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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老夫人在我床前,身躯摇摇欲坠,正准备故技重施,像上辈子那样随时晕给我看,然后开始她求神拜佛的祈福之路。
我回过神来,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仰起脖子,”噗”的一口箭血,猝不及防的喷了她一脸!
“啊——罗素素!你找死啊!”
看吧,我就说她没病,中气旺得很。
但我不一样。
我喷完血,嘴角鲜血还汩汩而流,一床被褥染了通红,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夫来看了。
说我常年操劳过度,现在是爆发了,这般吐血,实属罕见,恐怕是命不久矣。
我哭:”老夫人,都是我没用,在陈家做牛做马才十年,就病倒了......”
“现在我都起不来身了......”
老夫人傻眼了,她也哭:”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她说陈文彦来信,说他被囚禁在一个小院子,如果再不放他出去,恐怕就要他老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我呸!
陈文彦正跟杜家姑娘忙着生命大和谐呢!
“我没事......我能行......”
我抖着腿下床,却一时失重,直挺挺往她身上倒去,以蒲柳之姿将她拽倒,整个人都压在她肥胖的身躯上。
“压死我啦!”
“你是死人吗,重死了!”
一旁的大夫惊慌失措,连连呼喊:”哎呀!这可不行啊!老夫人,罗姑娘她不能再折腾了!要出人命的!”
现场一片混乱。
老夫人摔得哇哇乱叫,小丫鬟们笨手笨脚的试图将我从老夫人身上移开,大夫则在一旁连珠炮似的交待医嘱。
而我,直接挺尸。
我心安理得的养病。
老夫人不死心,日日来诉苦陈文彦有多惨,我就吐血给她看。
她怕我死,再也没敢来打扰我,还交待我要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帮她的忙。
自从陈文彦考上举人留京上任之后,我里里外外帮他各府走到,帮他积了不少人脉,三省六部,都有些卖面子的,但卖的是我面子。
老夫人的面子,一点都不好使,自然要受不少委屈。
每次她回来,就来我这里委屈上,一口一个贱人:
“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一把年纪还要舔着脸去求人。”
“那些幸灾乐祸,狗眼看人低的贱人。”
“等着我儿子回来,定将他们都参一遍!”
难道我上辈子就没有舔着脸,没有受过白眼?
她现在是为儿子奔走,吃点苦很应该吧?
我点头附和,然后凉凉说道:
“习惯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老夫人见过的狗比人还多,见多识广,肯定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的,对吧?”
闻言,老夫人瞪大了眼,她本来还等着我共情她一番,然后愧疚的把她的烂摊子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