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年似乎听到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免紧张起来。
可出乎意料,莫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小年今晚想吃什么?”
钟年嗫喏:“都、都行……”
这一晚,莫珩订了很多餐,菜品比以往都要丰富。
钟年努力吃了,每个菜都夹了一点,吃饱后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被莫珩叫去洗澡,就磨磨蹭蹭去了。
刚进浴室,他听到莫珩在浴室门外说要去商店买点东西,待会儿就会回来。
这时钟年也没多想,穿衣服的时候再听到莫珩回来的开关门动静,感觉有点不对,脑子里跳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莫珩该不会又买了一堆小盒子回来折磨他吧?
一瞬间,钟年嘴唇都白了。
不安地踩着拖鞋,轻手轻脚走出去,没在卧室或客厅见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此时莫珩站在厨房里,在往冰箱里放着什么。
冰箱门阻碍了钟年的视线,等他走近,莫珩已经把东西都归纳好了,手里只有一个空袋子。
“小年在等老公给你吹头发吗?”莫珩看到他,眼里浮现出柔情。
钟年怔怔地看着空掉的袋子,点了点头,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买的不是小盒子,应该是水果之类的。
回到卧室,被拉着坐到了莫珩怀里,享受着热风的吹拂和对方手指的按摩。
每一天晚上莫珩都是这么帮他做的。
钟年都有点习惯了,连带着对方时不时趁机嗅闻或揉蹭自己后颈肌肤也都习以为常,没有了最开始的不自在。
硬挺的鼻梁戳在后颈棘突的位置,又被凉凉的唇瓣亲了一下,钟年眯了眯眼睛,躲开了。
“宝宝先睡。”莫珩关掉吹风机,拿衣服去浴室。
时间有点早,钟年还不困,但也怕莫珩闹自己,强行闭着眼酝酿睡意。
二十分钟后,他感觉到莫珩上了床,朝自己靠了过来,贴着脸。
“宝宝睡着了吗?”
钟年背对着另一边侧睡着,听到耳畔的声音,努力地调整呼吸,不让对方察觉到。
可是装睡这一招没什么用,在昨晚钟年就试过。
他仍然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对方这次能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被一只手掌轻轻抬起。
“宝宝还没给老公晚安吻呢。”
吻落下来,压在了嘴唇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莫珩在顾忌他正睡着,吻得很轻,不似往常又重又凶,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
微凉的薄唇仅在外面轻轻磨蹭着,裹着他的唇珠力道很小地吮吸。
唯独呼吸声越来越沉、越来越急……
钟年腰下感觉到了什么,眼睫忍不住抖了一下。
随即就听到对方发出不妙的轻笑。
“宝宝的演技比上次好了一点,但是身体的反应是骗不过老公的。”
钟年还要继续装作充耳不闻,衣服里却钻进来一只手,羽毛似的轻轻刮挠他最怕痒的地方。
这下钟年是真的忍不住了,小小呜叫一声,抓住腰下的手,睁开眼瞪着莫珩。
“你干嘛总是要闹我?我要睡觉的。”
莫珩低头亲了下他的眼睛:“嗯,今天让老公亲亲就好了。”
钟年狐疑:“不做别的?”
“不骗宝宝。”莫珩用指腹压在钟年的嘴角,揉了揉,“所以宝宝自己把嘴巴张开好不好?老公轻轻的。”
在床头灯温馨的灯光下,莫珩的神情温柔得像水,含着几点笑意,注视着钟年。
比起以往,确实没有了那份炙热得吓人的暗色。
他也不着急,很耐心地等着钟年主动张嘴。
这副模样和平常不一样,钟年有点发怔,不自觉地就把唇瓣张开了一道缝。
对方把他这轻微的变化就当作是同意了,说了一句“谢谢宝宝”,便把舌头挤进来。
钟年正想反抗,又察觉到口腔内的舌头并没有立即缠紧自己的,只是在轻柔地舔舐。
捧着自己脸的手也不用力,自己随时就能挣脱。
这个吻没有了窒息感,不再难受,只剩下酥酥麻麻的、温温热热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钟年想推人的手逐渐松了力,软软地搭在了莫珩的臂膀上。
莫珩很有技巧性地转换着亲吻的方式,时而舔。弄,时而轻磨,不会一直挤在口腔里,时常抽出来,亲亲别的地方。
是舒服了……可是这个吻的时间长得有点过分。
钟年人已经迷糊起来,舌根发酸,嘴巴胀胀的。
“嗯呜……”他又忍了忍,开始推人,第一下没推开。
莫珩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不想让他逃脱,在他反抗之时一下用力攥住他的手腕,加深了吻,眉眼之间涌出钟年熟悉的偏执。
但在钟年呜咽了一声后,他又如梦初醒般僵硬了一瞬,即刻中止,把人松开了。
“我不要了。”
身下的小妻子眼睛洇湿,说出口的声音也沙沙软软的,漂亮的手挡住了诱人的红唇,防备又可怜地看过来。
“你说了,只是亲一下。”
“……”莫珩深吸了一口气,吞咽着口水。
可到底,在小妻子越来越害怕的目光中,硬生生止住了体内的冲动。
他转身下床:“宝宝先睡。”
说罢进了浴室里。
钟年听到水声,还有些懵然地眨了眨眼睛。
被男人强硬地欺负久了,突然就这么被放过,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一般晚上不弄个两小时不会结束的……
钟年摸了摸自己有点发麻的嘴巴,神经在时间很长的花洒声中缓缓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着,窸窸窣窣,也像是虫子的肢体爬行,刮出细微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还有咕噜咕噜的液体在沸腾,形成白噪音,以及夹杂着各种说不出来的杂响。
都是极轻的,隔得很远,像是梦境,不足以到打搅到人的程度。
可是莫名的,钟年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微微喘着气,抬手触碰到额头的冷汗,觉得喉咙干渴,吞咽口水如刀刮过。
他想把身旁的人叫醒——前几夜他每次被弄得口干舌燥的,迷迷糊糊的不想动弹,还没叫,莫珩就已经主动把水喂到了唇边。
这次身边却没有动静,把手伸过去,也摸了个空。
残留的一点倦意也跑了,钟年从床上坐起,打开了床头灯。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空掉的位置,摸了摸被子,是凉的。
现在还是半夜,莫珩去干什么了?
他穿上拖鞋下床,打开卧室门走出去,看到厨房的灯开着。
悄声走近,他看到莫珩正站在灶台前。
莫珩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翻动着锅里不知道什么东西。
可能是怕动静太大,抽油烟机开得很小,所以厨房的味道很大,各种食材调料与一点烧焦的糊味混在一起,有点难闻。
再一看乱七八糟的台面、切得七零八碎的食材、新拆封的调料瓶、摆了好几盘的看不出原样的食物……
钟年看呆了。
莫珩这是在……练习厨艺?
