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潜入城堡
艾琳在半空中搜索糖果。
视野乱晃时,忽然跟高台上的菲比夫人对上视线。准确来讲，应该是——她发现对方在盯着自己看。
菲比妇人有一双金色的、数重圈圈瞳孔的眼睛。身穿深紫色华服，灰白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用黄金发饰固定住。
她站在高台上,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平静地注视这个数年前、曾忽然出现在码头的金发人鱼，对她笑笑。
艾琳愣在原地。
那样特殊的眼睛，大概完全遗传自她。不知道他老了,会不会也这样优雅迷人？.
夏日宴结束,两人离开码头，找间旅馆住下。
米霍克将黑刀夜、帽子取下，挂在置衣架。
艾琳忽然说，“你和你妈妈很像。”
他脱披风的动作停一下,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她,将披风也挂好，“老师也这么说过。你是指眼睛吗？”
“嗯……”她摇摇头。“是一种感觉。”
“嗯？”
艾琳跟他并肩坐在一起，仔细观察他，“很从容，又有点冷淡的那种感觉。不过不一样。你这个人,看起来很凶,其实相当有礼貌；你妈妈呢，看上去要柔和点……”
但毕竟只见了两面,她有点形容不上来。
米霍克倒是了解母亲冷漠的心性,却向来没有背后点评人的习惯。
他有些不耐烦地把衬衫领口扯开，露出更大片胸膛和皮肤。
习惯完全敞开的风衣后，衬衫穿起来还是有些热。就算没有系扣子、领口开到极致，参加夏日宴,也还是让人出了一身汗。
鹰眼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见同伴暂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站起来说，“我要洗澡了。”
他推开浴室门，顺手拉下衬衫，衣料褪去的瞬间，肌肉结实的手臂、宽阔的肩膀一闪而过。
再接着——是轻轻合上的门。
艾琳下意识才看两眼，美景就直接消失不见。
钓谁呢？钓我是吧？
她挑一挑眉。
……
海妖慢悠悠地洗完澡出来。
关上灯，才钻进被窝，一只手臂就牵引她滑入怀抱。
人鱼体温偏凉。
米霍克身体就总是热腾腾的，胸膛的皮肤触感光滑、干燥、而温暖。
被他抱在怀中，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鹰眼在克制着进程。
换做平时，艾琳会相当享受这样的亲昵，但今天，她正满肚子坏水，在一直悄悄观察他的反应。
估摸时间差不多。
她忽然推开他，模仿刚刚的句式，“我要睡觉了。”
米霍克愣住，停顿好几秒，手臂支着上身，半坐起来，相当震惊且不解地看着她。
她憋着笑，不说话。
他重新把她半圈在怀里，鼻尖轻抵脸颊，呼吸炽热，喷洒在下巴和脖颈之间，胸膛伴随呼吸不断起伏。
紧贴她，喘着气追问，“你要干什么？”
她哼哼两声，“不做~”
然后翻身，背对他，只留下优美的身体曲线。
鹰眼坐起来，“喂？”
艾琳就两眼一闭，得意地说，“听不见~听不见~”
他手指敲敲膝盖骨，做个深呼吸。
感觉她今天兴致的确不高，只是很想玩乐，按捺了下来。
……
夜渐渐深，白天天气有些阴，今晚是月亮也藏进云里的深夜。
她却忽然从梦里惊醒。
米霍克睡眠很浅，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发现是同伴弄出的动静后，又放松地闭上眼，声音沉沉地问，“嗯？”
“……”
不过半分钟左右，他察觉到异常，彻底醒来，“怎么？……你做噩梦了？”
她扶额笑笑，“啊，有点难区分呢。”
米霍克坐起来，将她轻轻揽在怀中，结实的手臂、温暖的怀抱都很让人安心；
艾琳就闭上眼睛，顺势靠在他肩膀。
他感觉她的心绪有些杂乱，“在想什么？”
“唔……”她却不肯回答。
于是鹰眼就知道了。他手臂搂紧她，用力将同伴紧紧包裹在怀中。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艾琳把放在床头的小包拿过来，从里面翻出夏日宴抢到的糖果，选一颗红色包装，拆开放进嘴里，尝到酸酸甜甜的味道，但吃不出到底是什么。
米霍克在糖果里挑选一番，选出几颗浓郁的深紫色，放在旁边，说，“这是辣茄子口味的，不好吃。”
她嘴里含着糖，吃吃笑，“小时候误食了难吃的糖果，到现在都还记得啊。”
他目光温柔，停留在她脸上，“你不也是吗？一直记得我说过的话。”
艾琳笑嘻嘻地拆了一颗同颜色的红糖果，递到他嘴唇边，“你来尝尝这颗是什么口味？我没有尝出来。”
鹰眼顺着指尖，把糖果吃下去，片刻后回答她，“……樱桃。”
她好像忽然发现同伴有一项隐藏技能。
在糖果堆里挑挑拣拣，特地找出几个味道很淡、或者难以分辨的糖，挨个喂给他。
米霍克陆续吃下一大串糖果：
胡萝卜口味、百合口味、黑莓口味……
眼看她还有继续喂下去的趋势，他摇摇头拒绝，“我不吃了。”
艾琳狂笑，“哈哈哈哈哈，来来来，再吃一颗嘛~”
他面露难色，逃到双人床的对角线。
她就扑过去。
通常，这样的抓人游戏最后，都会变成抱在一起。
半夜醒来总会感觉格外精神奕奕。
艾琳躺在米霍克的怀里，就当作赖床，享受了一会儿，她忽然说，“我现在睡不着，要不咱们出去散散步？”
“好。”
“去哪里？你家城堡？”
“随便你。”
“三更半夜的去，不会被当成贼吧……对了！”
艾琳唰一下从他怀里爬起来，两眼放光，“我们去潜入你家城堡怎么样？”
米霍克露出相当困惑的眼神.
