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还能送些什么，就每隔两三年给欢琪织个毛衣或者围巾手套。

这是她表达爱意的淳朴方式。

欢琪离开老家之后，就没再穿过、戴过她织的那些东西，我妈肯定也留意到了。

有一次她握着欢琪的手笑着说：“我没别的本事，也不会织太多花样。”

“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样子啊，我不会织。”

“不过这个毛线很好，不扎人，很暖和的。”

“嫌不好看穿不出去的话，就在家里穿。”

“女孩子要注意保暖，不要凉着了，要不然等老了要遭罪的。”

欢琪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件毛衣就感动到大哭的缺爱小孩了。

但即使不喜欢，即使不穿，怎么也不该拿来给陆明知当擦鞋布。

欢琪赶忙开口解释：“这个就是沾了点灰，洗一下就跟原来一样了。”

我心下凄然。

替我妈，替我自己曾付出过的真情感到不值。

陆明知嗤一声，鄙夷道：“不就一个破毛衣嘛，丑得在家都没法穿。用来给我擦鞋，也算提供点价值了。”

我盯着欢琪的眼睛，希望她能反驳点什么。

哪怕一句也好。

但她却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有。

这份沉默，让我对她的感情消耗殆尽，只剩下满满的恨意。

铃声乍然响起，陆明知接起电话。

“喂，老板。”

“嗯，琪琪跟我在一起。”

之后他按了免提键。

我认出经纪公司老板的声音，听到她说：

“欢琪你怎么回事，你婆婆死了你不知道吗？”

“被网友爆出来这件事，搞得这么被动，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