他又看到莫珩尝了一口锅里做的菜,眉头一下紧紧皱起来了,脸色十分难看。
很明显,练习的成果不尽人意。
可即使如此,练了这么多次,莫珩并没有放弃的打算,把锅里的菜盛出来,清洗厨具又开始重新制作。
“……”钟年站着看了一会儿,见人做得专心,就又默默地转身回卧室了。
他爬到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江璟云离开前留下的那番话。
难怪呢。
这一晚上莫珩都怪怪的。
原来有这么在意啊。
他莫名觉得有点好笑,抿了抿嘴唇,拉高被子。
正又打算睡去,他的耳朵忽然又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
很小,但躲不过兔子敏锐的听觉。
和梦里听到的一样。
并不是自己家里厨房的方向,而是……
钟年坐起身,若有所思地看着墙壁的另一边。
第87章 幸福公寓23“我可以给你做小的。”……
昨晚没被弄,钟年难得睡了一夜好觉,早上按时醒来吃了顿热乎的早餐。
依然是外面餐厅订的。
一碗红豆芋圆粥、一碟生煎配鸡蛋和一杯豆浆。
但多了一份烤过的吐司,是昨天江璟云送来的,已经切成片还抹上了钟年喜欢的蓝莓酱。
见到餐桌上出现的吐司时钟年十分意外,没想到莫珩居然没丢还加工好给他吃。
看来昨晚练习的成果不太好……
是怕他不喜欢外面的餐,吃得不开心,所以就多准备了这一份吗?
善妒的丈夫妥协到了这一步,这是钟年没想到的。
钟年心不在焉地吃着,偷偷打量厨房。
现在厨房什么痕迹都没有,全都打扫干净,垃圾被倒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要不是架子上多了几瓶用过的调料,不然钟年还会以为自己昨天半夜看到的场景是一场梦。
“好吃吗?”坐在对面的莫珩开口问,目光落在他啃咬着吐司的嘴巴上。
钟年点点头。
“……”莫珩沉默下来。
钟年一开始没注意到,吃着吃着,就发现餐桌上有些过于安静了。
每每吃饭时,莫珩总会给他夹菜或添水,嘘寒问暖,见缝插针地亲手喂他几口,又或者是盯着他的脸看个不停,想忽略都很难。
今天实在有点异常。
钟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不知不觉快吃完的吐司,后知后觉。
想了想,他把另一盘生煎拉到面前,吃了一口,然后扬起笑容说:“都挺好吃的。”
莫珩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早餐之后,莫珩准备出门上班。
因为气氛的有所不同,钟年坐在沙发上偷瞄着他。
莫珩换好了鞋,没有立即离开,直起身对钟年招招手:“宝宝。”
钟年也有了准备,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还是磨磨蹭蹭地放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下沙发走过去。
到了男人跟前,把一边脸凑过去,垂着眼睛等待着。
但是这次的离别吻莫珩没有落在他的脸蛋上,而是他额头,接近眉心的地方。
也不是轻轻一吻而过,落的时间有点长,有点重,带着一点珍重的意味,仿佛要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留下痕迹。
钟年不解地眨了眨眼,往上探寻莫珩的神色。
但是角度原因,看不明晰。
又过了一会儿,钟年忍不住扯了扯莫珩的袖子,提醒:“上班要迟到了。”
莫珩这才让唇与肌肤分离,但依然捧着他的脸,和他的脸颊轻轻蹭了蹭,连带着叹息唤他:“宝宝……”
钟年轻轻应:“嗯。”
“老公不好,宝宝会嫌弃老公吗?”莫珩看着他问。
在一片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钟年看出了一点晦涩难言的涌动。
莫珩这副模样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一时有些怔忡,好半晌才艰涩地发出低低的一声“嗯”。
也只能是这个回答。
莫珩眸中的晦暗隐去一些,勾起一个弧度微妙的笑,语气轻柔:“宝宝不会离开我吧?”
钟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无端觉得头皮发麻,有些呼吸不上来:“……”
“因为我们是夫妻,不论富贵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要永远在一起。”莫珩的手指轻轻抚着他颈侧,粗粝的指腹在柔软细腻的肌肤上激出一层小颗粒,“对吗,宝宝?”
钟年艰难地移开视线,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
低低的,尾音飘忽,有些发颤。
直到莫珩走后,钟年呼吸才逐渐舒畅,胸口一轻,精神松懈下来-
钟年独自在家发了好一会儿的愣,像是还没从刚刚回过神来。
藏在影子里的章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头,伸出触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背上,无声地陪伴着,没有和以前一样“咕咕叽叽”叫个不停地闹腾。
钟年发现它后,也没有拒绝它的触碰,反手把它的触手抓在手心里,掐捏几把玩着。
除了被抓住的触手,章鱼其他几十根宛如水里的海草一样蠕动荡漾起来,看得出来很享受很兴奋。
钟年看了看,抽了几张纸捏成纸团丢出去,看着在发懵的章鱼:“去捡呀。”
章鱼呆了下,反应过来后立马伸长了触手,把不远处的纸团卷了回来,献宝似的送到钟年面前。
“才不是这样玩的呢。”钟年戳了戳它的脑袋,“你要跑过去,不准用触手。”
“叽!”章鱼恍然大悟,兴致勃勃地做好准备姿势。
这回钟年再把纸团丢出去,章鱼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捡了,没再利用触手。
钟年接过纸团,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明显等着夸奖的章鱼说:“做得不错。”
“咕咕叽!”高兴的章鱼原地转圈。
钟年说:“等这个副本结束了,我变回兔子,你就可以跟我一起玩追球游戏了。”
章鱼已经迫不及待了:“啾叽!”
这时,钟年脑袋中冷不丁地响起一道系统音:“那我呢?”
“你捡球太慢了。”钟年抬了抬下巴说。
系统:“……我只是不想让你太累。”
“哦,这样啊。”钟年淡淡地回了一声,听着就是在敷衍。
系统没再说话,反正要是章鱼想跟它抢着捡球的话,肯定是抢不过它的。
钟年心不在焉地丢了好几次纸团,还是有点坐不住,从沙发上起身。
“啾?”章鱼疑惑地仰着脑袋看他。
钟年招招手:“我要出去了,你藏起来。”
章鱼很听话,把纸团丢进垃圾桶,跳进钟年的影子里。
钟年走出门。
现在时间还早,上午的阳光比较温和,像是一层金色的薄纱笼罩住了旧公寓,使之增添上了一份美好的滤镜。
在一些住户活动的动静或人声里,一切看着平和且充满烟火气,很容易放松人的神经,产生一种岁月平静的感觉。
这里实在不像是一个会随时夺人性命的恐怖游戏副本。
自己这会儿可以肆意地回到房间里睡个回笼觉,又或者看电视打发时间,等不了几个小时,丈夫就会带着美丽的鲜花还有热乎的饭菜回到家里。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活着……仿佛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今早莫珩临走前,说的那几句话和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阴影一样在钟年脑海中抹之不去。
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要是再待下去,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正要往楼下去,脚步刚刚抬起,右边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一大袋黑色塑料袋走出来,一边剔牙,一边骂骂咧咧:“都没几两肉还塞牙,真没意思……”
他瞧见钟年,微微一怔,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莫太太,在这里晒太阳呢?”