月黑风高，城堡矗立在半山腰，石墙厚重带着几丝寒气。
米霍克带艾琳抄小路，绕过外围防护，顺利靠近城堡。
她蹑手蹑脚，时不时张望四周，沉浸式体验做贼。
他在想，要不要直接去敲门。
乔拉克尔城堡是岛上的统治阶级，岛屿属于世界政府联盟中；他出海时，并没有被家族除名，只是被通缉后，不方便再有明面上的联系。
即便成为七武海、与政府达成协议，海上形势瞬息万变，协议迟早会破裂。除非必要，还是保持现状更好。
艾琳小声问，“我们怎么进去呀？”
米霍克收起思绪，“城堡低楼层窗户是带锁的。但高处的塔顶有空窗口，可以翻进去。”
他单手扛起她，踩着墙壁，几下跳上二楼窗口，不间断更换方向，跃往更高层。往复几次，两人就这么轻巧地来到城堡高处的小塔。
她看向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你还怪熟练的咧~”
“哼。”
鹰眼带着她，从没有门的小塔，进入城堡内部。
他顺手从墙上取一盏油灯，提在手中照明。
顶部似乎少有人活动。
往下走，装修渐渐精美起来，墙壁上有挂饰，走廊处处铺设地毯。
深夜时分，城堡里大多数人，都已经陷入沉睡；
只有最底部楼层，似乎还有人活动。
艾琳跟着同伴扯扯他衣袖，小声问，“你房间在哪里？”
他的前进路线没有任何偏移，看上去一早就准备要往这边来，“就在前面。”
不过房间有上锁，推不开。
从门口附近的陈设来看，应该有人时时打理这里。
米霍克身上当然没有钥匙。
她问，“你们家备用钥匙一般放哪？”
“没必要。”他拔出挂在胸前的十字小刀，轻轻划过锁，将它一刀两断，然后收起刀，推开门，对她说，“进来吧。”
艾琳抽抽嘴角，“……不愧是在自己家。”.
第222章 回忆少年的梦
和城堡里大部分的地方相同,这间卧室静悄悄。
一盏携带光芒的油灯，从门口扑进来。房间四角还沉眠在黑暗中，光影交汇,包裹提灯之人。
米霍克踩住阴影,缓缓踏进房间内部。
他站在最中央，目光扫视遍整个房间：
房间里干净整洁，床铺上的被子干燥松软，书柜一尘不染。布置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床单、窗帘之类，换成新的颜色。
艾琳从小包里翻出打火机，点亮桌面的烛台。
她在地毯上转悠两圈，滑到床边,摸摸被子,美滋滋扑上去，“哇~软软的，很干净，是晒过的。”
米霍克缓缓走到同伴身边，弯腰将油灯放在床头柜上。
家具大多契合他少年时的身高。
对已经将近两米的成人来说,都有些太矮。
她抓住被子,将自己卷起来，懒懒地翻身,笑着问他,“回到自己家，有什么感想吗？”
“唔……”鹰眼沉思片刻，才回答，“这里和我离开时,几乎完全一样。”
他取下黑刀夜，坐在床边。
起初还有些不适应这张床的高度，但它实在是太过熟悉，很快就让他放松下来。
艾琳手臂支起脑袋，手掌托着耳侧。
软软长发铺散在深棕色床单上，蜡烛和油灯的光都很柔和，照上去更是闪着金子一样的光。
帽子上传来轻轻的牵引力，他扭身去看。
她手指捏着白羽末端，有意无意地拽动，蔚蓝眼睛映射微弱的火光，金闪闪的，像是水晶一样。目光柔和，似乎盯着他的肩膀，又好像是在发呆。
米霍克在追逐她眼眸里闪动的光。
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情绪，平静，柔和，追逐和思念。
……让他想起那年无风带岛屿的那个夜晚，他们一起看月亮，她的眼神也是那么温柔。
片刻后，艾琳回过神，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好像我们第一次一起睡，也是在这里，在你房间。你还记得我偷偷来你家的那次吗？”
他像是没想到她忽然提起，目光闪动了下，才回答，“……当然。”
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问，“要不要来睡会？”
米霍克掀起另一边的被子，有些拘谨地躺下。
两人面对面，中间却留着手臂长的距离。
像是回到从前，一对亲密又要好的朋友，保持着略显克制的距离，青涩暧昧的情感若有若无，并不清晰，隐晦地让人想探究。
他忽然说，“那天晚上，我做过一个梦。”
“是什么样的梦？”
鹰眼却没有立刻回答，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组织好语言，才说，“我梦到你，妖精的你，也梦到了人鱼的你。”
艾琳又问，“梦里发生了什么？”
他慢慢讲起那个梦，“最开始，是早上出发前往海滩的路，我在沙滩，见到妖精的你，聊了一些什么，你说你是人鱼，将我拉进海里，牵着我的手……”
“然后呢？”
米霍克和她对视两秒，就有些心虚地闭上眼。
她还蛮好奇他小时候的梦，但这家伙却不肯继续说下去，跟要睡觉一样，“后面是什么呀？你说啊。”
