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厉声尖叫,伸手便抓向与她还隔着好几人的我。
我毫无防备,身子被她狠狠一推,脚步跟着踩空,直直摔下几层台阶。
脚踝处猝不及防传来钻心刺骨的痛,我狼狈地摔坐在了地上。
我愣愣抬眸,却见郁眉正被齐温小心抱在怀中,毫发无伤。
两人谁都没有看我一眼。
只有同窗们着急地围住了我,七嘴八舌地想要来扶我。
“姜颜,你没事吧?”
“你还能起来吗,颜颜?”
我试探着起身却起不来,只能无助地摇了摇头,于是一位好心的同窗背起了我。
直到此时,齐温才终于发现我受了伤。
“胡闹,你们可知晓男女授受不亲!”
他皱起眉,瞪着我们,张口便是训斥。
“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把她放下!”
帮忙在旁边扶着我的同窗连忙解释,“颜颜摔到了脚踝,疼的站不起来了,夫子。”
“对啊夫子,这种时候,就不要拘泥于礼教了吧。”
齐温见训斥无用,又将矛头转向了我。
“姜颜,下来。”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同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让其他姑娘扶着你回去就行。”
他字字义正言辞,句句颐指气使,像是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他重规矩,讲体统,处处严苛,不喜在人前张扬,一纸情笺都要被狠狠训斥一声不知廉耻,不成体统。
可郁眉逃婚私奔,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尽了他口中所谓不成体统的事情。
他却也不曾恼怒半分,反而乐在其中,声声唤她“眉儿”
。
他的眉儿害我受伤,站都站不起来,不过是同窗好心背我,也要被说一句胡闹,道一句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他将罪魁祸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却连一分对寻常人的理解和动容都未曾留给我。
只因仗着我喜欢他,便欺我至此吗?
如今我已然选择放手,也不曾打扰他与郁眉执手偕老。
他又凭什么再来训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