钟年敏锐地从他手中的垃圾袋里嗅到刺鼻的血腥和腐臭味,不由后退一步:“嗯。”
“晒太阳好啊,我们这里每天都有大太阳,多晒点对身体好,你老公出去上班了?”男人没话找话般问着。
钟年就算不回话,他也能自顾自说一箩筐。
“莫先生别的都挺好,就是天天上班,连个假都没有……要是我的话肯定舍不得把这么好的老婆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被什么坏东西盯上了……”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口黄牙,牙缝里沾着一点猩红的肉丝,“莫太太,要是没事的话,要不要来我家里坐坐?”
钟年拧眉:“不用了。”
“哦,那好吧,我也就不强求了。”男人耸肩,居然也没纠缠,随即眼珠子一转,用手拢在嘴边,悄声道,“告诉莫太太一个秘密吧。”
钟年防备又疑惑地看着他。
“咱们公寓的顶楼啊,藏着一个一般人不知道的好地方。只要走到顶楼走廊右边尽头的安全通道里,就能看到直达天台的楼梯。前提是,一定要注意别被江管理员发现了……”
中年男人说得神秘兮兮,挑了挑眉,“天台的景色好得很,还藏着好东西呢!
“要是莫太太不敢一个人去的话,我可以陪你。”
钟年眉梢一动,忽然想起在一楼电梯门口,张贴的公寓守则里,被模糊了字眼的第六条就提到了天台这个地方。
“去吗?那地方只能现在去,晚上可就不准去了。”中年男人表面真诚,眼底却涌动着一抹兴奋。
钟年微微启唇,身后却有另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抢先道:“他不去。”
钟年一怔,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打开的1604的门缝。
中年男人也同样一怔,随即又嗤笑出声,眼含轻蔑:“你凑什么热闹。”
他像是赶小猫小狗一样对着裴厌摆手,发出“去去去”的声音。
然而,总是藏在门后不示于人前的男人居然推开门,将过于高大的身体迈出了门框,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大山一般的身体自带威压,成功地让中年男人闭上了嘴,也僵住了脸上的轻蔑。
黑沉不见底的眸子用着看蝼蚁一般的目光俯视过来,让人脊背生凉。
他一字一顿道:“我说,他不去。”
中年男人扛不住这种逼迫感,软着膝盖后退几步,说话都磕巴起来:“不、不去就不去……拽什么……”
他一脸悻悻然,抓着手里的垃圾袋,灰溜溜地走了。
裴厌两句话就把人吓走,可一转过身,面向身后纤弱的少年后,刚刚直起来很有气势的肩背就又弯下去,改不了习惯地把头埋得很低,声音也轻了很多,都不知道是他自己胆小,还是在害怕会吓到面前的人。
“已经没事了,不用理他。”
钟年的注意力此时正在中年男人因为慌张而忘记关门的隔壁屋内,敞开的缝隙足以看清里面的情景。
很乱,地上桌上倒着空酒瓶,衣服鞋袜丢乱,十分不检点。
但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孩子去哪里了?
钟年缓缓收回视线,发现裴厌已经陪着自己站了很久,忙道了声:“谢谢你刚刚帮忙。”
裴厌摇摇头:“不客气的。”
钟年垂眸思索,觉得天台的事有些可疑,正想尝试着开口问,发现面前的人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在纠结着什么的样子。
但耳朵都憋红了,也没开口说句话。
如此模样连带着他左右对称的眼下痣都瞧着有些可怜,而不是阴郁了。
钟年暂且按捺下自己的疑惑,问:“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嗯……”裴厌眼神忽闪,看他一眼又把视线落在地上,“我、我就是想问……”
钟年耐心地听着:“嗯。”
然后裴厌低声说了句什么,但是钟年没听清,让他再重复一遍。
裴厌咽着口水,抬起头:“想问你还缺不缺人。”
这回话倒是说清楚了,就是意思让人不太明白。
钟年歪头:“缺人?什么意思?”
裴厌声音低了几分:“我可以给你做小的。”
“?”钟年还是摸不着头脑。
“我、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我很上进,会努力跟着江前辈学着怎么伺候人,昨天看到他从你家里出来……我偷偷对比过了,我的身材不会比他差的,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要是不行,我也能改,改不了的我会在别的方面补短……”
裴厌越说越激动,钟年却越听越迷糊。
“我会加油讨你欢心的,或者、或者你可以先试一下,我会好好证明自己,让你觉得我好用——”
他猛地朝前迈了几步,高壮的体格逼得人不自觉地后退,直贴到了墙上。
他看着钟年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灼热和大胆,连说出口的话也是。
“你要不要先看一下?我自认为还是很大的……就是不知道做你的情人够不够格……”
第88章 幸福公寓24“像偷情一样。”……
由于裴厌说的话实在太令人震惊,迟钝的钟年等对方近到热息直逼脸上,才逐渐反应过来。
但这时候他已经被对方困在了胸膛与墙壁之间。
高大的身体堵在身前,沉郁的眉眼此时汹涌着陌生的、热烈的层层欲色,燃着一抹贪婪的精光,苍白的脸上潮红,像是在努力压制本性而喘息急促……
简直就是一头到了发青期的猛兽。
钟年被强烈的气息包围,几乎要喘不上气来,面颊也被对方的热意染红。
“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得走了……”
情势混乱,超出了大脑能够处理的范围,钟年本能地选择了逃避,并不正面回答,躲着裴厌的眼神,慌张地用余光寻找逃跑的机会。
可去路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逃不掉,他只有更加地紧贴着背后的墙壁。
可他退一分,对方就近三分,厚实的胸肌都要挤到自己脸上了。
“你别……”
要拒绝的没说完整,就被对方下一句话给吓得咽下去。
“……喜欢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前面装作听不懂,裴厌说得更加直白且具体了,“我想和你发展亲密的关系,即使你有丈夫了也不要紧,让我做你的情人可以了,我们偷偷的……不会让莫先生发现,你有需求的时候我随时都会满足你,我不会比莫先生和江先生差的……”
钟年小脸涨红,表现得比面前说出这些荒唐话的人还要羞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很清醒。每一晚,我都能听到你的声音,做了很多次坏事……对不起,真的很好听,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裴厌眼神灼热也坚定。
他当然自己正在做什么,鼓起了勇气,继而把压在心底许久的渴求全都诉诸于口,传递给面前的少年。
“你能不能多看看我?我真的不差的,不信你摸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他就抓住了钟年身侧发抖的手,扯到自己身下。
还没碰上,钟年一见那鼓起的地方,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要炸毛了。
他瞳孔震颤,差点没把耳朵和尾巴吓出来,赶紧用力往回抽手,压低声音叫道:“你疯了!这是在外面!”
