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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秀俊雅的八皇子,面临如此挫败,依旧风度翩翩,嘴角带笑,叫人总是轻易折服于他的风采和雅致。

壮汉鄂伦岱忍不住眼眶发红,他在为如此儒雅的君子不甘!

明明八皇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偏偏不得万岁爷的欢心。

就像他的父亲佟国纲,从小不知为何就是特别讨厌他!

小的时候,鄂伦岱也曾经为了父亲的偏心,没日没夜的难受。

他尽心讨好过,也努力抗争过,以至于全城都知道,他们父子不和。

直到父亲十年前战死沙场,他人不在了,但心口的这道伤疤还是永远留在了儿子鄂伦岱的心底。

不曾愈合。

鄂伦岱现在看八阿哥,就觉得他是曾经的自己,明明极其优秀,却还是在父子关系中受到了不公的对待。

“八爷,你别这么说!还不到时候,别放弃!”

“实在不行……我去,我这去问问,是不是因为差了一个福瑞,就不肯选你!”

胤禩满脸着急,但还是佟国维哑着嗓子出声:“回来!”

“叔父!你拦着我做什么?”鄂伦岱连父亲都不服气,更何况是已经年迈的佟国维。

佟国维声音十分沉稳:“该是我问你,打算去做什么?”

“若天子回答你是,你当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话是对着侄子说的,但眼神却是看着八皇子。

胤禩心中也在思索……

鄂伦岱的嘴巴永远比脑子快:“那当然是照着王大人的说法,没有福瑞也不是八阿哥的错……储君自然是能者居之,怎能以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论?”

“住口!”

“祀与戎,为国之大事。你不学无术也罢,从小便张狂无礼,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若只是在咱们家也就罢了。八阿哥对你如此礼遇,你还想害他不成?”佟国维对这个自家不肖的倔驴子侄,也甚是无奈。

以鄂伦岱如此性情,在诸位皇子之中也只有胤禩登基之后,能容忍得了他。

否则佟佳家入关后的家底,都可能被他所拖累。

大哥生前可是被气到,上奏希望皇帝赐死他的亲生儿子。

可讽刺的是,大哥战死后,他的一等公爵位还是落到这一位他最讨厌的儿子生上。

大哥死后,鄂伦岱更是无人能制!在家中虐待弟弟法海母子的行为,人尽皆知,不停为佟佳家抹黑。

佟国维让自己的儿子观察其他皇子,自己则是和鄂伦岱一起投靠了八皇子,难道不就是想亲自看住他吗?

以免他又做出祸及全家的丑事!

胤禩性情温和,为人心软,若是他在位,无论鄂伦岱如何出格,佟佳家也都能保住他。

只是,佟国维没想到,康熙居然如此果断。

他宠爱了一辈子的胤礽,说关就关,说废就废。

平日里,也不见他对四皇子多少特殊,倒是对他的批评,从小到大都有过不少。

索额图才死了多久,皇帝就如此狠心,斩草除根,连他的关系都要一应安排给和四皇子交好的十三皇子。

四皇子虽曾养在他女儿孝懿皇后的膝下,也喊他一声舅姥爷,但佟国维看人眼光毒辣,他深知雍郡王心志坚毅,不是轻易能被大臣左右之人。

且他嫉恶如仇、尤为痛恨贪污蠹虫之辈,若选了他,怕以后朝臣们的日子,要比在胤礽手中还要难过。

奈何,天意让他得了一位福瑞小公主!

什么都不必做,就比旁人多了一半的胜算。

八皇子的这步棋,或许试探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佟国维在心里盘算得十分清楚,可是让他没想到的不只是皇帝的决绝。

还有自家子侄的荒唐,到了他无法想象的程度。

流放有喜和喜没

第226章 流放有喜和喜没

甜甜也是开了眼。

这可是皇宫大内,金尊玉贵,凡夫俗子不得入内的紫禁城!

便是用的夜壶,那都是要精致熏香的。

可居然有贵人在皇城做如此有失体统之事!

御门前,龙椅上的康熙都被气笑了。

众臣不敢抬头,大气不敢出一口,却还在悄悄盯着准太子四皇子的脸色。

他的太子册立大典举行在即,可却有王公贵族当廷做出如此失礼之事,无疑是在风头上,给他难看!

佟佳鄂伦岱居然在乾清门内,酒后掀开衣服,便溺于道!

