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拉一下遮得眼睛不舒服的额发,小心调整僵硬的手脚,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蜷缩着,脑袋靠着柜门,把怀里的章鱼当作抱枕。
多亏了苍锋提前给他底下放了块毯子当作坐垫,不然会更难受。
章鱼悄悄用触手给他揉膝盖,好让他更舒服一点。
钟年也用下巴在章鱼的脑袋回蹭了几下。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钟年有些晕晕欲睡之时,套房内出现一道脚步声。
来人应该穿着靴子,就算有地毯也走出了一些清脆的声响,丝毫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
这绝不会是其他成员,是“鬼”来了。
第126章 黑暗论坛19要被鬼抓走欺负了……
乌元洲躲在卧室的一台沙发椅之后。
沙发椅放置于靠近窗边的角落,加上垂落的窗帘与大型落地绿植,勉强能算隐蔽。
他矮身蹲着,就算不冒头也能以低斜的角度看到走进来的影子。
他做好对方接近衣帽间内部时随时现身引开的准备,握紧了手中的古董开瓶器。
但是“鬼”没有来他这边查看,选择了另一边。
乌元洲小心地探头,瞥见那“鬼”身型高大,脸上戴着鬼神傩戏面具,手上并未拿什么武器,随后走远几步,离开了他的可视范围。
虽然仅是认识两天,但是乌元洲相信苍锋能把钟年护好。
果然,他听到“鬼”的脚步声接近衣帽间时,躲藏的苍锋即刻有了反应。
几乎是毫不犹豫,苍锋行动了。
保护钟年的最好方法当然就是把危险人物引开,要动手也是在远处动手,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乌元洲听到了“鬼”追着苍锋出了套房,心中稍定,心想在苍锋返回前,这里算是暂时安全,钟年在柜子里待了那么久,肯定不好受,该让他出来喘喘气……
于是,乌元洲便起身走出沙发背部,打算去把里面的钟年叫出来。
然而才迈出两步,他忽地又捕捉到有脚步声迈入这处,神色一凛,闪到水吧台后处。
只有一道,脚步从容不迫,和前面出现的“鬼”一样不加掩饰,不会是其他成员。
是苍锋没能扯住“鬼”,让“鬼”去而复返了?
还是苍锋成功甩开对方回来了……
脚步渐近,乌元洲终于窥到来人的样貌,陡然一怔。
来的是“鬼”。
但是这“鬼”脸上的面具和前面那个完全不同。
乌元洲得到一个不妙的结论,脸色发青。
——抓人的“鬼”不止一个。
……
衣帽间柜中的储物区里。
一连听到两次动静的钟年愈发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章鱼被他的手臂勒得完全变了形,脑袋像是被挤压的水球一样鼓起来,颜色也从蓝变紫,愣是一声没吭。
此时的钟年根本没有闲心注意别的。
他贴着柜门听着外面一阵又一阵的声响,惴惴不安。
是苍锋和乌元洲出事吗?
也有可能是别的玩家……
他答应过苍锋,除了他们之间的暗号听到任何动静都不会出去。
一阵纠结过后,钟年选择乖乖待在柜子里。
他相信以苍锋的实力,对付一个“鬼”不会出什么大事,还有乌元洲,他们两个人联手应付的话应当绰绰有余。
自己应该对他们有信心一点,要是贸然出去误了事反而不好。
镇定……
钟年如此告诉自己,缓了缓呼吸,放松四肢。
但是他没有心情再去看弹幕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生怕遗漏外面任何一点动静。
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什么也没听到。
是问题解决了吗?还是说仅是一个暂时的意外?
时间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漫长,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的钟年再次忍不住焦虑起来。
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幻觉。
他不喜欢这样坐以待毙,很被动,很煎熬,但是……
就在心绪纷乱的此刻,终于,钟年再次听到了一点声音。
他屏住呼吸,判断来人是敌是友。
脚步沉稳,很轻,踩在地毯上声音微弱,很难捕捉。
即使是听觉敏锐的兔子,钟年依然听得费力。
他卖力调动听觉,耳朵紧贴在柜门上,聚精会神地听着,不知不觉身上出的汗湿透了衣衫,却无暇顾及。
怎么没有声音了……人消失了吗?
“叩叩。”
精神高度紧绷的时刻,柜门骤然被敲响了。
通过实木传递过来,清脆又震耳。
钟年被吓得一哆嗦,随即一喜,蔫巴巴的小脸容光焕发。
这是他和苍锋说定的暗号,是苍锋来接他出去了——
钟年把章鱼放回影子里,迫不及待地把挡住去路的被褥摁低,将膝盖压上去,然后去扣柜门。
手刚碰上,柜门上再次响起声音。
“叩叩叩,叩叩。”
钟年脸上的欣喜之色猛然消失,伸出的手也硬生生停住。
不对。
这敲击声不对。
不是两声了,再仔细一听,这敲击的声音不是响在他面前这块地方,要更往左边偏一点。
“叩,叩叩。”
敲击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一下又一下,没有章法。
像是……在试探这块将柜门做隐形处理的“墙”是真是假。
很快,敲击声来到了离钟年最近的地方,也就是正前方。
“叩叩,叩叩——”
一连敲了好几下,中间有停顿,对方似乎发现了此处的端倪。
钟年只是慌张了一瞬,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轻轻地将膝盖从被褥上抬起,缩回原处,再把压扁的被子恢复到蓬松状态,借其掩藏好自己的身形,尽量把身体蜷缩到最小,还不忘用手压压自己头顶翘起来的头发,消灭任何暴露的可能。
他在心中祈祷着对方不要发现这里。
但是对方不傻,敲打几番后就确定了这处别有洞天,在柜门上用力一按,便将装着反弹器的柜门给按开了。
光亮照进储物区,让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但在被褥遮挡下的深处,钟年躲藏的地方依然隐蔽。
努力弓起脊背、折起双腿的钟年忍受得浑身酸痛,也不敢多喘一口气。
他看不到来人样貌,只能听到声音。
腔调慵懒散漫,嗓音磁性沙哑,带出一声叹息。
“没有人啊。”
希望落空,很遗憾似的。
靠此反应钟年确认了,这人是“鬼”。
但不幸中的万幸,对方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是看一眼就放弃了。
从被褥缝隙间,钟年见到光线收束,得知柜门即将关上,在心中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关到一半的柜门又停住了。
钟年心脏高高提起,直觉不妙,下一秒,他听到那人又自言自语地含笑道:“说不定有小老鼠躲在里面呢?”