“啊……”裴厌大梦惊醒般立即松开他,也拉开了距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要是被看到了会让你困扰吧,我们进屋,我拿出来给你看好不好?”
……谁想看了。
头疼的钟年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在红唇上留下一道带水光的印子。
裴厌的眼睛一下就看直了,喉结不住地滚动。
想亲……
要是把舌头狠狠地凿进去,用力地吸里面的舌尖,会不会也发出和晚上偷听到的一样可怜的甜叫声呢?
就在裴厌晃神之际,钟年找准了机会,从出现的空隙迅速溜走,按下电梯后见到裴厌已经反应了过来要追自己,立马叫住他。
“你别过来!”
他的抗拒和防备比最初见面时还要强烈,这副模样成功让裴厌定住了脚步。
“不准过来。”
钟年再次强调,一边紧张瞥着电梯的数字变化,一边盯着裴厌的动向。
裴厌并没有步步紧逼,很听话地定在了原地。
宽大的肩膀塌着,垂着眼睛,活像是一只被嫌弃的流浪狗,又难过又小心,生怕会让人讨厌。
“叮——”
电梯开启的声音像是救世主降临,钟年迫不及待地钻进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钟年离开的裴厌还站在原地,许久都未动过,像是一尊沉默的巨大雕塑。
他盯着钟年消失的方向,目光渐沉,身上散发出阵阵阴沉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个度。
他不自觉地磨着后槽牙,若有人走近就能听到他正在低声自言自语:“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想要啊……为什么要拒绝我?是哪里还不够好吗?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
……
这边被吓跑的钟年一电梯,就格外巧合地在里面碰上了熟人。
穿着柔软质感杏色衬衫的男人扶了冲撞进来的他一把,另一只手稳稳拿着玻璃餐盒,神色颇有些惊喜,低头看着他:“小年,我正要下来找你。”
钟年站稳:“是你……管理员先生。”
江璟云轻轻笑了声,调侃道:“你怎么了?这么着急,好像身后有狗在追。”
“……”
说得也没错。
钟年:“没什么,你找我……”
话说到一半,钟年注意到了江璟云手中餐盒装着的东西,眼睛一亮,立马猜到他找自己是什么事了。
是之前没吃到的杏仁糖!
“是要给我的吗?”钟年已经有点等不及了,两眼期待地看着杏仁糖。
他也没这么贪吃的。
可是上次没吃到,觉得很可惜,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味道。
此时他已经把裴厌抛在了脑后。
“对,给你的。”江璟云又道,“我还有点事想和你说,小年你家里方便吗?”
“我家……”钟年猛地想起走廊上的裴厌,迟疑了。
“是因为莫先生吗?”江璟云笑了笑,“昨天确实有点突然,直到现在我也还有点心有余悸。这样吧,去我家聊。”
钟年怕裴厌还在外面,现在他压根没法面对他,顺势点头应了。
电梯上行的时间,江璟云低声问:“昨天怎么样?我走之后一直很担心,虽然莫先生表面看着没什么,但是我总感觉他很生气。”
钟年摇头:“没发生什么事。”
“真的吗?即使我已经解释过了,但是以莫先生的性子……似乎不太会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别瞒着我,我能帮你。”
江璟云满眼真诚的关切,不由让钟年心中一暖。
“谢谢你,不过他没有对我做过分的事。”
只是莫珩被刺激得有点不正常。
苦练一夜的厨艺,大清早的说话也很奇怪,让人莫名感到害怕。
“这样我就放心了。”
江璟云笑了笑,垂眸掩去眸中的异色。
电梯抵达顶层。
钟年抬步走出,扭头往走廊尽头看去。
安全通道的厚重铁门关得严严实实,这扇门和别的楼层的门有点不一样,更加陈旧,经年累月之下锈迹斑斑,掉落了大块铁皮,融合在走廊尽头见不到光的暗色空间里。
明明是很显眼的,可是钟年之前居然从未注意过。
江璟云注意到了钟年脚步的停滞,跟着停下询问:“怎么了?”
钟年转头看向江璟云,道:“有人跟我说了一个秘密。”
“什么?”
“那里,”钟年指过去,“进去了能看到上天台的楼梯,上面藏着好东西,这是真的吗?”
江璟云微微一怔,神情错愕,随即拧紧眉头:“谁跟你说的?”
钟年没有回答,试图从江璟云的脸上探寻到信息:“所以是真的吗?”
江璟云摇头,神情郑重:“当然不,我们进去说。”
事情变得更加可疑起来。
钟年怀揣着满肚子的求知欲,跟着江璟云进屋,坐到沙发上。
江璟云并不着急,先帮他把玻璃餐盒的盖子打开,方便他吃里面的杏仁糖。
“吃一块吧?”
钟年没动,眨巴着眼睛盯着江璟云看:“你还没说呢。”
一副在等答案的好奇模样,让江璟云不免失笑。
但他很快又严肃起来,直视着钟年的双眸,道:“我不知道是谁这么告诉你的,他在骗你,你一定要远离他。”
钟年睫毛一抖:“那……天台里是有什么?不能上去吗?”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江璟云垂下眸,叹息了一声,“只是多年前发生过意外,有人失足坠落,所以天台就被封了,成了禁止踏足的地方,也被列进了公寓守则。你要是进去了,后果会很严重。”
“这样啊……*”
这个答案不算在钟年的意料之外。
他能感觉到那个中年男人的恶意,隐隐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
“他为什么要引诱我去天台呢?”
NPC害了他又有什么好处吗?
江璟云沉默了两秒,只道:“总之,不要听他的。”
钟年仍在思索,当鼻尖嗅到一点香甜的味道,嘴巴被轻轻一碰时,下意识就张开了嘴。
莫珩偶尔会亲手喂他吃饭,害得他都形成条件反射了,等嘴巴里的杏仁糖都嚼没了,才反应过来。
“不吃了吗?”江璟云手里还拿着一块,无比自然地递到他嘴边。
钟年不自在地偏过头:“我自己来就好……”
“好吧。”江璟云不在意地浅浅一笑,然后将已经碰过少年嫣红唇瓣的杏仁糖含进嘴里,慢条斯理地舔。弄着、咀嚼着,细细体会着味蕾上的甜。
“……”钟年感觉有点奇怪,又说不出来,只好低头吃糖,缓解这份尴尬。
“管理员先生,你说有事要和我说?”