如此失仪,这同在雍郡王脸上撒野拉屎拉尿,有什么区别?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胤禛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其实就连他自己目前也认为,如果没有女儿福瑞公主,这个太子的头衔,也还轮不到他做。

或许经过自己再有十年、二十年的苦心经营,汗阿玛会看到他才是最适合坐上龙椅的那一位。

但至少现在,他还说得上是“德不配位”。

朝臣和世人多有不满,早在胤禛的意料之中。

有人当廷撒野放肆,总比在背后暗中不停给他刺刀子,来得可以忍受。

至于那人,是自己也在喊“舅舅”的佟佳家……虽然让他在情绪上会十分难受,可人跟人总有亲疏远近,也在常理之中。

佟佳鄂伦岱给他难堪,乌雅舅舅家看着比他还要难受万分,也算是另一种层面的心理安慰了。

一早听到宫里消息传来的佟国维,两眼一黑,到了大殿之上,气色不佳,“噗通”就跪了下去。

伤了如今的准太子情面还可以事后补偿,但真正伤了天子的脸面,才叫事大!

身为皇帝母族,眼下或许还不会被康熙彻底拔除,但加恩方面,可就难说了。

佟国维已然觉得大祸临头,但浑身酒气,仍在发昏的鄂伦岱还在殿前撒泼打滚。

饶是被殿前侍卫牢牢锁住,嘴上仍是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看向准太子的眼神,几要冒火!

“你不就是有个好女儿吗?”

“换成别人,你也能到如今的位置吗?”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有种你把福……唔唔唔!”

佟国维再也听不下去,扯下自己的腰带一把塞入大侄子的口中,不再叫他胡言乱语。

自己仍要磕头,求饶。

但天子一摆手,压根不听,只让朝臣们“旁若无人”般,照样处理每日政务。

佟国维和鄂伦岱就这么从早跪到了晚上。

直到胤禛从乾清宫里出来,弯腰扶起了佟国维。

佟国维身子发着抖,还想着去碰自己的大侄子,看见准太子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惹出大祸的鄂伦岱还趴在地上,似乎仍在醉梦中。

佟国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对着胤禛要行礼,叫他拦住。

胤禛继续护送他到宫外,让隆科多将人接了回去。

“佟大人,好生休养。”

“切莫为旁的事,再多伤神。”

胤禛点到为止,想来佟国维也听明白了。

他家的大侄子这一回是救不下来了。

康熙下令,将佟佳鄂伦岱划去族籍,驱逐离京,流放宁古塔,此生再不得入京。

佟国纲的一等公由鄂伦岱最看不起的庶弟法海袭爵。

并由他亲自护送哥哥鄂伦岱离京。

在此之前,法海受过鄂伦岱多少的折磨,这一路上,想来他们兄弟俩可以好好“叙一叙旧”。

……

事发后,这会儿郭络罗氏在家被鄂伦岱的妻儿缠了许久,求她和八爷为自家的丈夫去皇帝的面前求情。

“八福晋,我家爷那可都是为了谁,难道你会不清楚吗?”

“若他真的得了这般下场,而你家的八爷就这般见死不救,传到外头,今后还有谁敢登你家的门?”

郭络罗氏一边记得护着肚子,一边撇开鄂伦岱夫人的手:“佟夫人,你可别乱说,鄂伦岱大人且还健在……”

“八福晋!你这叫什么话?宁古塔那般的人间地狱,一路上还是法海带的队,鄂伦岱他能熬过今年的冬天,都算是他的身子骨强健的了。”

“我和孩子们此生还能再等到他回来吗?”

郭络罗氏急道:“佟夫人,好歹你还为鄂伦岱大人留了后,皇上只罚了他一人,你们尽可在佟家好好长大,将来、将来总是还有机会的。”

“且耐心些……我的好嫂嫂,你且看看我,如今好不容易才得的身子,实在是……”

“好你个郭络罗氏!我总算是看清你了!”

“只是不知八爷是否也如你这般自私自利……”

郭络罗氏向来不容人说胤禩半句,立刻吼了起来:“你说什么呢?”

“鄂伦岱出事后,我家爷为了救他,连回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你说话,有没有良心?”

鄂伦岱夫人显然早就气急眼了:“你家爷只是没喝一口水,我家爷那可是连命都要没了……”

说着,两个都在气头上的贵妇人没忍住动起了手……

吓得丫鬟连忙喊道:“快去找爷!快!”

“福晋!福晋,你的肚子……肚子……”

……

胤禩确实在外奔波。

他跑遍了所有想得到的府邸,去寻法子,但连肯出来接见他的人,都没有几个。

最终,他只能轻车熟路,使了一点银子,入了大阿哥的府邸。

原本大福晋也在丈夫的书房,脸上还有几分喜色。

见了他,倒也客气,但半点没有多停留。

被幽禁多年的胤褆难得脸色也还不错,命人上茶。

“大哥。你也听见消息了吗?”胤禩跑了大半日,好不容易喝着了一口茶,还是被幽禁府邸里的陈茶。

胤褆放下手中红色的物件,看来八弟上门,并不是为了给他家道贺。

“什么消息?”