“鬼”抓起一床叠得方正的被褥丢至身后,又伸手扯出堆叠着衣物的收纳盒。
这些动静对于钟年而言不低于惊天动地。
逃不掉了。
确认完形势,钟年不再坐以待毙,咬着牙盯准机会,在对方扯开堵在自己身前的被褥时,屈身蹿出!
上身探出储物区的同时脚下发力,他借着腿部爆发的弹跳力朝对方身上狠狠一撞!
“咚”的一声!
肌肉遒劲有力的男人顶不住少年这突如其来、极具爆发力的一击,直接被撞得后退几步。
钟年稍微低估了这“鬼”的能力,他还以为能把人撞倒在地,但问题不大,他抓住对方露出的破绽快速逃窜而过。
见到衣帽间外套房内打翻的一些用具,他便得知苍锋和乌元洲和“鬼”有过交手。
具体情况他来不及细看,立即确定好逃跑路径。
这间套房不能待了,得跑去外面……
他听到身后“鬼”发出一声饶有兴味的轻笑,追上来的步伐也不慌不忙,仿佛无意紧追。
但是钟年不敢掉以轻心,依然以最快的速度跑着。
中途,他见到一两个其他成员,但并没有发现苍锋或乌元洲的身影。
这个时候他只能自己做出选择。
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确认还在,果断往下走。
走下楼梯时,他抽空往上看了一眼,扫见穿着一身黑衣的“鬼”的身影还在楼上,立即跑至对方的视线盲区,挑了一间开着门的房间躲进去。
门开着,很大概率是被“鬼”搜过。
果然,进去一看,钟年发现这间客房满地狼藉,床上的被褥被掀在地上随意丢置,桌子上的东西也全被扫落,极有可能是“鬼”在此抓人时和其他成员发生了一点打斗。
钟年便连门也不关,做出里面没有藏人的假象。
用目光梭巡一圈后,他选择被撞歪的书桌,钻到桌底下。
书桌背部有挡板,被撞歪后本就是背朝门口的样子,正对着窗口的方向,倒也算是比较好的躲藏地点。
躲好后钟年又看了看,爬出去偷偷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拉过来,挡在书桌走道的空位。
如此一来,“鬼”要是想要绕到书桌正面查看,这个椅子还能稍微作为阻碍物,给他争取一点时间……
做完这一切,钟年重新缩回桌下。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狼狈。
早上被苍锋精心梳理过的发丝凌乱不堪,有几缕黏在他脸边,还有一缕黏在嘴角。
衣服上沾了一点灰,用袖子一擦脸上的汗,连着脸也添上了一点灰印,成了一只小花猫。
他这样缩在桌子底下,神情惶然,鸦羽一般的眼睫扑簌着,把嘴唇咬得发红。
像是一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可怜小动物。
【宝宝……呜呜妈妈又心疼了。】
【太惨了。】
【求面罩男速速来支援!!】
【宝宝一定要躲好,被坏“鬼”抓住了肯定不止是输游戏,还得输点别的。】
【不要啊,不要把我家宝宝抓去干坏事啊!】
钟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想,那鬼没看到他躲过来,应该不会发现他,从那么多房间里再次选中这里的可能性很低。
自己不至于就这么倒霉……
“哒、哒、哒……”
靴子踏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残忍地给了钟年一个答案——他就是那么倒霉。
“鬼”进来了。
还用着猫戏弄老鼠一般的口吻,含笑道:“我看到你了哦,快出来吧。”
第127章 黑暗论坛20宝宝咬我
怎么偏偏就这么巧?
钟年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一路逃跑的过程,他自认为很谨慎,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破绽才对。
或者……有定位?
钟年脑中跳出这个猜想,猛地低头打量手上佩戴的手环,咬住红唇。
很难说,从外表看不出来里面是否藏有定位芯片。
再者就算知道这回事,他也别无他法,就只能自认倒霉。
手环需要钥匙才能取下,要是暴力拆解,就会失去游戏资格。
“还不出来吗?我要进来找你了。”
轻佻的腔调,“鬼”不紧不慢地迈进屋,将门关上,却不急着在屋内搜寻,依然用着语言逗弄。
“宝贝,要是你乖一点,自己出来,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的。”男人语调温柔至极,轻声诱哄却令人脊背发凉,“如果是我找到你,那下场可就不一样了。”
额头滑下的汗珠蛰到了眼睛,钟年抬手擦拭,不经意将眼睛揉得发红。
他分不清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诈自己,绷着身体保持着随时都能进攻对应的蹲姿,再一次确认腰间的利刃。
“刚刚宝贝那一下可真厉害,都把我撞疼了。”男人又用上了可怜的语气,下一秒又神经质地低笑出声,“但是也把我撞得很爽,我该跟你说声谢谢。”
钟年:“……”
这“鬼”是个变态。
让他有种熟悉感,莫名地想起搬家那夜在小区楼下遇到的、咬了自己脖子一口的疯狗。
“你出来,让我好好谢谢你,好吗?”
钟年咬唇的力道无意识加重。
对方话语间明显指向的就是他,笃定了他在这里。
躲应该是躲不过了,但是还能拖延一些时间,要找机会逃出去……
“好吧,看来你不愿意主动出来见我,那我只能来找你了。”男人叹了口气,又轻快地道,“陪着宝贝玩玩躲猫猫也不错。”
随后钟年听到“鬼”开始一边哼着愉悦的小调,一边在房间翻找起来。
但听着衣柜被打开的力道,“鬼”动作漫不经心的,不是特别认真,真像是哄孩子玩似的。
慢悠悠地检查完衣柜,“鬼”又推开半掩的浴室门。
就在钟年犹豫着要不要趁着人进了浴室立马冲出去的时候,紧接着听到“鬼”走回了卧室,仿佛这人只是在浴室里随便扫了一眼。
“怎么找不到呢?哦……我知道了,你肯定会躲在这里吧?”
