向吹胡子瞪眼的教练后，众人齐刷刷打了一个寒颤。
“哈哈。”尬笑两声，大平十分刻意地转移话题，“天童说得没错，比赛才刚开始，比分也没有不利到需要我们低迷的时候。”
“有若利在，我们无需担心，配合好他，一雪前耻吧！”
虽然不是队长，但性格沉稳的大平说出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力。
“没错！我上次就说要接住的！这次绝对会接住！”山形野心勃勃地说道。
“继续继续，问题不大，打就完事！这次我们肯定会赢！”
“就是！冲！”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激励下，原先有些低沉的士气开始上涨。
只要王牌在，他们就不可能放弃！
比赛继续！
花崎翼的第二次发球。
当哨声响起之际，他单手将球抛于空中，摆臂上步。
又是一个和刚刚相差无几的高速跳发球。
目光如炬地盯着飞过球网的球，全神贯注的山形喊道：“我来！”
一传到位！
跑位至二、三号位的白布朝着球网这边挪了半步，屈膝一跃。
与此同时，四号位延长线的大平开始了助跑。
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松本半眯起眼来。
大平？
不。
现在的局势可容不得白鸟泽出现半点差池。
给牛岛才是最优解。
否则他们的士气无法在短期内拔高。
就做不到和他们对抗了。
大脑飞速运转着，余光中闯进一道身影的松本心想果不其然。
在一号位完成助跑的牛岛脚步沉稳有力，一跃而上！
准备托球的白布在下一瞬干脆利落地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二号位的高快球！
“右翼！！”
卡在了牛岛拉臂的时机，井闼山完成了双人拦网。
没有去看他们的动作，牛岛专心致志地盯着上首的排球。
左利手的较量。
他必定会赢！
这次他要带领着白鸟泽，冲击冠军！
所以——
脖颈爆出了两三条青色的筋脉，昭显着力量感。
蓄力结束的牛岛鼓起脸颊，锻炼得堪称完美的手臂暴力划开了空气的阻碍。
嘭！！
强烈的击球声在周围荡开，刺激着耳膜。
别挡路！！
一时间排球的附近旋转出了肉眼可见的风旋。
好似小型的龙卷风，刮起了热浪。
细细密密的风流如同针一般刺进眼中。
让佐久早和松本本能地想要闭眼。
却因为即将来临的危机不得不睁大双眼。
恍若即将坠落的小行星，形成黑灰风暴的排球转瞬间砸中了松本的右手之中。
如同灌满了铅从高空投下，携带的重力让松本的五官扭曲起来。
须臾间将他整条手臂轰得向后用力一甩。
失去了桎梏的球高高弹起，刹时极速坠地。
砰——！！
落在井闼山一号位界外的排球发出了巨响。
扣球得分！！
“漂亮的一球！牛岛！”“我们的王牌才是最强的！！”“王牌出手，通通闪开啊！”“好球若利！！”“蛮横的打手出界！！”“爽啊！打爆嚣张的井闼山！！”
耳边充斥着应援队的欢呼雀跃，仍处于空中的牛岛直直看向了在千叶身后的白发少年。
他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神情，就算打了一个扬眉吐气的打手出界。
眉眼却没有丝毫的矜傲。
而是极为平淡地看着他。
云淡风轻之下似乎藏着不得了的风暴。
从他的视线中，朝光只看到了一个意思。
那就是——
放马过来。
忍不住从喉间挤出一道轻笑来。
“哈。”
白发少年用力舔了舔尖锐的虎牙，疼痛感使得他更加亢奋。
那双冷灰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名为热情的火焰。
灼热到要将他的血液和理智尽数燃烧殆尽。
一股颤栗从脚底窜到了天灵。
放马过来……吗？
那还真是——
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朝光突然粲然一笑。
从头顶倾斜而下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形成了无法忽视的光圈。
此时他气场全开，盛气淩人。
求之不得啊！！
第114章 灵感爆发
完美意会了牛岛的意思，朝光只觉得情绪高涨，刺激得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心绪不宁，感官放大。
只见他半眯起眼仰头凝视着天花板上的射灯，一种置身于华丽舞台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种激动和兴奋。
让他忍不住想要沉浸在其中。
深深吐出一口气来，朝光转动着脖子，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
喉间溢出一声笑，他直直看向了球网对面的牛岛，眸中淬着冷冽的光，“我奉陪到底。”
不远处的佐久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朝光给他的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就像是蒙尘的珍珠拭去了灰尘。
展现出了内里的光华。
还挺帅。
嘴角微微上扬，佐久早收回了视线。
若利君很强，他这件事他从很早开始就清楚。
但是。
朝光会更强。
不需要担心，不需要犹豫。
他亲眼见证过朝光的崛起，他亲身经历过朝光的成长。
不管他和若利君私下是什麽关系。
只要站在赛场。
他们只会是对手。