“是的。”江璟云一边给钟年倒奶茶,一边徐徐道,“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早上你的丈夫来找过我。”
钟年诧异:“他找你麻烦了?!”
“那倒没有。”可能是有点热,江璟云抬手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把领子扯开了些——这个动作他做得很慢,正认真听他说话的钟年不由自主地被引导着,目光跟随他的手指移动,注意到了他领口下的身体部位。
江璟云嘴角挑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他只是稍微警告我一下,让我离你远一点。”
钟年回神,收回视线:“应该是因为昨天的事,他误会了。”
“没关系,我不会被他影响到的。”江璟云语气淡淡,不甚在意,转眸看向钟年时,语调又放得格外轻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小年也希望我能继续和你来往吧?哪怕要偷偷的。”
明明说得也没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何,钟年回答时慢了几拍,带上了几分迟疑:“……嗯。”
江璟云:“莫先生真的很多疑,占有欲也强,又爱吃醋……小年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吧?”
这一点,钟年深有体会,忍不住重重点头。
“做他的妻子真可怜……”叹息中,江璟云满含怜惜,“这段时间我一直把小年的辛苦看在眼里,要哄着丈夫,饭也吃不好,还要看丈夫脸色。”
钟年不知道该说什么,讪讪地笑了笑。
紧接着,江璟云的下句话就让他有点笑不出来了。
“跟我见个面,还要像偷情一样。”
偷……情?
钟年觉得自己是应该是听岔了。
温柔绅士、善解人意的管理员先生不会用这种词汇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身下的沙发忽然下陷了几分,钟年转头,发现江璟云将一只手撑在了沙发上,一下与自己离得很近。
第一次以这种距离和江璟云对视,钟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既视感……对方的眼睛很像极具迷惑性的离岸流,看着安全,不小心后退一步就可能会踏进万丈深渊。
一旦被卷袭进去,就难以脱身。
“早上莫先生找上门来警告我的时候,你知道我第一想法是什么吗?”
江璟云的声音变得很低,像是夜间情人才会有的私语。
一种暧昧的气息在发酵,带着周遭的温度升温,变得粘稠、炙热。
“我在想……既然误会解释不清了,那不如就坐实吧。”
“莫太太,你觉得呢?”
第89章 幸福公寓25“我的技术还可以吗?莫……
钟年浑身僵硬。
他定在沙发上,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格外陌生的管理员先生。
前不久才从自己的邻居那里受到冲击,都还没消化好,结果又从温柔的管理员先生嘴里听到类似的话。
是自己今早起床的姿势不对吗?
为什么这栋公寓里的人都变得这么奇怪……
钟年的脑袋有点不会转了,哑然半晌,也只憋出一句无力的回应:“你别开玩笑了……”
但江璟云那表情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呢?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从一开始我就羡慕莫先生,居然能够找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江璟云的眼眸紧紧锁定住了钟年,视线从他颤抖的眼睫滑到赤红的耳廓,声音低缓悦耳,大提琴一般,带着蛊惑。
“我经常在想,如果我是你的丈夫,我会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对你百依百顺,不会限制你人际交往,只对你好,从不会跟你索求什么……不,哪怕我不是你的丈夫,我也会心甘情愿做到这种地步。”
沙发上的手不知不觉地移动到了钟年的身侧,触碰到他蜷缩起来的手指。
钟年的小拇指抖了一下,迅速缩手躲开。
下一秒,江璟云做出更令他无措的事。
男人直接双膝跪在他的脚下,再次抓住他的手,带着一点强硬,牵到跟前。
用着堪称虔诚的目光仰视着他,说出口的话也放低到尘土里。
“我不需要名分,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所以你不用怕,我没打算破坏你们夫妻的关系,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你不用太早答应我,毕竟我也不想给你压力,对于常人来说,要发展一段新关系确实要郑重考虑,会很难下决定,所以你不用着急,我很有耐心。”
如同一场真情实意的动人告白或求婚,可荒唐的是,男人所求的是一场违背公序良俗、不被世人接受的禁忌关系。
这怎么可以呢……
自己可是有丈夫的。
钟年难以接受。
“我不需要考虑时间,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你快起来吧。”钟年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握着自己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像是上锁的镣铐一样禁锢住他的手腕。
在他给出坚定的回答后,江璟云的面部表情变得极为失落,单眼皮的狗狗眼垂下去,看着可怜没有攻击力,可紧紧抓着他的手掌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我该回家了,你放开我。”钟年挣动,用另一只手去掰,没想到连着一起被攥住了。
他的两只手腕就像是被手铐圈住,受制在身前,动不得,下拉的力道让他无法抬臀起身,身体的一边是沙发扶手,另外一边又被跪在地上的江璟云的一条腿堵住。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控制住了……
“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还是这里的管理员,这样、这样有违背你的……”钟年生锈的脑袋找出一个词,“职责。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就有污点了。”
钟年试图讲道理让江璟云回头是岸,可江璟云却笑了。
“是的,我是管理员,我的首要任务就是服务于住户,为住户排忧解难。”
“对,就是这样。”
钟年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江璟云下半句。
“住户的妻子也是我的指责范围。”
言下之意,就是他连着住户的妻子也要照顾,当住户不在家、忙于工作时给住户的妻子排解寂寞……
什么歪理。
钟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都听得脸红耳臊,而江璟云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你们这里的管理员怎么这样……”
“别误会,这也是我第一次想这么做。”江璟云立马道,好像生怕钟年误会什么,他视线下滑,喉结微动,“你可以先试试。”
“试、试什么?”钟年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试试”这个词了,瞬间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他不想试这个试那个,他只想回家。
“试我的技术。”说罢,江璟云将钟年的两手分别按在沙发的两侧,倾身过去,低下了头。
钟年瞳孔一缩,感觉到衣物被咬住拉开,赶紧用出全身的力气扭动反抗。
可他被困在沙发一隅,窄小的空间里,怎么躲也躲不过。
他没想过这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管理员先生,有一天都对自己做出这么越界的事。
这不对吧……
怎么会变成这样?
阻碍很轻松地被去除了,眼睁睁看着温凉的嘴唇要覆上来,钟年失声道:“不要——唔!”