“鄂伦岱他在宫里行事不规矩,惹怒了汗阿玛,被罚流放宁古塔。”

“臣弟想着,他待我们心诚,看能不能挽救一二……”

胤褆笑了:“咱们汗阿玛是仁慈之君,向来不轻易夺人性命。”

“不管是我,还是佟家的人,只是该受的罚,也不会减轻半分。无论是我,还是咸安宫的那位。”

“八弟,你说话,还是这么给人留体面。”

“换成你我,鄂伦岱今日之举,可还能忍?”

“四弟已然十分大度了。”

“大哥,你……”胤禩没想到,有一天大阿哥居然也会为太子和四阿哥说话。

“可如此一来,大哥你给我留下的人,难免就……”

“该来的拦不住,该走的也留不下。”

“我知道了,大哥。”胤禩终于留意到了胤褆手中的东西,“大哥方才和大嫂在看什么新鲜物件?”

“是你侄女的喜事……”

这时外头响起下人的急传:“不好了!八爷,福晋和佟夫人打起来了,她的肚子……”

胤禩急得起身,又连忙回头问道:“大哥,你方才说什么?”

胤褆摆手:“没什么。你家中有事,便先回吧。”

第227章 主角你不想去?

这是自大阿哥被幽禁以来,大福晋和女儿们头一回,被允许到大门口的位置来。

为的是一起喜迎贵客——福瑞小公主。

天子赐婚直郡王的大格格托尔济,定下科尔沁台吉多尔济色稜为抚蒙夫婿。

便是皇宫里天子心爱的公主,能得的好婚事也就这个程度了。

伊尔根觉罗氏一度害怕,自己的女儿会因为大阿哥被幽禁,而被康熙送到漠北草原上。

虽然那里有四公主亲手打下的一片江山,但到底不是人人都有海蚌公主的能耐。

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清楚,换成是二格格,或许还胸有丘壑,至于大女儿,说得上是一声贤内助,却没有恪靖公主的政治谋略和眼光。

若是真的被扔到同朝廷关系莫测的漠北,届时她只能在北京干着急。

大福晋活得比上一世长了许多,哪怕知道皇帝在四个女儿的婚事安排上并无私心,在这一世的结果下来之前,作为母亲,她也仍是不安心。

终于,大女儿的夫婿定了下来,同上一世并没有变化。

她才难得去到丈夫的书房,同他一起高兴了一回。

不巧,还是叫急着救鄂伦岱的八阿哥前来打搅……

三格格同福瑞小公主喜悦重逢的声音,惊醒了大福晋的沉思。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会先去八阿哥的府上看看……”

三女儿的性情还是一直十分单纯,哪怕被关了许久,在母亲和姐姐们的严密保护下,也没有失去她的天然。

张口更是全然没有遮掩。

甜甜淡淡一笑:“去那干嘛?”

三格格还知道压低声音:“不是说……八福晋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被弄没了吗?以她的脾气,还不得闹到天上去!”

“三妹,慎言!”禁闭许久,心思向来缜密的二格格出落得越发冷静自持,眉眼间竟有几分准太子的气质。

甜甜眨了眨眼,又笑了笑。

她今日来,是探望准新娘的,也是顺便留下预警的。

许久未见的同窗们欢喜闹了一场。

到底是幽禁府邸,大福晋也不敢叫福瑞公主停留太久。

前阵子朝堂上对她的弹劾,因着皇帝和雍郡王府并未有任何回应,还是断断续续时而有之。

而在准太子的仪式准备期间,这些弹劾的奏折又像雪花一般开始飘了过来。

伊尔根觉罗氏和女儿们都不想给福瑞添其他麻烦。

大格格的婚事作为这场对话的中心,全程面带羞涩。

直到母女五人聚在她的屋子里,对着福瑞留下的箱子,大格格满脸严肃认真,还带了一丝紧张。

四格格有些奇怪:“额涅,大姐姐,怎么了吗?难道福瑞给的东西会有问题?她不会的……”

二格格靠近妹妹,笑着道:“不,很可能,反而是我们会有问题。”

“啊?”三格格和四格格一时没能明白。

但到底经历过府上变故,下一秒两姐妹忍不住瑟缩在一起。

大格格抬头看向母亲,像是从她温暖的目中之中汲取力量:“我打开了。”

福瑞小公主送的箱子不大,打开,便有一阵淡雅药香,迎面而来。

大福晋见状,脸色一变,一把搂住了小女儿。

是了,她的女儿确实都活到了出嫁之龄,婚事也都叫康熙亲自费心。

只是和她上一世一般,无一长命,皆是出嫁不久,在花样年华,就告别人间。

其中又以小女儿的寿命最短,只活到了二十岁的年纪。

如此,大福晋留在世上的所有痕迹,也就几乎消失了。

福瑞公主无疑改变了这一世的许多走向,她这是预见了四位格格的命运,这才特意提前过来“送礼”吗?

