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同学,勇敢向不公的家庭的反抗!我们为你加油!”
......
我的同桌给我比了个爱心,“双双,昨天的事情发生后,我们从小爱同学那里听说了一些起因。我们都支持你,加油!”
小爱站了起来,“双双同学,你别怪我多嘴,昨天你妈妈来了,我想到之前你被你妈妈哄得团团转,天天吃馒头穿漏风的鞋子,开开心心当奴隶和血包的事情,忍不住给同学们说了。现在你醒悟过来了,太好了。”
她想了想,又说,“之前你给我说了后,我本来想提醒你妈妈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偏爱你甚至爱你,但是我爸爸说不要主动去戳破别人的谎言,因为有可能我得到的只有你自己醒悟过来才好。”
我点了点头,无声说了谢谢,抽屉里的食物都给我鼓掌。
抽屉中的三明治说,“其实你早就对自己不被爱有所感觉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棒棒糖说,“是啊,自己醒悟过来才是最好的,幸好一切都不晚,一切都来得及。”
9
同学们都对我很友好,怕我吃不饱,随时都会给我带点小饼干和小零食。
我发现一个人生活也比家里好多了,就算要打扫宿舍楼卫生,也比家里轻松多了。
以前我在家里,我妈和我哥都是等待我服侍的皇帝,每天我5点半就得起床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做了早饭甚至要把午饭也做好留给我妈。放学回来又是做饭收拾,洗脚水都是我给我妈端好的,每次听到我妈说,“双双,你真好,是个好女孩,不怪我那么疼你。“我就觉得一切辛苦都是有回报的。
我并不感到孤独,我每次晚自习结束时,都会给自己买一个水煮蛋。
水煮蛋像个耐心的好老师,会陪着我复习,甚至错题我又做错时,它会抓狂地骂我,"你这个废物东西,错题怎么还错!好好写,好好记,一会错题温习完了,吃了我好好补充营养!"
当我结束做题时,我在心里问它,“水煮蛋水煮蛋,我可以吃掉你吗?”
水煮蛋的两片嘴唇完成了一个笑容,然后不见了。
后来我妈来找过我几次,劝我回家住,我对她说,“我也想要有和哥哥一样多的压岁钱,我也不想干家务,如果你可以都做到,那我就回去。”
我妈瞪了我几眼,生气又走了。
她并不是因为失去我这个女儿而难过,只是因为失去我这个好把握的奴隶而不忿。
放寒假的时候,我想着虽然有了20万,但还是要为将来多存钱。
我借了回家的陈阿姨的锅,煮了一大锅糯米饭,又卤了一些五花肉,然后我在糯米饭上依次摆上蛋黄、烤肠、脆五花肉粒,凉拌了点土豆丝和萝卜丝。
这些食材都很开心地告诉我,“双双,别担心,我们都很好吃!我们一定会卖出去,帮你挣学费的!你做了那么多年饭,手艺杠杠的。”
我推着改装的小拖车,去夜市里出摊了。
当我解开围布时,糯米的香甜混着肉香一下子散发出去了,顿时我的小摊上站了一圈人。
寒冷的冬天,当你来上一口热乎乎的糯米饭团,蛋黄是我专门找的流沙咸蛋黄,一咬就流汁,别提有多香了。
晚上,我数完钱后,发现净赚200时,初次出摊的忐忑感被成就感所替代了。
一个寒假,我挣够了高二下学期所需要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想,既然没有人当我的翅膀,我自己也可以飞得很高。
10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我摆摊卖了冰粉,在火龙果和西瓜的建议下,我自创了火龙果冰粉和西瓜冰粉,生意十分火爆,2个月,我就挣了8000元,挣够了我高三的学费和生活费。
高三一开始后,我起得比同学们更早,睡得比同学们更晚,寝室走廊见证过我的夜读,早晨还未退场的星星也见证过我的早读,水煮蛋、面条他们也陪伴着我,我的成绩从年级第十,慢慢成为了年级前三。
高考报名前夕,班主任陪着我找到我妈,拿到了我的户口本。
我妈满不在乎地说,“你既然这么不听话,我也不要你了,你想读就读,反正家里没一分钱给你。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你就高考完找个离家近的男人嫁了,彩礼我给你攒着,家里还是有一口饭给你吃。”
我冷笑了一下,拿过户口本再没回头看一眼。
听我邻居说,我自从不回家后,我妈过得并不算好,家里乱糟糟的,家务活得她自己承担,日子没有以前那么舒心。我哥又只有要钱的时候回来,平时完全不回来,晚上时不时她就要骂我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高考的时候,我拿着陪伴我复习最多的水煮蛋进了考点范围。
水煮蛋说,“孩子,放心吧。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到了。努力是不会被辜负的。”
“水煮蛋,水煮蛋,我可以吃掉你吗?”我在心里轻声问。
“当然。让我化作你的营养。”
我看着卷子,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了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11
我离开考场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我妈和我哥。
我准备避开他们的时候,结果我哥一下子就看到了我,个高腿长的他赶紧跑了几步,一下子就把我抓住了。
“死丫头,看见了我们还跑?”我哥没好气地说。
我不想猜测他们为什么来找我,也根本不想和他们有什么交流,“你们找我干什么?你们不是早就不管我了吗?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双双,你别说这些让妈妈伤心的话了。”我妈又挂上了温柔的假面,手臂也紧紧地钳住我,“你非要读书,我也同意你了。现在你高考完了,心愿也了了,总归回去好好生活了吧?”
