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韩嫣,已经快乐起来了吧?
婷儿俺的心肝,你可安好?还有那未曾谋面的孩儿,是男娃还是女娃?当爹喽!张恕忐忑又激动,心中又发起热来。急忙催动坐骑,绿树掩映之中,旧时宅院就在眼前!
张恕扯了扯颌下胡须,有点儿疼,嘿,粘得还挺结实。他心细细密,魏王虽然宽宏大量,但帝王之心毕竟难测,这一路行来,他还是乔装改扮,看这黑须茂盛,分明是个中年莽汉。
既然胡须一时扯不下来,干脆留着,看婷儿能认出你家夫君否?哈!
快马加鞭,已到门前,大门大敞四开,黑漆颇显斑驳,显是经风历雨。张恕飞身下马,牵马走进院中,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满院蒿葛,野草丛生,显是久无人居,说不尽的荒凉。忽而窸窣一响,一只红狐一闪而逝,惊得马儿人立而起,唏溜溜暴叫。张恕骂了一句:丢不丢人!战场归来,被一只狐狸吓破了胆......
院中粮囤尚在,旁边楔着一块木牌,上面字迹依稀可辨:囤中粮食,饥民自取。掀开粮囤,里面空空如也,已被取尽。
呀,父亲张铁锅一贯仁厚,想必是一家人走得匆忙,粮食也不曾带,干脆敞开大门,或许饥民用的着......
张恕鼻子有点儿发酸,推开正房木门,房门照例没有上锁,八仙桌,太师椅,梨木箱,床头柜,旧物仍在,不见人迹。张恕心境复杂,走遍每一个房间,甚至厨房也没落下。
灶下尚有黑灰残迹,掀开锅盖,铁锅倒刷得干干净净。张恕叹了口气,饥民倒也仁义,家中物事无一破坏,临走连锅都已洗过。也难怪,父亲以仁义待人,人以仁义相报,人心复杂也简单!
只是,一家人却到何处去也?
刘龙家离得不远,先去他家问问。未到门前已然惊呆,嚯,旧宅破院化作高门大户,青砖碧瓦,斗拱飞檐,门前石鼓瑞兽,鎏金牌匾高悬:平北侯刘将军第。
上前叩门,等了半晌,才有仆人出来,上下打量一番张恕,问道:恁从哪厢来?请我们将军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