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2 / 2)

唐蕴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温柔的摸了摸周青岑的脸。

周青岑便给唐蕴重新穿好衣服,出去同那邻居打招呼。

邻家婶子看到这天仙一样的小哥儿,眼睛一亮:“老郑啊,这就是你家侄子?”

乖乖,长这么好看的哥儿,配他们家大郎也称当。

老郑什么人,那是老人精了,呵呵一笑:“我侄媳。”

婶子亮着的眼睛又熄了,失落的叹了口气。

得了,就没这个缘分!

周青岑心里想着唐蕴的伤,也没注意邻居的神色变化,道:“婶子,我相公前阵子受了些伤,一直不见好,听到您说您家儿子是大夫,可否请他来看看,诊金按照外出看诊的算,您看如何?”

外出看诊可比坐堂大夫要多半两银子,在自家门口赚这个钱,可不是跟白捡的一样。

邻家婶子听得眉开眼笑,忙道:“客气啥,邻里邻居的,我儿子刚好在家,你等着,我去喊他过来。”

没一会儿功夫,邻家婶子带着个背着药箱的年轻男人进来。

“周哥儿,这是我儿子孟令文,在杏源堂当坐诊大夫。”孟婶满脸的得意,杏源堂可是大医馆,他家孟令文不是杏林世家出身,能进去当大夫,全靠自己天分,天生就是吃这口饭!

孟令文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生得高大,五官端正,只是不太爱说话,见到周家几人也只是淡淡点点头,开门见山问:“病人在哪?什么症状?”

周青岑忙引着孟令文进了房间。因为唐蕴伤在腰腹处,要解开衣服,所以房间里只留下周青岑一人。

“五天前受了廷杖,在安平县请大夫看过,开了药,总不见好,所以想请您看看。”

孟令文半躬着身子,撩唐蕴袍子的手一顿,锐利的眼神刺向周青岑:“廷仗?你们可是犯了什么事?”

“孟大夫,你误会了,我们是清白人家。“唐蕴看他满脸警惕,忙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下。

孟令文听完神色有些动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了你家夫郎,竟然能做到如此?”

唐蕴道:“一个大男人,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

孟令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恢复了那份淡淡的神色。

他仔细查看了唐蕴的伤处,看过安平县大夫给开的药后,得出结论:“开的药没问题,只是受了伤没好好修养,又坐了几天马车,伤口被反复震开才一直愈合不了。我给开点内服的药物,这个伤药继续外敷,卧床两三天,等伤口愈合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周青岑听到这话,眼泪都快下来了,唐蕴的伤成这样,一句没跟自己说过。他哑着声音问:“那他的筋骨应当没事吧?”

“没事。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行刑的人手法很是老练,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肉伤,修养个一阵子就好了。”

周青岑千恩万谢,忙去取了银子给孟令文。

孟令文没接:“不是什么大事,邻里邻居的算了。”

周青岑当然不能让人家吃亏,好说歹说还是给了半两银子。

孟令文拗不过他,又不好同一个哥儿拉拉扯扯的,他先告辞离去了,没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的白净哥儿来周家给送了两幅药。

这哥儿十分腼腆,低着个头,对着周青岑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孟、孟大哥让我送、送的药,煎服,一日、一日三次。”

周青岑道了谢,哥儿小心翼翼地走了。

送人出去的时候,周青岑看到孟令文站在自家门口等人,那哥儿看到孟令文,终于抬起头,声音也大了许多:“孟大哥!我把东西送过去了!”

孟令文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揉揉他的头。

院子里传来孟婶的声音:“小露,快点来把鸡给喂了。有点眼力见儿啊,别老去打扰你孟大哥!”

“来了——”哥儿失落地望着孟令文。

孟令文又对着小哥儿说了些什么,那小哥儿这才眉开眼笑。

周青岑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回院子煎药去了。

老郑家的灶许多年没人用,柱子和老郑都搞得满脸是灰,这火终究是没升起来。

几人只好简单用冷水囫囵擦了下身体,各自休息,来宁县第一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