男人发现了什么的语气,让钟年瞬间更加紧张起来,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
在短暂的几秒静谧中,他的神经几乎快要在高压下紧绷到断裂。
“砰!”
钟年跟着声音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
然而,这一声响距离他有两米远,男人根本没找过来。
“啊,不是这里啊,我找错了。”男人发出一阵低笑,“对不起,我真把你当小猫了,人类怎么可能钻得进抽屉里呢?”
听到此话,钟年面上涌起一股恼意的红,双眸也泛起羞愤的波光。
这“鬼”又在戏耍他。
【太坏了。】
【刚刚给我老婆吓得小脸都白了。】
【一直在抖……真的像小猫。】
【想宰了这个坏狗,大家也来帮我砍一刀吧!】
【老婆都快要哭了,好可怜哦,想舔。】
之后,“鬼”在屋内又是一阵翻找,明知不可能,还要把每个抽屉拉开看一遍,并且时不时发出令人气得牙痒的“也不在这里啊”“是空的”“怎么找不到呢”之类的叹息。
他像是就认定了这间屋,也认定钟年这一个目标。即使客房外偶尔会响起不小的动静,他也丝毫没有出去看一眼的意思,只对这里感兴趣。
这场躲猫猫的游戏,真正玩得开心只有“鬼”一人。
钟年只觉备受煎熬,像是在遭受一场凌迟。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鬼几乎把这间客房找了个遍,只剩下钟年躲的这一处。
“到处都找了,怎么哪里都没有?”鬼又自言自语起来,收起前面不正经的腔调,倒真有几分认真了,“是我猜错了?”
被三番两次戏耍的钟年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疑似有表演人格的神经病的话。
“算了。”
鬼低语了这么一句,居然真的有离开的打算,打开了客房的门。
一开一关之后,屋内陷入长时间的宁静。
不再出现任何声响。
似乎整间客房里,唯独剩下蹲在书桌下的钟年一人。
上午的阳光落进窗户,有一部分落在了钟年的小腿上,将雪白的肌肤晒得微微发红。
钟年始终静悄悄的,任由汗水湿透自己,关节酸痛也没有动弹一分。
……
十分钟过去。
他还是没有动作。
倒是房间里另一个人先败下阵来,不再伪装,忍不住开口:“居然没能骗到你。”
钟年眼睫轻轻一颤。
“算了,不逗你玩了,就当我认输,你出来我也不抢你的手环好不好?”男人的语气发生了一点变化,和之前哄他现身时相似,又听着有些认真。
“不骗你,我说真的。”
钟年无声地撇了一下嘴。
谁敢信?
“骗你是小狗。”
男人想了想,换了一句,“骗你我就一辈子打光棍娶不到你做老婆。”
“……”
“我都发这种毒誓了,你还不信啊?”男人真觉得有点委屈了,“你的警惕心真强。”
男人低声叹气:“快出来吧宝贝,一直待桌子下面会很难受的。”
钟年听到这人精准地报出自己躲藏的位置,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既然你一直不肯出来,那只能我自己来了哦?”男人说着,不再跟他玩迂回游戏,迈步直朝书桌的方向而来。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钟年即刻蓄力,凭借听力和影子预测到对方在抬步跨过他故意挡在走道上的椅子时,从桌下冲出,抽出腰间的匕首正面迎上!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挥刀,在游戏规则上也没有任何一条说过禁止伤害“鬼”,所以他下手十分利落,没有一丝犹疑,直朝对方腹部刺去。
对方反应很快,但是没有躲过。
只是一瞬间的事,钟年手里的匕首刺破男人的皮肉,浸染了鲜血。
“滴答、滴答……”
血液凝成血珠,滴落在地上。
但是,这血并非是从男人的腹部流出来的,而是掌心。
关键时刻,刀尖距离男人的腹部不过一寸,硬生生地被男人用手抓住停滞了。*
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痛,抓握刀刃的力道很大,钟年咬牙尝试抽回也纹丝不动,愤愤地抬头瞪向对方。
男人脸上戴着红黑色的傩戏鬼面,看不见样貌,但是能听到面具后发出来的低笑。
“宝宝,你可真会给人惊喜,好疼啊……”
这笑声简直令人头皮发麻,但钟年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握紧了刀柄不松手,抬脚往上一顶。
他这一膝盖顶击直朝男人下腹致命处,根本不手下留情,男人呼吸一乱,只得松了手往后退,才能躲过这致命一击。
可男人明明受了挫,嘴上依然说着不着调的话:“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钟年没功夫理他,脚下一勾,把那椅子挥出去。
“啪!”
在男人抬手挡下时,钟年再次挥刀攻上。
失去刚刚能够偷袭的机会,又得知自己与对方力量悬殊,硬拼就只会一败涂地,钟年思路清晰,不求能够重伤,只想为自己拼出一条逃跑的路。
几刀让人逼退,钟年抓住空档往门口逃。
只是手刚抓上门把,他就听到脚步声逼至身后,便再次将刀往后挥去。
这一次男人抓住了他的手腕,稍微一用巧劲,不知在他手臂上什么地方敲了一下,他就忽然脱了力,松了手让刀掉在地上。
没了刀,钟年还要故技重施用膝盖去顶击。
男人早有防备,用力将他一拽。钟年被拽了一个踉跄,扑进了男人怀里。
没来得及挣扎,他整个人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男人压在了床上。
男人抓着他的两只手按在头顶,膝盖压着他的腿,让他动弹不得,怎么反抗都无法翻身。
钟年一阵挣扎后,累得气喘吁吁,小脸上全是汗,嘴上也不服输,喘着气骂人:“你个变态神经病,放开我!不然我咬死你!”
说着他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呲着自己一口白牙。
作为兔子,他咬人的确是很厉害的,可是在他人眼里,这副样子没有多少威慑力,只剩下可爱。
戴着鬼面具的男人又是一阵轻笑。
“好啊,宝宝你咬我吧,我欢迎你来咬我的嘴巴和舌头。”
“唔……!!”
