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暗杀,每天都要严守规矩,提心吊胆的活在复仇的牢笼里。
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在自己的身边,他却无法报仇。
只有成为真正的宋家继承人,他才能帮他母亲报仇。
我知道,他对自己母亲报仇的执念有多深。
所以,我也清醒的知道,他不会为了我,放弃报仇。
也不会因为所谓的喜欢我,放弃和白佳佳的婚姻。
可正如我了解他一样。
他也清楚,我对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的厌恶。
我不会选择留在他身边,做他的情人,见不得光的小三。
可他始终固执的不愿意放开我。
我用剪刀戳伤他的肩膀,他只是笑着将我抱进怀里:“小宜,是我对不起你,可你说过的,你会陪我一辈子。”
“你是唯一一个给我温暖,让我觉得人间值得的人。能不能,等等我?”
我只是笑他自私:“你把和你结婚三年的妻子白佳佳,当成了什么?”
我们始终各守一隅。
他将我困在帝都的别墅。
为了看我一眼,深夜驱车跨越半个城市从宋家来我这里。
我却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句好话。
我用最伤人的话来刺痛他。
他每日要面对公司的明争暗斗,和方枞斗智斗勇。
来到我身边,还要应对我的冷嘲热讽。
我开始整日整日的做噩梦。
梦里,我妈满脸是血的抓住我的手臂,她质问我,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后来,我昏倒被宋子俞送进医院。
医生却告诉我,我怀孕了。
我看着依旧很平坦的小腹,眼神空洞。
我变的越来越沉默。
怀孕后,宋子俞更是派人留在别墅守着我,不让我找机会离开。
他说,他害怕会有人伤害我和孩子。
我自嘲:“宋子俞,伤我最深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喝掉那碗鸡汤时,我意外的,心如止水。
我告诉自己,他终于做出选择了,终于决定放我离开了,是不是?
半夜,我下床去接水。
疼的滚落下台阶的那一刻,我想,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宋子俞从楼上跑下来,冲到我面前,脸色惨白的将我抱起来:“简宜,你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缓缓抬手,想要摸他的脸:“宋子俞,我好累。”
“你能不能,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
白佳佳和我讲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往事。
她和宋子俞,不过是利益捆绑,没有感情。
她笑:“豪门世家,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了很多寻常人得不到的东西,可唯一最想得到,却得不到的,大概就是像你和他这样的真心吧。”
她说,是她主动去找宋子俞谈的合作。
两人见面的第一次,她便开诚布公:“宋总,我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和我的联姻,而我刚好需要摆脱白家。”
“既然你我注定要成为夫妻,不如,我们做一对契约夫妻?”
宋子俞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
白佳佳坦白:“我知道你心里想娶的另有其人,我们不过是利益所需,不如共同进退,愉快合作,如何?”
她说,宋子俞对我的爱有多深,可能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有次出去应酬, 白佳佳拿他的钱包去结账,在他钱包的夹层里,她看到了我的照片。
她这才知道,他每次醉酒后,和她提起的“小宜”是谁。
为了赶回南城陪我过生日,他加班加到胃出血,被医生勒令住院休息。
她赶到医院去看他时,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冷静的人对助理发火,吵着要自己订机票回南城。
为此,被他的主治医生大骂一顿。
可他还是偷偷溜出了医院,不管不顾地买了机票赶去机场。
“我陪他去国外出差,他和我说的每句话都离不开你。下雨时,他说他不在,不知道你会不会害怕。看到街边的小吃,他说如果是你,一定会喜欢,会高兴的吃上两三碗。”
她告诉我,我到帝都找他的那天,他为了追回我,在路上被方枞的人趁虚而入。
他的车被撞,人也昏迷不醒。
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哪怕腿伤还没恢复,他瘸着腿也执意要回南城找我。
白佳佳说:“爱不爱一个人,其实很明显。”
“他到底爱不爱你,其实你都知道的,对吗?”
