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筝......,筝筝......”

我想了一夜,还是去了医院。

他坐在轮椅上,嘴边留着口水,头发花白,以往人人敬畏的周总早已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一个每天留着哈喇子的小老头。

看见我,周瑾浑浊的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试图叫我的名字。

但一个音也发不出来,急的直哭。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替他擦掉口水和眼泪。

那天,我跟他说了很多话,说初见,说相恋。

说了很多很多,所有人所有事,他安静的听着。

说到最后,我眉眼弯弯冲他笑了笑,犹如初见。

他察觉到我的意思,这次,没有拦着也没有哭,只是想抬抬手。

试图最后触碰一下我,我看向他已经布满皱纹的手。

最终还是没有拉上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临别时,我说:“周瑾,再见了。”

他眼尾瞬间变得通红,声音呜咽,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可我,一步也没回头。

我的英语初见成效,基本会一些简单的沟通了。

我选择去了法国,可是办理护照还要几天。

我便在家整理一些旧物,以前的旧物能扔的我都扔了。

有用我又用不上的,我就全捐了。

临出国的前一夜,我意外接到了儿媳的电话。

她那边静默了很久:“妈,我代周言向你道歉,他说,他没脸见你。”

“你去国外,一路顺风。”

我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道个歉都要媳妇代,孬种。

上飞机前,我接到了周言打来的电话:

“妈,他死了。”

我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我沉默了片刻:“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抬头看了眼航班时间。

还有半小时起飞。

半个小时后,我坐上了去往法国的飞机。

望着窗外的白云,我的脑子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

我拔了电话卡,注销了一切社交软件。

恍惚间,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

太冲动的我,被你迷惑。

结果我单脚走着钢索。

没有平衡杆支撑失落。

幸福它何时会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