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槐捶捶后背,笑道:人老喽走不动喽,老弟能否载老朽一程?
粪夫听着新鲜:您老不嫌臭啊?头一回有人愿意搭粪车的。
马槐憨厚一笑:庄户人家,还能嫌臭?
粪夫挺高兴:上来吧,老爷子,咱还能拉个话儿。
马槐爬上车,耷拉着腿,将衣物包裹着的宝剑,顺手往粪桶间一塞,嘴中兀自自言自语:
这不进城看闺女,闺女说送,俺还逞能不让送,唉,不服老不行喽!
粪夫笑道:可不是吗,您老啊可得小心这身子骨。
二人闲扯着来到城门。
军士们甚是烦恶,捂着鼻子喝道:老不死的,快点走!熏死老子!
粪夫陪着笑,点头哈腰:对不住军爷,俺这就快点儿!
扬鞭奋蹄,粪车洒下一路臭气,离开京城。
过了八里庄,又到三十里铺,马槐还没有下车的意思,粪夫也不急,似乎要把大粪送到十万八千里外。
鬼神神差半,二人对视一眼。
马槐双目溢彩,忽道:你小子还活着!
粪夫瞅他一眼,奇道:老爷子,我看你不但身子骨不行,脑袋好像也不大灵光,被大粪熏的吧!
哼,俺不活着还是鬼不成!
马槐见左近无人,忽然一声大喝:凌将军!
粪夫无动于衷,好不淡定:老爷子,你脑子果然坏了!下车吧你老!
马槐心中热流奔放,眼中热情喷火。哼,老夫这一喝之威,千军辟易,寻常人怎么也得吓一哆嗦!偏偏你小子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