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替你拆发冠。]
萧衍并没有离开,走到我身后骨节分明的手覆上我的发簪,我没有阻拦。
[鸢儿,我知你心中难受,可否给我一次机会?你我夫妻多年,我并不想与你离心陌路。]他语气温柔,似是哄劝。
我不以为意,语含嘲讽:[萧衍,是你亲手斩断我对你的信任,拿我们的孩子去铺路。]
[你做不到的事,便该放我离开。]
他拆我发冠的动作蓦地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边拆边说:[鸢儿,我们会再次有孩子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应允。放你离开这条,你再等等我。]
他从镜子里看我,眼神眷恋痴迷:[鸢儿,你能给我半年时间吗?]
我点头:[萧衍,我最后信你一次。]
真的信他吗,并不,我只是为了敷衍他的纠缠。毕竟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我那无辜被害的孩子。
萧衍见我答应,似乎松了一口气,移步到右侧,在我的梳妆盒里翻找:[鸢儿,我们定情的那把木梳呢?]
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萧衍身为皇子却拥有一手好雕刻手艺,尤其是木雕可谓是炉火纯青。
[梳子烧了,在我被围困在潜邸的那个晚上。]
萧衍嘴唇微抿,轻拍我肩膀安抚我:[无妨,鸢儿,我再好好做一个送予你。]
他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毫不留情地拒绝道:[我不需要,有些东西变了就回不去了。]
萧衍无法回答我,走时回身远望我,满眼是掩不住的愧疚和落寞。
归雁宫里的宫人跪倒一片,恭送他离去,而我只当他不存在,依旧做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