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女模特说着友善的中文。

叶温洛声音柔顺：“我不是告诉过你，应该用什么样的妆容，去配这套衣服吗？你为什么故意把你的眼睛眯起来，还把眼线拉长？”

他挑的衣服很大气，模特如果垂眯着眼睛，刻意营造一种阴森的感觉，会衬托不起这件衣服。

整体美感，更是大打折扣。

女模特无奈耸肩：“梁导师让我改的，他说华人模特都得眯眼睛，不然没有市场。”

叶温洛找到梁恩阳，习惯性用英文询问：“梁先生，为何你要让我挑选的模特眯起眼睛？我的这套衣服——”

话未说完，被梁恩阳打断，他用流利的英文不耐烦地回答：“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话，出去，我不想回答这种低级问题。”

他是个快四十岁的男人，眉眼秀气高傲，穿着很有设计感的宽松服饰。

“可是......”叶温洛不甘心。

“出去！”梁恩阳抬手一挥：“实在不懂，就去看看国际杂志上，有多少个眯着眼睛的华人模特，想想什么叫西方审美！”

“但这是我们东方民族的衣服！”叶温洛情急之下，说了中文。

“别跟我说中文，我听不懂！”梁恩阳嘴上说着听不懂，却用眼神不屑的拽英文回答：

“你要是不服气，你就自己举办你的东方民族走秀去，别在我面前嚷嚷。”

叶温洛这才明白，这个人不是听不懂中文，而是看不起中文，觉得说中文是一种耻辱。

他在国外被别人瞧不起，便怨恨起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自己的文化，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肤色。

觉得是这些东西，害得自己被人瞧不起。

却从没站在平视的角度，去探索自己骨血里其实令人骄傲的东西，只知道一味服从国外的审美和逻辑，未曾想过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