江璟云毫不犹豫地将吻印上。
被吻住的一瞬间,钟年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喉咙发出短促的惊叫声,止不住地发抖。
他往后躲,不出一寸就抵到了沙发靠背,男人紧追不舍,嘴唇都没分开过,一点也不妨碍伸出舌头来舔他。
“嘶唔……”
钟年太敏感了,根本受不了这种刺激,被又亲又舔的,身体不受控地想要弓起又或者合拢双腿,但是男人借着身型的优势和姿势的便利,让他无计可施。
江璟云做得一点也不像是经验为零的第一次,嘴舌灵活,裹住他的衔到自己嘴中翻搅舔舐,亲得很深,一系列动作娴熟无比,轻易就能让人浑身发软。
更致命的是,他很温柔,且有耐心。
没有经验就现场汲取经验,他会一边亲,一边往上看钟年的表情。
随着钟年的反应来调整,寻找到敏感点,然后熟悉、掌控……精准撩拨。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甚至能分辨出钟年的蹙眉到底是因为难受还是舒服,发出的叫声是抗拒还是过于刺激下的无意识反应。
而莫珩总是在这方面充满了强势,过于强烈的爱意令人窒息,每次钟年都被他弄哭。
现在,被另一个人用着如此温柔的手段对待,钟年真有点抵抗不住。
没一会儿,钟年就在他的亲吻技巧下软得使不上力,迷迷糊糊的。
但他依然凭借着岌岌可危的一点理智,用嘴巴做出微弱的抗争。
“停、停下……我不要……嘶唔……”
但他越这样说,江璟云就越要亲得卖力,好似怀着势在必得的心态,要仅靠一次体验就让钟年食髓知味,知道他的好处,做得不遗余力。
热意在小腹处蔓延,钟年是真的受不住了,双眸开始失焦,手指抓挠着底下的沙发棉布,脖颈扬起来,胸膛随着汹涌的热意而剧烈起伏。
他想咬着点什么来发泄横冲直撞的感觉,可是动都动不了,只能把自己的嘴唇咬得红肿。
眼尾染上红晕,沁出泪来,挂在睫毛上泫然欲坠,发出的低吟也带上了哭腔。
“别吸……受不了,受不了的……呜……”
他的反应逃不过一直在细细观察他的江璟云的眼睛。
他并不会听钟年的话,只会按自己的判断来。
他并没有停下,反而亲得愈发卖力,愈发深入,喉头故意收缩,把钟年弄得激烈呜咽。
圈着纤细手腕的手掌不知何时换了姿势,扣进了钟年的指缝,手指交缠、掌心紧贴。
在这亲吻下,钟年快要晕厥了,他小腿肚阵阵战栗,想逃走又无力。
亲吻发出的水声越来越激烈。
“不……呃嗯……!”
因为深吻,钟年呼吸不上来。
就像是濒临死亡的兔子无力蹬了两下腿,也不知道踹到哪里,让男人吸了口气,把头颅埋低,吻到最深处——
钟年喉间忽地发出变调婉转的惊叫声。
亲吻停止后,他就像是一滩融化的雪糕一样软在沙发上,整个人被热汗烘出香甜浓郁的香气。
脸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嘴角还流着溢出来的涎水。
双眸涣散,完全一副被亲坏的模样。
“咕咚……”
喘息声中,响起两下含糊的吞咽声。
江璟云咽干净了,才藕断丝连地把唇舌撤回,发出一声奇怪的响。
同时成了一滩烂泥的钟年又惊颤了两下。
总是保持着清爽外形的管理员先生抬起头,额头已经出了汗,发丝凌乱,单层眼皮下欲色沉沉。
他没有起身,依然跪着仰视沙发上的少年,牵着他的手吻了吻泛粉的指尖。
一开口清润如泉的嗓音也哑了,他问:“我的技术还可以吗?莫太太。”-
“还可以吗?宝宝。”
“啪嗒。”
木筷从手中掉落,钟年抖了一下,赶紧弯腰去捡。
但他的丈夫先一步扶住他,把筷子捡起来,又去厨房里拿了一双新的。
“给。”
“……谢谢。”钟年垂眼,借着浓密的睫毛遮掩自己的慌张,很认真地扒碗里的饭。
可他的异样躲不过丈夫的眼睛。
“宝宝,你有点奇怪。”
“是吗?”钟年笑了一下,“我就是走了下神,刚刚你问我什么?”
莫珩微微眯起黑眸,目光定在他越来越红的耳根处,道:“问你觉得今天的午饭怎么样。”
“挺好的。”钟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白米饭,让腮帮子鼓起来——这样他就能显得自己没时间说话了。
在难以忽视的注视下,他心跳如擂鼓,好怕会被人听见。
一分钟过去了,他有点受不住,小心地瞟过去一眼:“你吃饭,别一直看着我呀……”
“嗯。”
莫珩没再说什么,转过头吃饭了。
可在饭后,莫珩处理完桌上的盒子就又黏糊地抱过来,贴得很近,眼也不眨地端详他。
钟年越看越心虚:“你做什么……要亲就亲。”
他都要慌死了,生怕生性多疑的丈夫会看出什么,只想着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于是主动把嘴巴张开,好完成任务把人打发走。
莫珩眼神转深,他当然抵抗不住送到眼前的湿软口腔,迫不及待地把舌头伸进去。
漂亮小妻子难得主动,难免兴奋。
所以一进入就死死纠缠住软甜的舌头嘬吸。
“嗯……”
钟年当即皱起眉头。
为什么总是要亲得这么重……
一点也不像江……
钟年被自己不该出现的念头吓了一跳,抖了抖。
可他越想甩掉,就越控不住地回味。
也仅是过去一个多小时。
莫珩回家他去迎接时,大腿都还在发软,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酥麻依然残留在体内。
颜色浅淡的地方被亲得泛着玫瑰一样的颜色,萎靡不振,像是坏了,没了知觉……
都是亲,就算亲的地方不同,也能看出两人的差别。
江璟云没哄他,他真的……很厉害。
也很温柔,事情结束后他说自己要回家,江璟云也没有强留,还把他送到家门口,对他说自己会一直等,不需要着急。
受了他非常用力的两巴掌,也一声没吭,依然微笑地对他表达歉意,担心他的手会疼。
腰肢陡然一酸,钟年拉回了越飘越远的思绪,低吟出声。
他睁开眼,发现按了下自己腰窝的男人正盯着他。
兴许从一开始就没闭眼过。
钟年慌张起来,亲吻断了,舌头还呆呆地伸在外面。
莫珩擦走他嘴角的津液,道:“宝宝,你在走神。”
“我只是有点累了……”钟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躲开男人的眼神,却不知自己满身都是破绽。
“是吗?那再亲一会儿我们就午睡。”莫珩说。
要是平时,钟年早就说不要,找着各种借口躲过去,但是上午身不由己和别人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心虚之下乖得不行,点点头。
莫珩要他伸舌头就伸,要他吃口水就吃,被抱起来往卧室走时,也听话地主动伸手勾住莫珩的脖子。
就是听话得过头了,差点让男人失控。
一个午安吻硬生生地持续了半小时,午睡时间都过去了。
“宝宝好乖,好漂亮……”莫珩亲走软绵绵的小妻子的眼泪,“怎么这么可爱呢?有时候老公真的很想吃掉宝宝。”
说着他在钟年的脸颊上咬了两口。
原本晕乎乎的钟年被他的话和行为惊到,一下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你会吗?”
