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急匆匆地开车去接应。

在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几乎快要落下久违的眼泪。不过在见到他的韦恩少爷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少爷，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首先，我得先去韦恩塔一趟。”

布鲁斯看着那座最高几乎可以称作哥谭地标性建筑的庞然大物，眯了眯眼睛，仿佛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归来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然后……我想要一套装备。哥谭需要一个能够惩罚恶人的恐怖象征。”

他本来以为，阿福听了之后会选择站在他这边，又或者激烈地反对。

但是阿福的反应两边都不沾，只是一直透过后视镜，拿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

“也就是说，您想像夜翼[注]那样？”

布鲁斯：？！

夜翼是什么鬼？

他接过阿福整理好的一些哥谭近况资料随便一翻，就看到了那个漆黑的身影，顿时皱起了眉。

好家伙，他还以为当义警是他独有的创意，没想到哥谭已经悄悄有了自己的义警了？

年轻的布鲁斯不愿承认，此刻，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脱轨感，还有淡淡的无措。

就好像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自己愿意为之卷生卷死的赛道，结果发现上面已经有一个同行遥遥领先了一样。

布鲁斯：那我走？

不过用自己的手段查了一些更深入的资料之后，他很快就弄明白“夜翼”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感到失落。

“夜翼是大约三年前开始在哥谭活跃的义警，与隔壁的那位明日之子相对应，他只活跃在夜晚。但是二者的知名度却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布鲁斯紧抿着唇，也不知道该先怒斥克拉克真是big胆居然敢把自己搞成显眼包，生怕盯上他的实验室不够多，还是该先为夜翼的“不称职”感到失望。

众所周知，超人的救援活动范围是全世界。但即使如此，他对大都会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偏爱。

大都会的市民基本上每天抬头的时候，都至少能有一两次能够看到在空中飘荡的象征着希望的红披风。

就算超人每天出现在外地800次，他们也会觉得，这就是自己城市的超级英雄。

而哥谭的夜翼则截然不同。

他在这座城市的出场频率相当低，一个月大概也就活跃那么几个晚上，甚至有时候活跃度还比不上后来哥谭出差的外地佬。

而且，肉眼可见地，夜翼绝对是个外地佬，对哥谭的大街小巷和潜规则并不怎么熟悉，不止一次因为这份不熟悉而被本地人带到沟里去。

也正是因为能够轻易看出他并非本地人，哥谭人对这位义警相当排斥，完全没有隔壁大都会那种把超英当地标的荣誉感。

“他不应该继续待在哥谭了。”

看到监控视频中夜翼不小心撞到老人之后慌慌张张把人拉起来道歉，结果差点被反手扎一针毒品，布鲁斯沉着一张脸，关上了电脑。

他承认，自己最初听说夜翼的事迹时对他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仿佛这样就能将哥谭这座重担稍微从身上挪开点了。

但事实证明，他，夜翼，完全不行，甚至还很有可能不知哪一天就被哥谭的泥沼给吞没了。

虽然……夜翼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真正给哥谭带来希望，甚至在很多人眼中都是笑话。

但是，布鲁斯依旧不希望，这样一个难得的好人因为一座跟自己无关的城市，就落得糟糕的下场。

“我会想办法劝他别管这些事了。”

克拉克已经出现在了全球视野中，布鲁斯拿他完全没办法了，只能日后多加留心针对克拉克的阴谋，并且严防死守，坚决不让他接触哥谭这个烂摊子。

至于他自己，早已跟哥谭绑定，注定要么拉着她一点点上来，要么只能跟她一起沉沦。

但是至少，他希望，夜翼这个烂好心的愣头青外地人能够甩脱不属于自己的责任，逃过一劫。

于是，据说对夜翼心怀善意的布鲁斯在某个夜晚把自己打扮成大蝙蝠，正式出道，然后拦住了难得来一趟哥谭的克拉克版夜翼。

他先是假装不经意地在人身上甩了三个定位器和窃听器，然后发射烟雾弹，在一片恐怖的阴霾中咆哮：“不要再管哥谭的事了，这里不需要你！”