钟年没想到,这人不是在开玩笑,说完真的将那红黑鬼面具往上一挑,露出下巴低下头来,将嘴唇送到他跟前。
因为过于震惊,钟年的大脑先是空白了一片,直到男人的舌头闯入口腔,才回过神来,用牙去咬。
他这一口用了十足的狠劲,男人的舌头被他的利齿咬得出了血。
然而这新添的伤口非但没让男人知道他的厉害而心生退意,反而更加亢奋,露出了更加癫狂的一面,粗喘着把舌头挤得更深了。
仿佛这粗暴的吻中参杂进一份血腥味和痛觉,对他而言是一种趣味。
这一刻,钟年才真的由衷感到恐惧。
这完全是一个疯子!
第128章 黑暗论坛21“宝宝把我当狗骑我也愿……
男人像是某种到了繁衍期的动物,压着身底下的少年饥渴地亲吻。
急促的粗喘声与可怜的呜咽声交织在一处,仔细听还能听到牙齿时不时磕碰在一处的声音。
这称不上是一个吻,更准确地说是一场掠夺。
钟年的嘴巴被男人粗厚的舌头凿开,口水的分泌赶不上男人吞吃的速度,舌尖被吸得发肿。
他又羞又恼,被这么亲着脑袋一阵阵发胀,没了力气恍惚一会儿,缓过来了就又奋力去咬嘴里不停作乱的舌头。
唇齿间的血腥味愈发地浓了,可他每咬一次对方就闷笑一声,完全不把他这点恼怒的反抗放在眼里,当作是调情。
钟年不仅嘴里是血味,鼻间也能嗅到,来自于头顶按住他的手。
来参与终极挑战前他做足了准备,本就锋利的匕首被他磨了又磨,厉害到削铁如泥。
他刺出去的第一刀男人直接用手抓住,绝对皮开肉绽,是足以见骨的程度。
可这人像是痛觉出了问题,行动没受到丝毫影响,还能制住他的手腕。
他一番挣扎,磨得男人的掌心血止不住,流到他那只手上,又湿透了底下的床单。
这分明就是个怪物。
钟年在这刺鼻的血腥味和强烈的啃咬中流失了最后一点力气,双手双脚逐渐软下,连呼吸都成了一种难事。
男人还发疯似的在他嘴巴里肆虐着,脸上的鬼面具歪斜,压在他脸上,将水嫩的肌肤压得绯红。
钟年难受得不行,秀眉往下撇着,眼里的水雾凝成了泪珠,嘴里发出的哼声也变成了哭腔。
当“鬼”把舌头从他嘴里抽出来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发出了一声解脱般的喘息,却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双眸涣散着,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鬼”依然贴着他的脸,猩红的舌像是蛇的信子一般,从他的眼尾一路舔舐到他的下巴,又回到嫣唇轻轻一咬。
“宝贝,你怎么不继续咬我的嘴巴了?”
话语间颇有些惋惜,巴不得他咬似的。
“刚刚你咬得我好舒服。”男人受伤流血的手从他的手腕上移,挤入他的手掌心,与他十指相扣,还故意用被割开的手掌心磨他。
他一边这么自虐似的做着,一边战栗低喘,“这一刀可真疼,疼得我都要出来了。”
钟年听着疯狂至极的话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疯子……”
“鬼”发出愉悦的笑声:“对不起,看到你我就忍不住。”
说罢,他低头去舔钟年鬓边的汗水,舔完了仍觉不够,又舔到修长的脖颈上。
粗糙的舌头刮蹭过娇嫩的肌肤,留下刺痒的感觉和晶亮的水痕。
男人还颇有兴致地含住少年小巧的喉结吮了吮。
“呃唔……”
钟年颤了颤,被刺激得又升起了一点力气,缩起脖子闪躲。
可他这一动,像是又给男人浇上了一把热油。
男人再次亢奋起来,张开牙关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啊……!”
钟年喉间溢出一声哭音,眼睫瞪大,腰肢上拱。
人的脖子是很脆弱的,对于兔子更是,若是被猛兽咬住脖子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尖牙抵在娇弱的肌肤上,随时都能见血。
印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感让钟年哭起来。
“别、别咬我……”
这一声放软的央求让发疯的男人顿住,将牙收了回去。
“不会疼的,我只是想留个标记。”
钟年哪可能被罪魁祸首这句话哄住,暂时脱离了危险,恐惧褪去,愠怒重新占据了理智。
他红着眼睛瞪过去:“你是狗吗?凭什么乱在别人身上留标记?”
男人听了这句骂,反倒勾起嘴角,用舌舔了舔自己的牙:“那怎么办?我牙痒,看见你就想咬你。”
钟年气得发抖:“你除了精神病还有狂犬病是吗?”
“狂犬病”这个词骂出口,钟年自己先愣住。
他猛然想起了某个人,眯着眼睛对着男人认真打量起来。
男人任由他打量,把被面具遮去一半的脸往近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期待地问:“宝宝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你……”钟年越想越抖得厉害,眼睛也发红,全然是气的,“之前咬我脖子的疯狗就是你!”
他的口吻十分笃定。
男人开心地笑了:“你能认出我,真让我高兴。”
男人这么一承认,钟年更是气得烧心。
果然就是那个疯狗!
他就说怎么会这么熟悉……
所以,这个人很早就盯上了他。
钟年顺而猜测,质问:“在背后给我发布任务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不是。”男人声音低沉了几分,不见了之前的笑意,满是恨意道,“有个杂种做的。”
“……谁?”
“宝贝没有想到别的吗?”男人不想聊不相干的人,恢复了方才的语气追问。
钟年不懂他想要听什么。
“除了那天晚上,我们还在哪里见过?能想起来吗?”男人俯低了身躯,贴着他,在他身上嗅闻着,变回了一副痴态。
钟年现在不想思考,也不在意自己还在何处见过这个神经病,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他只想逃跑。
他任由男人在自己颈间轻蹭嗅闻,偷偷寻找着自己之前掉落的匕首。
匕首躺在门后,距离他将近三米。
该怎么拿回来?
