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谢家后,我去了我和谢晚的家。
这套房子是我毕业后努力挣钱买的。
因为我想给她一个家,不想让别人说我都是依靠的谢家。
在这个家,我和她已经度过了五年光阴。
今天是大年初一,外面时不时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还有小孩子的嬉闹声。
曾经和谢晚每次过春节,我都很开心。
唯独这次,我一点都不开心。
推开门,屋子里一片嘈杂声,还有一股酒和烟混杂的味道。
谢晚光着脚盘在地毯上和朋友们玩牌。
我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斯南,你回来了啊,我们在和谢晚打牌,她说今天你不会回来的,所以我们就......”
谢晚一个朋友出声。
谢晚本人态度十分冷漠,端起酒喝了一口。
“继续玩牌。”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能继续打牌。
我站在原地,看见一个布娃娃被扔在角落,上面都是油污。
“兰兰,把那个布娃娃拿过来擦一下地,我把酒打翻了。”
谢晚喊了一声她朋友,那个布娃娃又被拿过来擦地。
原来干净的脸庞,现在被红酒染脏。
这是我亲自缝制的布娃娃,结婚那年送给谢晚作为新婚礼物。
因为她有抑郁症,她每天怕黑,我告诉她,我不在的时候就可以抱着布娃娃睡。
现在她病好了,布娃娃也不需要了。
我对于她而言大概就像这个布娃娃,一直以来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谢晚,现在时间还早,竟然你也回来了,那么今天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吧。”
我轻轻出声,打断了谢晚她们玩牌。
*
屋子里陷入寂静,大家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像是没想到我会和谢晚离婚。
毕竟我有多喜欢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曾经谢晚抑郁症发作要去天台自杀,我为了救她自己摔下楼。
还好消防员提前打了气垫,我只是受了轻伤。
谢晚朋友们得知后,都接二连三的惊讶:“那么高的楼,要是我,我才不敢去拯救,周斯南竟然敢奋不顾身的去。”
“是啊,听说谢晚平日在家也会摔各种东西,打人,每次都是周斯南默默承受着。”
“今天我很累。”
谢晚瞥了我一眼。
“周斯南,不是所有人都要为你服务。”
“想和我离婚,也要看我有没有心情。”
“那明天去,今天你好好休息。”
说完,我去主卧收拾了几样自己的东西。
这套房子我没打算要,因为我以后不打算在这个城市定居了。
就当是我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拿好东西再次出门,谢晚的朋友们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
“你拿的什么?”
她紧紧盯着我手里的袋子。
“周斯南,我告诉你,这屋子里还有我的东西,你不要妄想拿走不属于你的......”
她的声音在看到我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时,戛然而止。
“你......就拿了这支笔?”
我握紧手里的笔,点了点头。
这支笔是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只要这东西。”
“其他的东西我不要了,任你处置。”
说完我便离开了。
我去了酒店住,打开手机看见了谢晚发的微信。
【你的东西自己收拾,你没有资格命令我让我处置。】
我快速打了一句话:【那我请个保洁过去收拾。】
然后我立马找了个保洁,她说马上就过去,到时候给我打视频,我远程指挥她收拾我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保洁的视频电话打来,画面是在主卧里。
我让她把我的衣服,还有护肤品都打包起来扔了。
谢晚一直在旁边冷嘲热讽:“现在还没离婚,连这个家都不想回了。”
我没搭理她,保洁已经收拾到了抽屉里的一个戒指盒。
那是曾经结婚时我送给谢晚的。
可是她不要,我便一直留着。
“先生,这个戒指还要吗?”
“不要了,扔了吧。”
我刚说完,保洁的手机突然被人夺过。
谢晚愤怒的面容出现在屏幕里。
“周斯南,你是故意在恶心我吧。”
“刚才不把这些东西收拾走,现在找个保洁来当着我的面说扔戒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这句话再次点燃她的怒火,她狠狠把手机扔了出去。
我只听到一句:“周斯南,我会让你后悔扔掉这枚戒指的。”
然后电话断了线。
*
我怕保洁出什么事,赶回了谢晚那里一趟。
刚到家,谢晚已经砸碎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看见我,她立马拿起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保洁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
“周斯南,我的病已经好几年没犯了,今天是你惹怒了我。”
谢晚的情绪很激动。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就因为那个戒指吗?
可是她的病早就好了,医生说她的情绪不会再那么容易失控。
“你明明答应过我爸爸,要好好照顾我的,你现在又要和我离婚,还扔掉戒指。”
“你个负心汉!”
她尖叫出来。
我愣了神,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说出这种话。
曾经的她对朋友说:“周斯南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她也对我说过:“周斯南,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应付我父亲。”
“谢晚,别装了。”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以前她每次情绪失控,我都会冲上去抱住她,哄她。
可现在我对她已经心死了,更何况她还在装。
谢晚脸色有些泛白。
“你......”
“你的病已经好了。”
我声音很轻。
“你不会再情绪失控,不会再想着自杀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说这种话,反正我不会认为你是离不开我,毕竟你心里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大概你是习惯了我照顾你,没关系,等我离开以后,你可以找其他的人,慢慢的你就会忘记我。”
她瞳孔微微收缩,“哐当”一声,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她一句话没说,但她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了答案。
我把保洁叫了出去给了她钱,然后便离开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民政局门口等谢晚。
可她一直没来,我只好给她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她朋友。
“周斯南,晚晚喝醉了,你快接她。”
我皱了眉头,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挂断电话后,我开车去了一家会所。
谢晚朋友告诉我,她现在就在会所里。
到地方后,谢晚喝得醉醺醺的躺在沙发声,神智有些不清。
我想把她带走,她一个朋友拦住了我。
“周斯南,你不懂规矩吗?”
“酒局上不能直接带人走的,除非你帮她喝酒三杯。”
谢晚这个朋友我没见过,她眼神里流露着不友好。
“我不喝酒。”
我推开她的手,想要继续拉起谢晚。
“砰”的一声,她砸碎了玻璃杯。
“你想把规矩坏了?”
这句话让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于青姐竟然发火了。”
“你不知道吗,于青姐和谢晚姐关系最好,曾经亲眼看着谢晚姐和今安哥谈恋爱。”
“后来今安哥去世,这个叫周斯南的利用谢晚姐父亲和她结婚,让谢晚姐患上抑郁症,于青姐自然很讨厌她。”
“谁告诉你的啊?”
“谢晚姐啊。”
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别说是这个于青,今天在场其他人我也不认识。
没想到谢晚会扭曲事实,高速她们是我害她抑郁症的。
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我都要和她离婚了。
面对于青的咄咄逼人,我直接掀翻了桌子。
“今天我要和谢晚去离婚,我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谁阻拦我,我就弄死谁。”
这是我第一次发怒。
于青眼中闪烁着一丝畏惧,没有再说话。
这时谢晚突然醒了。
原来她并没有真的喝醉。
她脸色阴冷看着我:“周斯南,本来还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你这样执迷不悟,坚持要和我离婚。”
“那我也不会再惯着你了,离婚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