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被我打偏了头,不可置信地望我。
我按着胸口不断呼吸,直到赵福海听到声音,停下车问我情况。
(无事,陛下被梦魇着了。)
裴蘅先一步回应。
我压着嗓子嗯了一声,车外才没了动静。
冷静片刻后,我看着那张脸上红彤彤的掌印,哑声道:(抱歉。)
(潇儿。)裴蘅的声音格外温柔,每次他想求点什么,都会用这样的声音哄我,(最近......)
(公子,裴府到了。)
我赶紧避开他:(快回去吧,夜深了。)
第二日,裴蘅顶着一张被人打了的脸上朝。
他平日只递折子,今天却站出来对我奏了半柱香的事。
我从不知裴蘅话那么多。
他目不斜视,喋喋不休,白净的脸上红痕显眼。
若不是他讲的实在是正事,我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下朝后,我让人给他送了上好的秘药。
赵福海连忙夸我厚待他,裴蘅也要进宫谢我。
秉承着天下都归属他的想法,我让人将流水似的补品送到了裴府。
裴蘅在我这儿失宠的流言想必也消停了。
但裴蘅再三求见,我却没有见他。
说实话,我有些害怕与他独处。
裴蘅这段时间对我太殷勤了。
多次求见不说,朝堂上也不再随着一些政见不合的大臣与我唱反调。
他这一世使的美人计可比上一世厉害多了。
多到我每次见他,都能从那双秋水似的眼里看到几分若有似无的哀怨。
仿佛我成了天下第一的负心汉。
幸好我现在还是皇帝,他不能再逼迫我。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翩翩君子,骑马游街那日赢得京城姑娘无数芳心的裴郎,竟深夜爬了朕的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