他又开始用余光搜寻身边能借用的工具。
稍微上去一点,也许能够得着床头灯……
他飞快在脑中思考着脱身对策,却被“鬼”发现了他的走神。
“为什么不理我?”男人追着他偏过去的脸,一张狰狞的鬼面具正对着他,“想不起来吗?”
钟年冷冷看着他:“想起来你能放我走?”
“不能。”男人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距离游戏结束大概还有两小时,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让我们好好地……”
男人声音放缓,带上了几分欲色,又伸出舌头去舔。弄他,在他唇齿之间做着暗示性的动作,带着低喘接上没说完的话,“了解彼此。”
至于是怎么了解,无需言明。
钟年简直想一口把这人的坏舌咬断,又怕会便宜了他。
“宝宝,别这样看我。”男人接收到他的怨念,愈发炙热,吞咽着口水颤着音道,“会让我爽死的。”
钟年的腿感受到了。
他拧眉吐出两个字:“恶心。”
男人咧开嘴,蹭蹭他,学着他嫌恶的语气:“嗯,恶心。”
“……”钟年咬住嘴唇,骂也不敢骂了。
男人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全打在他脖子上,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宝贝视频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你能真的这么看我,把我当狗骑我也愿意。”
钟年眉头一蹙:“什么视频?”
男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在他耳边低语:“宝宝穿女仆裙真的很漂亮,我看一回弄一回……”
听了这句话,钟年恨不得洗耳朵。
这组织怎么这样!
他上交的任务成果怎么谁都能看?!
“宝宝是不是想打我?”男人问。
钟年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呢?”
何止是打,他恨不得把刀捡回来给男人杵在他大腿上的东西剁了。
“你有本事松手,让我给你几巴掌发发火。”钟年圆钝的眼角发红,恼起来也是娇的,可眼神是冷冰冰的,幽蓝色的眸似是深海里的琥珀,这极致的反差充满了诱惑力。
他施舍乞丐似的冷冷问:“要不要?”
男人呼吸霎时急促起来,喉咙一滚,迫不及待地应了,松开钟年的手。
然而,想象中甜美的巴掌没落过来,而是更剧烈的疼痛。
“咚!”
床头灯的金属灯座砸过来,再坚硬的脑袋也顶不住。
耳鸣与晕眩同时袭来,男人捂住鲜血如注的额头,竟是还能扯出一个笑:“这个奖励好过头了……”
说罢,他倒在了钟年身上。
钟年抖着手,立马丢开床头灯,用上全身的力气才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翻身下床时又注意到意识不清的男人脸上的面具掉在了一边。
一看清这人的脸,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但是他顾不上震惊,立马回魂,转身捡起掉在门口的匕首,逃离了这间客房。
他在豪宅里拿着刀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了一阵,没撞上别的人,四处寻找新的躲藏处。
他一边跑还要一边往后张望,生怕那疯子会醒过来又追上来,却一时不查,在转角处撞上了什么人。
“嘶呃!”
他捂住被撞痛的鼻梁,后退一步再抬头,猛然对上了一张青黑鬼面,霎时瞪大了眼。
还有别的“鬼”……?
他回过神来转头就跑,却没跑几步又看到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从另一边走廊走过来。
前有狼后有虎,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无措之际,他察觉到什么,反身将手里的匕首一扬。
他挥了个空,被差点抓到他的青黑鬼面躲开了,反被擒住小臂,然后手里的刀也没了。
抢走他刀的“鬼”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报复也不是夺走手环,而是将他扛在自己肩膀上。
“?!”
视线陡然倒转的钟年懵了,也没看清,很快被带进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他慌张了一瞬,被放下后本能一般立即抬脚踹过去。
视线不明,他不知道自己踹到了哪里,但听到了对方吃痛的闷哼。
他正打算再给出去一脚,被一具沉重的身体压住。
“是我。”
熟悉的嗓音,让钟年停下了反抗。
第129章 黑暗论坛22“对不起,我是个变态。……
在未知的、飘散着某种草木香气的空间里,钟年与男人贴得很近。
沉重结实的身躯半压着他,炙热宽大的手掌桎住他的手腕,并非是十分强硬的力道,有所收敛,没有让他觉得难受。
幽暗中,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时子弈。”
钟年喊出男人的名字。
在认出对方的第一秒,他就冷静了下来。
在一刻钟前,他看到那疯狗红黑鬼面下的真容就是常与时子弈混在一处的兜帽男,就有所猜测了。
这两人原本就是一伙的,时子弈同样是“鬼”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怪不得今早不见人影,原来又当上别的角色了。
时子弈先是冒充着普通人介入他的生活,又以论坛成员的身份混在终极挑战里……也不知道图什么。
这组织里是不是没一个正常人?
钟年不敢松懈,身体仍然保持着防备的状态,幽蓝色的眸在暗中闪烁着冰光。
“贺确那个狗东西是不是欺负你了?”时子弈问。
贺确?
钟年略微思索,猜测时子弈说的应该是兜帽男,没回答,冷声诘问:“你到底什么目的。”
“目的……”时子弈揉搓了下指腹下细嫩的肌肤,在无人看到的青黑面具下,深邃的眸涌动着热烈的痴迷,“我的目的就是你,看不出来吗?”
钟年红唇抿紧,什么也不想说了。
这问了也白问。
“你要是不拿我的手环就滚开。”
“你总是对我很无情。”时子弈语调低了几分,显出些许难过,“对别人倒是很好,又是牵手又是同睡的,挨得那么近,笑得那么好看……你从没那样对我笑过。”
“不然呢?”钟年反问,“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时子弈顿了顿,发现自己也无法反驳,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问:“那他又跟你什么关系?莫名其妙地蹦出来,明明之前你们从没有过交集。搞得那么亲密,都像谈上了。”
钟年无语了下。
他感觉自己和苍锋也就是朋友之间的距离,怎么就像谈上了?
他不想回答时子弈这酸里酸气的问题:“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时子弈眯起眸,“他如果是你男朋友,我就努力挖墙脚做小三。如果不是,那我还有更多的机会。”
“……?”