都知道她的身边,有一位丰神俊朗的小神医。

箱子里,除了一些常备的救急药丸,还有一沓字迹龙腾凤舞、铁画银钩的药方。

“福瑞,她有心了。”大福晋缓缓出声。

二格格察觉出了不对,隐隐猜出了什么,瞧着大格格眼底的湿润,显然也是看懂了的。

她连忙出声宽慰姐姐:“看来小公主甚是喜爱大姐姐,给你送了这般珍贵的礼物。”

“我瞧着都要有几分酸涩了呐!”

大格格立即道:“这些当然是要同妹妹们平分的,想来这也是福瑞的意思。”

大福晋也跟着道:“听说福瑞在家习字颇为勤奋,正好你们也一起来抄一抄药方,学一学这一手的好字。”

一箱药的含义,被母女们刻意忽略,而在习字的过程中,也将所有药方熟记心中。

便是将来……好歹也能多救治一二,以免受当地的蒙古大夫所害。

这一场拜访,没有引来过多的关注。

乃至于八福晋的流产,除了她同佟佳家大大掰扯了一番,也没有太多人提及。

只因,这日便是太子的册封仪式。

毓庆宫前殿在胤禛的建议下,已经成为了新的上书房,康熙没有划定新的区域选做东宫。

而先前四皇子所住南熏殿,因着神龟殿的存在,熙熙攘攘,向来备受宫人喜爱,若是做为东宫,想来不便宫人祈福祭拜。

这也有违福瑞公主的意思。

于是,新太子仍在外头的府邸起居,如今人在皇宫时,倒是常去养心殿办公。

册封仪式的当日,他们一家也是在养心殿,等待大学士们和内务府的人过来。

只除了福瑞,她称病,留在外头自己的公主府里。

小小的身形掩在高大的梧桐树上,看着隔壁的雍郡王府,前殿的下人忙着换新牌匾。

是新太子提的字——圆明府。

而后院的人,在着急照顾生病的小公主。

廊下熬药的小丫头同人嘀咕:“我闻着这药味,只是普通的补药,也不知公主她喝了有没有效……”

“瞧你!恨不得自己给公主开药方的模样,纵然太医一时有误,有小沈太医在,还能叫耽误了公主的病情不成?”

“你说得是!这样一来,公主不能出席太子的册封仪式,真是可惜……”

……

“你不想去?”

身后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福瑞转头连忙“嘘”了一声,叫那高大的红色身影,连忙蹲下来。

虞有桐满脸冷漠,但动作十分乖巧。

挑了挑眉继续问道:“是怕累?”

“确实挺累的。”福瑞摘了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

仪式上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出错,一举一动都有几百双的眼睛盯着。

一天下来,便是身强体健,也要去掉半条命。

“也好。”虞有桐认为自己答对了,也叼了个树枝在嘴角,陪着她看前面的风景。

又一个温润的声音自树下传来:“公主,是不想抢走太子身为主角的一天吧?”

第228章 咱们太子实至名归

一袭白衣,身上有着隐隐药香的青葱少年,立在梧桐树下。

仰着颀长的脖子向上看,眉眼如画,完美融入此景。

怎么哪哪都有他。

虞有桐嘴角一歪,不耐烦地想。

然后才听进他的话——继而打量小家伙的神色,难道真被他说中了?

甜甜没有直接回复,仍是颇为淡然,只是笑着道:“多多,你怎么来了?”

“今日不用进宫去吗?”

沈太医这些年来,早被人发现在“相面”名头之下,是更为精进的医术,名声更是在外。

不少人更是不在意他同家族决裂的“恶名”,以他没有“继室”,纷纷登门介绍。

至于一个身份地位、不起眼的妾室蔺竹,根本不重要,轻松拿捏。

先是沈太医“沉迷”医术,如此拒绝了几乎一半。

后来,等所有人发现,这位不起眼的妾室原来竟是太子东宫里,曾教导过福瑞小公主的女先生。

又吓跑了更为死缠烂打的另一半。

如此,沈家早已印上了“四皇子一家”专属的印记,不必再多攀扯。

今日的胤禛册封太子大典,自然也少不了沈青的一份位置。

沈至玦早就跟在身边,成为了父亲的一大帮手,这样重要的日子,少不得也要忙前忙后。

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

“父亲准了微臣的假,过来看看公主为何抱恙。”沈至玦轻飘飘道。

甜甜表情有些无奈。

不过是互相“骗着”罢了。

沈至玦向来温柔:“公主放心,该有的说辞,臣定按照您的吩咐。”

“我就知道,多多不会出卖我的。”

“上来啊!一起玩!”

