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呼吸逼紧。
看也没看那满桌的膳食。
转身就往外走。
裴砚忱眯眼睨着她的身影,也不上前拦她,冷白指骨缓缓转过桌上的酒杯,薄唇轻启,不紧不慢出声:
“如果晚晚不想让你的婢女活命,那你随意。”
姜映晚霎时停下脚步。
当即侧身朝他看过来。
她眉目拧着,声音发紧,“你把她怎么了?”
裴砚忱冷扯唇角,继续执壶倒酒,话说得格外漫不经意。
“我不会把她怎么样。”
“无非是。”
“你饿一顿,她饿一天。”
姜映晚胸腔中忽的涌起无名怒火,“裴砚忱!”
她语调中夹杂着不曾敛住的怨恨。
下一句谩骂的话脱口而出前,她逼迫着自已深深呼吸,强行压住涌到眼底的怒意。
“你把她放了!”
他淡漠抬眼,漆沉眸底无任何情绪。
漠然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晚晚。”他迎上她视线,平静对她陈述,“你乖乖的,她自然会没事。”
桌案上两只酒杯中都被斟了酒。
他将另一杯放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意思已经很明显。
“时间不早了,过来用膳。”
姜映晚全然不动。
他也不再多说。
只轻掀着眸,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唯有波澜不起的黑眸,隐约透露出几分方才那句话中的威胁。
姜映晚从未觉得这般无力,她压着怒火迎上他目光,还是那句话:
“你先放了紫烟。”
裴砚忱眯眸,“你乖乖听话,两天后,她自然会过来,不然,这座私宅中,多的是动作麻利的婢女,随时可以代替她的位置。”
姜映晚身侧手指攥得几乎发颤。
她没再看他,脚步沉重走过去。
桌上的膳食绝大多数都是她平时最喜欢的饭菜。
就连羹汤和糕点都是。
但这些饭菜她今日却吃不出任何味道。
机械般往嘴里填塞。
裴砚忱无声看她片刻。
男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冷情寡凉的仿佛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唯有他收回目光端着酒杯饮酒的指节越握越紧,隐约透白。
姜映晚全程没跟他说一句话。
一刻钟后,她起身离开。
刚站起身,还未来得及迈开步子,手腕就被人冷不丁抓住。
紧接着,被用力一扯。
姜映晚眼皮一跳。
不等她往后退,腰身被他牢牢掐着,整个人被按在他腿上。
裴砚忱像之前在裴府那样亲昵地抱她。
就好像,这几天,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
她没有逃跑,他外出回来,小别重聚。
裴砚忱搂着她腰肢不让她动弹,随手拿起她一口未碰的暖酒朝她递去。
“天寒,喝杯酒暖暖身子。”
姜映晚偏头避过。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她妥协坐在这里用膳,一是为她自已,只有活着才会再有离开的机会,二是为她的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