莫珩笑,拍着他的脊背:“当然不会,宝宝怎么怕成这样了?”
“……”钟年并没有松口气。
不能怪他乱想,在得知这栋公寓里的住户会吃人后,他难免杯弓蛇影。
再说莫珩对他的情感确实有点不正常……每次吻他像是要把他吞进肚子一样用力,“要和宝宝融为一体”“想把宝宝吃掉”这种可怕的话也没少说。
“宝宝,你又在想什么?”
钟年猛然回神:“……?”
“今天宝宝总是走神,还这么奇怪。”莫珩拨了拨他在发抖的眼睫,“宝宝没有背着老公做坏事吧?”
“没、没有……”
那不是他自愿的。
不是他的错。
一个两个,原以为是好人的邻居和管理员先生全都变了个样。
不仅是丈夫,其他人都很可怕……
这里根本没有好人。
钟年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必须要做出决定。
第90章 幸福公寓26必须要接受惩罚
下午两点半。
此时的太阳爬到最中间的位置,阳光最为强烈,烘烤着大地,晒得肌肤刺疼。
除去深夜,这是幸福公寓一天里人来人往最少的时候。
该上班的都上班了,不上班的留在家里,不怎么会在太阳底下活动。
同时也是一众玩家最有机会溜出来的时间,像以往,此时该集合开会了。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
在公寓最右侧的安全通道,年轻的男玩家蹲在楼梯下隐蔽的空间里。
整个楼道因为不通风、背光,鲜少有人使用,空气窒闷,满是潮湿的尘土味,且阴凉昏暗。
在空荡又死寂的空间里,呼吸声都会回荡得很明显。
“咯吱咯吱——”
男玩家不断地用牙磨着自己的指甲,牙齿相蹭发出声响。
被摧残的手指已经秃了,顶端薄薄一片,渗出血液也停不住这机械般的自虐行为。
为什么还不来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
心头的焦躁使他体温高升,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冷汗,蛰得潜藏在衣物下被虐待出来的伤口刺痛。
一双睁大的眼珠子在暗色中四处乱转,惶恐与期待的情绪矛盾冲撞。
他渴望有人来,可是又怕来的不是玩家,而是怪物般的住户。
他数着秒,快要被自己逼疯的时候,终于——
上面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
男玩家屏住呼吸,停止了咬手指的行为,好好地藏在楼梯下方,悄悄从暗处探出脑袋。
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不是那些人面兽心的NPC,色若春晓的少年像是能发光的夜明珠,足与皓月争辉,一下就将阴暗的楼道照映得非同一般。
神经一直紧绷的男玩家仿佛看到了神明降临的曙光,欣喜若狂地从暗处爬出来。
“你来了!”
正找同伴的钟年被吓了一跳,大喘了一口气,问:“你怎么躲在那里啊?”
爬出来的一瞬间他以为这里藏了什么怪物。
男玩家局促起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你,我只是有点担心。”
“没关系。”钟年又往楼梯下面那个空间看了看,“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男玩家:“嗯……”
“时间还早,我们再一起等等吧。”
“好、好的。”
钟年从家里偷了一条莫珩的手表,看着分针一点点挪动,到了约定时间,依然没见到有其他的玩家下来。
男玩家的表情灰败下去。
仅靠他们两人,要想对付大门的保安胜算太低了。
“再多等五分钟吧。”钟年说。
男玩家点头,偷瞥着钟年,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来?”
听到这个问题,钟年不由苦笑了一下:“本来我也还在犹豫,但是我发现你说得对,这里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一直耗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再说了,我们总要离开的。”
不管是自己的丈夫,还是裴厌和江璟云,他们所潜藏的心思也只是推动钟年做出决定的原因之一。
更多的,还是这栋公寓的不详气息和诡谲氛围。
靠着很多不可忽视的细节,钟年知道男玩家昨日所说的属实。
其中一部分存在被当作能随意践踏或宰割的奴隶或家畜,这个发现就已经足够得知幸福公寓并没有表面的平和。
在守则之下,这里还有着另一套非人法则。
兴许真相远远不及于此,钟年不敢小看B级副本,更不敢因为自己的身份比其他玩家要安全就抱着侥幸心理。
前几天的平静确实让他有些怠惰了,差点丧失了危机感。
“能通关的大门就在那里,不如就赌一把。”钟年说。
不过,他并不赞同男玩家昨天说的那个方法,过于危险了,难度也不低。
“保安打开大门用的是一张磁卡。”
之前探索公寓时,钟年就有在远处观察过。
住户出示通行证,保安确认身份,然后用自己身上的磁卡刷开大门的感应锁。
磁卡被揣在保安的制服外套内兜,贴身携带,不是那么好偷的。
以钟年和男玩家的能力,抢这个选择不现实,就算还有其他帮手,一闹引起了其他住户的注意也难以全身而退。
再者保安的实力还是个未知。
所以最保守的方法还是避免正面冲突。
“我先尝试看看能不能把他引开。”钟年压低声音,“你先别强行撬锁,万一撬不开又留下了痕迹就糟了,可以多研究一下那个锁的构造,有些锁是能用技巧弄开的,实在不行我们还会有机会。”
钟年认真道:“我知道你现在急于逃离这里,但是不能冲动。”
钟年的眼睛里像是盛着一汪温润的水,莫名地,一直提心吊胆、焦灼万分的男玩家平静了下来。
“好,我听你的。”
……
又多等了五分钟。
依然没看到其他玩家的身影。
钟年又去了一楼电梯门口,也没能看到说过会等他的俞景山。
其他玩家不来钟年觉得情有可原,但俞景山不在,就有点奇怪了。
“虽然他这个人不着调,但是应该不会不信守承诺……也许是以为我不会来,就回去了吧。”钟年转头对男玩家说,“我上去找他,你回楼梯通道等我。”
男玩家是趁家里人午睡偷跑出来的,不适合在外到处走动,被发现的风险比较高,所以钟年自己一人上去最合适。
熟门熟路地到了俞景山家门口,钟年按响了门铃。
等了有两三分钟,钟年以为人不在家,要走时又听到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俞……”要出口的名字卡在喉口,钟年看着门后瘦骨嶙峋、鹤发鸡皮的老人,呆了一下。
“你找谁?”老人浑浊的眼珠子定在他身上,发出的声音也像是生锈的锯子。
钟年很快就想到了俞景山提到的“外祖母”,头皮收紧,欠了欠身,保持着礼貌轻声道:“您好,老人家。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找错门了。”
他笑了笑,转身离开前不着痕迹地用余光逡巡了一圈屋内。
俞景山不在,不然听到动静也会出来看一眼。
钟年回到楼道,把情况告诉男玩家。
“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想冒风险,找借口逃避罢了。”男玩家自嘲地扯了嘴角,看向唯一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钟年,“我们走吧。”-
接近下午三点,保安亭。
正是清闲的时候,身材魁梧的保安靠在折叠椅上,享受着空调输送的凉气。
他刚睡了个午觉,眼睛还没睁开就拿起手机,熟练地点开一个软件。
空间里立马响起了欢快的斗地主的音乐。
保安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点了根烟,开了一局。
