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和院长坐在院中的长椅上,翻看着相册。

见我来了,院长让开了位置,借口离开。

严旭一身黑色大衣,却不见肃杀,只有周身平静的气息,他晃了晃手上的相册。

“院长说,你小时候是个爱哭鬼,但和你在一起却从没见你哭过。”

相册上正好翻到我6岁那年生日照,是哇哇大哭的我。

我坐在他身边,不着痕迹合住了相册,平静道:

“因为我知道了,哭并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哭也不能解决问题。”

严旭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轻轻哂笑。

“离婚协议我找人在做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寄过来。”

我心下微微诧异:“严律师应该很精通离婚诉讼,怎么不自己亲自来做?”

严旭却没立马回答,他将一旁的热咖啡塞进我的手里,手也跟着覆在我的手上,让我暖暖。

见我冰凉的手终于有了温度,才不疾不徐回答。

“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冷静,和发妻离婚、清点财产这种事我可接受不了。”

见我眼神狐疑,他“噗嗤”笑出声。

“你总说我不了解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没真正了解过我。”

“你说的没错,激怒你、捐款,还有摆出那些充满回忆的小玩意,都是我拙劣的想要挽回你的手段,看起来很丢人对吧,但只要能打动你,丢人一点又何妨。”

“你或许不相信,但从我发现你想要离婚开始,我没睡过一个好觉。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你,我骗自己说我不爱你,但当我回头看,原来你早就已经扎在我心里。”

“你出车祸时,我以为我会因为孩子的死亡而迁怒于你,但看见病床上的你,我才意识到,和你在一起长久的生活,当初孩子的约定是那么可笑。”

“还有苏可可告诉我她要离婚,看着她幻想和我的未来,我却感到害怕,我怕这种幻想伤害到你破坏我们的婚姻,但我又不知怎么和你开口,我终于发现,我从没说过爱你。”

他的声音混着一丝哽咽,却突然猛地抬头,用手背覆着双眼。

“念念,我是爱你的,可长久的自负让我忘记怎么爱你。”他眼眶通红,却透着认真,“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没有金钱瓜葛,没有其他女人,没有孩子束缚,我只想好好爱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