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我一眼,看到我瑟缩成一团,满意地露出一口黄牙。
「见过怎么杀猪的吗?一刀子捅进心脏,把血放干净,然后用剔骨刀在猪后腿上开个口子,把铁管戳进去,捅到猪脖子边。」
屠老三边说边兴奋地比划,像是想到了什么美事,哼哧地笑了两声。
「我就鼓着腮帮子吹气,吹到四蹄撑开,肚子滚圆,再用刀那么轻轻一划,一张皮就完完整整地剥下来了!」
明明是在说杀猪,他的目光却不住地打量着我。
「别想着逃跑,你要是乖乖听话,我还能让你少受点罪。」
木门又吱呀了一声,屠老三拎着刀出门,留了条门缝。不一会儿,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顺着缝儿飘进来,有收音机放的,也有屠老三唱的。
被红缎子反绑的手腕又疼又肿,我用尽了一切办法,依旧挣脱不开。
屠老三搬了什么东西坐到门外。
刺喀。
刺喀。
一下,又一下。
白亮的刀刃在磨刀石上来来回回,金石的摩擦声混在戏曲声里,攥得我的心脏生疼。
「护我家邦好-儿-郎——」好儿郎三个字,屠老三唱得百转千回,他隔着门阴测测地笑。
「还差一口酒。」
说完,屠老三站起身,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闭上眼,心底近乎绝望。
时间度秒如年,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秀秀。」
5.
来人却不是屠老三。
「唔!」
我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摸进门的人,张大富!也是娘口中给我下聘礼的张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