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是爸爸对不起你。”
他说了整整十遍。
可我一点也不开心。
他就是说一百遍一千遍,悠悠也不会再回来了。
我将那张卡递给他。
但其实,那张卡里确实没钱。
因为钱都被他借给别人了,连带着葬礼的礼钱。
咖啡店那天,我将它们都给了程嘉怡,让她给乐乐交完手术费,然后好好生活。
宁可让乐乐带着属于悠悠的那一份活下去,我也断然不会再信司彦嘴里的任何一句话。
司彦的罪责已经逃不了了,不日就会被法律制裁。
我来到埋葬悠悠的那片墓地,身后跟着程嘉怡。
“乐乐替悠悠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一定要好好教导她。”
程嘉怡跪在悠悠面前,连带着乐乐一起。
年幼的乐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跪一块碑。
更不明白眼前黑白照片里的小姐姐为什么一动也不动。
“但是苏南姐,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司彦都快要死了,你还非要告他干嘛?”
我用布将悠悠的碑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只有法律宣判他有罪,他才能真正被制裁。”
“倘若他没死,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他就还能过逍遥的日子。”
“今后,他都将被冠以杀人犯的名号,这个词会陪着他一直到死。”
“他若能再撑三个月,这个名号就陪他三个月,若他命大还能再活十年,这个名号就会陪他十年。”
一直到他死,将这份罪孽带进土里。
要不然,他就一辈子别想摆脱。
但很可惜,他的命一点也不硬。
法官宣布审判结果之后没几天他就撒手人寰了。
听说死得很痛苦,遗传性肾病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
他尝过了悠悠的痛苦。
那样难熬的病,司彦一个成年人都苦不堪言,何况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呢。
乐乐好奇地问:“照片上这个姐姐去哪了?”
我摸摸她的头。
“我们悠悠呀,抱着她最喜欢的小熊,永远睡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