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了五十岚家附近,发现有人暗中监视(其实是其它势力的友方)、生活痕迹干净、邻居反应微妙,处处都牵动着老MI6探员的敏感神经……那就是玛丽选择直接翻窗进五十岚家的具体原因了。
现在她和世良真纯刚从五十岚家里翻出来,听说五十岚这个人身份存疑而且应该在家,她还反手一个报警说五十岚家里进了贼,而她只是个担心户主的安全所以报警的普通路人小女孩,希望警方去查一下,万一五十岚先生出事了呢?
估计待会就能从同事那里听到报案消息的警视厅公安部的诸伏先生:“……”
他有一句话要说,这些外国间谍能不能别把我们东京当亲戚家的后花园逛了?
(玛丽:So?琴酒是我们家的亲戚,你和波本都是琴酒的亲戚,这里难道不是我们亲戚家的后花园吗?)
诸伏景光按着自己的脑袋叹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问:“她们在哪?”
赤井秀一无奈地坐回到父亲旁边,回答:“玛丽说她和真纯有工藤君他们的线索,正在追查,还问我们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把小孩搞丢了。”
赤井务武表面镇定地点了根烟。
凭他多年来对玛丽的了解,他觉得玛丽谴责秀一是假,毕竟那两个小侦探不是他们家的,借秀一之口问他怎么把Juniper搞丢了才是真的……
就在所有人陷入微妙沉默的时候,阿笠博士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新一他出去前带走了以前的眼镜,那个眼镜有发出信号的功能,如果是新一的话,肯定会想办法发出信号通知我们的吧。”
“以前的眼镜?”
“就是他身为江户川柯南的时候用的那个——后来追加了很多功能,但新一只有伪装出门的时候才会戴上。”
阿笠博士比划了一下,又说暂时没有接到信号,但帮忙分析情况的白马君说可能是工藤被人打晕了现在是昏迷状态,等醒了之后就会用他的超级眼镜联系大家了。
就算没有超级眼镜,他还有超级大脑和超级服部——这是白马探的原话。
可能是这些侦探出门的时候被绑架过太多次,白马探对工藤新一的超高校级幸运和脱困能力非常放心;至于黑羽快斗,阿笠博士在电话里只听到了他“工藤那家伙肯定没事,所以能不能先来救救我啊”的超大惨叫声。
在东京的众人:在救了在救了,FBI、CIA和A。U。R。O都派人去救你了,到时候把你怪盗基德的名字往新闻上一放,保管你名气超越初代怪盗基德成为国际罪犯界的终极顶流。
诸伏景光站起来。
“我们的人在追踪制造大森会社二次爆炸的嫌疑犯,对方在新东京塔附近失去了踪迹,我认为这不是巧合,所以我打算跟基尔去看看,接下来用日卖电视台的身份上塔。”
新东京塔还真有个《凌晨四点钟,看东京塔未眠》的专访节目,而且跟电视台联络了。日卖电视台本来有记者接下了这份工作,马上就是电视台帕鲁上工的点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借这个机会上塔是最方便也最安全的选择。
他有政府方面的渠道,水无怜奈有电视台记者的身份,日卖电视台有合作的名义。
水无怜奈已经跟自己的同事联系了,同事虽然也很想上来看看并做这期节目,但毕竟只是个新东京塔落成前的前瞻节目,人气不会太高,又要在大早上的出门拍摄,就算是电视台帕鲁也要休息的!水无怜奈给她发了消息,刚刚在家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准备出门的同事立刻就回了被窝,而且可能是秒睡了……只给水无怜奈回复了一句感动的“谢谢你怜奈妈妈”。
说完电视台那边的情况,诸伏景光又看向坐在对面的赤井务武和赤井秀一父子,问:“MI6那边……既然赤井女士和世良小姐回来了,你们要去跟她们汇合吗?”
赤井父子反应微妙。
赤井务武:“嗯……”
赤井秀一看了他爸一眼,问:“要不然我还是跟着你吧,苏格兰?”
他跟他爸在工作上不熟。
诸伏景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过他还没说什么,赤井务武就把手搭在了儿子肩膀上,说走吧,我们去找你妈,又对阿笠博士说如果有两个小侦探的消息就尽快通知他们,于是父子两人终于踏上了组队的道路。
父子两人沉默地拿上外套往外走,动作微妙地一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走出工藤家的门,赤井秀一抬头看了眼天边的阴云,才抽走赤井务武的烟,说:“琴酒不在你就抽烟?上次不是说肺不好吗?”
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再过两年就可以直接考虑养老退休了,你不会想在这时候再得个肺癌吧?