他紧紧抿着嘴唇，只是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脑袋轻轻抵着她肩膀，“……唔。”
艾琳扯扯他胸口衣料，“然后是什么呢？”
米霍克埋在她肩头，不肯说话，胸膛伴随呼吸不断起伏，像是想要将她身上带的香气深深吸入胸腔。
过好一会，他才吞吞吐吐地说，*“再后面，我在梦里……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艾琳津津有味地推测，“你把我、呃，把妖精抓起来，进行人体实验了？”
他微微歪头，感觉到脸颊被她头发挠得痒痒的，“不。不是这样。”
“把人鱼切成生鱼片？”
她点评，“哎呀，那确实太残忍了。”
“……”
米霍克从她肩头抬起脑袋，眼神很是古怪。
他瞥一眼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话时，呼吸暖洋洋的；两人抱在一起睡觉，也是这样暖暖的。
“那到底是什么呀？”
鹰眼就是不正面回答，只是手臂把她抱的更紧。
艾琳伸手去触碰他，却摸到滚烫的脸颊，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嗯……在梦里……不好的事情……
哪怕她已经知道答案，也还要追问，“是什么？”
他精准地在她锁骨上轻咬一口。
她装模作样地发出惊呼，甚至故意夹出几分稚嫩的声线，“啊，你干嘛咬我？唔，好坏。”
米霍克埋在她脖颈之间，嘴唇不断轻吻柔软的皮肤。
艾琳手指滑到他肩膀上，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但他亲半天，总没有下一步行动。
她抱住他，往下蹭蹭，挪到能和他对视的位置，笑嘻嘻地问，“不接吻吗？”
这样对视之后，米霍克却有些心虚的目移，并突然承认，“……没有接吻。”
“嗯？”
他只好进一步说明：“在梦里，没有接吻。”
她这下真好奇起来，“你在梦里到底做了什么？”
“抱着你，一直亲你，亲你的身体，把你穿的裙子脱掉……”
米霍克说着，手掌划过对应部位，锁骨、肩膀，往下，往后，几乎将上半身全部描绘一遍。
艾琳一时之间无言以为，“你这是……纯纯馋我身子啊。”
她翻身，把他推倒，坐在腹肌上，开始得意洋洋，“没关系，我也馋你的哦~”
……
把干净平整的被子搅得乱七八糟后，她靠在他怀里，脑袋枕着胸膛，能听见心跳平稳地跳动。
艾琳不由得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家伙会随身带xxx啊？几乎每次，她以为只能蹭蹭的局面，米霍克都能从口袋里翻出来作案工具。
她爬起来，伸手去掏他衣服的口袋。居然从里面翻出一盒。
小人鱼震惊.jpg
扭头问他，“你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多？”
米霍克瞥她一眼，轻哼一声，抱怨，“因为你总是突发奇想。不随身准备的话，碰上就没办法了。”
“那当然是因为你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表现会很有意思啊。”
她看看窗外，天空已经有一丝浅色光线，“时间到，两个大盗得逃走了。啊！要是他们进到房间里来怎么办？会发现我们来过吧，是不是得把东西复原？”
“被发现也不会怎么样的，”他坐起来，穿好衣服。
卷起床单，按原本的物品摆放布置，找到脏衣篓，将它丢进去。
艾琳对对手指，小声说，“呃，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他看看她，想了想。
…….
按照惯例，管家珍妮会在每天上午快结束、午餐正式开始前，将城堡内事物巡查一遍。
乔拉克尔米霍克少爷已经离家数年，房间没有人居住，但还是会每周打扫和换新。她也会每日照常巡检一遍他的房间。
推开门，连接阳台的门大咧咧地敞开，桌上蜡烛也已经烧完。
她皱起眉，‘未免太不仔细了，是谁闯进了这间房间？忘记关阳台的门，点燃蜡烛后，还忘记吹灭。提醒他们来补充蜡烛吧。’
走向阳台门，她却发现晾衣绳被放下来，中间悬挂着床单。
珍妮：“？？？”
……
沉稳可靠、无所不能的管家珍妮，她魂不守舍地从五楼走下来了！
而且不管碰见什么，都心不在焉地回应。
让其他仆从面面相觑、大为震惊。
忽然，她像是醒悟了一般，立刻小跑去寻找城堡里的女主人。
“夫人，昨天晚上，米霍克少爷回来了！绝对是他回来了！”
换上简练服装的菲比妇人，正在检查今年的葡萄，金色圈圈眸子扫一眼管家，只说，“知道了。”
珍妮忐忑而忧愁，“为什么他不肯和我们见一面，或是留下些讯息呢？我也没有收到看见他的汇报。
“报纸上说，他成为七武海后，政府就撤销悬赏了啊。”
菲比夫人漫不经心地说，“随便他。那家伙又不是小孩子了。”.
