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1 / 2)

厅里,三人相对而坐,表情凝重。

“李叔,不着急,你从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我去给刘家送香粉,刘家夫人说我们不厚道,明明是一样的东西,竟然收的钱比吴家新出的还要贵。”

“吴家的香粉,带过来了没?”

李掌柜做事稳妥。他从怀里掏出一盒香粉,又从柜台上拿了一盒周家的香粉,放在他们面前。

两盒香粉包装上面略有不同,周家用的是绸面盒子,吴家用的是木盒子。

打开盖子,里头摆着的香粉无论是色泽、气味、光泽度都相差无几。

周青岑只消看颜色就知道是一样的东西,不过他还是不死心,伸手在手背抹了粉,仔细对比。

半晌,周青岑把两盒香粉放到桌上,惨白一张脸,望着两人,神色晦暗:“确实,是一个方子。”

没等周青岑缓缓,李掌柜又说了个更叫人打击的消息。

“少爷,吴家的‘千金五香’价格比我们的还要低三成。”

“什么?!三成,他们不要赚钱了!”周青岑没忍住叫出声。

他们家的“千金五香”看着贵,一盒要一百多文一盒,实际上,工序多,人工成本也高,加上坚持用好材料,成本都要七八十文。吴家的价格一下子低三成……他们周家给老主顾的卖价也才是这个价格!

“少爷,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方子泄露的源头,免得其他方子也……”

说着,李掌柜看了唐蕴一眼。

唐蕴被那满是怀疑的眼神一看,就觉得要背黑锅。

在场三人,就周青岑和唐蕴能接触到那方子。周青岑又不是失心疯,不可能自己把方子交出去。

再看这姑爷,劣迹斑斑,罄竹难书!

唐蕴生怕周青岑怀疑他,不说远的,就前几日还有一桩抵押铺子的“案底”在前呢!

唐蕴忙解释:“青岑,不是我!我连方子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啊!”

方子是他们店里安身立命的根本。周善泉谨慎,藏方子的地方没跟原主透露过一句。

“毕竟是朝夕相对,若有二心,摸到位置也不是难事!”李掌柜不客气地说。

唐蕴百口莫辩,可是这事儿又不是抵押铺子,还有个人跟他对台唱戏,这事儿是没办法解释。

他再一次在心里骂娘,原主你个坑货!

周青岑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唐蕴额头急出来的一层薄薄的汗水,半晌,侧过脸去问李掌柜:“李叔,你说的那售卖咱们妆粉的吴家铺子,可是吴一谦的吴记胭脂铺?”

“是,少爷,正是姑老爷的铺子。”

吴记胭脂铺的老板吴一谦同周家香粉铺子的周善泉是姻亲,这事城里不少人都知道。

以前周家香粉铺除了香粉出名,胭脂也是一绝。

当年,吴一谦在周家铺子做伙计,同来做帮工的周无霜一见钟情,周善泉父母双亡,是周无霜父亲给了一口饭吃,他对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很是亲厚,所以在吴一谦同周无霜成婚,提出要自立门户的时候,周善泉便铺子里的几个胭脂古方倾囊相授。

吴一谦靠着几个胭脂方子,开起了胭脂店。后来周善泉时时帮衬,吴家生意也做了起来。

“前两天,姑姑来了一趟,说是想要在爹存的那些古方里找一份新胭脂方子。”周青岑看着两人,轻声说。

他说的姑姑正是吴登的母亲,周无霜。

这么一说,唐蕴也想起来了,当时他和周青岑正吃着饭呢,一个满脸精明的女人忽然过来了,对着他说了些七里八里的话,大意就是有些人别以为入了府就是自家人。总之是一顿阴阳怪气。

不过他看周青岑对这个姑姑态度极为亲昵,便没做声。

“这、这,莫不是吴夫人她……?”李掌柜不敢往下说了,这是主人家里的家事,他不好多嘴。

周青岑想不出别的可能,但是他不愿意相信。

周善泉念着施饭之恩,同这个堂妹关系亲厚,一直以来,周、吴两家走得近。周善泉对着吴家铺子也多有帮衬,这些年给的银子、方子都不计其数了。

而且,周青岑阿么生他时难产而亡,周青岑从小就是喝姑姑的奶·水长大的。对于周青岑来说,这个姑姑不仅是亲近的长辈,更有养育之恩。

那天姑姑来要方子,他也没多想,就给开了锁。

“那天其他方子你收起来了没?”

周青岑摇了摇头:“方子都在一个匣子里。”

“那其他方子不会也?”李掌柜大惊失色。

“不会,姑姑呆的时间不长,如果真是她做的,能抄下‘千金五香’的方子都很勉强了。”

周青岑脸色有些白。

偏偏是千金五香,他们周家香粉铺最重要的方子!

姑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周青岑只觉得心口发寒,他沉默了片刻,招手叫柱子进来,道:“你帮我跑一趟吴府,带个口信给我姑姑、姑父,就说我今晚想请他们入府一叙。”

柱子“哎”了一声,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