虞有桐出声:“太医身子娇贵,尤其是那双治病救人的手,可万万不能伤着。”

“爬树这样不文雅的事,怎么会适合多多小神医?”

话音未落,沈至玦已经将衣摆绑起,轻手轻脚,慢慢往大树上爬。

甜甜一见他那蹩脚的架势,暗道不好,再多两步,指定是要掉下来的。

“别……”

比甜甜的声音更快的是,沈至玦从树干中间掉落的身影。

不愧是青葱少年,就连落地的样子,都显得优雅从容。

甜甜回过神,在心底暗暗赞叹了一声,又忍不住反省,怎能在这样的时刻,如此“欣赏”好友的窘态。

“你没事吧?摔哪了?”

沈至玦先是摇头,才察觉掌心传来的刺痛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哎,流血了……”

甜甜才要从袖子里找帕子……

“呲”,隔壁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是虞有桐率先撕破自己大红色的里衬,豪爽递给小神医:“怪我这张嘴,提到小神医的手,还真伤着了。别介意是我的衣服,快包起来。”

沈至玦面无表情看着,对面邪魅狂狷的少年,自顾自抓着他的手,缓慢动作却不算温柔的包扎自己“受伤”的手。

最后看着自己手上恶趣味的蝴蝶结,儒雅少年实在没忍住道:“多谢虞弟弟,只是身为医者,还是要提醒你*,伤口最好别用红色东西处理,以防又流血了看不出来,妨碍伤情。”

原本默默观察,看着面前两位小伙伴,“相亲相爱”的美好画面,养眼又有爱,甜甜心中忍不住冒出了小泡泡。

听见这句话,才想打个马虎眼。

小红那脾气,向来最不高兴让人“指责”的。

做鸟的时候,就是一个“不”字都听不得,何况现在有了“嘴”,可以反驳。

只是这时,管家派了下人过来通传:“公主,宫里来人了。”

怕小公主没啥反应,补充了一句:“是乾清宫的。”

估计是今日福瑞没进宫,康熙把一应的东西赏下来了。

这样的大日子,家里没有旁的大人可以代领。

甜甜只好自己去了。

边走,还一边担忧看着两个并排站在一起,齐刷刷,笑眯眯跟她摆手告别的小伙伴。

等小公主的身影一消失,沈至玦从眉眼弯弯恢复面无表情,缓缓解开手上的红布:“今日,承虞弟弟的心意了。”

虞有桐也迅速远离了他几步,顺势靠在树干上,不拿正眼看他道:“这地也不硬,小神医还能受到伤,也是颇为稀奇。”

他明明就事先察觉,使了风力能在地上先接住人,再怎样也不会伤得太厉害。

到底是“神医”,深知人类的身体,还是有本事把自己弄破了,叫小家伙一阵心疼。

真要让他得逞,叫小家伙帮他包扎,二人当着他的面,有进一步的接触,做梦!

从前自己刚下凡,还没有化出人形。

小家伙又懵懵懂懂,这人刚好懂医,还算有点用处,才叫一时跟在小家伙身边。

再者,自己曾为他所救,也算是还了恩情。

不过一可有可无的随从身份罢了。

若真想讨恩情,虞有桐自有千百种方法让他一生顺遂,荣华富贵。

可现在看,他似乎真存了痴心妄想!

……

“可能,是我太笨了吧。”沈至玦幽幽看着小公主离去的方向。

明知两人之间身份实在悬殊,不提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女孩,如今是皇帝和太子的掌上明珠,享誉全国。

哪怕她只是雍王府里最不起眼的一位皇家格格,也不是他这位普通的太医之子堪匹配的。

八旗出身的太医,说到底,也不过是皇族的包衣奴才。

至于虞有桐,生得再好,刘家也是微末之式,不及其余汉军旗般,要么有最早的开国从龙之功,或者如今依旧是一方的封疆大吏。

除非,他自己就是封疆大吏,否则……

他性情如此桀骜,习惯性在自己的面前显摆,其实压根也配不上公主。

公主将来的命运,怕依旧掌握在天子手中,至于是漠南还是漠北,京中也再无一位国舅的子侄,能匹配得上福瑞公主了。

两位暗自较劲的少年,随后匆匆散了。

甜甜扮着“虚弱”,却意外抱回了一堆由土豆、地瓜和玉米制成的甜食。

老皇帝极为疼爱孙女,向来送的东西都非富即贵,不是金银就是玉器,恨不得闪瞎所有人的眼。

吃的东西也有,但大多是在乾清宫随意为之。

或者是察觉了孙女的一时喜好,让人特意置办。

可今儿是胤禛册封太子的大日子,而她身为适时礼让的“功臣”,按理收到的礼只会更富更贵。

这,又是什么苗头?