只需要信任自己信任队友，打败他，获得胜利。
况且……
哼笑一声，黑发少年没有错过心底浮现的喜悦与信赖。
这样的朝光是最随性自在的。
“牛岛穷追不舍啊。”饭纲心中多了一层烦躁。
虽然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势头强于白鸟泽。
但他很清楚只要牛岛不倒下，白鸟泽就不会放弃。
得压制住牛岛，乱了白鸟泽的军心，他们才会稳。
“别担心，有我在。”知道队长的担忧，朝光只用了六个字来解释。
顿了顿，他偏头望向饭纲，目若朗星道：“把球给我，我会拉起比分，从现在开始。”
牛岛都给出战书了。
他必须要接下，给予诚意满满的回应啊。
心跳失序，雀跃与亢奋并存。
让朝光热血沸腾，迫切地想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将之前收敛的实力全部绽放出来。
挥洒着热情与汗水。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闻言，饭纲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他。
视线交汇之间，他看到了朝光那不加掩饰的少年意气与自在从容。
饭纲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想也没想道：“好！”
作为二传，他信任主炮。
作为队长，他信任朝光。
哪里还需要什麽顾虑。
全心全意为他托球就可以了！
其他人并未错过朝光的话与他的表情。
此时他们的想法高度统一。
朝光既然这样说了，那他们只会信任他一定能做到！
“大家，都听到了吧？！全力为朝光开路！井闼山必胜！！”
饭纲意气风发地喊道。
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得十分紧张也十分明朗。
牛岛想要稳稳压住朝光一头，打压他的气焰，好让队伍更快找到节奏。
最好的局面就是他压住朝光，让他丧失信心和心气。
届时井闼山的双主炮将变得有名无实。
他只需要对抗佐久早即可，压力降低。
而朝光想要压制或者牵制住牛岛，直击白鸟泽的内核。
内核一旦崩塌，白鸟泽将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两人之争了，而是队伍之争。
他们两人作为先锋，必定要分出个高低来。
“是！！”
在井闼山士气集成在一起之际，把比分拉平的牛岛看向白布，认真道。
“球给我，只给我，北条必须被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必须要压制住井闼山其中一个主炮。
为队伍厮杀出一条足以通行的道路。
北条即然作为主力，那他就拿他开刀！
直面着牛岛扑面而来的霸道，白布眼底疯狂涌出崇拜来。
“是！牛岛前辈！”
有了牛岛的追分，白鸟泽众人心下安定。
纷纷回应道。
“若利都这麽说了，我们也要努力啊！”“来来来！区区井闼山！”“那就来吧！”“哎呀，若利君一如既往的帅气呢。”
两方的气势一攀再攀，将本就紧张的氛围烘托得更加强烈。
比赛继续！
大平狮音的第一次发球。
“发个好球！”“狠狠地上啊！”“冲啊冲啊！击败井闼山！！”
在底线外站定，大平吁出一口气来，目光如炬。
他会发好的。
哨声响起！
单手将球抛于空中，大平微微俯下身子，摆臂上步起跳一气呵成！
一个强有力的跳发球。
球速飞快，顷刻间飞跃过了球网。
一错不错地盯着不断旋转的排球，古森先是向前跨了半步，旋即动作敏捷地朝着右侧垫步。
准确如教科书版作出了下手接球的动作。
视线黏在排球上，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这个旋转和落点。
绝对不会出错！
裹挟着劲风的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感受着其中的力量，古森咧嘴一笑。
没问题！
处理了排球携带的旋转和力道，他一鼓作气将球垫了出去。
完美的A传球！
已经跑位到二号位的饭纲侧眸一看后，忍不住夸道：“好一传！”
【井闼山的一传稳了！就是不知道这球要给谁，其实我是期待给北条选手的。】
【我懂你的心思，左利手的对轰确实让人心潮澎湃，想要让人一直看下去，实在热情似火。】
在古森接球之际，本就在二号位的白发少年果断后退到了一号位。
见到一传稳定后，他顶了顶腮，嘴角扯出一个亢奋的笑。
只见他半俯下身子，薄薄的布料勾勒出精瘦的腰身，大腿与小腿的肌肉浮现。
下一瞬！
他半抬起眼眸，眼神专注而又热烈，仿佛燃烧着一簇火焰。
浑身的力量在此刻爆发，少年好似离弦的箭，又像在森林肆意奔跑的白狼。
矫健敏捷，每一声脚步都带着满满的侵略性。
不掩自身的锋芒与进攻的决心。
一直分出大部分注意力在他身上的天童眉心一跳。
直觉在告诉他。
这球来势汹汹，必定是由北条来进攻。
他可真的太想拦死北条的左手扣球了。
之前的三球他连球都没摸到。
期待感早就拉满。
这次，他一定要拦死！
情绪的变化让天童下滑的状态迅速回暖，
遵循着这一瞬的想法，天童表情变得有些疯狂。
没有提醒队友，沉浸在灵感爆发的他果断交叉着步伐冲向了标志杆。
一见天童一言不发开冲的添川太阳xue跳了跳，连忙跟了上去。
正巧瞥见他的动作，饭纲心下一惊。
预判拦网？
看来天童的状态变好了。
可那又如何？
