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地说道：“就是我们私塾，有一个同窗，就是那钟侍郎的儿子。我听说，他自己做不出文章，还抄袭其他同窗的文章，又怪罪到别人头上，让那名同窗，已经快要读不下去书了。”

父亲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想来他也开始重视起了这件事情。

“竟有此事，你确定吗？这可事关他人名声，不可胡说。”

“儿子当然不会污蔑他人。不过，现在夫子也被他蒙蔽了。又因为他家大势大，同窗也没有人敢忤逆他。现在大家都以为那名同学人品低劣，可是我之前考试就坐在那名同窗的身后，我亲眼看到的。”

这些，我说的都是真的。

原本我也是打算告诉我爹的，只不过现在还准备公报私仇罢了。

“此事，除了你还有人能证明吗？你记得是哪一次考试吗？”

我记得清清楚楚，将考试的时间和题目告知了父亲：“哪怕别人看到了，也不敢说的，钟公子家大势大，又有谁敢说？钟公子又比那位同窗更早给夫子看的文章，还有另外两个人跟他关系好，帮他作证。”

父亲的正义感是骨子里的，否则他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这些都是父亲帮过的人将父亲托举起来的。

“好，这件事情等我回到衙门之后，亲自调查，绝对不会让这种歪风邪气盛行。”

“谢谢父亲。”

“老爷。”

一位小厮进来，说门外乔氏来人，来给我送东西。

这下子我都没有隐瞒的机会，小厮就把乔柳送给我的新香囊给拿了上来。

“是哪家的小姐，绣工倒是不错。”

我给小厮使眼色，希望他不要提及些不该提的。

好在小厮也是懂的，他只简单告诉我父亲，我曾经在百花宴给姚竹月送过东西，但是姚竹月似乎心有所属，所以现在京城里各个小姐又开始对我眉来眼去，希望能获得我的垂青了。

我爹只是点点头。

“我的儿子钟灵毓秀，有些无福之人进不了有福之门罢了。”

我事后又拦住乔柳，咬牙切齿。

“你明明知道那天我和父亲谈话，怎么偏偏那个时候差人送东西？”

“这你都不懂，你读书读成猪脑子了？”

在我疑惑的眼神之下，乔柳说道：“你明明在湖边听见了，我说我喜欢你。”

我又想起了，她那个事后说的话白，虽然是抱着别人的尸体说的。

但是表白对象是我不假。

“你没开玩笑？”

“高子真，你真蠢，还要我说的多明显。”

“你再骂我一句蠢试试看。”

我明明那么聪慧，夫子也是喜爱我的，家里一众长辈也看好我，偏偏只有乔柳要跟我对着干。

总是喜欢说我笨，说我蠢。

乔柳叹了一口气：“我的错，对不起。以后你再慢慢感觉好了。”

我管他？反正现在我就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再回到私塾，钟承允和另外两个人在庆祝。

我已经盘算着换一个位置，离他们几个远一点。

省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钟承允的文章被夫子夸奖了，夫子甚至交给了其他官员看，说钟侍郎的嫡子文采斐然，未来可期。

这是多大的喜事啊，如果文章真的是钟承允自己写的话。

“子真，你还在因为毛笔生气吗。承允都原谅你了，我们好歹都是同窗，这事就让他过去行不行。”孙历见我不跟他们同来同往，叫住我。

他们大概以为是他们抛弃了我，殊不知是我抛弃了他们。

我抬眸看了一眼孙历：“不行。”

王萧开始为钟承允打抱不平。

“孙历，别管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钟大哥玉树临风，家财万贯，父亲还是侍郎，本人的文章也出众。

有些人啊，估计就是看不惯吧。我看那毛笔就是他偷的，他之前不还喜欢姚姑娘来着吗，估计是看姚姑娘更喜欢钟大哥，自尊心受损了吧。这也不怪姚姑娘，我也觉得钟大哥更好。”

我知道，王萧是在阴阳怪气我，之前他还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眼看着我似乎大势已去，他装都懒得装了。

这样更好。

我拿出书，自己看自己的。

“你们就这样，别改，走着瞧。”

王萧怒道：“高子真，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那支毛笔的价值你也不是不知道，钟大哥没计较已经是大度了。”

我忍不住回怼：“是吗？那就计较啊。我倒是想看看，咱们真的对起来，到底是某些人嘴巴不干净，还是我真偷了东西。别的不说，有些人抄袭别人的文章，这可是大忌。”

钟承允拦着暴怒的王萧道：“你别太过分了高子真，文章的事情，早就有证据了，你别诬陷我。”

“证据？什么证据？你身边这两条狗说的话，也能叫证据？请问，你们两个真的看到钟承允在独立完成文章的吗？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王萧和孙历两个人，都是在说谎，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单方面帮着钟承允。

但我知道，钟承允是惯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