听到此番发言的钟年卡了下壳,难以置信地说,“你的脸皮怎么长得这么厚的?不管他是不是你都不可能有机会,反正我跟他比跟你好!”
“那乌元洲呢?”时子弈语气有点急了,“你对他也和颜悦色的,他又凭什么?”
钟年:“他好歹不像你,认识我之前还往脸上套了好几层皮。”
“……”时子弈又沉默了。
钟年冷笑了一声:“还有疑问吗?”
“其实我也想对你好的,我只是有点太着急了,太喜欢你了,就走了一点歪路……”
时子弈似乎备受打击,厚实的脸皮碎了个干净,态度终于老实了不少。
“我对之前自己做的事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也不用原谅我,等我做出一些实际性的行动证明了自己,你再决定要不要改变对我的态度。”
钟年微微一怔。
要是时子弈一直维持着自我又讨人嫌的形象也就算了,这会儿这么真诚地跟他道歉,让他有点意外。
钟年消化了会儿,也不再夹枪带棒地说话,憋出低低的一声“哦”。
这一声淡淡的,倒是没那么冷了。
时子弈还想说些什么来弥补,却被一阵震动打断。
钟年也注意到这细微的动静,好像来自时子弈身上。
很短促的两声,要不是响在这私密安静的空间里,很难注意到。
“有人要过来了。”时子弈声音压低,把之前夺走的匕首重新塞回钟年的手里,又往他另一只手塞了一样别的物件,“你拿着,五米内有成员来了它会震一下,‘鬼’来了就是两下。”
钟年愣了愣,握紧手里的东西:“好。”
“我把人引来就过来找你。”时子弈说罢,起身打开门离开。
外部的光照进来,钟年这才知道这里是洗衣房的杂物间,怪不得鼻尖都是清洗剂的草木味道。
借着这一晃而过的光线,他也看清了左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运动手表。
钟年试着按了一下侧边的按钮,手表便在暗室里亮起来,显示时间为下午十二点十三分。
但钟年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时间,而是表盘上的壁纸。
一张十分眼熟的照片。
暧昧的光线里,一双白嫩的腿平放在床铺上,平平无奇的姿势与角度,可偏偏拍出了无边诱惑,让人见了想上手丈量细瘦的脚踝,以及感受大腿的柔软。
因为照片在表盘上裁切成了正方形,钟年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拍的。
是他上传第一个游戏任务的照片之一,还是被作废的。
这个组织里的人都能随便看他上传过的东西吗?
钟年的耳根染上红晕,他重重地戳点手表,想进去把这张照片销毁,可不幸的是手表有密码。
随便试了几串数字,手表被锁定了,钟年泄气地把手表丢在地上。
想了想,他还是捡了起来,擦擦灰揣进兜里。
等之后再找时子弈算账-
杂物间比逼仄的衣柜储物区要好待很多,钟年找了个地方坐着,待了十多分钟。
这期间他一直没听到什么动静,也没等到时子弈,就想出门去找乌元洲和苍锋了。
虽然一想到那个忍痛能力强悍的疯狗还是心里打鼓,但是他用床头灯把人砸成那个样子,怎么说也得昏迷上好一会儿。
说不定已经被组织的其他人抬走了。
现在他有时子弈给的手表,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规避危险……
钟年下了决定,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正打算站起来,听到了脚步声。
手表没震,应该是时子弈回来了。
意料之中,推开门的就是时子弈本人。
“你没事吧?”男人走进来,气息还有些喘,看得出来为了把那个“鬼”引开,他费了一点劲。
钟年见到他摘了面具后露出的脸也都是汗,抿了抿嘴唇,语气稍霁:“我没事。”
“我还给你带了点东西过来。”时子弈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几样东西。
一袋豆奶,一个巧克力,还有几个不同口味的小面包。
“你中午没吃饭,现在肯定饿了。”时子弈把东西拆了递给他。
钟年接过,吃了一口:“谢谢。”
时子弈轻笑一声:“我说过要和你好好表现的,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钟年咽下嘴里的面包。
时子弈的嘴角刚上扬几分,钟年又道:“但是比起你做的坏事远远不够。”
手表重新亮起来,带着那张腿照壁纸举到了时子弈面前。
钟年眉梢微抬:“解释一下?”
“我……”时子弈吞咽了下口水,“我可以删掉的。”
钟年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让我拍下的时候你很得意吧?还一遍遍地打回来让我重拍那么多次。”
“我没想为难你,我就是……”时子弈下意识想要为自己找点借口,但是说了两句又意识到自己无可辩驳,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然承认,“对不起,我是个变态,我确实是故意的。”
“还真是你。”钟年气极反笑。
他只是诈时子弈一下,没想到还真诈出了罪魁祸首。
从一开始,时子弈搬到他的合租房就带着目的,明面上装得人模人样,背地里却给他下发那种不要脸的任务……
亏得时子弈真诚道歉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人不算无可救药呢,结果瞒着最大的事没说。
“无耻。”钟年骂了一句,把手表和吃的都砸在时子弈脑袋上,推开他就想走。
没走出两步,时子弈拉住他的手腕,甩开了又用身体挡住门口。
时子弈小心哄着他:“小年,你别生气,现在外面很危险。你不想见我我可以滚,你拿着我的手表留在这里,我在外面守门给你赔罪。”
钟年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看个门就能抵消了吗?”
时子弈道:“我能给你做任何事,直到你消气。”
钟年瘪嘴:“行啊,那你现在去帮我把苍锋和乌元洲找过来,我们三个躲在这里,你再看门。”
“他们?”时子弈拧起眉,骤然下沉的语气暴露了他对这两人的厌恶。
钟年立即道:“不愿意算了,我也没对你这种人抱有什么期望,给我让开。”
“等、等等……”时子弈连忙改了口,生怕钟年这一走,就真对他失望透顶,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所以,他硬生生压下心底几乎要扭曲的不甘和嫉妒,把所有的自尊抛开,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愿意。”
钟年抬眼:“愿意什么?”
