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过世间事巧合实在太多，尤其是我在医院迎面碰上纪泽和乔蕊时，更觉如此。

纪泽面上先是有些尴尬和心虚，在看见我身旁的陆景时，又好像猛然腾起一股怒火，很有那么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思佳，你这次出差就是跟他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多年来我们算得上是朝夕相处，但我越看，越觉得如今的纪泽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去甚远。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我看着乔蕊宛如一朵小白花一般依偎在他身边，也猛然生出一簇不知从何而来的邪火：「是又怎么了？你和乔蕊可以相亲相爱，我就不能有别人吗？」

纪泽冲上来死死捏住我肩膀，满眼猩红，眼底却又弥漫着痛苦，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跟他睡了？！」

那一瞬间，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或许纪泽是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情谊和占有欲。

毕竟十年了，养只猫猫狗狗也会有感情的。

更何况我们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相遇的，拯救一个少女爬出泥潭，看着自己在她身上的投资得到回报，我想多少还是会有些特殊感情的。

只是这点情感的分量太轻了。

轻到我连靠近他内心，探寻他过去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沉默被纪泽当作了默认，肩上的力量陡然加重，我有些吃痛地叫了一声：「纪泽，你松开，太痛了。」

纪泽现在简直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额头青筋暴起，直喘粗气，整个人却隐隐有些颤抖，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错愕、痛苦、愤怒、悲伤，这些情绪竟是如此的明显。

我本来还想说点发泄的话，却又不自觉在这样的眼神中安静下来，不忍心再开口了。

「阿泽......」乔蕊走过来，缓缓攀住他的手臂，「你别这样，我害怕。」

「思佳有她自己的人生，这么多年她辛苦挣钱，现在也该去追求她喜欢的东西了。你还有我呢，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话没什么毛病，但听着总不得劲儿。

我抿了抿嘴唇，还是打算跟他坦白，我们之间没必要存在这样的误会。

但我才刚发出个音，乔蕊就不顾场合突然踮脚吻上了纪泽的唇。

我怔在原地，有一瞬间好像心脏都停滞了。

纪泽一只手插在乔蕊发间，吻着她，却望向我。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间，我双腿有些发软，下意识搭在了陆景的手臂上，嗓子仿佛被堵住一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景也没吭声，只是安静地带着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