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往日极其注重形象，穿着打扮向来一丝不苟。

但现在，他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胡子拉碴，眼下是一片浓浓的青黑。

“小念，跟哥哥回家，好吗？”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心脏传来钝痛，我胃里翻滚。

我想说话，可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嘶哑声。

“小念，你怎么了？”裴然神情恐慌。

我抱着宋闻远，只说出一个“我”字，就停住了。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顺着我的嘶吼和眼泪一起落下。

“宋闻远!”

“小念!”

五脏六腑都在剧烈抽痛，我想说宋闻远你不要死好不好。

可口中的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剧烈的窒息感传来，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是在我被拐卖的第四年，当时我12岁。

在街上行乞时，我遇到了一个男生。

一个快死的男生。

他双腿截肢，浑身脏污，躺在垃圾堆里，被蝇虫围绕。

所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看向他的目光里有同情，有疑惑，也有嫌弃。

路人叹息道:“好好的孩子，结果因为救人失去了双腿，一辈子都毁了。”

“但他爸妈也真是狠心，直接把他扔在大街上不管了。”

我走过去，探上他的鼻息。

还有气，但很微弱。

他没有任何反应。

路人让我离他远点:“他这么脏，小心被传染。”

我笑了笑，牵起他的手:“那洗干净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