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嘴角噙着笑的二传抬起双臂，下压着身体，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就在此时！
一道沉闷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足下用力一蹬，白发少年突然出现了二号位的上空。
耀目的灯光从他头顶落下，在身后拉出了一道黑色的长影。
感受着俯瞰全场的视角，白发少年随意地瞟了一眼对面一脸亢奋的天童。
眸色渐深，好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滚动着暗藏的危机。
预判吗？
可真是有趣。
天童好像很执着于拦网他的左手啊。
眼球转动向上，朝光在心中发出一声轻笑。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好辜负他的期待。
他的球。
不是想拦就能拦的。
来试试吧。
到底是谁。
更胜一筹！！
将被护臂覆盖着的左臂猛地后拉，朝光绷紧腹部，上半身略微后仰。
柔韧矫健的身躯带着蛮横的野性。
视线犹如实质紧盯着朝光，天童在亢奋之余依旧保持着理性。
左手扣球。
拉臂的位置不出意外是直线球。
但北条不能用常理来定义。
得看清楚他挥臂的方向才行。
定神观察着白发少年的动作，天童提起一口气来。
没有错过他带着审视的目光，朝光的左眉细微地上扬了一个小弧度。
保持着理智啊。
但那又如何？
他说道做到。
别想拦住他！！！
伴随着情绪的暴涨，将本就上升的肾上腺素刺激得像是一脚踩到底的油门。
一阵轰鸣声在他的大脑中爆开。
眼中的狂热与激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足以吞噬一切的风暴。
灵感源源不断的朝光这一秒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想做什麽都可以成功的感觉令他像是泡在了温泉中。
浑身的毛孔被打开。
一股舒畅情不自禁地涌现出来。
那就来试试吧。
他不会失败的。
抓住了一抹灵光，白发少年在蓄力结束后果断挥臂。
肩胛细微地转动着。
伴随着风响来袭，仅仅是一个眨眼的瞬间，暴起青筋的手便击打在了来到最高击球点的排球上。
一圈圈好似湖面泛起涟漪的风在排球的周围荡漾开来。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悲鸣。
球身的双色在此刻融为一体。
形成了犹如暴风般的漩涡。
咻咻咻的一连串破空声连环响起。
只见那颗排球直冲天童与添川的中间位置，速度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
心里一寒，添川的大脑一片空白。
来不及了。
狠狠皱眉的天童下意识将双臂右移。
可恶！
居然不是直线球！
指尖之上刮起一阵好似刀锋般的风，神经传递给了天童一种被利刃割伤的痛感。
傲慢地无视了天童的拦网，从他指尖上方掠过的排球恍若从枪管射出的子弹。
穿透了空气的阻碍，顷刻间砸在了白鸟泽的五号位的底线前。
砰——！！
恍若爆炸的声响在馆内回荡。
4:3。
十分满意这次的二直线，白发少年眉梢一扬，唇边探出了尖锐的虎牙。
整个人看上去既张扬又热烈。
“抱歉，没让你碰到球。”
自带讥讽的京都腔从他的口中一字一顿吐露出来。
气得天童脸颊连续曝出了好几个井字。
就连性子较为温吞的添川也感到一阵火大。
不禁怀疑起了之前对他的印象。
北条是这样的性格吗？
这人怎麽表里不一啊？
“啊啊啊！北条北条！！”“帅！！”“你真是人形炮台啊！！”“这个响声简直了！”“跟爆炸一样，我都怕你把球打爆了！”“哈哈哈！再来一球！井闼山必胜！”
【十分优秀的一个二直线扣球！北条选手的表现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每一次都别出心裁。】
【是的，非常优秀地摆脱了白鸟泽的双人拦网，一球入魂！】
稳稳落地后，朝光侧眸看向了网对面的牛岛，对着他高高挑起一边眉毛。
恍若释放着光源无法直视的太阳。
灼热张狂。
放马过来。
他奉陪到底。
读懂他的眼神，牛岛的眼神晦暗了一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作为从小接受着掌声与鲜花的天才，牛岛虽不会自得自满。
却也有着作为天才的傲气与自信。
朝光用行动和结果强势回应了他的战书。
这般的挑衅在他心中掀起了一阵风浪。
深吸一口气，牛岛的目光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
但周身的气势却无法控制地拔高。
他确实该好好发力了啊。
不会让北条嚣张下去的。
“好球朝光！”对他的期待越来越强烈，饭纲笑出了一口白牙。
现在他们的气势已经出现压制白鸟泽一头的趋势。
只要再来一球，这个优势将会彻底奠定下来。
两分之差就是分水岭。
不能让牛岛再追上来，必须要乘胜追击才是。
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朝光眉眼疏朗，“一会的发球我会尽全力的。”
现在的他灵感爆发，他的直觉正在告诉他。
想做什麽都可以成功。
“自信！”夸了一句，古森笑呵呵凑过来道：“朝光，你好像很兴奋诶，刚刚又在挑衅天童前辈了。”
小狗的气焰嚣张。
一口京都腔从他嘴里说出来嘲讽意味十足。