第223章 城堡种植记
克拉伊咖那岛。
回程途中,艾琳还顺路去一趟苏菲家的裁缝铺，取走两大箱制作完成的新衣服。
将棺材小船停在海岸边，两人提起不少物品,朝城堡走去。
路过松树林时,狒狒们还躲在树林间偷看，但没有靠近。
它们藏得不算很好，在见闻色霸气面前，更是无所遁逃。
她回想起之前被砸坏的小船,“……这次应该不会再砸我们的船了吧？”
米霍克说,“船上没有留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警告过它们，再胡来的话，这群人类模仿者还是别留在这座岛了。”
艾琳嘀咕，“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出了相当可怕的话啊。”
他若有所思,望一眼同伴，“你已经对它们生出感情？”
“呃……”她想挠挠头，但两只手都被装衣服的行李箱占据，腾不出手来.
出远门后回来，两人收拾好带回来的东西,开始检查家中各处。
临走前,米霍克给花盆们准备了自动滴水装置。
其中有些蔬菜已经枯死，但剩的一大半都还活着。生菜叶子脆嫩爽口；樱桃萝卜也已经长成,正是收获的大好时机。
艾琳摘一株生菜,拔几个萝卜，和冰块拌一拌，冰镇后做成沙拉，“好吃！”
他数数花盆,在心里大致估算两人的消耗速度，“如果没有定期采购的话，靠这些补充日常蔬菜，还是不够。”
她吃着沙拉，还给他喂一口，“那我们就隔段时间，出去买点吧？”
米霍克视线在植株上停留一会儿，转头看向窗外的森林。
他忽然问，“如果在城堡附近种植蔬菜的话，你想吃些什么？”
“……？”她眨眨眼。
这么早就开始种菜了吗？
他思考各类蔬菜的特性，“豌豆、胡萝卜、土豆、卷心菜、南瓜，这些都不错。”
“那，番茄土豆？”
“也很不错。水果的话，可以种一颗柠檬树。”
艾琳两眼一亮，“我要吃西瓜！种两颗西瓜苗！”
她掰着手指数起来，“还有还有，草莓、橙子、葡萄、樱桃、杏子……”
米霍克想了一想相关的作物，“西瓜和草莓可以直接种；其他的，现在开始种耗时太久。我找找成株，试试移植过来。”.
鹰眼执行力很强。
回家后第二天上午，他就翻出手套和农具，在泉水附近开垦荒地。
挑选平整的土地，确定菜地范围，挖出一圈足够深的沟渠；
清除地面上的各类杂物，小草灌木砍掉，大大小小的石头都搬开，丢到挖好的沟渠里。
世界第一大剑豪转职农民，干活的动作看上去也相当专业。
艾琳拍两张照片，回家做午饭。
中午时分，她提着篮子和水壶来找同伴，“午餐是牛肉咖喱饭哦。”
“谢谢。”米霍克摘下手套，先喝两口水。
是凉滋滋的糖盐水，她的独家配方，很好喝，应该还在冰块水中泡过一阵。
艾琳摘一片大叶子垫着，在他身旁坐下，将他上午的劳动成果再拍下来——
杂物都已经搬开，正在翻整土地的阶段。
“我把手套带来了，下午帮忙干什么好？”
“捡石头。”
荒地上面泥土稀薄，干枯的树根、白色骨头什么都有。
她回想一番，“我记得，这片地方没有尸体，唔，还挺好的。”
米霍克微微歪头，“我听说过腐烂的尸体能增强土壤肥力。所以在尸体上的植株，会生长得很旺盛。”
他轻轻踢一脚旁边的石块，“这里的杂草长得很稀疏，看来没有埋过尸体。”
艾琳笑着问，“难道说，你想吃种在坟地上的菜吗？”
“那倒不必。”鹰眼撅起嘴，从表情来看不太乐意。
“哈哈哈哈哈哈。”
……
刚开肯的荒地土壤还很贫瘠，米霍克将土层烧过一遍，深翻、再种一批草种，等长出来之后，将草铲进土里，等它们腐烂增肥。
期间还顺带在菜园不远处，开辟几处地方，作为果园的预留地。
从居住的这段时间来看，克拉伊咖那岛四季并不分明，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气候特征，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阴森森的天气，偶尔下一两场绵绵的雨。
所以鹰眼买来的蔬菜种子种类很多，他按种植周期，间错种了下去。
以上一系列行为让艾琳大为震撼，唏嘘道，“……我还以为，只要挖出两行土坑，把种子撒下去，每天浇水就行呢。”
米霍克解释道，“农田是需要管理的，作物也需要精心呵护。我家里有很多葡萄果园，所以有些经验；那本《农田种植和管理》上也有讲，在书架上，你可以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顶草帽，每天出门种田就戴着。这段时间，这顶草帽甚至取代了白羽帽子的地位。
“谁想看书啦？”她小声：“切！”
鹰眼也不甚在意同伴的选择性‘不学无术’，问，“你要一起去买果树吗？”
“当然！”.