时子弈深吸一口气:“我会把他们带回来,很快。”
……
十分钟后。
时子弈说到做到,把苍锋和乌元洲都带到了钟年跟前。
见到两人都无事,钟年肉眼可见地高兴,主动抬着手给苍锋检查,“这只手上的血不是我的。”
“你多了一点伤。”苍锋盯着钟年的嘴唇,皱着眉道,“是谁做的?”
“小伤口而已,你们身上不是也有吗?”钟年以为苍锋说的是自己身上的擦伤,浑然忘记自己的嘴被疯狗吻得微微发肿。
他把小面包分给苍锋和乌元洲,“填填肚子。”
随后他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人。
只见时子弈满脸幽怨,一双自带笑意与风情的狐狸眼此刻只剩下了阴森森的嫉妒,恨不得把苍锋和乌元洲千刀万剐似的。
但钟年一个眼神瞟过来,时子弈所有的怨气立马散了个干净,殷切地看过来,期待钟年能说些什么。
比如夸夸他做得好之类的。
然而,钟年只有一句:“你怎么还不去给我们看门?”
“……”
时子弈差点没撑住,强颜欢笑着应了一声好,带着一身重新涌出来的怨气去了。
第130章 黑暗论坛23“让宝宝的肚子高高鼓起……
时子弈出去之后,钟年就跟苍锋和乌元洲说了手环有定位的事。
“但是现在我们有时子弈给的手表,可以不用太担心。”钟年说着把手表拿出来给两个人看。
等东西到了苍锋手里,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先等等——”
来不及了,苍锋已经按亮了它,那张腿照壁纸又一次出现在表盘上。
但不过一秒,钟年立马把手表拿了回来,站起身说:“我去问问时子弈密码。”
“我去吧。”苍锋说。
“我去就好。”钟年有点急切地出去了,刻意半掩上门。
蹲在门口的时子弈见到他出来,刚扬起一个殷切的笑容,就被瞪了一眼,赶紧换了一副无辜样:“小年,怎么了?”
他开始努力在脑中思索是不是还落下什么事没坦白。
钟年赤红着耳根,把手表丢到时子弈怀里:“手表密码。”
“就是你的成员编号。”时子弈直接用指纹解开。
钟年拿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点开图库。
图库里的东西不多,但全都是熟悉的——他的数张腿照、女仆视频和视频截图。
他一键删除,抬头时见时子弈神色如常,敏锐地感觉到一点不对,蹙着眉尖说:“老实交代,你有多少备份。”
时子弈眼神游走:“电脑里有一份。”
钟年背起手,板着小脸很严肃:“还有呢?”
时子弈被他盯着,喉咙攒动,在紧张的同时腹下涌上一种难以言明的灼热,哑声道:“手机里也有一份。”
钟年眯了眯眼睛。
“……移动硬盘里也有。”时子弈最后补上这句,诚恳道,“就这些,真的。”
钟年:“回去删掉。”
时子弈用力点头。
钟年怀疑他也不会照做,但也懒得追着不放了。
拿着手表回到杂物间里。
解了锁后,他和苍锋还有乌元洲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
里面没有什么他们组织的秘密,他们不会用来传递信息,主要功能也只是用来感应。
但单是这一个功能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看看时间打开手电筒照明,聊胜于无。
剩下的时间,他们就单纯靠着墙坐着休息。
反正有手表还有时子弈在外面看门,也不用担心别的。
钟年也累了,抱着腿坐在角落里,下巴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吸着剩下的豆奶放空。
他手里的手表亮着灯,照射范围小但是离得近,可以看清他的脸。
发着呆的钟年没有注意,隐在暗处的乌元洲和苍锋一直在看他,暗沉的眼神久久地停留在咬着吸管的红肿唇瓣上。
钟年后知后觉,脸被盯得发烫才回过神,怔忡地问:“怎么了?你们也想喝吗?”
他松开嘴里的吸管,把豆袋递过去。
于是两人的视线短暂地从他脸上转到被咬得发扁、沾上液体的吸管上。
钟年举了半天不见有人接,纳闷:“愣着干嘛?”
乌元洲带上笑,先开口:“我不渴,你喝吧。”
钟年便把豆奶往苍锋跟前递了递。
苍锋没接,却握住他的手:“血是谁的?”
“哦……”钟年看了一眼自己糊了一层血的手,都干涸了,有点埋汰,但是现在也没那个条件清理。
“是‘鬼’的,我割了他一刀,不小心沾上了。”
苍锋又问:“有没有受欺负?”
钟年摇头。
乌元洲也跟着问:“时子弈呢?他有欺负你吗?”
钟年还是摇头,无奈地笑着说:“你们不用这么担心,我也没有那么好欺负的。要真被欺负了,我会跟你们告状要你们帮我报仇的。”
当然,他自己能报复的也就不多说了。
那疯狗咬他两口,他割他一刀砸他一脑袋,算扯平。
至于时子弈,他之后也会好好利用他的-
下午两点。
一阵与开始时一模一样的钟声响起,宣告游戏结束。
有广播响起,让所有剩下的成员回到一楼大厅。
时子弈戴好面具,先行离开。
钟年下去得慢,把来得差不多的人粗略一数,不算上他们三人只剩下零星十个人。
其中还包含那个同是玩家的主播。
主播看到他挺高兴的:“我就知道你们也会没事!你的手怎么了?还好吗?”