把自己包裹在黑色制服和披风里的克拉克：“？！”

不是你谁啊？哥谭是你家开的？这么嚣张？

克拉克性格温和，哪怕在哥谭犯罪巷被三个小孩摸了钱包，也能笑着摸一摸他们的脑袋，从来不会仗着自己的超级视力侵犯民众隐私。

但他这会真的有点生气了，于是毫不迟疑地对面前这个身穿蝙蝠套装的万圣节小子使用了透视——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前几天才刚在露易斯的采访中表示自己的透视看不透铅制品，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自己的面罩和制服都含铅了！

克拉克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恐怕有点不太妙。

想着明天还要去见好不容易回来的布鲁斯，他决定暂时先稳一手，主动表示退让，然后转身就把身上的三个小玩意全捏碎了。

第一次放小道具就惨遭滑铁卢的蝙蝠侠：“……”

他开始怀疑教自己这种违法小技巧的神偷和忍者大师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自信了，不然怎么随便一个外地愣头青都能发现？

蝙蝠侠讨厌不受掌控的东西，也看出夜翼临走前的眼神不是很甘心。

他立刻将夜翼的危险程度提高了两个等级。

第二天，布鲁斯小心翼翼地用衣服遮掩住身上的每一处淤青，庆幸自己昨天没弄出血来，否则还真不好糊弄拥有超能力的小镇男孩。

没错，他说到做到，都说了绝不能让克拉克卷入哥谭的漩涡，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打算在晚上打扮成蝙蝠到处揍人或挨揍。

但是，蝙蝠侠和布鲁斯的日程注定是会产生冲突的，再加上成为蝙蝠侠之后，他肯定会面临非常多的危险——

于是，布鲁斯私心打算过段时间就慢慢找借口疏远克拉克，在暗处保护他，而不是让蝙蝠侠的敌人也顺藤摸瓜找到他。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布鲁斯的心情是悲壮的。

为了哥谭和克拉克的安全，决定疏远一个自己一直深爱，并且对方也同样深爱着自己的朋友，这实在是太难了。

考虑到两人以后以朋友的身份聚会的机会见一次少一次，布鲁斯决定，就算他再怎么不满克拉克成为超人的决定，今天也尽量不跟他吵架，顺毛摸，当一个给足情绪价值的老朋友。

当他见到克拉克之后，越长大审美就越离谱的小镇男孩欣喜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布鲁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说到后面，克拉克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

布鲁斯又想起了超人在镜头下袒露的心声，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回来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味拥抱之后的欣喜和酸涩，就差不多准备推翻自己原先的决心了。

“布鲁斯！哥谭真的太危险了，有好多抽象人！你知道吗？昨天又有一个把自己打扮成蝙蝠的奇怪抽象人出现在哥谭了！

“他行为暴力，语言粗鲁，甚至还让哥谭的守护者夜翼滚出去！真是太过分了！”

面对克拉克义愤填膺的声音，布鲁斯先是震惊他怎么消息这么灵通，然后面无表情，最后拳头硬了。

抽象人是吧？行为暴力语言粗鲁是吧？过分是吧？

还搞什么循序渐进呢，他现在就要跟宁愿力挺夜翼都不愿挺竹马的克拉克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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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这也能搞身份梗

小剧场：后来，哥谭人们探究夜翼和蝙蝠侠到底什么关系。

有人说，（克拉克版）夜翼在蝙蝠之前出道，蝙蝠侠出现后就渐渐隐退，两人应该是师徒。还有人说，（迪克版）夜翼才是蝙蝠的徒弟。

双方各执一词，经常在论坛上打架。

而克拉克再也不想回忆自己以前为了竹马白天上班晚上加班的双重义警人生了，衷心希望夜翼再也不要重出江湖，抱紧了他的大蝙蝠

直到竹马家的第一只小鸟因为过于崇拜他而选择了同样的称号，连制服都有所参考。

克拉克：“……”面对跑到他面前叽叽喳喳求夸的大蓝鸟，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只要一看到他，自己就会想起当年痛苦加班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