阿尔木图岛，这是一个以苹果和各种水果著名的岛屿。
两人在岛上果然找到售卖果树的店铺。
米霍克想要一棵能结果的柠檬树。
艾琳则挑中葡萄、樱桃和橙子树，又加了一棵苹果树——
阿尔木图岛最著名的水果，有着清甜的苹果果香气，脆甜多汁，吃起来口感还有点沙沙的。
本来她还有相当多想要的种类，但在同伴的婉拒下，还是暂停‘将克拉伊咖那岛改造成水果之岛’的念头。
在这些水果中，葡萄显然是米霍克比较了解的领域，他亲自去挑选一株年龄接近20左右的葡萄树藤。
不过这么多果树，连株带土的，小船预计放不下。
又雇佣一艘运输的商船，让他们将需要移栽的果树，直接运往克拉伊咖那岛。
售卖果树的商人承诺，三天内，会将所有果树都挖出来、做好移植准备，送去商船。
在此期间，两人可以在岛上停留，随意逛逛。
……
岛上最多的就是苹果树，还有各种果园，只需要交一定贝利，就可以进去免费参观一天、水果任吃。
成熟苹果红通通，密密麻麻地挂在枝头，几乎要把树枝压坠。虽然种在同一座岛，但果树似乎品种也存在不同，有些果实较大，有的颜色鲜艳，也有特别小巧的果实。
背着黑刀夜的鹰眼，果然非常有威慑力。他站在哪里，都根本没有游客胆敢靠近。
艾琳在最大的山谷果园门口，买了两张今日游览任吃的票。
她问售票人，“为什么果园里面，会同时存在开花和结果的苹果树呢？你们岛上没有四季吗？”
售票的阿姨倒是很乐意跟她搭话，“我们岛上非常适合苹果生长，一年中的所有时间都能开花结果！只要营养充足，就能不间断的开花结果！”
“那岛上的苹果树，移栽到其他岛屿，也会这样吗？”
“有些岛屿可以，有些岛屿不行；也有的岛，不适合种苹果树，移栽过去就会死的。”
“嗦嘎，我知道了。谢谢。”
她牵起同伴的手，往果园里走，“话说，我们岛上的气候，应该能养活苹果树吧？”
“不知道。”米霍克毫不担心，语气听上去相当随性，“如果这次移栽的枯死，可以再搬下一棵来。”
艾琳忽然想到什么，闭目，握起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两声，压压声线。
她睁开右眼，悄咪咪瞄他一眼，慢吞吞地用比平时更严肃的声音开口，“只有强者，才配生长在我的果园里。”
鹰眼：“……”
他愣一两秒，非常疑惑不解地看向她，对上同伴暗自得意的眼神后，就干脆保持了沉默。
大概是想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吧？
她狂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靠在他肩膀上，都快要走不动路了。
……
艾琳摘下几枚品种不同的苹果，在山谷中央的井水边洗干净，都掰开成两半，一半分给同伴，“喏！”
米霍克接过，把果皮削去才肯吃。
她咔擦咔擦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冒出话来，“看得出来……你是大小姐……”
他有些头痛，瞪一眼她，“不要总说一些奇怪的话。”
“嘻嘻。”
她将最后最小的半边苹果给他。
这枚小苹果直径不到五厘米，对两米高的成年男人来说，只用虎口就能圈住。
也许是刚刚‘大小姐’的形容词，让鹰眼有些不乐意，他把半颗苹果直接丢进嘴里，两口嚼碎，吞了下去。
艾琳也发现：那个苹果在他手心中格外小巧。
她伸出手，修长手指虚虚贴在他的手背，剑士手掌粗糙，指节分明，手掌明显比她的要大一圈。
唔，她倒是很熟悉他的手指，至于是怎么熟悉的……咳咳，就不方便细说了。
……
在井边吃完几个苹果，两人沿山谷走向果园深处。
在山谷尽头，冒出一棵非常高大的果树，看上去足足有上百米高，树叶茂盛、花果稀少，绿叶中似乎夹杂着些浅金色的小东西。
果树下有数层围栏、以及不少人在看守。
早在远处，艾琳就瞅见了这棵树。
第224章 苹果岛的神树
上百米高的巨树,树干有将近十米宽，仰头看去——
灰绿色树冠几乎覆盖山谷一角，绿叶间开着浅金色的小花,有浅金色苹果若隐若现。
“金苹果？”
艾琳两眼放光,甩开同伴，飞快奔向那棵巨大苹果树。
果树树冠覆盖范围下，却有一圈高高的栅栏，将苹果树围住。
守卫们拦住女性人鱼,并警告：“站住！禁止靠近神树。”
她疑惑,“嗯？为什么？不是说果园随便参观，里面的苹果可以随便吃吗？”
扎着马尾的长发士兵，盔甲要更多一些，似乎是队长之类的,他将兵器横在她面前,“这是我们岛上的神树，禁止普通人靠近，果实也不对外出售！”
她撅着嘴巴，“哼。”
才和鹰眼分开一会，对人鱼感兴趣的人们,就不自觉凑到她身边：
“是人鱼哒！”
“好美！”
“别难过,人鱼小姐，那是神树啦。神树果实是岛上的最珍贵的宝物。”
“原来如此,”艾琳又向守卫队长询问,“那个，金苹果有卖吗？”
“不卖。”
他冷哼一声，仰着头，“我知道你是王下七武海！我绝不会放海贼进去的！”
附近三三两两的人群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七武海？王下七武海？！”
“那不是海贼吗？”