甜甜只愣了一秒,便沉迷于甜嘴之中。

及午时,进宫参与仪式的人,纷纷回来,脸上的喜色都是藏不住的。

是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往后,王府里可都成了东宫的人,心里头自然是各个高兴。

再等甜甜细细一听,他们回来之后的说辞,可不太了得。

“这下看外头还敢再胡说八道!”

“咱们太子实至名归!”

……

甜甜:哦?

第229章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

东听一嘴,西凑一句,甜甜听齐了。

今日礼成之后,天子领着一众大臣,从奉先殿回到御门外。

随着魏珠手持奏折,每念一句,小太监们就搬出一筐或者几筐的地瓜、玉米和土豆出来,在两侧。

“皇三子/皇五子/皇七子/皇八子所辖领域,共产出……”

除了皇八子是十筐以上,剩下的都没有超出五筐。

直至,魏珠念出:“太子所辖领域,共产出……”

小太监搬筐放置在小道另一侧的动作,迟迟没有停下,同对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胤禛一人所辖地区的产量,满满一地,加起来远超其余所有人的筐数。

以一筐换算亩产三百斤为例,这已经是简单一眼亩产近千斤的差距。

康熙的嘴角微微一扬:“今岁大丰收,多亏了天下百姓的辛勤劳作,也是几位皇子在众臣的配合之下监督有功。今日是大清立太子的佳期,这些高产作物用来犒劳众臣,诸位不觉得寒碜,便足。”

众臣立刻掩饰或震惊或怀疑的情绪,异口同声跪下道:“多谢皇上厚爱!臣等不胜感激!”

康熙笑意吟吟看着太子。

众臣便又些微调转方向:“多谢太子。”

胤禛面色平平,淡然示意。

但胤禩眼底浓烈的情绪,还是被他尽收眼底。

汗阿玛突然来这一手,胤禛事先并不知情。

比起其余兄弟被比下去的愤怒不平或不甚在意,还有如今东宫里头众人的狂喜,胤禛的心底却泛起了一股冷意。

他当然知道,外头都在说,他身为皇四子能跳过三阿哥坐上太子之位,不过是出于侥幸。

侥幸因为家中妾室的肚皮出息,得了一位其他人都没有的福瑞公主,才有了这天大的运道!

至于他本身,比起一众出彩的弟弟们,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而今天,皇帝在册立太子的大典之上,亲自为他“背书”,将那些隐于书案里他的数据成就,用一筐又一筐圆润而明显的高产作物,堆在皇子和百官的面前。

叫世人知道,他不是一个只懂得依靠女儿的“废物”太子。

这让东宫众人岂能不高兴?不觉得为主子扬眉吐气?

这样下次再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他们不就有了底气出去为自家主子申辩一二!

此情此景,胤禛忍不住想起了,幼时,他跟在废太子胤礽的身边看到的……当时胤礽的毓庆宫里,人人不也是这般沾沾自喜的姿态?

可如今,他们还欣喜吗?

废太子人在咸安宫偏安一隅,其余詹事府及宫人又在何处?

汗阿玛想捧一个人的手法,还会少吗?

胤礽幼时,天子何尝不是几乎把他要捧到天上去。

如今他这位序列为四的皇子被册为太子,汗阿玛又想故技重施,再次造“神”吗?

他们这些皇子,到底都还是汗阿玛掌心里的玩偶。

只是,有这样感觉的人,可能只有他一个。

看八皇子的情状,指不定心里还在质疑,他这些高产作物的数据肯定造了假。

果然,第二天,东宫里的人没有高兴太久。

因为外头就传出了,高产作物再花大力气精心伺候,上限就在亩产五百斤左右,再高便不可信了。

何况是那些贫瘠、缺水的土地,敬告万民切不可盲目攀比,导致得不偿失的下场。

这番话,站在百姓的立场,谆谆教诲,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康熙人在乾清宫,又笑了。

魏珠认为万岁爷大概又要出别的招,只见康熙淡淡道:“把外头的声音亲自给太子送去。”

