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柏红袖探了他的鼻息。
果然已经死了,而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的名字。
放下彦涟的身体,柏红袖摸出怀中的匕首,他站起身,剑尖对着秦观士:“我要杀了他们,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们。秦观士知道柏红袖说的是那些刚刚放了箭的守卫。
“当然。”他笑道,“所有人都不许伤他!”
这是哪来的道理,站着不动让人杀?可没人抵得过柏红袖,就算是负伤的他也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
横竖都是死,他们不敢伤人,扔下武器逃跑的人占了绝大一部分。一时哀嚎此起彼伏,不过一会,能站着的只留下了柏红袖和秦望舒两个人。
看柏红袖站在那里,身上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迹了,秦望舒道:“你要走了吗?”
柏红袖径直朝彦涟的尸身走过去,然后抱起他,转身便要离开。
“柏红袖!”秦望舒终于装不下镇定了,他狂奔起来,朝着柏红袖的方向跑。
柏红袖如同没听见般,带着彦涟走着。
秦望舒终于追上了他,他的双手推向了柏红袖的后背。
一时不察,柏红袖被这股力气推搡,怀中的彦涟摔在地上,折断了好几支箭矢。
“你!”柏红袖气竭,回身掐住了秦望舒的脖子,“死的怎么不是你!”
秦望舒一直看到的是柏红袖的背影,如今柏红袖转过身,他才注意到少年面上滚落的泪。
“哈……”秦望舒的表情难看极了:“父皇和我说了你蛊毒的事情,你的蛊毒和内力相辅相成。内力散了,蛊毒也就散了。”
怪不得当时在地牢里的感觉和平时蛊毒发作那么不一样,原来是这样。
趁着柏红袖愣神之际,秦望舒又道:“如果你吃过阻断情感的药物的话,也会随着内力的消失而消失……只不过这是我猜的,因为内力消散前后你的表现太不同了,柏红袖,你自己没有感觉出来吗?”
没错,只有这样说得通。为何自己会变得如此感性,会变得为了他人的生命而考虑。可是既然他身上没了蛊毒,也重新拥有了情感,那么他为何还是选择了牺牲了彦涟获取自己的利益。
柏红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晰,他知道自己的自私自利,也知道自己的冷漠无情。但这一切都是蛊毒的错,都是那药物的过错。
可没了这些他依旧是这样,长时间的杀人让他偏离了轨道,他变成怪物了。
柏红袖松开了秦望舒的脖子,他想跑。可转过身,目光又对上彦涟的尸身。他跪坐在地上,压抑的情感笼罩了全身,恐惧,自责,悔恨,悲伤……
手指紧紧扣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柏红袖!”
他又听见身后传来兴奋的声音,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