赤井务武看儿子把他的烟丢了,也没反应,单手插兜继续往前走,问:“没人看见你就不叫他小银了?”
非要叫维兰德的儿子小时候的名字,Juniper本人又不在,故意说给谁听啊?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快到那几辆车旁的时候,又同时停下了脚步。
谁开车?开谁的车?
赤井秀一向赤井务武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身为老年人的赤井务武已经把钥匙扔给儿子,顺畅地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又重新点了根烟。
就这么慢悠悠地抽着烟,等赤井秀一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往前方开去的时候,他才吹着车窗外的风,说了句什么。
“什么?”
赤井秀一没听清。
赤井务武就重复了一遍。
“如果真按他的想法来,那以后确实没人管我抽烟了,也没人管你了,秀一。”
这话轻飘飘的,跟凌晨的风一样,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散在了黑夜里。
但赤井务武不是喜欢在这种事上开玩笑的人——起码在有关生死的正事上是这样。
“他想干什么?”
“不清楚。”
赤井秀一放缓了车速,转头去看靠在车窗边的赤井务武。他父亲的模样跟十九年前离开时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十九年里他从少年长成了大人,父亲却好像依旧是原本的模样,仿佛被时间留在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他换了个问法:“你知道什么?”
赤井务武这才转过头来,跟他一直以来都为之骄傲的大儿子对视,缓缓说:“比起‘知晓’……还是用‘猜测’这个词更好一点。”
他看向车窗外。
接近凌晨四点钟的东京除了夜班电车的司机,就只剩下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鸟雀。
车子缓缓驶过的时候,倒映在水洼里的乌鸦拍了拍翅膀,眨眼间就从车上方掠过,飞向高空,与夜空中那片黑沉沉的阴云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出来。
“十四年前,我把你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强行让他按照我的想法活下来、又按我的计划继续卧底,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但现在……我后悔了。”
他确实后悔了。
赤井务武想,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他和维兰德都有责任,谁也跑不掉。
他把烟按灭,说:“但我没找到更好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所以就这样吧,现在轮到你了,秀一。”
赤井秀一迟疑了一下,问:“轮到我当他爸了?”
赤井务武:?
他觉得他大儿子好像多长了一些幽默细胞,而且肯定是在美国长的,因为他和玛丽都没有这种东西。
赤井秀一无辜地看着他爸,谁让赤井务武从十四年前开始说,十四年前那不就是维兰德死亡的事吗,两个爹都不行,那不就是轮到他的意思?他刚才还认真想了想琴酒听到这个消息会先打死赤井务武还是先打死他的问题……
赤井务武无奈地说:“秀一。”
于是他特别听话的大儿子举手投降,并嘟囔了一句很耳熟的“Fifty-Fifty”。
“……你在开车,手别离开方向盘。”
“可现在是红……”
赤井秀一刚想说现在是红灯,寂静深夜的路口就有一辆白色厢式货车横着向他们撞了过来,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从路口对面传来,眼看着两辆车就要撞在一起!
一声巨响!
幸亏赤井秀一遇到这种事的次数太多,反应极快地一脚油门踩下去,猛打方向盘,直接从这个路口冲了过去,不然他们现在就要跟后面的那辆货车一起嵌在墙里了。
他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吐了口气,说:“好吧,你说得对,但你真的把他们甩开了?”
刚才那辆货车撞上墙后立刻发生了爆炸,刺目的火光印在后视镜里,虽然那么一闪而过的功夫来不及看清楚那辆车的模样,但深夜载着易燃易爆的货物出现在路口,还在他们附近忽然发生事故……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巧合,更像是被人安排好的“意外”。
“没,”赤井务武轻松地回答,“还没钓到大鱼,怎么可能收手,刚出门的时候我就想说要不然还是换车……但以你的车技肯定没问题吧。”
赤井秀一挑眉道:“爸,要不你认降谷当儿子吧,他车技比我好。”
赤井务武看他。
后方有几辆从岔路口开出来的黑色私家车已经追了上来,赤井秀一一边吐槽,一边加速往前方开去。
赤井务武指了个方向,说先开到这里,我们的人会来接应。
赤井秀一扫了一眼地图,问:“你不是说A。U。R。O在日本没什么人手吗?”
“……”
“我说错什么了吗?”
“MI6的。”
“哦,原来我们是MI6的。”
赤井秀一看到父亲有些噎住的表情,嘴角扬了扬,没让赤井务武发现。
他驾驶着这辆毫无疑问非法改装过的车转过一个急转弯,开上长坡道,确定那几辆车暂时追不上来后,就把话题掰回到了正事上。
“所以你刚才想说什么?轮到我做什么?”