让古森感到了意外。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自家的耶耶好像并不会挑衅人。
闻言，瞬间露出豆豆眼的朝光指着自己，茫然地反问道：“啊？我？挑衅？”
比他更迷茫的古森磕磕巴巴道：“啊？难……难道不是吗？”
“没有啊。”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耶耶想都没想地反驳。
“真的？”
“真的！”
一旁的佐久早眼神无奈，打断了他们傻不愣登的对话，“适可而止，别降低朝光的状态，不是挑衅可以了吧？”
说是这样说，但佐久早觉得自家小狗有可能是挑衅。
因为他平时压根不会说完整的京都辩。
而是大阪混京都再混东京腔的三重奇特口音。
只不过佐久早也不能确认是或不是。
毕竟耶耶的言辞并不犀利，只是语气上的问题。
但京都腔本就是这麽个风格。
慢条斯理说话就是一股子讽刺意味。
错过了内心一闪而过的期待，佐久早保持不急不缓的语速，“一会的发球好好做，朝光，你可以的。”
不能发球得分也要打乱白鸟泽的一传。
以此来牵制住牛岛的进攻。
最好在下一球直接拿下一分，把局势稳下来。
知道他的意思，耶耶乖巧点头，“好！包在我身上！”
“加油加油。”古森也清楚现在不是深究的好时机，不能让他的好奇打断了朝光上升的状态。
想要问就等到比赛结束之后。
“我会的！”
看到朝光转发球位后，大平悄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转后排了，可以稍微限制了一下北条的发挥。
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佐久早一球没碰，也要转后排。
届时他们双方的站位会持平。
主炮王牌皆在后排。
想了想，大平冷静了下来。
比赛继续！
“发个好球！！朝光！”“打爆白鸟泽朝光！”“朝光放心大胆地上啊！”“全力以赴。”
队友们嚣张的鼓舞传进了朝光的耳中，听到他们自信的话，他忍不住笑出了一口白牙。
他肯定会发个好球的。
转身在底线外的站定之后，他轻松将球抛起，排球准确地落在了他的食指指尖之上。
随意地用手拍转着球，他缓缓抬眸凝视着球网对面的白鸟泽。
现在牛岛桑在后排。
针对他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
视线落在不停旋转的排球上，他弯了弯眼睛。
打击自由人更有意思一点。
白鸟泽很防备他的左手。
既然如此，那就加大他们的防备和注意力。
脑海中浮现出饭纲说出的那句话。
朝光脸上的笑意加深。
他可没有失去理智。
哨声响起！
眼神一凛，白发少年果断将球握在手中，手臂用力，再度把球抛起。
看到他用左手抛球，山形的心脏一紧。
左手扣吗？
没关系！
他对左手大力跳发很有自信！
在底线外的朝光将双臂随意摆动着，如同一只在振翅的鸟儿。
随性又游刃有余。
他的速度极快，一个呼吸间便飞跃在了空中。
身后仿佛张开了一对遮天蔽日的翅膀，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俯瞰着全场的白发少年视线灼热。
眉宇间爬上了飞扬的随性。
只见他如同拉弓般将左臂后拉，身？体也随之后仰，如同一轮弯月。
视线落在上首的排球上，少年如琉璃般的瞳仁泛着绚烂的流光。
他有预感。
这球会是最完美的结果。
渴望与热爱操控着他的理智。
他没办法再压制自己了。
他要——
释放天性！！
眼中一闪而过的狂热令那张俊秀的面孔蒙上了一层魔魅的色彩。
完成了拉臂蓄力，朝光浑身的肌肉在此刻绷紧，为他源源不断地输入着力量。
下一瞬，只见他收缩着身体，仿佛放开弓弦的弓臂，发出了一声铮鸣。
嘭！
手掌准确无误地扣在了排球上。
被赋予了无限力量的球疯狂旋转着，恍若从高空坠落的流星。
刹那间划破了空气的阻碍，尾部携带着由风交织在一起的白色气柱。
“我……？！”不等山形说完完整的一句话，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
已经来到白鸟泽球场的排球直直从山形的左侧掠过。
无情的风如同刀光般锋利，刮得他的脸颊生疼。
砰——！！！
发球得分！
5:3。
落在白鸟泽一号位底在线的排球周围盘旋着热流，球身极度扁平。
黏在地板几秒后，排球高高弹起。
速度分毫不减，刹那间狠狠砸在了白鸟泽看台的走廊上。
砰——！！
两声巨响将山形从震惊中惊醒。
只见他僵硬地转动着眼球，在没看到球的踪迹后，发出了不解一声气音。
“哈？”
暴力的一发左手大力跳发让全场沉默了一秒。
嘴比脑子反应更快的井闼山应援队发出了激烈的呐喊。
“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这简直太帅了。”“啊啊啊！好球北条！！”“帅爆了啊啊北条！”
稳稳落地的白发少年握紧双手，眉眼肆意张扬，朗笑道：“好！成功了！”
“啊啊！好球！朝光！”古森立即对着他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nice朝光！”“发得漂亮！”“哇可真响啊。”
井闼山众人纷纷发出喝彩声。
这球的效果太过卓越，将气势完全打了出来。
并且他们连得两分，手握发球权。
占尽上风！
心跳随着少年脸上的灿笑变得急促起来，佐久早眼底的兴奋与温柔飞快涌出。
“做得好。”
这样的朝光实在亮眼。
明媚却不灼热。
鲜活而又生动。
是早晨独一无二的太阳。