“等等，我记得，王下七武海之中，海妖就是人鱼啊！”
旁边士兵小声说，“那个，确实不对普通人出售，但你的话，可以去找岛上的大臣们问问……”
队长目光缓缓移向他。
“咳咳咳。”
士兵立刻保持安静。
她眼珠转了转，故作恹恹，“好吧。”
“王下七武海那样的……大海贼！”
“大海贼？哪里有海贼？”
人群慌乱起来，发出尖叫，四散而逃；渐渐的，不明所以者，也随大流逃离了。
鹰眼背着黑刀夜，恰好和一批逃难的人擦肩而过，他沿着山谷小路，不紧不慢地走到同伴身边。
她坐在一个被丢弃的木箱上，悠哉悠哉哼着歌。
他微微抬头，根据多年来各地战斗（找茬）的经验，问，“接下来干什么？”
艾琳从木箱上跳下来，笑盈盈地对他伸出手。
米霍克不明就里，跟她十指相扣。
她看向神树下，确定范围，静心凝神，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涌向山谷四周。
一时寂静。
所有守卫士兵都晕了过去，纷纷倒地；只有士兵队长摇摇欲坠，但没有倒下。
他从冲击中缓过来，看到四周倒下的同伴，面露惊愕，“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点小手段而已，如果不赶快将晕倒的人送到阴凉的地方，可是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哦。”
会中暑。
鹰眼也有感觉到那股冲击力，但和其他人相比，针对他的、威力很弱。
队长看看两个七武海，再看看队友，他毅然决然、举起武器，冲向海妖。
艾琳：“……”
这也劝不动啊。
她含泪一拳将他打飞。
再开心地牵着同伴的手，“走，我们去去神树下玩。还有，我要抢走他们的金苹果！那可是金苹果！”
米霍克立刻生出几分兴趣，“黄金苹果？”
她牵住他，“不知道，反正苹果不会跑，摘了就知道了！”
巨大树荫遮蔽面积足足有数百平米，树叶被风吹动，会发出沙沙声。
让人心绪变得宁静。
艾琳仰头望树，构思了会该怎么爬树，再低头看看尾巴，想象一下自己蹦来蹦去的场面，在心里默默放弃。
然后扭头跟同伴撒娇，指指树冠，“我想要金苹果！”
米霍克一直在留意她神情，轻声回答，“我知道你想要。”
他抬头去看头顶的灰绿树冠，抬手按住即将滑落的帽子，说，“我去摘。”
……
这座气候温和的岛，阳光舒适，微风和煦，飘过的树叶都带着几丝苹果的香甜气息。
所谓神树有被围栏圈住，普通人无法靠近苹果树根部驻扎的土壤；不过围栏并不高，站在巨树不远处，观赏或是祈祷之类的行为是不受影响的。
果树树荫不很浓厚，树下有不很平整的草地。阳光透过树叶，打出深浅不同的光斑。
艾琳找到一处从土壤中暴露出来的树根。
将树根当成座椅，坐看云卷云舒，这样坐一下午，愉快地消磨时光也很不错。
同伴迟迟没有下来，不知道是遇到了困难没有？
她胡乱揪着干净的草叶，有些随意地想。
直到远处晕倒的守卫三三两两醒来，他们没敢再来打扰两位七武海，搬着队长很快离开。
艾琳终于听见有人从树上跳下来，熟悉脚步声越靠越近，阴影停在自己身边。
不等她抬头，米霍克先蹲下来，左手摊开，一枚表皮淡金色的苹果就展示在她面前。
“哇！”艾琳拿起苹果。
他在她右侧坐下，将黑刀夜随意搁置在手边。
她捧起苹果，把它贴在脸上，凑近嗅嗅，甜甜的果香直往鼻子里钻。
“好香~看上去只是金色果皮的普通苹果唉。”
“未成熟的小果很多，应该是被采摘过一遍。我从成熟的果实里，挑了这颗。”
艾琳扭头去看他，“那你找了很久？”
鹰眼和她对视两秒，歪歪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彻底露出来，浓眉深化眼睛轮廓，胡子让五官显得更清晰。
“没有很久。只是在几颗成熟苹果里，挑一颗最好的，花费了点时间。”
他低头，看向右手手心，似乎在观察什么东西。
她探脑袋过去，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但米霍克却立刻收拢手指，把掌心里的东西藏住，别开脸，说，“没什么。”
艾琳有隐隐看到一抹淡金色。
从大小来看，不像果实，那就是花了？但他平时送花送得很爽快，不应该忽然扭捏起来，藏在手心里不给啊。
再暗暗观察同伴的表情——
微微蹙眉，抿起嘴唇。跟日常不高兴状态，有些不一样，像是在因为什么而烦恼。
不是严肃的事情，可能只是她对他说的话已读乱回；或者狒狒们帮忙干活，却砸坏菜地；也可能是连着半个月下雨，不方便出门的小小烦恼。
他这幅样子……还挺可爱的。
艾琳顺手戳戳他脸颊。
“……？”米霍克朝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若无其事般，双手捧起苹果，拇指摩挲果皮表面的斑点痕迹，“这颗苹果可以留到晚上吃。”
“随你喜欢。”
“咳咳，你手里的是什么？”
鹰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像忽然确定了某个想法，他挪动身体，稍稍靠近，将握成拳的右手放在她面前。