“你是他当初选择复仇的理由,现在,他对你来说也是‘理由’吧。我需要你抓住这个理由,起码把这件事告诉他。”
赤井务武说着,从手套箱里拿出了一本相册,说还有这个,这是维兰德的东西,你记得带给他,会有用的。
赤井秀一先答应了,又问:“我觉得在他心里你比我重要,所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年长的黑发男人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含糊地说:“到时候……我不一定能在。”
……
……
另一边。
诸伏景光说的“我们的人”是指风见裕也。凌晨3:07,菲莉娅·M和林长洲被“多出”的爆炸埋在了大森会社下,公安在搜救的同时,也在调查制造这次额外爆炸的嫌疑人。风见裕也找到了嫌疑人的线索,并一直追踪到了芝公园附近,暂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考虑到风见裕也出外勤的历史,诸伏景光出门的时候就带上了医药箱,到了一看果然没有白带,虽然风见裕也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但这人果然还是受伤了。从昨天上午被送照片的可疑人物划伤手臂,到昨晚追踪桐野和黑泽阵的时候被人敲了后脑勺,现在追犯人又伤到了左腿,风见裕也现在还没去医院挂号全靠领导失踪了没人管他,水无怜奈看了都想给他做一期专访。
他们到的时候风见裕也就坐在芝公园角落的长椅上,看到诸伏景光就眼神一亮。
“景光,我刚才追……”
“小裕啊。”
诸伏景光先做了个手势打断他的话,蹲下来检查风见裕也腿上的伤,说都伤到这种地步了,你也该回警视厅了吧,不是所有的行动都非要有你参与不可。
出门一次受伤一次,出门一次受伤一次,他怀疑小裕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力量给诅咒了。
风见裕也还想挣扎一下:“但是……”
诸伏景光从水无怜奈手里接过医用酒精,语气很淡地说:“如果今晚的事少了你就不行的话,我去跟三浦长官说一下,让你去当警视厅长官。”
反正他看三浦也当够了,天天跟黑田坐那喝茶,既然这么没事干不如别干了吧。
风见裕也:“……”
这种事应该你和降谷先生去干吧。
诸伏景光记得风见裕也比他还大半年,但看到风见裕也垂头丧气的模样,还是伸手在风见脑袋上戳了一下——风见确实是前辈,但谁让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呢。
他站起来,说:“接下来交给我们吧。我会找回黑泽和Zero,把去年没能解决的老东西彻底弄死,等我放假的时候就有你忙的了。”
风见裕也依旧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很低:“那场爆炸就是在我眼前发生的,就算现在回去我也根本无法放下,他们挑衅到这个地步,我却坐着什么也不干的话,我……还对得起我的警徽吗?”
大概是没关系的。所有人都会这么说。但风见裕也自己觉得不行。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抬起头来,对诸伏景光说:“而且上个月的走私案刚过,本部的人手不够,之前休假的人都被叫了回来,你到现在也没休息,降谷不在,我想尽量帮大家分担一些工作。”
按现在的伤势来看,继续跑只能拖后腿,他也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继续做支援工作而已。
诸伏景光沉思片刻:“人手还是有的。”
在风见裕也略微疑惑的目光里,他转头问水无怜奈,CIA会帮忙的,对吧?
水无怜奈:“……”
水无怜奈:“对。”
虽然这其中的原因很难解释,但CIA确实可以在这方面提供一些帮助,比如说把她借来……当然其实CIA对乌丸复活的事不是那么上心,毕竟乌丸集团在美国的活动范围就那么点,而且美国本土也没什么动静,不过基于去年那场合作带来的影响,他们还是愿意做点表面工作的。
她镇定地说虽然我已经快要从CIA辞职了,但确实接到了协助调查的命令,你看FBI和MI6的人其实也来了,根本不用担心。
风见裕也:这里是东京,对吧?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你们在日本有人吗?!