听到大家的夸赞，朝光眼睛弯了起来，灿烂中又多了几分可爱。
“再来一球！”饭纲兴冲冲地说道。
他们已经稳了，下球如果还是发球得分，这局白鸟泽没有翻身的机会。
无他，因为他们比白鸟泽要强！
“好！”
耶耶大声回应道。
“dontmind，这球大概是北条亢奋的产物，别自乱阵脚。”
闻言，山形眼底的担忧被他掩住，胡乱点头，“好，我知道。”
刚刚的发球，他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对山形来说可谓是巨大的打击。
他本该很熟悉左利手的，本该能够接住左利手的大力跳发。
但这个本该在朝光的一球下，变成了不确定。
深深吐出一口气，山形按捺下内心的慌张，目光逐渐变得认真起来，“我会接好！”
他必须要接好。
“我想相信你！”“没事再来！”“不要在意，你会接好的！”
白鸟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抚着。
但他们的士气却出现了浮躁。
两分之差，对于这场比赛来说，相当致命。
只因对手是站在全国金字塔顶端的井闼山。
容不得半点差池。
比赛继续！
朝光的第二次发球。
状态越来越好，站在底线外的白发少年转动着指尖上的排球，心情舒畅开阔。
仿佛置身于自然中，放松又惬意。
感受着满腔的热血于恣意，他嘴角翘起。
再来一球。
伴随着哨声响起，他单手将球抛于空中。
摆臂上步起跳一气呵成！
再度俯瞰着全场，朝光的视线定格在了如临大敌的山形身上。
他有了新的想法。
真是快乐的比赛啊。
让他的灵感源源不断好似喷泉。
雀跃的心情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流畅自如。
咻咻咻——
被击出的排球发出了一连串的破空声。
霎时进入到了白鸟泽的球场。
全神贯注忘记要提醒队友的山形向后迅速退了两步，旋即立即向一号位的中间垫步。
等他刚做好接球准备之际。
裹挟着劲风的球狠狠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无法形容的力道瞬间将重心下沉的山形轰倒在地。
整个人躺在地板上的山形表情一片空白。
发生什麽了？
从他手腕弹飞的球速度极快，像是归巢的鸟。
回到了井闼山的球场。
眼中爆发出惊喜，古森向前快跑了几步，作出了下手接球的动作，“我来！机会球！！”
见这一切在预料中，白发少年郎笑一声后，没有丝毫停顿地开始在一号位上步。
他的身形如在连绵不断云层中穿梭的闪电。
刹那间飞跃在了二号位的上空。
眼尾飞射出一道淩厉万分的光，朝光将左臂后拉。
落在地板的影子张牙舞爪好似一只发起攻击的猛兽。
第115章 火力全开
余光瞄见朝光的动作，古森眼神一凛，在以往的相处与训练培养出的默契之下。
他瞬间知道了他的想法。
本打算下手接球的古森干脆一个跨步向前，左腿侧伸直右腿深蹲，重心下沉降低了身体的高度。
仰头盯着上首的排球，他满眼的自信与坚毅。
那就上吧！！
这球，他们必胜！
转动着手腕，古森屈指快准狠地将球传了出去。
对面的天童见此情形心跳瞬间加速，没时间提醒队友如同风一般奔向了二号位的球网。
高高飞跃在空中的少年如同在天空之上巡视着猎物的猛禽，视线冷漠无情地扫过咬牙切齿准备拦网的天童。
眼底泛起如海涌般的涟漪，他半眯起眼来。
看来天童的状态很不错啊。
这球都反应过来。
但很可惜。
他没有被拦网的打算。
侧眸看了一眼飞驰而来的球，朝光没有选择蓄力，而是直接挥臂。
一直在盯着他的天童心跳随之加速，将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可恶！
不能让北条再得分了！
否则这局他们很难追上！
两分之差已经让白鸟泽有些喘不过气来。
比分若是再拉开，这局他们完全会被井闼山死死压制。
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刺激出了天童的潜在力量，他的速度突然加快。
眨眼间来到了球网前，屈膝一跃！
没有错过他的动作，白发少年略微诧异地扬起一边眉毛。
他还以为这球天童最多是侧拦网。
速度加快了啊。
哈，有意思。
他就说这是一场快乐无比的比赛。
那他也得回应一下啊。
种种的思绪在现实中也仅仅过了半秒不到。
摒弃了刚刚的想法，才挥臂的白发少年毫无征兆地转动着肩膀。
天童一看他的动作，顿时警铃大作，视线不断在他的手臂上游走着。
转肩胛？
大斜线还是小斜线？
故意的吧？
他认为刚刚北条是要打直线球的，所以取位也是拦防直线球的方位。
突然转肩，是为了摆脱他的拦网？！
眼神淩厉地盯着对面意气风发的少年，天童感觉太阳xue鼓胀得不行。
真是心思灵巧。
真是让人烦躁！！
鼓起脸颊，眉目间流露出畅快之色，朝光满心尽是雀跃。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比赛之中。
实在太开心了！
嘭！！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好似斜斜划破夜空的流星。
热浪翻滚，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旋从排球周围荡开。
还真是大斜线！
亲眼目睹的天童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果断地将双臂移至了左侧。
就在他行动的刹那，发出咻咻咻破空声的球丝滑地从他的手掌侧掠过。
