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婆子便是原先敲门那嬷嬷,本来在门外守着,闻言连滚带爬的进来了,她一听赵母的语气就知道不对了,正要开口求饶,没想到这回赵母一点面子没留,当机立断,“侯府里留不得你这般乱嚼舌根编排主子的下人,秋和,叫个人牙子,把她撵出府去!”
秋和便是一直跟在赵母身边的老嬷嬷,从她少女时期一直到现在,两人的默契自然不必多言,赵母话音一落,不待孙婆子求饶,她干脆利落拿上帕子堵了嘴,将人拎了出去。
赵母说:“把她撵走了便是让下人看看主子的态度,你尽可以放心了。”
没想到,时婳摇了摇头,轻声道:“那话……您是不知道有多难听,府里风言风语传的快,我若不做些什么,往后一样有人议论。”
赵母一时语塞,“那你是想?”
她本想着,时婳会说那孙婆子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要她彻查此事,迟早查到宁星卉头上。
没想到她声音柔和却坚定道:“我想自请跪祠堂。”
“什么?”
时婳像极了一个心甘情愿的恋爱脑受气包,“跪了祠堂,才能让人知道咱们侯府家风严谨,还能保全我的妇德名声。”
“至于西厢房那边,也得我亲自过去说。”
赵母脸色狠狠一沉,“那边到底是外男。”
时婳说:“遮遮掩掩必定惹人猜忌,事情都已经被闹大了,不摊开来倒更像是真有什么。”
赵母还是有些犹豫,说:“这还是等煦之回来再说。”
“那是自然,我还是听夫君的。”
见时婳如此乖顺懂事,赵母心里不禁更想叹气了。
煦之到底什么眼光,宁星卉是有几分娇俏,但小心思和算计几乎都写在脸上了;反观婳儿,满腔的孺慕之情却又从不计较得失,结果他只偏袒宁星卉,半点瞧不见婳儿。
罢了罢了,日子还长着呢。
不过说着说着,时婳倒是想起一桩事,“昨日夜里,我房里突然跑进来一个小男孩,大概四五岁,母亲可认得是谁?”
赵母顿了顿,若无其事端起茶盏来喝,“是个远方亲戚家的孩子,有些调皮,过些日子家里就接走了。”
时婳识趣的不再多问。
……
一个时辰后,侯府众人皆知,孀居近五年且被侯爷冷落的夫人,因为和西厢房的客人在白日里说了两句话,便不顾老太太阻拦,自行去跪祠堂了。
众人皆叹道,夫人的品行,世间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