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礼单手拄着手杖,只是嗤笑一声,那张冰冷的脸上登时显出一闪而过的笑影,随即,他道:“不帮。”
时婳:“……”
她正欲再说话,门忽然被“砰砰砰——”拍的震天响,紧接着便是一个老嬷嬷的声音,像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夫人!青天白日的您就同外男厮混在一处,未免也太不守妇道了!”
时婳心惊,身旁绵雾也吓了一跳。裴宴礼眉心一拢,倒是退了一步站回了屏风之后。
绵雾将门打开,还未能看清发生了什么,便被唾沫星子猝不及防喷了一脸,“你个小浪蹄子!大白天的关着门不知道做什么,难不成是同你家夫人一块,迫不及待和外男……”
她话音还未落,只听“啪——”地一声,时婳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老嬷嬷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只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杵着。
时婳甩了甩手,“侯府里何时多了你这样的腌臜婆,你也知道是青天白日,我还病着,要我坐在风口里同人说话?”
老嬷嬷腆着脸笑,“夫人莫生气,老婆子我没见识不会说话,性子粗鄙惹了夫人生气,被打是应该,只是,我是老太太派来的人,夫人不妨去和老太太解释。”
解释?解释我为什么白天关了半刻钟的门和外男说话,哪怕屋里还有我的丫鬟?
时婳垂下眼道:“老太太?”
老嬷嬷说:“正是呢,正是老太太叫奴婢过来的,原是有一桩事要找夫人商量,结果派的人去苍葶院扑了个空,这紧赶慢赶的,到了这里。”
这嬷嬷在侯府里浸淫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个人精,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岂能如愿?
她只等着这位深居简出沉默寡言的小夫人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自己再摆摆架子,也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没想到时婳只是瞥了她一眼,语焉不详道:“那我且等着看吧。”
……
荣寿堂里,宁星卉早就到了,不知她说了什么,逗得赵母脸上笑纹都遮不住。
时婳进来时,她正亲昵地隔空点了点宁星卉,“你也是个馋嘴的,行,待会叫小厨房把这些都备上。”
时婳堪堪踏进荣寿堂,赵母见了她,脸色就是一沉,“你知错没有?”
时婳看着她,“媳妇不知,还望母亲指教。”
赵母沉声道:“时家难道没有教过你,妇人无故不得窥中门?我们家是世代簪缨,侯府自有侯府的规矩,不至于如此严苛,不求你一生不出垂花门,但青天白日与外男私会,传出去我们侯府岂不名声扫地?”
时婳于是眉心蹙的更紧了,犹豫道:“这是……那嬷嬷的说法?”
赵母眉梢一挑,“怎么?”
时婳叹了口气,无奈道:“母亲,这本是家丑,我想着牺牲自己的名声不要,也得将此事捂下,没想到被那起子小人翻开来,唉……现在才是真的不好收场。”
赵母一愣,脸色已然变了,“什么意思?”
时婳看了眼身旁的宁星卉,欲言又止。
赵母立马对宁星卉道:“你先出去。”
宁星卉哽在了那里,看了看赵母又看了看时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自己出去了。
宁星卉走后,又屏退了下人们,荣寿堂里只剩下两个主子。
时婳红着眼眶往地上一跪:“母亲……”