扬起的风就像他本人一样。
热烈而又张扬。
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只抓住一缕风的天童表情扭曲了一瞬。
可恶！
还是没来得及。
是刻意避开他的倒手速度的大斜线。
这个人。
死死盯着嘴角噙着笑的朝光，天童眼神晦暗。
真是劲敌啊。
穿梭在白鸟泽上空的排球恍若霹雳的闪电，转瞬即逝中重重落在了六号位的对角在线。
砰——！！！
巨大的响声在体育馆炸开。
如同滴入水的油锅，将本就沸腾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扣球得分！！
6:3。
井闼山领先三分！！
【实在巧妙的大斜线球！！哇，看得我目瞪口呆啊，北条选手的表现简直优秀！一球又一球，打响了属于他的强大和魅力！】
【简直就是暴力美学的代表！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北条选手的每一球都完美避开了拦网手的拦网。】
【是的，这不光是展现出了他在进攻和突破上的实力和敏锐度，也打击到了拦中手的自信。】
【摆脱拦网、一球入魂、打击对手，完全就是一石三鸟！】
【是一石四鸟吧？井闼山领先了三分，手捏发球权呢。】
【对对对，可以这麽说，北条选手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完全就是火力全开！！】
不光解说员心潮澎湃，观看这场比赛的观众也是激动不已。
朝光的表现亮眼到了极致，每一球都是让他们亢奋的节奏。
“嘶，天童到现在球都没碰到啊，这也太猛了吧？”
“不光如此，北条势头强劲，这个比分，白鸟泽很难扭转了啊。”
“确实，三分之差，就算是牛岛也有点困难了，毕竟井闼山可不是吃素的，为了保证优势一直向他们这边倒，绝对会咬死比分。”
“太猛了这个十四号，你们是不是忘了，他不光是左利手啊？”
“……我还真忘了，北条的左手太强，每个扣球那个落地响声，简直就像是在玩连环爆破。”
“额，他是二刀流啊，左手和右手都是一个级别的强，现在他只用了左手，要是双手切换……”
“猛男一个。”
“哈哈哈哈，还真是猛男了，今年的井闼山怕是要飞天，能和牛岛打个你来我回的主攻手有两个，还有饭纲他们。”
“白鸟泽这局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压得太狠。”
“没办法，接不住拦不住要怎麽反击？牛岛也不能全部接手，还是要靠队友的。”
“嗯，白鸟泽的短板显而易见，确实没办法。”
“啊啊啊！朝光！”笑容满面的古森兴冲冲来到耶耶的跟前，举起了手。
因为过量的运动，朝光随意擦去脸颊的薄汗，乐呵呵与他击掌，“传得漂亮元也，我就知道你知道我的想法。”
“你们这次的配合做得真好，二次攻拿下一分，现在我们彻底稳了。”没有经手这球的饭纲看上去十分满意。
古森的一传直接给到了朝光的左手线。
打了白鸟泽一个出其不意。
这球没有任何需要指摘的地方。
出神入化的配合。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古森语调轻快，“主要是看到了朝光起跳，我估摸着他就想进攻，那我也不需要犹豫。”
朝光问他要球，他自然会回应。
径直走来的佐久早并不吝啬该有的夸赞，“你突然的蹲身上手传球很妙，让一传更稳。”
得到亲亲表弟夸赞的小柴犬笑出了一口白牙。
旋即他又看向朝光，“刚刚你是故意击倒山形让球回来的吧？看到天童取直线球位，临时改变了思路，从直线球转大斜线，做得好。”
嘴角都要咧到耳根的耶耶身后飘起了小花花。
圣臣夸他了诶～
“是这麽回事没错啦，我不太想给牛岛桑进攻的机会，所以试着把球打回了我们的球场。”
只有两分的差距对朝光而言并不算彻底稳定。
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大名鼎鼎的牛岛若利。
初中就崭露头角，升高中后直冲全国前三的强者。
进攻权一旦落入白鸟泽的手中，牛岛势必要发力。
如果被他拿下一分，他们尚未稳固的优势又将会摇摇欲坠起来。
这对朝光来说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必须要把比分拉到就算牛岛发了狠也追不上来的程度。
从优势掉为劣势，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那就一直维持着优势！
“嗯，你的思路是正确的，白鸟泽若是有进攻权，肯定是要给若利君，不能去赌他不得分的概率。”
佐久早十分了解白鸟泽。
因为有了牛岛，从初中开始就是围绕他进攻的打法。
为了胜利，他们自然要将内核打压。
碰不到球，再强的选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胜利。
细细打量着一点都没有进攻时锋利，显得傻乎乎的耶耶，佐久早微微一笑。
“在主力与内核的竞争中，现在你是占据上风的，朝光，继续吧，继续发挥优势。”
“我们赢定了。”
他们的气势正在疯狂攀升着。
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即可彻底引爆。
契机就是再来一球。
闻言，朝光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嗯，我知道，放心交给我吧。”
他知道佐久早的意思。
这段话背后的含义简单明了。