“没什么,只是血而已。”
话音刚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苍锋回到他身边。
“钟年。”
钟年脸一抬看过去,便有一块温热的湿毛巾盖下来,擦拭着他脸上的污渍。
而乌元洲拿着另一块,给他擦手上的血印。
他有点懵,下意识闭着眼睛,等擦拭结束睁眼,苍锋又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把梳子,给他梳起打结的头发。
没几分钟,脏兮兮的兔子除了衣服,其他地方都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样子。
脸上的灰印没了,被湿毛巾碰一下,就显得格外水嫩红润,额头上的发丝也被擦得有点湿,打着一点卷垂下来,半遮住一双稍显茫然的水眸。
先前灰扑扑的也有灰扑扑的可爱,现在被打理好了,容貌五官都清晰起来,莫名让人看得心尖直痒、胸口发暖,恨不得替代了一旁男人的角色,亲自上手。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之前因为发丝太长没注意到少年容貌的人也跟着倒吸一口气,一个个看得面红耳赤的,也不知道在激动些什么。
离得最近、受到的冲击力最强的主播更是张着嘴巴,魂都跑了。
他现在的玩家直播间里很热闹,全是跑来看漂亮兔子的。
【喂,别一直盯着我老婆看,擦擦口水。】
【呜呜呜呜我也想给宝宝洗脸!】
【谁还记得面罩男最开始装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还有几分贤惠哈。】
【还挡起来不给看了!】
【笑死,擦手的男大像陪嫁丫鬟。】
【可恶我老婆肯定被那个疯鬼吃嘴子了,都肿了。】
【都怪那个神经病,他一扑上去宝宝立马就把直播关了,明明才开一会儿!】
【主播你别抻着脖子自己一个人看,倒是挪挪位置!我们看不着了!】
钟年看不到其他玩家直播间里的弹幕,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关直播关得那么快,也还是被观众看出被欺负了。
现场*里其他人的目光更加明显。
就算乌元洲和苍锋帮他挡着,有些人把脖子伸出二里地还要追着盯。
幸好,穿着管家服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楼梯之上,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投影重新被开启,幕布之上出现剩余几个玩家的下注信息。
钟年看到自己排在了第一,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隐蔽空间里,是没有摄像头的,也就在走廊上逃跑,还有……在客房里被疯狗欺负的时候。
“恭喜各位在‘捉迷藏’的游戏里存活下来,成功获得最后的终极挑战的资格!”
管家男人微微一笑,“为了犒劳大家,我们已经在餐厅准备好了美味的食物,并且会在一个小时内打扫好所有的套房,一定给大家最好的休息体验。”
“另外,今天有个新规矩。”
“禁止多人同住,禁止串门,也禁止外出,晚上六点以后所有人只能待在房间里。”
这话一出,有人忍不住嘀咕起来。
“怎么突然只能一个人住了?是要搞什么鬼?”
“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钟年下意识抬头看向苍锋。
苍锋压着眉头,总是平静无波的黑眸泄露出几分担忧。
至于乌元洲,他的脸色也不太好。
虽然他没有资格和钟年合住,但是他主要担心的是钟年的安危。
“没事,待会儿我们先上去占房间,挨着住。”乌元洲道。
钟年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见到两个人都还皱着眉,不由失笑,“好啦也不用太担心,晚上也不一定会出事,就算出事了我也会喊人的。”
他又拍拍自己腰上藏着的匕首,“我自己也有刀,没那么弱。”
钟年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顺其自然的想法,并没有为此事忧虑太久。
晚饭后,他就待在自己房间里,坐了没一会儿开始犯困,便起身去洗澡了。
白天的时候苍锋就已经帮他仔细检查过一遍房间里的摄像头,该遮的都遮好,他才敢用浴室。
因为白天到处打滚躲藏,身上沾上了不少灰,他洗得很仔细。
这个黑暗组织别的不说,准备的这栋豪宅确实很不错。
这间套房里的浴室大得惊人,还有超大浴缸。
可能是泡得太久了,他出来的时候晕乎乎的,整个人走路都有点飘。
他困得睁不开眼睛,身上的浴袍也没换成睡衣,把头发吹到半干就不管了,想立马倒在床上睡觉。
但爬到床上,他又想起一件事,强撑着掀开眼睛,下床去把门反锁,再拖来一把椅子挡住。
像这样,如果有人进来就一定会发出动静,他能够及时应对。
做完这些,钟年把灯一关,手伸到枕头底下握住匕首刀柄,才彻底睡沉。
……
此时不过晚上十点,这栋豪宅安静得吓人。
被忘记拉上窗帘的窗外,夜空无云,圆月明亮。
皎皎月光落进屋内,如同一层清透的薄纱落在大床上安睡的少年身上。
少年半边脸压在枕头里,他银白色的发丝仿佛月光的实质化,反着圣洁的光泽。
鸦黑的长睫安静地耷着,浆果色的嘴唇微张,呼出香甜的气息。
月光是他最好的陪衬,融合在一处形成一幅静谧优美的画。
可某些奇怪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场景。
像是动作隐秘的爬行动物,蛰伏在床底,一到夜深人静就悄然现身。
一具高大的身躯一点点地从床下爬出,然后立在床前,久久未动。
男人头上绑着白色绷带,使下面乌沉沉的眸更显阴戾。
视线一落到床上少年的脸上,瞳孔就像是野兽一般兴奋地放大一圈,随即宽厚的肩背随着逐渐急促沉重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衣物下的肌肉鼓动着,男人无意识地攥着手掌,努力压抑着什么,很快有一股血腥味从手中传出。
血腥味越来越浓,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一点点凑近了床上昏睡得无知无觉的少年。
男人伏在他浴袍外露出的雪白脖颈上,用力嗅闻,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异样的潮红从男人的脖子往上攀爬,漫到黑眸之中,使之也出现一片薄薄的猩红。
男人如将要失去理智的兽类,血脉偾张,眼底被某种疯狂的东西侵占,嘴里还忍不住说出一些痴迷的话语:
“好香……好香啊宝贝。”
“这么漂亮,嘴巴里还有那么多好吃的甜水……”
“我现在又渴了,好想吃。”
“我可以舔你吗?宝宝。”
“嘴巴里的,其他地方的,甜水吃完了我会再灌进去一点别的好东西。”
“更浓、更热,我有很多……把宝宝的肚子喂得饱饱的,高高鼓起来,不会让宝宝吃亏的。”
一句又一句,无比疯狂的话响起,连带着灼热的气息落在钟年的耳朵上。
而钟年没有丝毫反应,呼吸绵长,陷在沉沉的梦境中。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好乖。”
男人的手探进被中,挑开了浴袍带子。
熟睡的少年像是熟透的葡萄,只需要手指稍微用点力,外皮就被剥开了,露出最为香甜可口的果肉,流出来的汁水能沾得人满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