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与他一向不对付,只当未闻。
为难的只是我罢了。
原本只是我三人赏景,没过多久,正街上却来了许多百姓。
领头的那位高呼万岁,紧接着便乌泱泱地跪了一群人。
我受之有愧,连忙下楼去。
(快快请起。)
之前见过的胖丫头大声说:(皇上,我说你不要张叔的耳朵,他还不信,你告诉他我有没有撒谎!)
(哎哟,你这丫头!)
她娘急得捂住她的嘴。
我忍俊不禁,周围的人也笑出来。
见劝不起,我也对他们俯身一拜。
拜我前世久居高位却没能救民之疾苦。
拜上天垂怜让两城百姓再有一次生机。
拜城外未寒的尸骨。
拜眼下宽容的人心。
我不是神,他们亦然。
回京那日,风光正好。
我撩着帘子再往后看。
(他们怎么还不回去,身子刚好,吹不得大风。)
裴蘅在一旁轻笑。
(陛下真是不计前嫌,菩萨心肠。)
我摇摇头。
(人有七情六欲,可心中能明辨大是大非,知错能改,便已经很了不起。)
我希望他能做爱民如子的皇帝。
我会将这天下完完整整地送到他手里。
在他亲手毁去这一切之前。
我二十一岁的生辰是裴蘅经办的。
后位空悬,我与他的事也不算秘密。
我给了裴蘅在宫中来去自如的权力,他也不负我所托。
前几日不过是夸了巡城的护卫精神气足,瞧着很能办事。
而后我便再没见过那个小侍卫了。
不止如此,身边长得俏丽些的婢女也被换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真是考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