佐久早让出更多的进攻权，只为他能无所顾忌酣畅淋漓的比赛。
但是……
侧眸看了一眼消沉不少的白鸟泽，白发少年笑了笑。
他不会被短暂的快乐冲昏头脑。
一会他会让圣臣切身体会到他的想法。
现在多说无益，比赛就能知晓了。
“抱歉。”垂头丧气的山形轻声说道。
他在接发球上连续失利，让局势倒向了井闼山。
现在他们想要追平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反超。
自由人是队伍最后一道防线，而他却被北条轻而易举地击溃。
“dontmind，现在可不是消沉的时候啊，下一球你肯定可以接好的。”大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保持着语气上的平和。
但他的心却一直在下坠。
三分之差。
要怎麽追？
北条来势汹汹，左手被他玩出了花。
不光有不逊色若利的力量，也有卓越的技术与灵活的头脑。
棘手至极。
他没忘记北条在去年是只使用右手这件事。
二刀流，在全国找不出第二个，
目光锐利似箭，牛岛没有多言，只是沉声道：“只要接住，就放心交给我。”
其他的不需要担心，有他在。
白鸟泽就不会输。
闻言，本来低落的山形立即恢复了精神，重重点头道：“没问题！我会接住接好的！”
王牌都这麽说了，他有什麽脸面去低沉？
他是最后的防线，他必须要为王牌开路！
“嗯，加油。”
回了一句后，牛岛转头看向众人，“比赛才开始，灰心未免太早了，我会得分，就这麽简单。”
为他开路吧。
他最信任的队友们。
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这个意思的白鸟泽众人像是被灌入了一颗定心丸。
颇为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回归到原位。
“就是就是！”“比赛才开始呢！”“继续打！我就不信了！”“哎呀，我也该努努力了。”
白鸟泽下沉的士气逐渐上升起来。
他们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才来到了全国。
没道理在这里就心灰意冷。
他们可是要一雪前耻的！
井闼山要挡路，就请扫掉！
比赛继续！
朝光的第三次发球。
在底线外站定后，他淡淡扫视着对面的站位，大脑飞速运转着。
第一球的威力是他灵感爆发的产物。
左利手携带的侧旋完美规避了山形的防守范围。
第二球则是他故意加大了力道，保持球在界内的情况下，被山形预判到了落点。
但他的速度慢了半拍，没有彻底稳下重心，才出现被轰倒的情况。
这一球……
将指尖旋转的球轻轻抛起，单手握住后，朝光眼中闪过着精光。
被接住的概率很大。
最好是被接住。
好让他的想法得到证实。
哨声响起，立即将球抛于空中的白发少年微微俯下身子，摆臂上步。
速度丝毫不减，快到令人心惊。
刹那间飞跃在空中的他俯视着全场的情况。
嘴角细微地勾起。
能得分肯定最好。
不能他们也有机会。
习惯左利手的，不仅仅只是山形啊。
咻咻咻——
裹挟着劲风的排球风驰电掣地飞跃过了球网，如同子弹般让人看不清。
“我来！”高声提醒队友的山形一错不错地盯着过网的排球，快速分析着这球的落点。
有点延长的趋势。
大概会落在五号位附近。
不会错的！
坚信自己的想法，山形向后退了两步的同时朝着五号位垫步。
快准狠地作出了下手接球的动作。
嘭！
携带巨力的球狠狠砸在他的手腕上。
无法形容的疼痛席卷全身，额头落下一滴冷汗的山形忍不住咬紧牙关，不让痛呼与提起的那口气泄露出来。
垂眼看了看在皮肤上不断旋转着的球。
山形暗骂一句大猩猩。
太重了。
就像是接住了一个从很远地方投来的铅球。
他的骨头都泛着疼。
不过。
眼神坚韧不拔，山形憋着一口气，努力处理着排球的旋转和力道。
他会接好，为王牌开路！！
冲击进脑海的信念让山形爆发出了更多的潜能。
只见他一气呵成地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到位！
已经跑位到二号位的白布看到这幕后，在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
【山形选手这次的接发球很稳定啊，白鸟泽现在有了进攻权了！】
“好球山形前辈！”夸了一句的白布侧对着球网，向右挪了一步后屈膝一跃。
与此同时，绕到后三的天童果断开始上步。
对面的松本没有错过他们的行动。
他的眼睛半眯起眼，视线夹杂着审视。
中快？
瞟了眼在后排的牛岛。
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可不容他们打中快。
毕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被他拦死。
以及百分之五十被一触的情况。
松本对自己的拦网十分有自信。
加上如今的情况。
白鸟泽只能将所有的砝码倾注在牛岛身上。
否则他们拿什麽跟他们打？！
他不光对自己有信心，更对队伍有着强烈的自信。
没有轻举妄动的松本保持着随时可以上步的姿态，视线紧盯着白布而移动着。
给牛岛是吧？
绝对是的！
他不加掩饰的审视让白布感到了十足的压力。
被紧盯了。
有点让人困扰的视线。
心慌了一瞬，白布按捺住不该出现的情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要为王牌开路。
手腕不动神色地微微后倾了一点，白布作出要传球的姿势。