这是叫胤禛不得不知道,或者是不得不假装不知道。

甜甜听到消息,过来书房探了个头。

果然看见阿玛玛埋头在案桌上,正在起草文书。

想想后世的《大义觉迷录》,正是雍正亲自下场提供了自己“得位不正”的所有证明和说辞。

叫这个疑案从未消亡。

天生的政治家乾隆上位后,立刻下令将其定为禁书,全部回收。

再加上可怕的“文字狱”,如此,才一时叫天下人真正闭嘴。

雍正这样的“老实人”,遇到事情就想“自辩”的性格,确实不如他那老奸巨猾、心性难定的儿子更适合政治场。

可也正是这样的老实人,才真正为康乾盛世,把一辆破车,缝缝补补修整好,继续行驶了上百年。

虽然他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也不禁他那能把破车开成法拉利的儿子造。

甜甜轻手轻脚,到书架前取下一本书,奈何身子太低,又不叫人帮忙,非要自己搬来一把圆凳,要踩上去。

这般大动静,到底是叫胤禛抬起了头,微微叹气,起身过来:“想找什么书?让苏培盛拿就是了。”

“道德经。”

这是常放在胤禛案头的书,他随手就翻到一本另外的版本,抽了出来。

“是张先生考你功课,又没答上来了?”

“对啊,‘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后面是啥……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胤禛自然接道,将女儿抱下危险的凳子,这才疑道,“这几句,前两年你不是还记得挺牢的,突然又忘了?”

“噢,是的,‘善者不辩,辩者不善。’记住了记住了。”

甜甜又嘟嘟哝哝了两遍,一副不想再被老父亲盘问的样子,哒哒往外走,只留了个俏皮的背影。

胤禛笑着摇了摇头,又没忍住叹气,回到案桌前,打算继续写……

苏培盛收起那本被父女俩都忘记的《道德经》,无意识说了句:“老子的书,不是其他的奇书,公主怎么特意要过来找?”

胤禛手中的笔一顿,墨汁晕了一个大点。

这折子,是废了。

他将笔放下。

苏培盛连忙过来,手脚麻利,换上一本新折子。

胤禛朝着女儿离去的方向,思索了片刻,收起折子,拿了一张新纸,嘴上道:“传信给丰隆庄上,让他们分批进城卖作物,价可低些。”

“奴才明白。”苏培盛立刻反应过来。

就是因为产量高了,自家吃不完,附近也卖不掉,才赶这远路进城卖一些,贴补家用。

至于产量有多高?

自然是早就超过了亩产五百斤!

那些想偷懒耍滑,或者私自扣下产量的贪官污吏,也只能老实上交粮食,如实上报。

如此外头的谣言不攻自破。

胤禛也不必在朝堂上无畏争辩,反而要应付那些千方百计过来讨教如何让亩产增值的官员。

他早已让宋远疆准备好手札,将两位先生的方法记载在其上。

有人来问,倾囊相授。至于除了上头的老实办法,还想问偏招的人。

太子也老实,想办法把人从京官打发了出去。

乾清宫不语,只是继续在每次御门听政时,摆一些太子的政绩。

叫百官多听听。

也叫其余皇子多想想。

门槛当他是兄弟

第230章 当他是兄弟

一眨眼,皇长子府邸的大格格到了出嫁的日子。

蒙古科尔沁台吉多尔济色稜进京亲迎。

皇长子府邸的正门,今日皇上有旨意,特赦大开。

虽是喜事,然则胤褆幽闭太久,府邸在京中早已门庭冷落。

今日除了内务府的人逃不过,其余各府来贺喜的人并不多。

大福晋还是置办了极其热闹的席面。

胤褆强撑着,为了给女儿一个体面的婚礼。

伊尔根觉罗氏和张佳氏还是从他频频望向大门的眼神中,看出了期待。

他出事之后,手上悉数所有的资源都原原本本到了八阿哥的手中。

若是他心中有半点不愿,都不必动多余手脚,只要轻轻一句,便不会叫胤禩如今身后站满了支持的人。

平日里,胤禩遇事还会偷偷过来商议一二。

今天这样的大场合,他总该是会来的吧?

只是时辰将至,迎亲的队伍已经快到街角,府邸门前却才刚拉着小太监们凑足了拦门的人。

女宾席面已经是稀稀拉拉,更别提男宾那三两只面色尴尬、脚底不住朝外的小猫了。

独坐堂上的胤褆抬起的眸,终是灰了下去,扯起嘴角,自嘲一笑。

真是没想到……

在这样的时刻,终于看清了他,也罢。

胤褆提起长袍一角,正要起身往里走。

外头管家脚步匆忙,满脸惊喜:“爷,太、太子爷来了。他们一家都来了。”

胤褆一下还没把太子的名头安装在新的人身上,想着“胤礽”怎么可能过来?

