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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泣血,我仿佛听到了我母亲被他强迫后被迫生下仇人的孩子时的绝望。
一个进城打工的服务生,被客人玷污后怀孕,财大气粗的段正林打通了人脉让她求告无门,只能生下孩子后匆匆离开这座城市。
我扣住段正林的下巴,在他畏惧的眼睛里看到了犹如厉鬼的自己:
[由不得你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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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怀流也是某棠市必走的流程了。
曲可尘心疼自己的实验中道崩殂,南迭凡查正非司青野心疼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他们一拍即合,段正林小月子刚做了一个星期又挺起了肚子。
这回他不待在医院里,而是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南迭凡庄园的地下室。
我彻底放下心来。
这四个人不会再对段正林产生多余的感情。
繁衍后代是刻在男人血统里的本能,他们或许曾经对段正林有过喜欢,但流产之后这份喜爱就转化为厌恶,从此在他们心中段正林就只是生育和发泄的工具了。
但这对于我来说还不够,段正林还做着逃出生天的美梦,我要让段正林彻底堕落,忘记他曾拥有的权利地位,成为一朵依附他人的菟丝花,再被人弃如敝履,让他一无所有。
我悄悄对曲可尘说,[孕夫心情不佳对胎儿也有影响吧,你劝劝段正林,为你们几个高质量男性生孩子是件多光荣的事啊,别人求都求不过来,他竟然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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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可尘深以为然,找段正林打嘴炮去了。
我又找到了查正非,请他在商场上对段氏围追堵截,司青野每天都把段氏岌岌可危的报道拿给段正林看,对他洗脑,
[你辛苦了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公司不是说没就没,好好跟着我们几个,包你享一辈子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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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迭凡就简单粗暴许多,每当段正林闹着不吃保胎药,要离开地下室时,他都会跟段正林一记耳刮子,并骂道,
[走?你能去哪?你一个男人挺着大肚子丢不丢人,谁会管你的死活!
我们给你口饭吃你就该感恩戴德,后边那么松,身体也垮了,也只有我会发善心收留你,你就偷着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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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预产期,当我见到段正林时,几乎认不出来这是我曾经玉树临风的父亲。
他整个人胖得不像话,高耸的肚子像商丘一样压在他的身上。
他似乎很久没洗澡了,油腻的头发贴在脑后,原本注重身材管理的他却不以为意,只抱着肚子哼着儿歌。
[宝宝乖,等宝宝出生以后,爸爸们给你买大房子住,我也能沾沾光,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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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是老查家老南家老司家老曲家的命根子,我拼了命也得把你们生下来。
生下来了,我就有依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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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似曾相识的话啊。
我曾经无数次听到父亲的情人暗自祈祷,[这次一定要生个儿子,至少也能分几套房子,要是运气好能接班,我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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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林已经彻底被打断了骨头。
生产当天,段正林叫得撕心裂肺,哭喊着要打无痛,南迭凡一口回绝,
[不行,万一麻药对宝宝有影响怎么办,哪个女人生孩子像他一样鬼哭狼嚎的,他一个大男人这点痛都忍不了?]
段正林就这样喊了一天一夜,终于平安生下了四个宝宝,四人立刻跟孩子们进行了亲子鉴定,然后各自抱走了属于他的孩子。
没有一个人关心躺在床上的段正林,就像他只是个代孕机器一样。
司青野是个例外,他刚工作一年多,根本不具备抚养孩子的能力,之前一时兴起,嚷嚷着让段正林怀孕,现在后悔了,把孩子丢在医院再没看过一眼。
我抱过那可怜的孩子给段正林看,说
[当年妈妈刚生下我不到三天就被你赶出了这座城市,甚至没来得及替我取个名字。
你养着我,就像养一匹瘦马一样,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成为我手中的玩物,替我笼络这些大人物呢?]
段正林已经没了和我叫板的心气,他渴求地伸出手试图拉住我的衣袖,我向后一躲,
[托你的福,公司的生意越来越好,都涉足医疗器械领域了。
但是,这都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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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孩子往段正林的怀里一塞,
[你的其他儿女是不会为你出头的,好好珍惜这个孩子吧,你还要靠他拿抚养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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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段正林出院后去找了查正非和南迭凡,但连门都没进就被撵了出去。
南迭凡有次和我聊天,道[之前看他坚贞不屈的样儿还挺带劲,让我有想征服的欲望,现在软得跟团棉花一样,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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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我不一样,我就喜欢看不可一世的男人被打入尘埃的样子,让他认清这个世界不是因为他性别为对他网开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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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喜欢某棠文,在这里男人一样是被作者摆布的蝼蚁,除了和命中注定的主角寻欢作乐以外别无所求。
就像段正林慢慢适应了四个男人的生活,甚至食髓知味。
而查正非呢,他对段正林就更绝情了,从一开始他对段正林的喜欢就是肤浅的看脸,生完孩子元气大伤的段正林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这两位是我为段正林精挑细选出来的男人,为的就是让他沉浸哪怕躺在男人身下生活照旧甚至更好的错觉,温水煮青蛙到难以挽回。
回公司的路上,我在轿车里看到了在大街上抱着孩子和司青野拉拉扯扯的段正林。
[我为了你生下孩子,连公司都不顾了,你怎么能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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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林哭喊着对男主说。
襁褓中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司青野气得跳脚,
[你自己生的孩子你自己养!
哪怕当乞丐也能把孩子养大吧,别来敲诈我!
你一个老男人勾引我上床,我还没去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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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狗咬狗的两人,我平静地摇上车窗,命令司机开车。
司青野庸俗肤浅,唯利是图,他能把段正林从被南迭凡囚禁的阴影中带出来,恢复高高在上的姿态,然后跌得更惨。
回到公司,派发完最后一笔遣散费,我宣布段氏集团破产。
拿着股市上套现的钱,我乘上了出国的飞机。
曲可尘打电话过来,笑着对我说,
[段正林看到破产的新闻了,疯了一样的大哭大笑,吓得我赶紧打了针镇定剂,别耽误我下一个实验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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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弹弹指甲,[还是你最好心,给了他们父子俩一个住处,不就是吃些药打打针嘛,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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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段正林一辈子的心血,段氏集团毁得一干二净,是我复仇计划的最后一环。
曲可尘对段正林的“废物利用”
,也是我提议的。
我这个大孝女,不忍心老父亲带着弟弟流落街头,介绍了可靠的医生留他在医院做做义工,不是轻而易举嘛。
我没有和妈妈相认,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我不能去揭开她的伤疤。
我选择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开始,蔚蓝的大海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如同我的心境一样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