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松本眉梢一挑。
看来白布还是没有完全习惯全国的比赛啊。
虽然看起来一副要传中快的架势。
但他一看就知道。
不能说是明目张胆，勉强可以称为中规中矩。
与实力雄厚的饭纲相处了两年，又在之前与球感极佳的宫侑比赛过。
松本对于二传的研究可谓是深刻。
白布这点小动作还骗不到他。
就算他是应变拦网，也不至于会被晃出空网。
玩心理战，他也是好手。
瞟见依旧稳如泰山的松本，白布心脏一紧。
啧。
不行。
那就直白一点！
眉眼染上了认真，白布不再试图去骗取松本的拦网。
而是屈指快准狠地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二号位的高球。
此时后二的牛岛开始摆臂上步。
“右翼！”
松本见白步传出了球，捕捉到牛岛跑短线后，加快了交叉跑的速度。
跟随着松本一通前进的佐久早表情平静。
两人卡在了牛岛起跳无蓄力挥臂的刹那起起跳拦网！
【松本选手这次的应变拦网十分高效啊，牛岛选手的进攻不知道是否会顺利。】
面对着井闼山的双人拦网，牛岛没有太过在意。
只见他脸颊鼓起，脖颈爆出青筋，结实有力的手臂划开了空气的阻碍。
嘭地一声！
宽大的手背出现在了松本的眼前。
暗暗绷起腹部提起一口气的松本目光炯炯地看着被击出的球。
右手！
分析出这球要从哪里进攻，松本加大了对手臂的掌控力。
疯狂旋转着好似炮弹发射般围绕着热流的球重重砸在了松本的右掌之中。
其中的力道让他的手掌出现了短暂的弯曲。
真重啊。
比朝光的还要重。
比去年的球更为强横了。
后槽牙都要咬碎的松本试图处理其中的力量和旋转。
手臂轻微地颤抖着。
不行。
还是拦不死，牛岛的实力精进太多了。
他还没习惯。
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没办法拦死的松本果断任由排球从手掌一路滑上指尖。
能处理一点是一点。
后排有元也在。
他们有反击的机会。
权衡利弊之下，他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
“一触！”
“我来！”从队友开始拦网的时候，古森就守在了他们的身后。
蓄势待发地等待着。
只见他抬起眼眸，一边后退一边思忖着。
这球……
在他思考要怎麽接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在左边响起。
与上一球有部分重合的场景再度上演。
捕捉到了朝光的身影，古森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既然如此。
脚下用力一蹬，抬起双臂的古森在触球的瞬间转动着腰身，快准狠地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朝光！”
“又来？！”烦躁地拧起眉头，天童深知这球绝对不能再让北条得分。
否则他们真的会被压得无法喘息。
没有多想，一心不想让朝光再嚣张下去的天童觉疯狂地冲向了四号位。
与他一个想法的添川立即跟了上去。
而对面的白发少年已经来到了二号位的三米线前。
惟见他小腿浮现出几道青筋，下一瞬飞跃在了空中。
【哇，井闼山好快的反击啊，迅猛高效，白鸟泽这边的反应也不遑多让。】
飞扬的白发染上了少年的恣意，如同翅膀的羽毛，被风吹动着。
高高跃于空中的朝光后拉着左臂，直面着天童不服输的眼神。
他突然灿烂一笑。
看来对于他的注意力已经拉到了极限。
这球可是他们第二次击球。
怎麽会一门心思认为还是他进攻呢？
他的身边。
可是有圣臣在的啊！
神采飞扬的白发少年下一瞬转动着腰身，抬起双臂十指半屈着，对准排球快速一托。
“什麽？！”
“假扣真传？！”
【居然是假扣真传？！完全没想到的展开啊！】
【我也是，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北条选手的身上，还以为他要继续进攻呢，没想到啊。】
【这球的把控实在太妙了！作为解说我的视线全是在北条选手身上，更何况是身处赛场上的选手。】
【是的，大家太过在意北条选手，从而忽视了佐久早选手的存在！】
就在此时，佐久早的身影出现在了四号位的上空。
他与朝光身处不同的方位身影却又奇异地重叠。
好似相辅相成的日月。
满眼都是笑意的朝光轻声说道：“双主炮，可不能只看着我啊。”
他是主力，但不会揽下所有的进攻。
现在白鸟泽对他的警惕心拉满，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和全部火力。
咧嘴一笑，他专注地看着正在拉臂的黑发少年。
他温柔却又明亮的月亮。
升起了。
看着完全的空网，佐久早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
他一直都在看着朝光。
所以不需要他的眼神暗示，也不需要他的言语提醒。
在看到他起跳的那一瞬，他就知晓了他的打算。
蓄力结束，佐久早瞥见了飞快奔来的白布，目光一凛。
这是朝光为他开辟的路。
别想阻挡他！
猛地挥出手臂，在触球的瞬间佐久早毫无顾忌地转动着手腕。
咻咻咻——
被击中的排球发出了连环的破空声。
至左向右后，飞速前行。
砰——
落在白鸟泽边在线的排球在原地转动了一圈，似有余力尚未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