“妈,你别演了。”可能是我脸上嘲讽的笑容太大了,我哥忍不住说,“你看她就不信,好了,就别说了,我们直接把她绑回去,你说的那个男人差不多也到了。”
“对,我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花20万取一个媳妇,到时候我给他说我这个闺女还考了大学,正宗的预备大学生,再把彩礼提一提。”我妈笑着说,“本来丢了这个死丫头包袱是个好事,可是你说得对,换彩礼才是真实惠。”
他们居然打算把我绑回去嫁给一个男人换彩礼?
做梦!
我顿时开始拳打脚踢,奋力挣扎,并大喊着,“叔叔阿姨,快来看,我这个没良心的妈妈和我这个吸血鬼哥哥居然想把我绑回家嫁给我根本不认识的男人换彩礼!”
正在接送其他高考生的家长顿时纷纷投来目光,并向我这边聚集。
我哥又惊又怒,“赶紧把这个死丫头嘴捂住!”
我妈一拿手捂我嘴,我就狠狠咬住她的手指,她痛得哇哇大叫。
“高二那年,我就让我辍学打工养我这个读大学的哥,我从小就是你们的奴隶!你们把我当傻子,说让我吃苦是爱我!我高二那年离家后,靠摆摊和学校的帮助才完成了学业。现在我一高考完,你们就想把我绑回家换彩礼!”我一边挣脱他们的钳制,一边奋力大喊,奋力朝着远处跑,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一回神,我发现我就被我熟悉的同学们和陌生的叔叔阿姨们包围了。
“双双,你别怕!我父母在这里,他们也来帮你!”我的同桌对我说。
“双双,你别怕,我哥也在这里,你哥要是再想来绑你,他就帮你教训这个不配为哥的人渣!”小爱拍了拍我的肩膀。
“闺女,放心!今天婶婶在这,没人能把你带走!”陌生的大婶说道。
“娃儿,你莫怕,老子今天刚好在拿手机记录我娃儿出高考考场的英姿,全程都拍到了你妈和你哥想绑你走的事情!他们恶心的算盘我都收录到了,一会老子就把视频发给你,他们再来骚扰你,你就把这个视频发到网上,让他们社死!”陌生的叔叔操着一口川普举起手机对我说。
我看着我妈和我哥落荒而逃的身影,只能一个劲说谢谢。
12
我后来把这个视频发给了我妈,并给我妈打了个电话,“你以后别来找我,不然我就把你们对我做的事和这个视频发给我哥的学校并发在网上,我哥这个时候应该正处于大四找工作的关键时刻,我要让我哥大大出名,让学校对他这个人的人品产生质疑,让他没脸呆在学校。”
“就算我们把你绑了换彩礼也没错,你是我女儿,你就该!”我妈梗着脖子说。
“如果你们做的是对的,为什么高考场上有那么多人帮我?如果你们不害怕,为什么要跑?”
她挂断了电话,我对着面条说,“我按照你说的去警告她了,我也不知道这有用么。”
我桌子上的面条说,“她暂时不会再来了,在你身上讨不了好处又有把柄,不会再自讨没趣了。你哥可是她的宝瓶,她可不想因为你这个耗子而把宝瓶打伤。”
果然,我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分数出来后,我正常发挥,考上了我梦中的学校。
我在租好的房子里,打包着我的行李,揣着20万的银行卡准备离开时,我对着桌子上的水煮蛋说,“蛋老师,我要走了。”
水煮蛋没说话。
其他食物也再也没有说话。
我开门,阳光洒在了我身体上,像是我无形的翅膀。
我早就发现了,在我被录取后时,食物不再对她说话了。
我想,也许是我那时因为对母亲的虚假的爱产生了怀疑却又不敢相信,于是精神出了问题,幻想出了食物在对我说话,中彩票也只是因为意外之财。
或者,是真的有温柔的食物神降临在我身边帮助了我走开了牢笼,不再纠结爱与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