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怀岸阴魂不散。
校庆上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身边围了不少我们的老同学。
我到时他最好的兄弟正在唾沫横飞。
说我如何红杏出墙,如何不守妇道。
直到有人看见我尴尬的示意他们我来了。
他们看见我声音却放得更大了。
[陶欣怡这个女人嫌贫爱富。]
[出轨一个不够,居然还出轨了一个年龄能当他爹的。]
[要我说她就是咱们a大之耻!]
等到周围人全都看向我窃窃私语时。
沈怀岸这才假装阻拦,走到我身前。
他又恢复了那一副假惺惺温和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怎么还有人跟着你?]
[你干爹限制了你的自由吗?]
说着他看向我身后的保镖,犹豫着好像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当真虚伪。
我微微一笑。
[刚刚听你编了那么多我是如何无耻。]
[不如就让我来讲讲,你是如何卖妻求荣的故事。]
沈怀岸眼中闪过一瞬慌乱。
然后又镇定起来。
[我是白手起家公司老总,你是待业数年的家庭主妇。]
[哪怕你说了,你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是吗?
校庆正式开始。
我作为陶氏资助贫困学生的话事人上台发言。
在讲台上。
我的目光精准锁定沈怀岸。
同时也看到了周围人看他犹疑的眼神。
和沈怀岸惨白的脸。
现在我是身价上亿的上市公司大小姐。
你沈怀岸削尖脑袋向上爬的小老板。
你说大家会信谁?
*
沈怀岸是在众人鄙夷的视线中灰溜溜走的。
连优秀校友发言都被他找借口避了过去。
他也确实没脸。
他之前造谣我有多大声势。
现在嘲笑他的人只会更多。
而顾天择许诺他的合作更是没有半点兑现的意思。
也许有的人脸皮天生就比别人更厚一些。
几天后我居然在我家庄园外看到了跪着的沈怀岸。
他居然想和我复合。
这不比当初下药时可笑?
[欣怡,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
沈怀岸装得情真意切。
我听了一会儿。
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总觉得不太得劲儿。
便吩咐保镖将沈怀岸赶到庄园的最外面。
又觉得听不到他的声音更不得劲儿。
便让保镖递给他了一个喇叭。
我们这里是个庄园区。
外围紧邻外环。
人来人往,车去车回。
不到两小时。
小视频上附近界面我刷到了几十个沈怀岸的狼狈模样。
直到沈怀岸拿着喇叭都把嗓子喊哑了时。
我爸回来了。
他不听解释不听求饶。
也不认这个女婿。
让人将沈怀岸揍了一顿。
神清气爽。
沈怀岸在医院躺了两天。
不知想通了什么开始改变策略。
他开始往我家送东西。
一车一车的玫瑰。
拍卖会买下了珠宝......
只可惜玫瑰根本进不了庄园大门。
买的珠宝又太小。
哦对。
他还试过放飞告白气球。
我通知了环保局。
至于道歉的无人机。
还没等我出手,就被邻居抓到报了警。
飞行器违法升空和偷窥隐私。
让沈怀岸直到我们更换离婚证当天才从派出所出来。
他在民政局前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
眼神中满是恳求。
[我后悔了。]
[欣怡,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我嗤笑一声,心知他的秉性。
并不搭理他。
有保镖在旁边,他也近不得我身。
沈怀岸却不依不饶不愿意进民政局。
[我真的知道错了,家里的房子和钱全都给你。]
[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挑眉看向他。
沈怀岸倒是打得好主意。
也是。
只要我愿意原谅他不离婚。
他所谓的房子和钱又算什么。
恐怕我家家产还真是被他盯上了。
[好啊。]
[钱我收。]
我笑道。
果然沈怀岸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我才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但是婚还是要离的。]
沈怀岸脸色乍变。
[你!]
随着我将要走进民政局,沈怀岸急了眼。
他抬高音量道。
[陶欣怡,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就凭你是陶家大小姐?]
[难道你就没错吗?]
越说沈怀岸越愤愤不平。
[如果不是你刻意隐瞒身份,我怎么会犯错!]
[你明明都已经嫁给了我。]
[却还对我藏着掖着,人家妻子都尽全力帮助自己的丈夫。]
[你呢?]
[你对我足够坦诚吗?]
我只庆幸对你不够坦诚。
若是坦诚,只怕我更是一团乱麻。
我反唇相讥。
[亏欠后的弥补和爱人间的愧意是通过考验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像你这种出卖自己妻子的人渣,只配万人唾骂。]
话说到这个份上。
沈怀岸也知道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
于是他站直身体收敛卑微。
眼神中满是算计。
[不就是离婚吗,谁稀罕你。]
[不过我要你给我十个亿当做赔偿。]
[不然我就不签字!]
他果然无耻。
所以我没犹豫。
爸爸在今天出门前特地给我加的两个保镖是干什么的?
就是为了揍他。
*
在警察来之前。
我特意吩咐保镖将沈怀岸被揍得不对称的两只眼睛重新揍对称。
然后好心将沈怀岸送去了医院。
警察一到医院缩在床上的沈怀岸立即坐起来大声嚷嚷。
[我要告你故意伤害!]
[警察叔叔,这个疯婆子打我,快把她抓起来!]
我把小刀往手上正在削的苹果上一插。
好心提醒道。
[警察同志,我们是夫妻。]
[这是我们的家事。]
果然听到夫妻关系。
前来的警察脸上瞬间出现犹豫。
沈怀岸慌忙道。
[家暴也是故意伤害!]