“先说说嫌疑人的情况吧。”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时间,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新东京塔接受记者进入采访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现在他们就在东京塔下,过去只需要五分钟。
这附近已经是繁华的商业区,到处都是监控死角,就算是凌晨人流稀少的情况,要在这种地方找到已经失去踪迹的嫌疑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换言之已经基本可以暂时宣告放弃,接下来的工作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风见裕也:“啊……就跟之前在电话里说的一样,我追到这里被人埋伏,失去了犯人的踪迹,因此我推断她还有同伙。但有件事我很在意……”
他拿出手机,找到一张拍得很模糊的照片,放到了两个人面前。
照片里是正在前方奔跑的矮小身影,是穿黑色裙子、用外套的帽子遮住脸的女性。从身高来说那应该是个小孩,虽然也有成年人会是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但风见裕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很年轻,应该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他是在大森会社附近调查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有问题的。当时她似乎要上电车,但准备上去的时候有两个警察刚好从上面下来,她犹豫了一下,转身要换路走,那两个警察是搜查一课的,觉得不对劲就喊了她,结果人直接跑了。
当时风见裕也就在附近,就追了上去,负责确认爆炸前后监控录像的同事得到了他的描述,重新确认了一遍那个通道附近的录像,发现当时在现场的围观人群里就有个身高和衣着与之类似的身影。
“我记得降谷先生失踪前正在调查某个人的家,虽然他没有告诉我具体在调查什么,但那个目标应该也是也一名未成年的学生。”
他说完,就看着诸伏景光。
虽然他不清楚今晚行动的大部分细节,只知道是那个组织的BOSS复活、并且在东京活动,但诸伏景光一定清楚,因为“降谷先生知道的事就等于景光知道”。
诸伏景光确实知道。
他翻开手机的加密相册,找到一张照片,拿给风见裕也看:“是她吗?”
“很像。”
“……”
“她是谁?”
风见裕也问。
“帝丹中学二年级B班的学生,黑泽的‘同学’。虽然不能确定她现在的真实身份,但多半不是本来的人。”
诸伏景光记得那个班上所有人的资料。即使黑泽阵没上几天课,他还是对帝丹中学二年级B班的老师和学生进行了调查,五十岚的事先不提……那个叫做久远寺的学生是东京本地人,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都没有特别的地方,除了父母意外死亡后住院的半年时间,但那是去年东京地震的时候发生的事了。
既然“五十岚宽太”的身份已经基本明确,那久远寺是BOSS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就算不是,她参与到了今晚的事里,大概率也是被“复活”的亡魂。跟他们之前想的一样,被“复活”的人不只有BOSS自己,其他人已经潜伏在东京、整个日本,乃至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啊,借别人的身体复活的人?那他们不会觉得不方便吗……”风见裕也陷入了思考。
诸伏景光想,不仅是不方便的问题,按照Edel那个电话里透露的信息,他们很有可能只能活几年,至于身体发生变化带来的影响只是小问题——看黑泽变回小孩几乎立刻就能适应过来就清楚了。
他让风见裕也搭一课的车先回去,风见裕也一步三回头,临走的时候又说:“如果我没把人跟丢的话……”
“我都把你上级给弄丢了!”
诸伏景光好气又好笑地把风见裕也推走,等那辆车消失在拐弯处后,才转身看不远处、几乎劈开整个夜空的新东京塔。
这座塔很高,远远高于原本的东京塔,也高于东京的另一座高塔——铃木塔。铃木财团的会长在上个月发话说要把铃木塔拆了建个更高的,被人给拦住了,不然两座塔的高度可能还会无限叠加。说到底日本“第一高塔”的名号其实就是两个财团间的攀比,有钱人赚名头的游戏而已,但只要对这个国家有价值,包括诸伏景光在内的大多数人并不在乎谁出钱。
“苏格兰。”
水无怜奈忽然出声。
她打刚才开始就在看风见裕也拍的那张照片,诸伏景光也传了她一份,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才指着女孩裙子边缘的一抹红色,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东西有点像新东京塔的内部周边?”
诸伏景光对这个可能不太熟悉,但她作为日卖电视台的知名记者,上个月接到了千叶财团方面的邀请,做了一期采访节目,在这座塔即将落成的时候,新东京塔会社给所有内部工作人员和合作方定制了周边,并准备在开业的时候进行抽奖活动,前几天也给她和日卖电视台参与那档节目的其它同事没人送了一个玩偶挂件和邀请函。
现在她觉得那张照片上露出一角的东西跟她收到的挂件……非常相似。
她没带,就从新东京塔的官方网站里找到了周边挂件的图片,拿给诸伏景光看。
“千叶财团是主要在做计算机和金融方面的业务,而且这一年也没有往广播电视和通讯技术方向发展的迹象,我之前就在想,他们没有理由来竞争新东京塔的建造权才对。”
“……”
诸伏景光刚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未知号码……不,是公共电话。
他接通,对面有几秒没说话,在僵持的沉默里诸伏景光听到了很轻的咳嗽声。
他眨了眨眼,不自觉地笑起来:“晚上好,鹤鸣港的幽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