“是什么？”
艾琳期待地盯住他的手。
米霍克缓缓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一朵浅金色苹果花。
花朵有五瓣，形状完整，花苞外层是漂亮的金色，中间是更偏向白色的浅金色，每一瓣都颜色均匀，相当漂亮。
“这是百米高的树上的花。”
他低声慢慢说，语气像是故事里施展催眠术的巫师，“要是被它吸引的话，妖精……会不自觉说出名字的。”
好熟悉的情节！
这不是那个妖精版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她蹭的挺直脊背，扭头想去看他，却被背后的手臂烫到一下。
鹰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左手轻轻环住她后背，按在她左手边。
他以一个非常亲昵的姿势，将人半圈在自己怀中。
艾琳朝他眨眨眼，轻轻挑一挑眉，用眼神询问，‘你要干什么？’
米霍克收回圈在背后的手臂，右手静静地捧着花，歪头看着她，在等待回应。
她哭笑不得。
男朋友想玩角色扮演怎么办？唉，只能满足他呗~
……
金发妖精痴痴望着那朵淡金色苹果花，惊叹，“这是……何其美丽的花啊……”
她轻轻拿起他掌心的花，沉浸于花朵的美丽。
下来的情节应该是：
少年趁妖精被花朵吸引，问出她的姓名，然后取走含有她所有法力的眼泪。
艾琳捧着花，和它深情对望许久。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有人来问名字。
她悄悄扭头看去。
米霍克在定定望着她，帽檐阴影下那双眼睛，像流淌的黄金一样漂亮。
他忽然伸出左手，绕过发丝，按在她后脑勺，低头吻上去。
热烈、惹人情动、毫无克制和保留的吻。
不知道亲了多久，他才肯停下。
艾琳被亲得面红耳赤，哼哼两声，抱怨，“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呢，不按剧本走啊。”
“我想要的，又不是知道你的事情。”
鹰眼语气恹恹，脸颊、锁骨、胸膛像是刷上一层薄粉般，裸/露的白皙皮肤处处透着红晕。
大概是太热了，他闭上双眼，摘下帽子，盖在腹部，稍稍垂着头，像是在强制自己冷静。
她盯着帽子看了一会儿，把鬓边碎发搂起，勾到耳后，笑盈盈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米霍克扶额，瞥一眼她。
他深呼吸，发出一声有些难受的叹息，靠近恋人，贴着她耳侧轻语，声音低哑，像是难受至极了。
“……想吻你。”
“……想在这里抱你。”
他抿了抿嘴唇，又语气笃定地确定自己的感受，“就在这里。”
要在这野战吗？
艾琳一惊，还是有点紧张，下意识看看四周。
阳光穿过树叶，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斑驳的光点会随树叶轻轻摇晃；
风穿过山谷，四面都是香甜的苹果味道，远处偶尔有人影闪过，碰到一片狼藉的围栏后，又逃开。
两人坐在巨大苹果树树根上，几乎是这一片地区的最高处。
有任何人经过，必定会第一眼看到这里。
第225章 城堡日常的一天
在这样的地方……非常狂野的想法啊！
确认四周环境,她转身，看他的眼神敬佩且震撼。
可能是出于心虚，米霍克别开脑袋,轻声说,“只是想而已。”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鹰眼求欢时可不会这么克制，早就伸手搂住她的腰，亲吻磨蹭还撩拨的。
艾琳瞅瞅他盖在腰上的帽子：
要是伸手去掀开的话,会不会顺势滚到一起？
不过眼下这个地点,这么干不太道德，她只能默默将自己挪远。
……
坐在树根上，面前正对山谷中央，黄昏的太阳徐徐落下。
夕阳穿过山谷,落在巨大果树,也照在人的脸上，两人一起并肩看夕阳，看它慢慢沉下去。
这会米霍克表情，已经从下午时的很不爽、变成常见的不太高兴。
她才若无其事的开口问，“你喜欢妖精？”
他扭头,望着她精致的侧脸,黄昏山谷光线有些暗，但金发和那双蓝眼睛依然清晰。
“……你就是妖精。”
艾琳双手捧脸,笑意甜甜,“那就是喜欢我了？”
他笑起来，“当然是。”
又复述一遍，肯定到，“我喜欢你。”
“你梦里的我,是什么样的？”她追问。
鹰眼回答几乎不需要任何时间思考，显然是了然于心的答案，“在海里是人鱼；在陆地上有人类的双腿，像精灵一样尖尖的耳朵。”
“那穿着打扮呢？”
米霍克微微歪头，仔细回忆起来，“……你在岸上时，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半身裙，颜色很漂亮，像森林深处的墨绿。很有生命力。裙摆上有小雏菊花。”
他握住她的手，手指像盘旋缠绕的树根一样，紧紧相扣，“那个梦里，阳光很灿烂，金闪闪的，跟你一样。”
艾琳若有所思。
她记得这座岛上好像有一家打造首饰的店。
…….