我打断她:“白小姐,可是你们已经结婚了,你是他的妻子,你真的,不介意吗?”
白佳佳看着我,目光坚定:“宋子俞没和你说过我为什么会和他合作?”
“我曾经也有一个很深爱的人,只不过,他在和我私奔的路上,被我父母找人撞死了。”
她说这话时,一脸平静。
可眼底,却有藏不住的悲伤。
“我和他注定只是契约夫妻,他帮我弄垮白氏,我帮他成为宋氏继承人。”
说着,她笑:“就好像我爸,他明明有妻女,却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女,选择做我妈家的赘婿。”
我和她目光对上。
“你是……简成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只不过我妈强势,所以我跟了她的姓。”
她笑了笑:“说来,简小姐跟我爸一个姓,往远了算,我们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
想到什么,白佳佳苦笑:“当然,我也明白,没有谁真的能一直等待一个人,我和他的合作,谁也说不准期限到底是多久。”
“所以,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可以给他和你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和我提过你的家庭,如果……你无法放下心中的执念,我也不会继续插手你们的事情。”
她将手机递给我:“那碗害你流产的鸡汤,是方枞动的手脚,我和他也是刚找人查监控查出来的,你误会他了。”
她和我说:“这世间,两个人可以相遇又真心相爱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她的目光看到了窗外:“我只是,见不得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因为我,没有死别,却被生离。”
我的手脚冰凉。
很久很久以后。
久到,我手边的咖啡已经凉透。
窗外,暴雨又至。
“简宜,你决定了吗?”
我点点头,冲她笑了笑。
“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吗?”
尾声
宋子俞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简宜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雨中冲他笑着说再见。
他呼吸急促,后背一身冷汗。
“你醒了。”
房间里的窗帘被人拉开。
他看到床边站着的白佳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人呢?”
白佳佳耸耸肩,将简宜临走前让她转交给宋子俞的东西拿给他。
蓝色的包装袋。
宋子俞的脸色瞬间惨白,撕包装袋的双手,也是抖的。
里面,空荡荡的。
好像什么也没有。
她还以为是简宜搞错了。
“什么啊?”
白佳佳一时有些好奇。
盒子底层,有东西掉出来。
宋子俞看着掉落在面前的对戒。
是他亲手为她设计的,形状为雨珠的婚戒。
最爱的那年,他和她在暴雨中拥吻。
他问她,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宋子俞?”
她说:“宋子俞,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害怕下雨,因为我爸离开的那天,也是暴雨。那天我妈拉着我在雨中站了一夜,雷声就在我的耳边……”
“可是,很奇怪,遇见你后,每一次下雨,你都会陪在我身边,我好像,忽然,没有那么害怕暴雨了。”
那时,他已知道她的心魔。
抬手,温柔地去揉她的发:“以后不用害怕了,每次下雨,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简宜笑他傻:“南城常年多雨,你现在人在帝都,怎么可能每次下雨你都在呢?”
“我会在的。”
“你若说到做到,不用任何戒指,我嫁给你。”
简言本以为,那时的话只是两人笑谈。
当不了真。
可之后的每次暴雨,他都如约赶来。
后来,某天温存后醒来,她的床边多了一对婚戒……
白佳佳看到,除了对戒,简言还给宋子俞留了纸条。
只有一句话。
“宋子俞,暴雨终会结束,我们都要学会往前走。”
白佳佳感觉,面前的宋子俞,整个人快要碎掉了。
于是,出声试探:“不去,追回她吗?”
宋子俞只是转身,看着掌心的婚戒。
很久后,他摇摇头。
她懂得他的执念,他也清楚她的心魔。
如果不是他强行逼她留下,或许他们也不会失去那个孩子。
如果这样的结局能让她开心,那么这次,他不会再逼迫她。
只要,他知道她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只要,暴雨又至时,她能独自一人,安然处之。
若说,真的还有什么遗憾和心愿。
他只希望,每次暴雨来临时,她会偶尔想起他。
像他想念她一样。
偶尔想起,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