很难得,手气不错,保安把地主抢到手,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把。
这时门板却很不合时宜地被敲响。
保安眼睛不离手机,低骂了一句“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要老子开门”,黑着张脸起身推开保安亭的门板,不耐烦道:“通行证。”
要看的通行证迟迟没有递到眼前,保安打出一张牌,拧眉“啧”了一声,咬着烟抬头说:“我说通行——”
烦躁的话语戛然而止。
对上一双清润的眸子,内心所有的火焰都被浇了山涧泉水一般熄灭了。
少年有点局促地站在日光下,可能是被他刚刚的态度吓到了,说话怯怯的,小声跟他打招呼:“下午好,保安先生。”
“呃……”保安回神,一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生怕嘴里燃着的香烟会熏到少年,他急忙忙拿下来,脑子一短路,险些忘了公寓守则直接往地上丢,及时打住。
他冒着一层热汗,用手指给碾灭了随手揣兜里,然后嘴笨地解释:“我刚刚不知道是你,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别在意啊,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有点事……”钟年话说到一半,被保安手里的手机的声音打断。
那里不停地发出玩家催促的系统语音,听得出来很着急。
“你要不先打一下?”钟年瞥见已经到保安出牌了,想到上次保安输了牌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善意提醒。
“哦……好、好。”保安晕乎乎的,随手点了个托管,然后关静音揣到兜里,“可以了,不用管,你的事要紧。”
钟年眨眨眼,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吭声。
他现在的事也确实要紧……
“这个给你。”钟年把手里揣了好久的苏打水递过去,“刚买的,没开过。”
想着自己要做坏事了,他有点紧张。
这瓶水是歉意也是贿赂,为了让之后的事情更顺利些。
保安受宠若惊地接过,跟他道谢,然后想把他招呼进保安亭,说自己在柜子里又存了不少好吃的。
“不用了。”
保安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这一点使钟年更加难开口了,垂下眼不看笑容憨厚的男人,说:“我有事需要您帮忙。”
计划比想象中进行得要成功。
坚守岗位的保安一听他说完,几乎是立马就爽快地答应下来,跟着钟年来到了公寓最偏的位置。
“就是这里。”钟年指着灌木丛最里处说,“小猫把我的项链叼走就钻进去了,上面还穿着我和我丈夫的结婚戒指,真的很重要。”
他努力地用真诚恳求的眼神看着保安。
“这确实要紧。”保安挽起袖子,笑着说,“莫先生对你可真好,居然连结婚戒指都有了。”
什么结婚戒指也是钟年临时想的,这时他听保安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奇怪。
夫妻有结婚戒指不是很正常吗?
保安说得好像有多稀奇……
不对,他和莫珩真的没有。
没经验的钟年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些细节。
最初他进到游戏里,翻找屋子的时候,也没见到过什么结婚照或者结婚证。
只看到一些崭新的属于自己的用品。
所以当莫珩自称是他的丈夫出现时,他万分震惊。
不过这里是游戏。
而且眼前还有要紧事,钟年没时间再去纠结这个问题,盯着保安。
保安沿着灌木丛之间狭窄的小径,四处寻找着,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坏任何植物,时不时喊着“咪咪”,或者发出嘬嘬声。
没办法钻进去找,要找一只能轻易隐藏身形的狸花猫谈何容易,再说这里根本就没有猫。
树荫下,钟年身上落着婆薮光斑,脸还是被晒得发红,薄衫微湿。
更别说是在太阳底下曝晒的保安了。
钟年掩住眼中的歉意,开口问:“保安先生,您要休息一会儿吗?来喝口水吧。”
一无所获的保安走回来,气息微喘,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
钟年把苏打水递上去:“辛苦了。”
“不辛苦,猫的影子都还没找着呢。”保安喝下几大口,身上流的汗像是泼上的水,全身湿透。
他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人,刻意和少年保持了一点距离。
“就是有点热,不好意思。”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索性把闷热的制服外套脱下来,叠着放到花坛边上,“你放心,肯定能找着。”
钟年目光跟随着那件外套,心念一动。
保安:“我去了。”
钟年收回视线,对他一笑:“加油。”
得到鼓励的保安又拿出了干劲,继续去找猫,没一会儿听到钟年说在另一边发现了疑似小猫的动静,不疑有他地过去了。
殊不知,乖乖站在树荫下的少年已经没了踪影,摆在花坛上的制服外套里也少了一样东西。
……
对门锁束手无策的男玩家正心急如焚,眼睛红得宛如出现发狂征兆的兽类。
“靠!”
他丢掉手里弯折的铁丝,抬脚就要往铁门上踹。
这时钟年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及时唤回了他走失的理智。
“我把磁卡拿来了!”
男玩家眼中迸发出狂喜:“真的吗?在哪里?!”
钟年刚拿出手中的卡,眨眼间就被男玩家夺去。
磁卡在门锁上一贴,发出“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钟年微微一怔,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好像也没怎么费力,只是把保安引开,然后很巧地出现了能偷磁卡的机会,又极其幸运地,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住户。
这个世界这么容易就能通关吗?
好像只要现在把脚踏出去就好了。
“等等……”钟年话刚出口,就已经见到男玩家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了。
就在男玩家踏出的一瞬间,铁门外正常的道路场景成了另一个模样。
宛如断电的电影荧幕,眼前的画面转瞬成了一片漆黑。
连带着那奔*出去的男玩家也消失不见。
钟年难以判断这是否就是逃离这个公寓的出口,但是……他心中莫名涌上强烈的不安,脚底发凉。
他踌躇了,举棋不定地看着脚底下那道分界线,睁大的幽蓝色双瞳中摇曳着茫然与惊惶。
就在他心神飘忽之际,一只手无声无息从后伸来,轻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钟年整个人连带着呼吸都狠狠颤了下,他转过头,惊恐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对方对他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的微笑。
“他跑不掉的。”
钟年还没来得及领会他这句话的深意,又听到浑身发凉的下一句。
“他必须接受惩罚,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