和商船一起回到克拉伊咖那岛。
两人将所有果树搬到菜地附近，将它们移栽到提前准备的果树土坑中。
米霍克特地给葡萄树藤搭了架子。
在岛上安定下来，生活总是很悠闲。
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习惯——早起练习剑术。偶尔在湖边，偶尔去沙滩，偶尔在森林中空旷的地点。
艾琳起得早些，会做好早餐，等同伴回来一起吃；
如果她起得晚了，下楼就会看见同伴在餐桌边，等她一起吃早饭。
上午，米霍克通常会去菜地打理蔬菜，照看果树，并摘些蔬菜回来；她有时会跟他去菜地，有时也在城堡里逛逛，检查各层情况。
如果他回来的比较早，两人会视情况进行大扫除。
米霍克喊艾琳出门采集野菜。
在森林里七绕八绕，他超级‘不经意’的，带路带到玫瑰花苗丛前。
她看见森绿的树叶间，有一个暗红色的小花骨朵，惊喜地欢呼起来。
那些插在坟头的玫瑰花苗，才种下去没多久，大多还在艰难的挣扎求生。
谁也没想到，会这样早长出第一朵花。
鹰眼嘴角弯弯，捏着帽檐，轻轻调整了下帽子。
……
午餐通常是两人一起做，基本按他的习惯来，肉排、意面、培根烤肠煎蛋、沙拉等等意式菜品，简单美味。
下午时间是比较悠闲的。
如果两人都在家，会凑在一间房间下，各干各的事儿。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就会中午随便吃点。
等几小时后，再来一顿丰盛的下午茶，火腿红酒，甜点茶饮，饼干咖啡等等，食物种类不限。
米霍克会出门找找人类模仿者，展示下自己的剑术；窝在沙发阅读；检修城堡各处；研究怎么给船只改造；出门采购物品等等。
艾琳犯懒就会窝在房间里不想动弹；努力提高读写能力，替革命军写东西；画一些画，唱唱歌，在钢琴前找找手感；出门去湖里游泳；去附近的岛上逛逛，采购物品（她游泳速度很快，前往附近岛屿，最远的也只需要一小时）；
还有在林子里闲逛，乱放霸王色霸气。
这项技能还很生疏，需要多加练习。
而同伴意志坚定，完全不受影响；只能去森林里霍霍狒狒们了……
晚餐食谱种类比较丰富，大部分时候取决于艾琳想吃什么，有时甚至会花几个小时琢磨菜谱。
……
从阿尔木图岛买的水果不少，苹果因为保存时间长，更是有足足半麻袋。
艾琳没事就会洗几个，放在桌上，方便随时吃。
她从书柜里找到了一本不可描述的小说，从位置分类看，应该是同伴还没看过的那批书籍。
书名一本正经，打开一看，内容非常刺激。文笔很好，代入感很强，故事很多，里面有浪漫的、纯情的、有狗血的、也有猎奇的。
最近几天，她彻底沉迷于这本书，甚至为了看懂，还努力学习不少词汇。
米霍克没有等到人来大厅，就搬书过来，想跟她一起待着。
艾琳很想让他滚出去，但着实找不到什么好理由。
只能把书丢进书堆里，在房间里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干。比如吃苹果，抚平沙发上铺的软布。
她拿起第四个苹果，啃了几口，后知后觉的感觉到——
有点撑。
就顺手把苹果递给同伴，“喏，吃吗？”
米霍克从书里抬起视线，扫一眼被啃过两口的苹果，再扫一眼她，“……？”
头顶几乎要冒出凝成实体的问号。
他别过脸去，不和她对视以示抗拒，顺手把书翻页，说，“我不吃。”
艾琳只好爬起来，拿水果刀把自己啃过的部分削掉，再削去表皮，切成块，装在盘子里推给*他。
鹰眼这才拿小刀，插着吃起来。
她坐回沙发，笑骂，“你可真是个大爷。”
他语气淡淡地回应，“还不错。这次我有幸保留了原本的性别。”
——前段时间，她吐槽他吃苹果像大小姐。
艾琳几乎要笑晕过去。
除特殊环境时，米霍克吃东西速度都不快，他会耐心咀嚼食物，再咽下去。
等她笑意暂缓，安静的房间里，就是他嚼碎苹果的声音，偶尔给书翻页，清脆舒缓，听起来很舒服。
她悄悄抢来投喂苹果的任务，一口接一口喂给他，听他吃苹果的声音。
明明只是一小盘被切块的苹果，搭配这样慢悠悠的吃法，不知道鹰眼到底吃了多久，才终于吃完。
米霍克只在被投喂第一口时，抬头看过她一眼。
后面似乎就专注地低头看着书了。
艾琳假装没看见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眼底的笑意，也假装没发现，投喂苹果的过程中，他手里的那本书，一直都没有翻过页.
第226章 露玖病重
东海,科尔波山和风车村之间的山间果园。
绕过风车村，艾琳换普通人类的打扮，从山间小路登上山腰。
果园外围的栅栏上钉着木板,似乎是被加固过。
她翻跃两米高的栅栏,踏入果园时，突然吸吸鼻子，皱了皱眉。
在推动门把手前，门先从里面先打开了。
跟她肩膀差不多高的黑发少年,站在门中央。
他表情很难看,凶狠狠地盯着门外，看清人后，神色才稍微缓和。
艾琳拍拍他肩膀，“艾斯？好久不见啊。”
艾斯表情绷得很紧,不太熟练地开口回应,“好久不见。”
虽然语气硬邦邦，但听上去确实……有点礼貌？
她故作不可思议的表情，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喂喂，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艾斯噎一下,别扭的转过头,“想变成一个温柔的人，难道不行吗？”
艾琳忍住笑意,歪歪头,蹙眉说，“唔……真让人陌生。”
他气得大叫，海草般的头发也跟着炸毛，“你这家伙！在遗憾什么啊！”
“哈哈哈！别生气嘛~这样也很可爱哦,艾斯。”
她露出温柔的笑，摸摸他脑袋，从门边的缝隙，灵活地游进去，将手提箱和背包放下，开始大喊，“露玖？露玖——你在哪？”
这件屋子的布局没有改变，她熟门熟路地走向主卧，推门进去，果然看见女人躺在床上——
脸色苍白，形容消瘦，原本金粉色长发已经剪到肩膀位置。
在靠近屋子前，艾琳其实就先闻到空气中有消毒水和疾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