[警察同志你们不要放过她!]
我有些好笑。
走到沈怀岸身前。
沈怀岸已经被打出了心理阴影,连忙又往后缩了缩。
我在他身前站定道。
[那要不我们离婚?]
沈怀岸当然不愿意。
[不可能!你休想摆脱我!]
看吧。
得到答案后我向警察摆了摆手。
警察见多了这样的家庭。
前脚刚抓了施暴者。
后脚报警的人就前来哭诉,闹着要放人。
见沈怀岸如此。
他们便把沈怀岸也当成了这样的人。
所以在我当着警察的面向沈怀岸道歉并承诺下一次不会打他后。
警察就离开了。
沈怀岸还想阻止,却只是被教育到不要浪费警力。
等警察走后,我才再次慢悠悠坐下皮笑肉不笑道。
[只要没离婚,以后我每天都会来揍你。]
[你也看到了,警察不会管的。]
[所以该怎么做,你想好了吗?]
沈怀岸目呲欲裂。
[你就不怕我曝光你吗?]
[你水性杨花,你家暴老公!]
[陶氏的股价和你的名誉你都不要了吗!]
[信不信我和你鱼死网破!]
神经。
我掏出酒店监控和沈怀岸药物的购买记录。
离婚我当然要准备充分。
忍这么久为的还不是这一天。
[过了这么久,你真以为我找不到证据?]
[我只是怕麻烦,你还以为我真怕了你?]
[这是曝光损伤的只有你的名誉罢了]
[至于股价。]
[你可以试试在我陶氏股价跌到股底之前,能不能让你破产!]
沈怀岸脸色骤然惨白。
他看着眼前的东西,手都在发抖。
我冷漠道。
[想鱼死网破也要看看你是什么鱼,我是什么网。]
[我记得也没打断你的腿,还能动就赶紧滚起来和我去把证换了!]
最终我们还是赶着当天民政局下班的尾巴,拿到了结婚证。
真可惜。
我还想等他拒绝后再多揍他几天出气呢。
分开时。
我向盛怀安扬了杨手上的结婚证诛心道。
[看吧你梦寐以求的财富,差一点就到手了。]
[陶氏的财富你本可以共享]
[但事到如今,是你自作自受。]
说完,我在沈怀岸红到似乎要滴血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沈怀岸。
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若不是当初我鬼迷心窍,他辈子都近不了我的身。
我不太想和他这种人再沾上关系。
在让他失去了本应分给我的夫妻共同财产之后便停了手。
只可惜他这人心术不正,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听说他妄图走捷径东山再起。
似乎觉得当年我会喜欢他。
他便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们喜欢的类型。
可他好像真的忘了。
我和他相爱时。
还不是如此面目可憎的模样。
那时的他温厚谦逊,蓬勃如新绿。
听说后来他攀关系时,不知被谁下了药。
送去了某个玩的挺狠的老总床上。
老总我不认识,但药我隐约猜到了是谁下的。
但我没有深究的欲望。
不过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罢了。
就像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他。
却多的是人笑他有眼无珠。
在我又一次明确表达了心意之后。
爸爸也熄灭了给我相亲的想法。
我开始捡起专业。
学习处理公司事务。
我这才恍然想起。
给沈怀岸当了那么几年的家庭主妇。
几乎都要忘了。
曾经我在学校的专业也是名列前茅。
不弱于他。
幸好。
回头不晚。
和顾天择和好如初是在陈芾的婚礼上。
我作为证婚人祝陈芾和我最好的朋友百年好合。
自从当初相亲那件事情后。
顾天择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便很少再来我家。
只是每年年节贺礼准时送到。
其实我们都是知道为什么。
爸爸叹气后也只是说有缘无分接受了这个现实。
可是说不上有意无意。
但明明在同一个圈子,可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会议宴席我们居然几乎不碰面。
而这几年过去。
终于再次见面。
他竟成熟稳重了许多。
不像当初那个好像随时要装蒜的霸总。
也不再爱看别人笑话。
[你......]
[我......]
我们对视半晌同时笑了出来。
谁都有不成熟的年纪。
当年我也未尝不是迁怒苛责。
爸爸这些年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顾天择这个小辈。
所以我轻松地和顾天择碰了碰杯,
[有时间回来吃饭,爸想你了。]
......
又过了几年。
没想到又一年的校庆上我再次听说了沈怀岸的消息。
这一次校庆我没有借着陶氏的名头。
而是凭借本身的能力作为优秀校友受邀参加。
时隔多年。
被人拦住听到那句对不起时。
我想了很久才记起这个沈怀岸曾经最好的朋友。
他满脸羞愧与局促。
郑重地为当年的口无遮拦道歉。
[我也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
连我这个枕边人都想不到,又怎么能去怪别人。
所以相逢一笑泯恩仇。
见我实不甚在意。
他放松下来谈起沈怀岸,仍是唏嘘絮絮叨叨。
[他后面想重新创业,问我们这些老朋友借了钱。]
[可惜还是没走正道。]
[好像给哪个富婆当了男小三。]
[去年就在国内混不下去,不知道在外面哪个国家飘着......]
说话的人又喝了一杯酒。
我也只当个笑话听过就忘。
我连沈怀岸脸都忘的差不多了。
又怎么有心思再记得这些事?
毕竟现在对我来说最要紧的。
是我女儿幼儿园快要放学。
我算算时间离开。
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