汗阿玛心志如铁,一旦失望,便不复信任。

他尚且放不出去,更别提还在咸安宫的废太子了。

要不是毓庆宫变成上书房,只怕那里早成了位置极佳的“冷宫”。

恍了一会儿神,胤褆才道:“快、快请。”

是老四胤禛……倒是他来了。

独独他,来了。

他幽幽起身,见新太子,饶他是皇长子,也该行礼。

哪怕从前,他从未对除了胤礽之外的弟弟行过礼。

等了一会儿,门前却是四福晋领着身后一群孩子过来,乌拉那拉氏笑意吟吟:“恭喜恭喜,大哥、大嫂。”

“真是不巧,太子临了又有紧急公务,转头进宫去了。吩咐了我务必同你们好好热闹一番。”

胤褆行礼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才往回收,同四福晋行了平礼。

在四福晋和大福晋两人凑近,要打成一片的时候,胤褆才开了口,道了一声谢。

这轻飘飘、不太顺畅的“多谢”,却叫原本热闹的正厅,陷入了半秒的安静。

【哟~】

脑海里响起未尽的打趣,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方桐也想,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大阿哥居然会跟他们道谢。

果然人关得久了,都是会变的。

末了,方桐十分得体回应:“大哥真是太客气了。自家人说什么谢字。”

自家人……

胤褆闻言低下了头,坐在正厅,久久。

所以,胤禛一直当他是家人吗?

才会在大女儿出嫁的日子,百忙之中抽空过来露个面。

哪怕胤禩拉扯着许多人,在京中造势质疑于新太子。

但从前的雍郡王已然坐上了东宫之位,他一出现在皇长子府邸的外头,京中的其余八旗人家、百官、女眷皆望风赶来。

原本还冷冷清清的院落,瞬间挤满了人。

大家先是尴尬打着招呼,然后发现几乎都是临时过来的,也就放下了那么一点不多的廉耻,放肆交际。

大格格的出阁礼顿时显得风光体面。

皇长子仍是枯坐着,这些人不过看在“现任”太子的面子上,也不好真的搭理仍被幽禁的胤褆。

更有甚者,饮酒后,从前被胤褆欺压过的人,还忍不住挤眉弄眼过来,打算阴阳怪气他两句。

终是被人拉走了。

京中百官向来攀高踩低,并不稀奇。

到这时,胤褆才起身,往后走,今日回廊的红灯笼显得十分扎眼。

胤褆死寂的心,却看进了红灯笼的光。

外人尚且不会照顾如今身为落水狗他的面子,可胤禛人已经来了,却又借口走了。

起初胤褆当然是以为,或许太子不过是受人之托才会现身,临了还是不愿意为他们站台,这才又转身离去。

可胤禛是自己故意的。

故意来了,让皇城的人见了,忙不迭过来为大格格送嫁。

又借口不进门就走——他是不想让皇长子跪他。

到现在,胤禛居然在照顾他这位大哥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太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胤禩背后这股势力,承接于大阿哥。

可胤禛还是来了,又想办法走了。

若不是真当他是兄弟,又何必如此……

张佳氏看着大阿哥失魂落魄回去,神色闪过不悦。

关这么久了,这个巨婴男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若非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愿意在这,越看越生厌。

伊尔根觉罗氏将这两个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只吩咐让人不要去打扰大阿哥。

比起先前的担惊受怕,这样简单而平淡的生活,倒是她最愿意的。

只要人都还活着,自会寻找出路。

更何况,她和孩子们身边还有一位小福娃,已是万幸。

太子和四福晋都是厚道人,往后也不会亏待她们。

只要他不出去坏事,就挺好。

……

大格格离开京城,北上去往蒙古草原。

京城中,仿佛突然被点醒了一般。

大格格可是福瑞公主的同窗,如今她已经到了嫁人的年岁,那福瑞公主自也是了。

往常本就是热闹非凡的太子府邸,近日外头换上了大红的新鲜颜色。

方桐翻着白眼。

小福瑞今年才多大?

不过十二、三……是比记忆中大了一些,但也是尚未来初潮的年岁。

这些人,是急疯了吗?

四福晋命下,太子府邸的人一概不搭理外头的“热心”人士,礼遇也比从前少了几分。

福瑞公主可是他们整个府邸上下的心头宝,谁敢来抢走,那简直是在跟他们为敌!

当天,胤禛回来得甚早,一反他天天在六部忙碌的常态。

登基大典上皇帝为他做了背书之后,不时还在御门听政时,对他的功绩多多赞誉。

如此,胤禛少不得要比之前还要勤勉刻苦,宿在宫里的南熏殿不能回来,都是常事。

方桐以为,太子听到了风声,这才着急忙慌回来“保护”女儿。

却见他只字未提,直到睡前对着明显没有入睡的妻子,才憋出了一句:“太子妃名号一事,汗阿玛自有他的考虑。”

“你不要多想。”

方桐一愣。

是了,瓜尔佳氏的太子妃名头,是一直带到坟墓里去的。

这下她这位名副其实的“太子妃”反而人人还称四福晋。

只是,历史上四福晋也就没做过太子妃,她自己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胤禛却是上心了。

恐婚想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